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还有12个积分,一转头,只剩3个了!
    影十六瞧着一脸肉痛的大公主,倒是信了这毒买下来虽然不至于一万两,但应该也不便宜。
    影十六拿着毒瓶离开的时候刚好午夜子时,系统又扣了一个积分,洛青眼神更加幽怨,望着影十六离开的背影仿佛能化作实质扎扎扎。
    影十六愣是感觉到后背汩汩冒着冷气,脚下一个踉跄,差点飞到树顶打滑,回到七十二楼,立刻去禀告楼主。
    楼主还如他离开时那般,坐在首位重新拿着一个木头在雕刻,依然是一模一样的雏形,但无论看到多少次,影十六从未见过楼主雕刻过脸的清晰五官。
    影十六其实不确定楼主是怕被人见到雕刻之人的五官知道楼主的软肋,还是连楼主本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容貌。
    影十六却是猜测制作这种毒的主人也许……与楼主这些年寻找的人有关。
    影十六单膝下跪托着那瓶毒药把这次前去大公主府的事重新说了一遍,一个字都没落下,生怕自己隐瞒任何消息会影响到楼主寻人。
    上首的男子听完后也没说话,直到刻完才面容平静看过去。
    影十六立刻起身,垂着眼将这瓶药放到玉案一处。
    男子的视线转移最后落在瓶子上,很普通的瓷瓶,也不起眼,是最寻常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抬起手拿起瓶身,就要拔开瓶塞,影十六脸色一变:“主上,这要是中毒……”
    毕竟是呼吸一下就能中毒的毒,更何况他并不信任这位大公主,万一这次不是不致命而是换成了别的毒呢?“还是让属下先试一试吧。”
    男子看他一眼,就阻止了影十六的话,他只能站在一旁,神经都绷紧了。
    他瞧着主上打开瓶身,立刻屏住了呼吸,好在的确是上次那种毒,不仅如此,瓶塞打开,上面用蜜蜡封着一个药丸,这应该就是所配套的解毒丸了。
    影十六看着楼主的动作停了下来,瞧着那解毒丸,指腹摩挲一下,垂着眼,不知过了多久,才将药瓶合上:“接下来你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影十七,由你全程跟着大公主,将她所有的行踪都记录下来,不要让她发现你的存在。”
    影十六意识到什么,眼底一亮:“主上可是寻到你要寻的人了?”
    男子:“这毒与当年她拿出来的毒一模一样,本座要知道大公主到底有没有撒谎,制作这毒的主人,本座要尽快见到。”
    只有见到人,才知道当年到底都卖给了谁,才知道……当年死不见尸的人是否还活着。
    ——
    洛青睡梦中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梦里还惦记着自己被七十二楼给嚯嚯掉的3个积分,不,算起来加上还没撒出去的毒,是9个积分。
    他梦到自己大杀四方把七十二楼给突突了,最后站在七十二楼的首位上掐着腰仰天大笑,然后下一刻就呛到了,猛烈咳了起来,自己把自己给咳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没睡好,洛青早上起来的时候蔫蔫的。
    用过早膳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高升拿着一本册子屁颠颠过来了,见到洛青,一张脸笑成了花:“公主诶,老奴幸不辱命,终于将你最近三个月的日常都记录好了,公主可要瞧瞧?”
    离皇上的千秋节不远了,他还记着早日完成能让公主给皇上准备寿礼。
    虽说皇上昨天突然对公主好了,但伴君如伴虎,皇上这么多子嗣,慈父心不够分的,万一又把这份父爱收回去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巩固一下,尤其是公主终于肯讨好皇上,他可不能拖后腿。
    洛青一个猛子坐起来,精神抖擞:“高管家,你可真是本宫最最最得力的助手!”
