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河都依了小媳妇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方河上山砍树,苏小月烧成木炭,堆了大半库房,这会儿家里没有太多的余粮,库房也拿来没有什么用处,于是成了堆木炭的地方。
    天冷到要烧木炭的时候,苏小月给暖房关了门,烧了炭火,调试了温度。方河再次送货的时候就跟张府提了一下,冬季没有什么蔬菜,这豆芽菜更加新鲜,现在份量是够了,但张太太有手腕,送去县学食堂的还是不多,其他的分成几份,给永丰县的几家官吏和大户送了人情,所以还是不够分量的。
    冬季的芽菜提了价,二文一斤,比以前翻了一倍,还债的速度也快了。
    马上要过新年,然而没想到方家院子里出了大事,听说大房被方二福给赶出来了。苏小月不在那边,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心情也舒畅,家中安宁,是穿越以来从没有过的舒心。
    后头方虎家里钱土梅来窜门的时候说了,好像先是齐惠背地里给了方二福一刀子,受了伤,连夜方二福就把大房给赶了出去,听说梁氏背后给大亮二两银子,叫他出去做房子去。
    这几日大亮在集结村里的年青人,想学大河的样,先记工钱,将来再慢慢还上,村里的年青人显然没有人愿意,而且方河那工钱大家是看在方河的情面上,大亮对村里人没有恩,定然是按镇上的十文来,二两银子建房子,谈何容易。
    现在方亮一家子临时搭了个草芦住在自己分到手的地里,隔这儿不太远。
    苏小月没想到方家院子还在这么的闹腾,齐惠给方二福那一刀子简直是爽快,这种人就该下刀子,当初她逼急了,也恨不能砍他一刀。
    最让苏小月想不到的是齐惠,很有心计的一个人,没想被毁成这个痴疯模样,苦了方天了。
    冬季送了几个月的芽菜后,张府的银子还得七七八八,过年的时候,张太太给了苏小月一个大封红,有五两银子之多。
    第一次在新家里过年,苏小月忙活开来,年前最后一场集市,他们一家坐方金贵的牛车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因为东西多在镇上租的牛车。
    村里就方金贵一辆牛车,苏小月也不可能承包整辆,这样会引起公愤。
    把东西缷下,方河把东西收了起来。
    过年近了,方河没经苏小月就去了趟苏家村,本想约请两位老人家过来过年,没想被苏阿吉给拒绝了,也不怪苏阿吉想得多,方二福那横蛮模样,要是听到方河把亲家接来过年,也不留着好处给这边,恐怕又来闹,就算没有闹也会说一些难听的话。
    苏小月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虽然苏家就这一个,但两位老人走得动,也不想两个小的为难。
    方河回来后也没有跟苏小月提,待苏小月反应过来时,方河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把苏阿吉的话说了一下。
    于是两人决定过完年再去苏家村去。
    家里买了糖,方为口袋里揣着糖去了方大业家里寻金满玩。
    方河进山猎野猪去了,苏小月蹲在灶前忙碌,起身时,头脑一阵发晕,闻到锅里的油腥,苏小月破天荒的恶吐了起来。
    她忙冲出厨房,扶着墙根。
    许久稳了下来,却再也不想进厨房。
    待方河扛着野猪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小月面色苍白的坐在廊下,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放在腿上,随时像是要吐出来似的。
    “你怎么了?要不去找青叔看看?”方河有点慌了,把野猪往地上一扔,也不顾身上的味道,直接上前要抱起苏小月。
    方河靠得越近,苏小月避得越远,“你走开,你身上的味道重,我受不了。”话说完,又扶着墙根吐。
    这下把方河吓着了,他都不能碰自家小媳妇了,这得的什么病啊,他倒了水洗了手脸,转身直接出了屋。
    方青没有去镇上,正好在家,听到方河的描述,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河媳妇不是有了吧?待我去瞧一眼就知道。”
    方河一下子懵了,他家小媳妇有了,那份喜悦来得太快,有些手足无措。
    两个男人匆匆走了回来,进院子,苏小月还坐在凳子上发愣,见方青进来,忙起身,喊了一声“青叔。”
    苏小月坐好,方青给苏小月把脉,方河一脸焦急的等在一旁,一会看苏小月苍白的脸,一会儿看方青面色沉静的脸。
    没过多久,方青把手放下,问了苏小月的月事,接着含笑道:“恭喜大河,你要做爹了,孩子大概有两个月左右。”
    要做爹了,方河给了方青一个封红,是五百文,方青可不敢收,硬是不要,没想方河把钱往他怀里一揣,把人推出门去了。
    回到屋里,方河一把把苏小月抱起来转了两圈,与苏小月的额头相抵,笑道:“你要做娘了,我要当爹了。”
    苏小月却吐得奄奄一息,“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又要吐了。”前几日闻到东西没今天这么想吐来着,今天吐得最厉害。
    方河忙把人放下,自己也跟着坐下来,把人安置在大腿上,他问道:“前几日看你吐还以为你不舒服来着,但你脸色还好,也没说哪儿不舒服,照样做事儿,我这粗心的也没有放在心上,今个儿怎么吐得这么厉害,你锅里煮得啥,这么大反应。”
    苏小月也郁闷,她似乎对猪肺的味道很敏感,“是猪肺,刚要过水,呆会下油里炒,可是这会儿想到那东西就不想吃了,只想吐。”
    “那就别吃了。”方河安慰道。
    守了几日的野猪终于猎到了手,有了野猪肉,何必吃那猪肺汤去,只是苏小月坚持,说那个东西吃了好,止咳,平喘。
    不过月儿做的猪肺汤味道挺好的,他倒也爱吃。
    “今天的饭你做。”
    苏小月得知自己怀了孩子,就有些娇气了,刚才起身的时候有点发晕,还是回屋里躺一躺,还好她穿越过来半年多了,身子练了出来,全身上下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也有力气,虽是十六岁的身体,却似乎感觉还算好。
    “好,我做饭,以后我都做饭。”方河伏在她耳边承诺。
    “以后我身子利落了,才不要你做饭,味道不好。”苏小月还有些嫌弃。方河一头黑线,如今小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都随她,只要她开心了,他就开心了。
    把人抱回床上躺着,方河坐在床沿不动,忽然意识一个严重的问题,新婚不久,方为天天要跟在两人身边睡觉,后来两人继继续续有过几次,都是匆匆了事,这会儿好了,小媳妇直接怀了孩子,刚才方青出门时又叮嘱了一番,叫他节制一点,至少等四五个月以后去,吓得他都不敢往这方面想了,可是看到床,他又想了,苦着一张脸看苏小月,真后悔心太软,没有强行让小家伙睡隔壁去。
    ☆、第49章 买下山坡
    等孩子出生,他决定了,以后叫大的带着小的睡,这样他又可以跟月儿过两个人的生活,想想是挺美的。
    苏小月看方河一会泛红的脸一会儿泛黑的脸,不知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方为从屋外推门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娘,娘,你在哪儿?”
