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祖母夸奖。”
    凤倾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我可是京城第一丑女,皇祖母只觉得我有些丑,我很感激。”
    她知道自己丑,所以太后这样直白地说她,她也不在乎。
    从前的凤倾,什么难听过的话没听过?
    见凤倾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太后不禁有些意外,皱眉多看了她一眼。
    景夜寒上前一步,握住了凤倾的手:“皇祖母,孙儿觉得倾儿正好,与我很是般配。”
    这下更轮到太后惊讶了:“老四,从前那么多美丽端庄的你都不喜欢,如今竟然这么护着她?”
    能得老四如此,这夜王妃不简单啊。
    “孙儿和倾儿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心平气和,浑身自在。”
    景夜寒淡淡地看了凤倾一眼,眼底掠过一抹不经意的温柔。
    太后捕捉到那很快消失不见的温柔,笑着道:“也好,你喜欢就好。”
    孩子喜欢,她这个做祖母的还能说什么呢?
    天大地大,婚姻之事,还是要他们自己愿意才好。
    太后眼神在郭氏和凤轻颜之间扫过,问道:“哪个是凌王侧妃?哪个是墨王侧妃?”
    不等郭氏回话,凤轻颜就连忙上前,抬起自己美丽的脸,声音柔和地道:“皇祖母,妾身给您请安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皱起眉头问道:“你生的这样美……应该是京城第一美人凤轻颜吧?”
    “皇祖母过誉了,妾身不敢当。”
    凤轻颜心花怒放,一脸娇羞地道。
    太后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哀家听说了,你还没出阁就当街勾引墨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凤轻颜没想到太后会突然这样说,顿时脸色难看地愣在当场。
    大殿里传来了窃笑声音,凤轻颜的脸“腾”的一下烧红了,浑身颤抖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她好心好意来给太后问安,却换来了一顿辱骂?
    景墨梵脸色也不大好看,可还是把凤轻颜往身后拉了拉。
    这才笑着对太后道:“皇祖母,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您怎么还提呢。”
    太后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过去了就不能提了?你们两个的破事儿怕是要被天下人嘲笑一辈子!”
    景墨梵低下了头,眼底掠过不满:“皇祖母训斥的是,孙儿谨记教训。”
    凤轻颜委屈地躲在景墨梵身后,眼泪在眼底打转儿。
    凤倾那么丑都有夜王保护安慰,可她为景墨梵付出了一切,她又得到了什么?
    一股不甘的情绪从心底冒了出来,如同汹涌的泉眼般,再也停不下来。
    郭氏这才款款上前,温柔地行了一礼:“妾身是凌王侧妃郭氏,因为身体虚弱,进门许久也没得拜见太后,是妾身的不是。”
    太后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两眼,点头道:“老二跟哀家说过你身子不好,你自好好在家休养便是。”
    说完,略显凌厉的目光落在凤倾身上:“从今天起,老四媳妇就留在宫中伺候哀家,你们都回去吧。”
    景夜寒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却见凤倾已经答应了下来:“孙媳谨遵皇祖母安排。”
    太后这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哀家累了,除了老四媳妇外,都下去吧。”
    众人乖巧地告退,景夜寒深深地看了凤倾一眼,凤倾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众人都走了之后,凤倾问太后:“皇祖母也累了许久,要不要喝口茶?”
    “喝什么茶?天天喝药都快喝死人了。”
    太后虽然虚弱,可还是翻了个白眼,转头问凤倾:“你不怕哀家?”
    凤倾笑盈盈地道:“孙媳第一眼瞧见皇祖母,就觉得您像是慈眉善目的菩萨。皇祖母留我在宫中,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害怕?”
    这太后虽然位高权重,可明显就是一个心直口快条理分明的老太太罢了,她又有何惧?
    太后被哄的笑了起来,可还是瞪了凤倾一眼,哼道:“油嘴滑舌的,你以为你能哄得老四开心,就能哄的哀家高兴了吗?”
    “孙媳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实话,可没有半句谎言。”
    凤倾笑了笑,脸上没有任何羞愧之色。
    “脸皮真厚。”
    太后嗤笑一声,吩咐旁边的嬷嬷:“紫竹,去教她规矩,哀家睡会儿。”
    “太后睡吧,奴婢这就带夜王妃出去。”
    旁边的紫竹嬷嬷应了一声,轻轻地放下了纱帐,轻手轻脚地带着凤倾出去了。
    “夜王妃,太后既然留您侍疾,您须得学会如何服侍太后服药、休息,如何给太后放松身体。”
    廊下,紫竹嬷嬷客气地笑着,跟凤倾讲着她需要做的事情。
    凤倾一一听了记下,态度格外认真。
    “哭什么哭?不就是说了你几句?有什么可委屈的?”
    容妃宫中,景墨梵心烦意乱地看着凤轻颜,骂道。
    凤轻颜心中更委屈了:“王爷,太后责骂我,也是折了母妃和您的脸面,我才这么难过的。”
    “当初若不是你非要在马车上……本王何须被天下人所耻笑!”
    景墨梵冷冷地看了凤轻颜一眼,心中烦闷极了。
    凤轻颜大惊失色地看着景墨梵,眼泪都忘了往下掉。
    马车上的事情,是她一个人的事吗?那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景墨梵凭什么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容妃端起凉茶喝了一口,掀起眼皮,阴沉沉地看了一眼两人,问道:“听说太后把那个丑八怪留在宫中侍疾了?”
    “是,太后今日还骂她丑呢,不知怎的就留下了她。”
    景墨梵摇了摇头,很是不解。
    “必然是要好好磋磨她。”
    凤轻颜冷哼一声,捏紧了手指道:“不过放个这么丑的东西在面前,是在折磨自己才对!”
    “愚蠢!若是太后真的讨厌她,怎么会把人留在身边?”
    容妃冷冷一笑,眼底满是深意:“太后这是看的起老四。”
    再反观自己的引以为傲的儿子,容妃眼底掠过戾气。
    景启明很是孝顺,很是看重太后的意见。
    若是在立储一事上,也要参考太后的意见,那景墨梵的机会,就更小了。
    景墨梵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眉担心地看着容妃问:“母妃,难不成皇祖母心里中意的是老四?”
    “那又如何?”
    容妃嗤笑一声,不屑地道:“太后都病的下不了床了,还能活多少时日?”
    只要她吹吹枕边风,让景启明在太后仙去之后立储,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母妃,儿臣不能常进宫,宫中的一切,就全靠您了!”
    景墨梵深吸了口气,慎重地看着容妃道。
    “本宫只有你一个儿子,不为你着想,为哪个着想?”
    容妃笑吟吟地看着景墨梵,满眼期待地道:“母妃还指望你将来给墨兰找个好夫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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