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兄弟总算不负祖辈所望,兄弟齐心又各有所长,开拓世界商业版图,与时具进,将季风发扬光大,尽管如此,将来我百年之后,还是没有脸去见季家列祖列宗。”
    这是每年要重复一次的戏码,两兄弟嘴角不约而同的抽了抽。
    看到时间差不多,季老太太问何妈要披风,一行人准备返程,看到季老太还站在墓前不动,脸上是谢罪的凛然。
    季尹则将披肩给老太太披上,耐心温和地道:“奶奶,我们已经和爹地妈咪还有祖父曾祖父说过话。墓园有点起风,爷爷虽然最喜欢看你穿旗袍,但是着凉的话爷爷会心疼。今天我只陪奶奶,我们先去吃粤菜,然后去桔园听粤曲。”
    季老太太这才一叹气,在孙子搀扶下慢悠悠地下台阶,却看都不看孙子一眼,“今天去吃粤菜,听粤曲,我自己去即可,不劳你大驾!”
    季尹淳掐准时机笑嘻嘻道:“奶奶,那我陪你去?”
    季老太“哼”一声,“孙子孙女生来是给我这个老太太气受。我不想看见你们。我只喜欢孙媳妇陪我去。”
    季尹淳长叹:“以为奶奶是留洋的才女,会很开明。”
    季老太嗔怒,在孙子后背拍打了一记,“我很开明,但是不表示纵容你们,让季家绝后。”
    “好吧,奶奶急着抱孙,我不能不孝。”季二公子仰起头,一脸正义。
    季老太又欣又喜,停下脚步,“你有女朋友了?”
    他冷笑:“我一直都有女朋友,只是女朋友是个坏丫头,躲了我两年。这次她再躲,我打断她的腿。”
    季老太斥道:“什么叫打断人家的腿!你从小霸道不知疼人,难怪人家躲你。”接着好奇地问:“虽然我对小孙媳妇要求不会太多,但是总可以透露给奶奶,这位小姐做哪份工?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学文?学理?”
    季二公子微微一笑:“她各方面奶奶一定给满分。”
    “这么有信心?”
    一路说话,到停车的地方,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司机恭候。
    “阿则,我同你坐一辆。”季老太说。
    将季老太扶上车,季尹则来到后面那辆车,臂膀搭放在车门,对车里人说:“后天有没有时间,我有话想对你说。”
    季尹淳想了想,下车,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有话不如现在说。”
    他拍拍对方的肩,“现在不合适,后天约你。”
    关上车门,季老太一脸神秘地开问:“阿则,和聂小姐进展如何?明天是你们两兄弟的生日,既然今年不办生日party,那就回家,奶奶给你们庆祝,把聂小姐带回家,让弟弟妹妹认识认识未来大嫂。”
    他思忖了一会,说:“奶奶,明天我会和她单独庆祝生日,后天带她回家。”
    听出话里的玄机,知晓大功告成,季老太太惊喜交加,声音激动:“可以!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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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桑收工回到家,踢掉高跟鞋,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枕臂沉思。看起来冷静,实则已抓心挠肝。
    第一次给男人庆生,她要送最特别的礼物。她是个很有创意和灵感的人,但是在对待男人方面并无验证。
    女人送给男人礼物,第一个选择无外乎是手表。
    他有间抽屉,拉开是深蓝的丝绒,上面铺列最顶级的限量版的低调奢华。
    所以手表选项pass。
    香水?
    他挑剔,日常香水同样独一无二,只在某位特定的巴黎香水大师那里私人定制。
    领带?袖扣?
    都无新意。他的品味一定程度上好过她。
    还有一份大礼,想到这个,她的嘴角上扬。这份礼物厚重,现在送出还不到时机,那是结婚礼物,郑重其事。
    究竟送什么才好。
    他爱好广泛,出海,健身,运动。又清心寡欲,不近女色,除了遇见她。
    他说,他要的礼物是把自己送给他。
    她的脸顿时火辣辣。
    她已经人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愿意给这份礼物,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让他开心,让他印象深刻。
    在这方面,一直是他占引导地位,引导她主动,引出她的高/潮。现在她要主动献身,必须做足功课。
    她心虚地拉上窗帘,还不放心,再拉一层,房间里密密实实,月亮都看不到她的秘密。
    打开电脑,忍着脸红在网络搜索。三/级/片是形声具佳的最佳教材,她要虚心请教。
    原来情趣内衣很重要,这个她没有。
    第二天中午她匆匆吃过午饭,找了借口离开公司,驱车来到一家位置偏僻的情趣内衣店。
    她不想的,这种私密的东西,网络购买最是安全,可她临时抱佛脚,今天就要验收学习成果,没有时间在网店购买,她没的选。
    这家店是她昨晚搜索到的,地理位置合她的意。她要脸面,无法想像当着一众路人进去店里的感受,一定很丢脸。
    她戴着超大的墨镜,尽量不让店员看到她的相貌。
    “小姐,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店员很有礼貌地问。
    “谢谢,我自己随便看看。”她扶着眼镜,尽量别过脸。
    越是躲避就越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本身就是吸引人目光的样貌,一身正装看似低调,但有眼力的人可以看出正装考究价格不菲的做工。超大的墨镜不能掩住她漂亮的鼻梁和下巴。两个店员开始悄悄议论。
    “她会不会是去年的港姐冠军?下巴有点像。”
    “不像,她靓过冠军。感觉很像tvb最受捧的花旦。可那天看娱乐周刊,她说她单身。”
    “你够傻,娱乐圈的人的话你也信?”
