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启明皱眉看着凤倾,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丫头歪理真多,你那药材,分明是给姜凛的。”
    凤倾不满地问:“父皇,我可足足给他们拉了两马车,就算姜凛表哥伤成碎片,也用不了那么多东西吧?”
    “好好好,朕真是怕了你了。”
    景启明叹了口气:“朕回去之后,就让人给你赏赐五百两黄金,就当是给你的补偿,顺便奖励你研究出这手榴弹,如何?”
    凤倾眼睛一亮,笑盈盈地行礼谢恩:“多谢父皇,父皇大气,父皇永生不死!”
    这些话术,是她前世偶尔在一些主播的直播间里学来的,很是有趣。
    景启明再也忍不住,哈哈地笑出声来:“你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只是存了坏心,总想坑朕的银子。”
    “父皇,我这都是为了大衍的发展,为了给您分忧。”
    见凤倾弯起眼睛笑的开心极了,景启明又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他仔细想了想,脸又沉了下去:“不对,你不是跟夜王闹崩了吗?朕听说你都搬到将军府去住了!你怎么可能还跟夜王好声好气地商量此事?”
    凤倾眼眸弯了弯,对这个问题她早有对策了:“父皇,我虽和景夜寒闹崩了,可他到底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我自然还是在意他的生死的,所以才会去给治伤,您说对不对?”
    景启明半信半疑地看着凤倾,心中有些拿不定注意。
    太后却咳嗽了一声,说道:“倾儿说这个哀家是相信的,夜儿和倾儿,都是好孩子,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会过分的。”
    景启明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并没有被完全说服。
    凤倾笑了笑,对着景启明道:“父皇,我到底是个女人,不适合在军事上出风头,不如研究出手榴弹的功劳,就给夜王吧,您看如何?”
    景启明冷冷地问:“你甘心么?”
    “夜王会在其他方面给我补偿,都是等价交换而已,我不会有什么不甘心。”
    凤倾傲然一笑,云淡风轻地道。
    景启明估计分明的手指一下下地点着膝盖,看凤倾的眼神越发奇怪。
    景夜寒和凤倾,该不会是在演戏给外人看吧?
    太后显然也想到了 这一点,心情十分愉悦,笑呵呵地道:“好,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就行,皇帝,你说是吧?”
    景启明只能把心头的疑问咽了下去,皱眉点了点头。
    “好了,既然重要的事情说完了,皇帝也赶紧回去处理政务吧,倾儿在这里陪着哀家,你不用担心。”
    太后有话要问凤倾,开始给景启明下了逐客令。
    景启明心中暗道太后偏心,无奈地起身告辞:“那母后您好好休养,朕先回去了。”
    太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打发了景启明。
    景启明心中更郁闷了。
    想他堂堂帝王,何时被人这样迫不及待地驱赶过?
    苏铭笑着道:“皇上别生气,奴才瞧着,太后的心情挺好呢,她老人家那么喜欢夜王妃,就让夜王妃多陪陪她,兴许身体就完全好起来了。”
    “嗯。”
    景启明淡淡地应了一声,问苏铭:“你有没有觉得,夜王和夜王妃之间,似乎没那么简单?”
    苏铭讪笑道:“皇上,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奴才知道, 夜王和夜王妃从前感情深厚,应该不会说翻脸就翻脸的。”
    景启明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忽然大笑了起来。
    倘若景夜寒和凤倾真的像是他猜测的那样,那他倒是会很欣赏他们的。
    寿康宫中,太后对着凤倾招了招手,皱眉问道:“你告诉哀家,你和夜儿之前,是不是没有那么难堪?”
    否则,凤倾怎么还愿意把那么大的功劳让给景夜寒?
    凤倾见左右无人,笑着点了点头:“今日清晨我就想告诉您让您放心的,可是传膳的人来了,我这才忍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
    太后得知真相,也是喜形于色,精神头儿都好了不少:“那你既然去看过夜儿了,他伤的重不重?可快好了?”
    凤倾动了动唇,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严重的,您别担心,再过一段日子,就能完全康复了。”
    她很想告诉太后,受伤的景夜寒并非真的景夜寒,可想到风扬兮的身份还没有查明,宫中又到处都是皇后的眼线,她也只能忍住了。
    “如此以来,哀家也能放心了。”
    太后听说景夜寒伤的不重,缓缓地松了口气,眉头突然之间又皱了起来:“只是,温静澜照顾夜儿,哀家可不放心。”
    说完,她叫来了紫竹嬷嬷,吩咐道:“你让青禾去清轩别院照顾夜王,就说是哀家的旨意。”
    紫竹嬷嬷应了一声,下去传令了。
    青禾嬷嬷是和紫竹嬷嬷一样的老嬷嬷,因为严谨刻板忠心出名,平常负责太后的小金库。
    青禾嬷嬷那样的人去了清轩别院,一定能让温静澜糟心不少。
    凤倾又想到了正事,愧疚地对着太后道:“祖母,今日那毒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让您受伤了,都是我不好。”
    “胡说什么?”
    太后皱眉看了凤倾一眼:“皇后最痛恨的人就是哀家了,她最想除掉的人还是哀家!你不过不是顺手而为锦上添花而已。”
    想到那毒入体后的痛苦,太后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凤倾的肚子道:“哀家也庆幸中毒的是我,若是你,这个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凤倾眼睛酸涩不已,伏在太后膝上,眼睛逐渐湿润了。
    太后虽然有时候很凶很固执,可依然给了她很多祖母般的爱,这让凤倾很是感动。
    “傻孩子,哀家年纪大了,这辈子什么都见过了,阴谋权势,风光得意,酸甜苦辣,哀家都尝过一遍,对这人间也没什么眷恋了,如今所求,不过是大衍安定,皇上康健,以及你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世。”
    太后轻轻地摸了摸凤倾的头,苍老的眼神里一片清明:“所以,即便哪天哀家真的不在了,你们也不必难过,哀家会在天上看着你们,希望你们过的更好。”
    太后一番掏心掏肺的话,顿时击中了凤倾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眼泪再也绷不住了, 哭着道:“我要祖母好好活着,以后看着我的孩子长大成人,成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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