白三娘自从知道秦御的身份,对顾卿晚便没从前那么随便,即便是王府一个妾室,也不是她随便能够得罪招惹的。
    她笑着上前,福了福身道:“晚妹子客气了,晚妹子是殿下看重之人,殿下对晚妹子的一番心意,实属难得。”
    顾卿晚闻言,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方才那话,有点像是刻意炫耀的骄纵小妾在摆姿态,禁不住呵呵一笑,没再接话。
    两人进了屋,坐下吃了两口茶,白三娘倒突然笑道:“殿下这一去,大抵晚妹子离离开咱们山寨也没几日了,咱们相识一场,也是有缘,今日过来,姐姐给晚妹子带着一样礼物,便算是登门礼或者临别礼吧。”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裹,推到了顾卿晚的面前,示意她收下。
    顾卿晚目光落在那包裹上,略怔了下,正要解开,白三娘便按住了她的手,道:“回头晚妹妹没人时再瞧吧,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却都是晚妹子能用得上的。只是……晚妹子瞧了后,别嫌我唐突了才好。”
    她说着冲顾卿晚笑了笑,顾卿晚总觉得她的笑有些古怪,按在包裹上的手都有些发烫,心里却又禁不住好奇,到底送了什么。
    白三娘却凑近顾卿晚,突然又低声道:“晚妹子得趁着殿下对你上心,赶紧生个孩子才好,我听闻女人月事后最易得子,晚妹子可要记在心上啊。”
    白三娘言罢,冲顾卿晚眨了眨眼,一副寻常人我都不告诉她的样子。
    顾卿晚,“……”
    却说那边,郑万被抬回了军营,前头官兵却得了命令,佯攻的更猛了些,大抵是为了掩饰郑万的伤势。
    山下的军营中却乱成了一团,那一箭射的确实并不重,离心脏很远,倒在肩上,且不过却直接贯穿了肩头,可坏就坏在,箭头上竟然抹了药。
    军医给郑万处理了伤,郑万竟然连醒都没醒过来,陷入了晕迷。
    大将临阵出事,军营中群龙无首,更加皇后受宠,郑万又是皇后亲姨丈,下头将军们难免有些慌乱无主。
    出了郑万的营帐,几个重要的将领便聚集在了帐中商议对策。
    “如今伯爷伤了,圣上必定震怒,咱们若不攻下山寨,赶紧拿到解药,如何向圣上交代?”
    “这些土匪实在嚣张!唯今也只能不计代价强攻了!”
    几人正商议,不想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几人对视一眼,迈步出了营帐,就见有几匹高头大马冲进了营地,竟没人敢阻拦。
    正吃惊,那几骑便到了近前,打前之人,一身藏青色长袍,却披着件玄色绣暗金纹的薄披风,披风迎风鼓动,在营帐前猛然勒马骤停。
    马儿双蹄高高抬起,那马上之人,随着马背,身体竖起,愈发显得高大挺拔,刚巧营帐前点燃的火把,光芒映进了那人的双眸。
    一双俯视过来的眼眸,色泽一浅淡如万里冰封,一深浓若烈火烬燃,散发着逼人的压迫力盯视过来,异常夺目。
    几个将领一愣,后头骑马跟随的便有人沉喝一声,道:“燕广王殿下在此,还不跪下拜见!”
    几个将领此刻也已反应过来,他们本是郑万的亲兵,郑万带出来的兵,提拔上来的将,自然全听郑万的,也和秦御势如水火。
    可问题是,如今郑万躺在那里,晕睡不醒啊!
    他们这样的身份,没郑万做主,是不敢将秦御如何的,相反倒被秦御的气势所震,没挣扎便迷迷糊糊的都跪了。
    这一番动静可不小,军营中很快便传开了燕广王进营的消息。
    秦御下了马,身后做侍卫打扮的两个土匪还押了个五花大绑的少年下来,秦御道:“本王无意路过此等,不想倒机缘巧合的抓到了虎山寨大当家的独子,听闻威永伯攻打山寨不大顺,便亲自将这小子送了过来,郑万呢?怎还不出来迎接本王!”
    几个将领闻言一愣,燕广王这么好,来给他们送山寨里大当家的儿子做人质?
    其中一个将领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御已面色一冷,道:“威永伯,怎么?打了胜仗就不顾上下尊卑了?本王倒要看看,你的架子有多大!”