    ……
    聂桑脚底针毡,越听越想逃,粗略扫视一圈,这里的内衣太过情趣,可爱版的胸前位置真空,毛茸茸的还有尾巴耳朵的,暴力风格的又是皮制腰带又是皮鞭,她没有脸穿,道了声谢,逃也似的离开店,一头冲进车里,拿下墨镜扔在一旁。
    为男朋友挑选礼物,真的好难。她感慨。
    接到他call的时候,她正在时代广场一间内衣公司试穿内衣。那里的内衣没有那家情趣内衣专卖那样夸张,有中规中举,也有性感型。
    她挑选了两身透明带里衬的细丝内衣裙,将她蛮腰衬托得若隐若现。
    “在为我挑选礼物?”他在电话里问。
    她正将手机夹在肩胛,歪着头讲话,费力解开内衣扣。“你知道?”
    “你不在公司,而且,我听见电话里的背影音乐。”他得意。
    “狡猾。”
    “你要送我什么礼物?”他期待。
    “保密。”
    “好吧,我拭目以待。”
    “阿则,今天下午你有约吗?我来公司找你。”想了想,又补充说:“给你送礼物,很特别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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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风副主席办公室只比主席楼层低一层,季二公子双腿折叠翘在办公桌上。他难得回香港,回到香港最多开会,未必回办公室,诺大办公室略显空旷。
    “欧洲的事务等我回到欧洲再谈。”他扔下欧洲传来的文件,抬起手看了眼手表。
    季老太电话几次,让小孙子回家吃生辰饭,朋友约他去半山会所喝酒,他一个都不能错过。可他在等人,最重要的人的call,哪怕一句生辰祝福,他也会很安慰。
    可惜没有,没有call,没有祝福,都没有。那个女人真是在找死。
    他想不通,他究竟哪一点对不起她?他是脾气急了些,给过她几巴掌,仅此而已。他爱她,宠她,感情世界简单,视她为唯一。
    可她呢?她眼睛瞎。
    看了眼手表,琢磨此刻先回家还是先去会友。想起昨天扫墓以后兄长要和他约谈,他望了眼天花板,问助理:“我大哥在不在?”
    “主席正在开会。”
    他没有多想,去楼上。
    主席秘书看到他过来,站起身,“主席还在开会。”
    他摆了摆手,“我自己等他即可。”
    闲着无事,坐在主席位上随手拿起一本财经周刊,翻了几页,盛觉无聊,隐隐感觉到困意,索性去休息室闭目养神。
    他对这间休息室有些感情。幼年时父亲尚还在世,身为董事局主席在这里作业,他们两兄弟就在休息室闹翻天。
    季大公子开完会,和两位董事经理一同回办公室,边走路边说话,秘书没有打断。
    这个时候,聂桑走进季风大厦,将风衣裹了裹紧,坐电梯来到自己在季风的临时办公室。
    此时此刻她真心感觉在这里有自己的办公室实属方便。
    她的办公楼层直通主席层,她先有模有样从办公室抱起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来到主席层。
    “聂小姐,”主席秘书认识她。
    他们的关系尚未公开,秘书属于不知情者范围。聂桑紧攥文件,镇定道:“我找你们主席,关于公事。”
    秘书公事公办:“请问聂小姐有没有约?”
    聂桑进退两难间,随主席开会的助理从电梯走出,看到聂桑,连忙迎上前。
    这个助理对他们地下情知晓一清二楚,甚至为他们送过换洗衣物。清楚眼前这位是未来季太,他醒目地将她引去等候室:“聂小姐,季先生正和董事经理谈话,你在这里等一会,我通报主席。”
    聂桑制止:“不用告诉他,我在这里等就好。”
    “聂小姐想喝咖啡还是茶?”
    她紧张万分,生怕被看出什么,裹了裹衣领,“咖啡,谢谢。”
    助理着秘书去倒咖啡,他伸出手,“我帮聂小姐把风衣挂起来。”
    她怕的就是这个,连忙摆了摆手,“谢谢,不用。我有点着凉。”说完还很应景地咳两声。
    等了不过十分钟,主席办公室门打开,董事经理告辞。
    秘书内线通报,说聂小姐在等。
    让秘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季大公子说:“让她在那里不要动,我出来接她。”
    秘书更加没有想到,这个不近女色的年轻主席直勾勾走向等候室,拖住聂小姐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拉起,心疼地道:“等了很久?以后去休息室等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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