    原本还想偷个香的方河连忙刹了车,转身出屋去了,得交待孩子,以后不能再像以前横冲直撞,伤着月儿。
    两父子在屋外低语了好久,苏小月听着听着就幸福的睡了过去。
    晚饭的时候,果然是方河做的,苏小月看着那一大碗大碗白花花的肉,就吐了起来,哪还有吃的食欲。
    这下方河着急了,怀孕不应该多吃点好的吗?这样才有力气啊,帮着苏小月顺气,又拿巾子给她擦嘴。
    方为一脸懵逼,看着碗里的大块肉放下了筷子,等两位大人忙完了,方为嘟嘴道:“爹做的饭菜不好吃,太难吃了。”
    方河有点郁闷,刚才是想学苏小月把白花花的肉煸一点油出来,再放芽菜炒的,可是火势太猛,他来不急,就一瓢水倒下去,就成了煮肥肉了,男人觉得味道还好,只要是肉都能吃下去,可是家里生活好了的母子两就下不了筷子。
    “你还是给我煮碗青翠的豌豆苗汤吧,我将就着吃下去。”
    方河只好赶紧回厨房里另起灶火,看着翻滚的热水,想着呆会去趟苏家村,把岳母叫来照顾可能会好些,别到时吃不下饭,人也跟着瘦一圈。
    于是苏阿吉不答应过来过年的,没想因为女儿怀孕的消息,两位老人就匆匆过来了,简单的包袱,听了女婿的话,准备在这边过年。
    袁氏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苏小月,心里一阵感叹,感觉怀着女儿的时候还似在昨日,没想而今女儿都要当娘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她都要当外祖母了。
    苏小月的身子底还是挺好的,从小在苏家养得好,穿越这几月又缎练了出来,昨日是煮猪肺汤给熏着了,躺了一夜,她今天就下地了。
    如今有了袁氏在这儿,方河也不用再担心吃食的事,袁氏又是一个疼女儿疼到心坎里去的,每次煮吃食都问了又问,还跟着自己的经验,怎么做才爽口。
    最后苏小月还真的找到了爽口菜,那就是她先前做的坛子菜,又酸又脆又有盐味,都说有些人怀孕会口味重,苏小月就是其中之一。
    远离了厨房,苏小月闻着味道少了,一餐吃点瘦肉汤,再加个坛子酸菜,倒也吃得多,只是偶尔又吐了出来,脸色和精神都好不少。
    过年了,野猪肉被方河分解下来,挂在后屋里储存着慢慢吃。
    家里房子大,年前张府给了封红,方河买了好几床被子,所以两位老人过来,直接把棉被铺上就可以住人了。
    苏小月怀孕,袁氏担心两人大手大脚的钱不够花,年三十给两个年青的和孩子都封了红,就怕他们不拿,年三十的红包不好拒绝,只好收下。
    然后初二那日,方河封了个大红包还给了两位老的,还在里面把先前给的二两银子也给还了回去。
    两位老人不要,可这是大过年,不收也得收下。
    转眼初八是集市,袁氏叮嘱苏阿吉在家里照顾女儿和小外孙,她跟着女婿上镇上去,家里有孕妇,要买的东西可多了,至少给肚里孩子的衣裳得准备。
    集市回来,袁氏准备了许多东西,第一件要紧事就是给腹里的孩子做衣裳,不知道是男女,所以袁氏用的颜色比较中性,略亮色,中衣全是米白色。
    苏小月也跟着一起做,有袁氏这个现成的娘教她,简直是事半功倍,好在前身本来就不太会弄这些,苏小月这么生熟,倒也不穿帮。
    春季下种,秧苗长出来了才下水田。方河和苏阿吉坐在屋子廊下聊着田里的事,在田地上来说,方河的经验是不足的,他徒有一身力气,什么时候下种最好,还不如种田老手苏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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