    言罢,直接往郑万的帅帐大步去,几个将领要拦,却被秦御几下用马鞭抽开,没能拦住,竟就眼睁睁瞧着秦御进了营帐。
    接下来的事情很戏剧化,先是秦御发现了受伤晕迷不醒的郑万,接着便主动言道威永伯是功臣,又是皇后的姨丈,万万不能有失。
    山寨一时半刻是攻不下来的,威永伯的毒却拖不得,故此,他提出押着赵小公子,上山去和土匪谈条件,还表示,作为郡王,不能袖手旁观,愿意亲自上山劝降土匪,令其臣服朝廷,且交出解药。
    几个将领还没晃过味儿来,秦御便点了两人,令他们跟着押着赵小公子上了山。接着天色大亮时,秦御带着官府的人,押着赵小公子和山寨几个当家的进行了交涉。
    那些怎么攻都硬气抵抗的土匪,竟然没多久就让燕广王威逼利诱的轻易说服了,竟然当真同意了下山臣服朝廷,并且交出了解药。
    几个将领没胆子对秦御动手,又指着秦御做主救郑万,事情便一步步被秦御牵着鼻子走到了这一步。
    如今已是闹的满军和满山寨都知道,燕广王游玩到了这里,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不战驱人之兵,收复了山匪,几个将领才有些觉出大大的不对来。
    可这时候却已经晚了,动静这样大,此刻他们已经不敢再对秦御做任何事情。
    郑万却是在两日后才醒过来的,醒来后,便得知在他晕迷期间发生的一切,他是知道刺杀之事的,听闻这些便知自己被秦御给耍了,如今不仅被利用个彻底,还被秦御生生抢了剿匪的功劳,顿时一口血吐出来又被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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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 凭本王愿意
    秦御是个守诺之人,承诺了赵勇在山寨归顺朝廷后,会庇佑山寨,保其安危,便会做到此事。
    在郑万晕迷期间,他便将知府叫了过来,吩咐了几件事,在写奏折进京请命的同时,已着手安排山寨中一千多户土匪在当地安置,变成良民的事儿。
    本来绿水镇住的人家就是寨子里土匪的亲眷,是随着山寨慢慢从一个小山村发展成小镇子的,因这边闹匪贼,附近也没人敢靠近,荒地也有不少。
    所以土匪下山安置在绿水镇,以绿水镇为中心建起家园,开辟荒地,安家乐业,这些也不是很难的事情,不过疏通了官府,再给这些山匪登记户籍,造册分田……
    秦御亲自督办,没几日便也做好了,待郑万能下床时,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现在差不多整个州府都知道秦御人在这里,还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了他威永伯的性命,并且收服了虎山寨众人,又给朝廷立下了一功,郑万便是心中再窝囊憋屈,便是手中有再多的亲兵,那也不敢对秦御做什么了。
    许是因为军营中没有女人的关系,加上郑万带出来的兵,秦御也不放心,故此做这些后续之事时,秦御并没有让人将顾卿晚也接进军营中来,仍由着顾卿晚自己呆在山寨中。
    过了七日,秦英帝的圣旨才到了军营,圣上奖赏了秦御不少恩赐,命当地官府尽快安置好山寨的山匪,并令威永伯留下一部分官兵协助安置,其他兵马凯旋进京。
    接到圣旨的翌日,军队开拔,秦御才让人将顾卿晚从山寨中接了下来。
    算起来,从那日夜里秦御离开,顾卿晚已有小半个月没见到他了。这半个月她在山寨中过的别提多舒坦悠闲了,这会子被秦御派人接下山,顾卿晚心中还有不舍怅然之感。
    她身上穿着很寻常的女装,头上带着帷帽,浑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绕是如此,刚进了营地,还是引得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的盯视。
    “怎么会有女人?”
    “说是燕广王的女人,听说这次燕广王就是带自己女人出门游玩的,玩到这里,凑巧遇上了剿匪的事儿,便横插一杠子。”
    “啧啧,拥着美人,还他娘随便就将剿匪的功劳抢了,真是好命啊。”
    “哎,这等醉生梦死,快意人生的日子,老子能过一日,这辈子也值了!”
    ……
    顾卿晚听着这些议论声,嘴角禁不住抽了抽。秦御现在这样风光,谁能想到,他出京根本就不是游玩来了,是携了怒火出来抓人的,还游玩呢,分明前不久还在带着她狼狈逃命好不。
    大军已经准备好开拔,顾卿晚跟着引路之人到了军前,就见一辆颇为宽敞的流苏顶盖马车停靠在官道上。
    “殿下已经在马车中等着了,请上车。”
    他言罢,还将脚踏放好,侧身让开,顾卿晚点了下头,提裙上了车,刚将车门推开一个缝,兔兔已是迫不及待的化成一道金光,从顾卿晚的袖口射出,挤进了车厢。
    这些天兔兔一直在山寨里头陪着顾卿晚,已经好久不曾见过秦御,说起来小东西还真没离开过主子这样久过。
    若非是顾卿晚,再没第二个人能让兔兔离开主子这样久了。不过这样也可见,兔兔俨然已经将顾卿晚当做了另一个主子。
    顾卿晚跟着兔兔进了车厢,却见宽敞的车厢中,秦御正躺在靠窗的美人榻上,身上穿着一件绯色团花圆领的纱袍,袍摆下露出素白的束腿绸缎长裤,脚上踏着一双青丝云履,腰间挂着个黄色丝绦缀着的花鸟纹碧玉佩。
    墨发束着,扣了羊脂玉冠,几分懒散的靠在弹墨秋香色的大迎枕上,一手撑在脑后,一手正抚着膝上兔兔的脑袋。
    窗外的阳光透过微微飘浮的杏色薄纱窗幔,洒落在他身上,一派贵公子的矜贵打扮,令他本就倾城的容颜,显得更加风流俊俏,妖冶夺魄。
    他这样子,还真像方才军营小兵说的,携女人出来游玩的皇家纨绔。
    他半眯着眼,似睡未睡的模样,明明听到了她上车的动静,却连眼角风都没瞥过来一下。
    顾卿晚脚步顿了下,有些搞不清状况。她回头将车门缓缓关上,又将头上的帷帽摘掉放在了一旁,这才想起来。上次两人分开时,好像是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
    秦御最后离开时,还留下话,说是要她等着。
    难道说,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这厮还惦记着荷包那点小事儿呢?
    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顾卿晚腹诽着,主动往前走了两步,到了美人榻前,笑着道:“嫌少看殿下穿这样艳丽的颜色,平日里殿下总穿青色玄色之类的,我给殿下做的荷包,便也是偏冷的颜色,不巧今日殿下就换了衣裳,看来这荷包却是做的不合适了。”
    她说着,从袖囊中拿出一个青莲色的荷包来,抬手便冲着窗口往外丢去。
    却见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秦御,顿时坐起身来,抬手便精准无误的将那荷包从半空中截下,捏在了手中。
    他望去,却见荷包是寻常的元宝形,用的料子是青莲色带竹叶暗纹的云锦,上头却绣着一丛月色下的竹林。
    月色在竹叶间半遮半掩,竹叶在风中舒展,竹枝横斜,竹节笔直,不管是构图还是绣工,亦或者是配色,都无可挑剔,竹林的图案和绸缎本身的暗纹相互辉映,更显得雅致。
    一瞧这荷包便是用了些心思才做成的,秦御面上顿时便有了些笑意,拇指在荷包的绣纹上抚了抚,方才抬眸看向顾卿晚,道:“还算你有些良心。这荷包做的不错,谁说和爷身上衣裳不配的?爷这等容貌气质,要什么搭配,怎么穿戴不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他言罢,将荷包递给顾卿晚,道:“过来,给爷系上。”
    顾卿晚见他如是,便知方才那样还真是为荷包的事儿计较,她不仅有些后怕的微攥了下双手。
    这荷包还是前两日实在无聊,这才想起来做的,幸好她做了,要不然,今儿且不知秦御要怎么折腾她呢。
    她伸手拿过了荷包,倾身过去,仔细的将荷包系在了秦御的腰带上,又瞧了两眼。大抵真如秦御所说,他的人实在太出色,身上多出这么一个不怎么搭配的荷包,倒还有几分撞色的效果,并不显得突兀难看。
    顾卿晚尚未打量完,手臂便被拉了下,拽着她往前一扑,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定睛再看,她已躺在了美人榻上,被秦御压在了身下。
    秦御一张俊面近在咫尺,注视着她,道:“想爷没?”
    他说话间,气息拂面而来,熟悉又陌生。一别数日,不见的时候,顾卿晚还蛮享受的,跟着白三娘每日在山寨中四处看风景,还跟着隔壁的花大娘学了两个菜,跟着前头街的周家姑娘学了一套简单的拳脚,给五当家的小儿子做了一个木头小院模型……
    想秦御,好像还真没有。
    不过瞧着秦御那样子,顾卿晚是真不敢说真话,闻言只勾了勾秦御腰间的荷包,道:“若是不想,我也不会给殿下做荷包了。”
    秦御顿时挑唇满意一笑,却道:“卿卿,小别胜新婚,爷如今抱着你方知此话说的不假。”
    秦御言罢,猛然吻住了顾卿晚。大抵真有些时日了,唇瓣相触,两人都微颤了下,接着秦御便迫不及待的攻城略地,侵吞她唇齿间的所有清甜气息,一双手也在她身上肆意游走,隔着衣衫揉弄了两下,便觉太不解渴了,拉扯着她的腰带,要从衣摆下钻进去。
    顾卿晚觉得他就像是离开了领土的狮王,回到领地,便迫不及待的将领土的所有地方都重新标记上自己的味道,宣誓主权,宣告彻底的占有。
    她被他沉沉的身体半压,被侵略性的狂吻弄的喘息不过,脸上染了绯红,心跳微乱,尤其是窗户还洞开着,绢纱的窗幔,甚至能看到外头来来往往的兵丁们。
    顾卿晚不敢发出声音,可却又禁不住溢出些破碎的娇喘声,车厢中都空气都好像是被秦御点燃了,顾卿晚有些窒息的眩晕起来。
    她受不住的拍打秦御的肩背,秦御却置之不理,直到顾卿晚拧了下他的腰,实在气短,呼吸困难,秦御才勉强抬起头来。
    目光幽深似海的盯视着躺在身下,喘息不已的顾卿晚。
    女人的发髻已经因这一番亲密散乱开来,青丝堆在脑后,映衬的肌肤粉嫩,从眼角到两靥遍染上了一层靡丽的绯色,眸光如水,唇瓣微肿,红的妖艳。
    她身上的衣裳,也已被他拉扯的不成样子,露出了半边肩膀,整个优美的脖颈,以及一点胸前的雪色来。
    她这幅模样,让他直想不管不顾,就在这马车上便办了她,重拾那种蚀骨*,水乳交融,你中有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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