    从这两天发生的事他算是知道积分的重要性,早点完成执念,好歹积分在手,小命不愁。
    洛青让高升退下后就回到房间开始看原身的日常,尤其是支出三万两前后的日常,最终让洛青终于发现一件事也许与原身知道盛世子的身份问题有关。
    原身在支出三万两寻到七十二楼让人护着滕氏女半个月前曾经出府过一次,那次也是因为知道乌松源出府故意偶遇,却亲眼瞧见乌松源遇到了镇国公府嫡次女康柔凝,也就是原身名义上的表妹。
    镇国公府自从送了康贵妃入宫后水涨船高,但后来因为楚家出事,镇国公府为了自保竟是直接放弃了康贵妃的胞妹,也是那时候的楚世子夫人。
    后来更是在敬阳帝秘密将康氏囚在宫中康贵妃为了胞妹寻求镇国公府帮助时,镇国公府竟是直接无视,甚至还要说服康贵妃让康氏改名换姓直接进宫,后来随着康氏的死让康贵妃彻底断了与镇国公府的关系。
    只是名义上自然不可能断亲,康贵妃却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加上要护着胞妹留下的唯一骨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肯继续为镇国公府出力。
    刚开始镇国公府还抱着希望缓和关系,数年下来,镇国公府早就投靠了皇后一派,对康贵妃与大公主放任自流。
    镇国公府后来看上了相府三公子乌松源,这段时间正在让两人接触,一旦相看上交换庚帖这事就算定了。
    乌松源本来就打算与原身断了关系,但如果是旁人怕是会被人说是乌家利用完大公主就丢,但大公主与康家同出一脉,乌松源如果是因为康柔凝放弃大公主,那么就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加上原身名声不好,自然外界反而更同情乌松源。
    乌松源也不是真的打算与康家结亲,不过是想借康柔凝断了与原身的联系,到时候再想办法摆脱康柔凝也就是了。
    偏偏康柔凝真的看上了乌松源,加上平时原身与镇国公府的人不对付,康柔凝与原身见面也都是剑拔弩张。
    原身不愿与康家的人过多接触,偏偏亲眼目睹心上人与表妹这般亲近心生绝望又愤怒。
    他想问清楚,却被乌松源故意三言两语挑拨的控制不住脾气,加上康柔凝也担心乌松源被抢走,一来二去让人围观,原身最后只能转身离开。
    只是走出一段距离才发现自己的银袋子被人趁乱给偷了,他一腔怒火干脆发泄到了这贼子身上,让人立刻去抓。
    第18章 【坦白】
    等天黑的时候,还真的在一条偏僻的贫民窟小巷找到了。
    几个侍卫把人围着压在地上,原身到的时候瞧着这个偷拿了他银袋子的贼子,直接让人打断他手脚送官查办。
    那贼子听到要被打断手脚顿时急了,说自己有一个大秘密要和原身说,是一个很大甚至牵扯到盛驸马的大事。
    原身不关心盛驸马,但他感恩长公主的庇护之恩,怕盛驸马牵扯到长公主,挥退所有人,也就听了这贼子的一番话。
    高升记录的日常里只写了原身与这贼子私下里单独交谈了半个时辰,但他不知道原身到底听这贼子说了什么,只记录了这件事。
    但后来原身不再关注乌松源,反而每天都出府,开始流连各种三教九流之地,都是在寻人,最后半个月后,从府里支出三万两。
    洛青知道这三万两是用来让七十二楼保下滕氏女,那么原身知道盛驸马的事应该就出自这个贼子之手了。
    洛青看完后将这册子收起来,重新将高升喊了过来,借故询问当初那贼子现在老实不老实,果然得到高升事无巨细的禀告,也间接知晓了这贼子的身份。
    贼子是京中的一个混子名唤王二,沉迷赌坊欠了不少钱,恰好瞧见原身与人争吵,别人只顾着吃瓜,他却一眼注意到大公主,尤其是大公主腰间的银袋子,沉甸甸的,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最终想到自己再找不到钱会被人打断手脚硬着头皮趁乱摸到大公主身边,偷拿了银袋子。
    只是没想到身份金贵的大公主竟然为了一个银袋子让人追了他一下午,最后愣是将他堵在了巷子里,在小命和秘密之间,选择了抛出一个惊天大瓜。
    这个惊天大瓜只有原身和王二知道,洛青脑海里没有记忆,那么知道巷子里到底原身知道什么,就只剩下王二一个。
    洛青不想让护卫队知道这件事,他换了一身男装,让高升想办法带他避开护卫队出了府,对外声称大公主还在院子里。
    他则是穿着府里原先护卫的衣服出了院子再换成常服,只带了两个小厮以及高升,去了关押王二的京外庄子。
    庄子离京中有二十里地,高升本来还担心公主就这么出城不太好,但被洛青三言两语一忽悠,觉得就算是真的有刺客也会以为公主还在公主府,也就放了心。
    一行人骑马出京,高升拿了令牌说是替公主出城去云隐寺祈福,自然也没人敢拦,也算是高升这个大总管出城有个交代。
    关押王二的别庄在洛青名下,离云隐寺很近,也不算是假话,至于去没去云隐寺,谁闲着没事儿打探一个管家有没有去。
    洛青一行人一个多时辰后到了别庄,他打扮低调,将脸也涂黑了好几个度,庄子里的管事也没发现。
    一路上对高升恭恭敬敬的,将王二在庄子里老老实实都说了出来,等到了偏院,高升让管事等退下,这才单独带着洛青进了院子。
    洛青让高升在院子里守着,他则是去了关押王二的房间,为了防止王二逃跑,日常给王二的饮食里都放了软骨散。
    洛青见到王二的时候他软绵绵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甚至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洛青一杯茶水泼醒睁开眼看到洛青,王二差点嚎啕出来。
    只是身上没力气,哭都哼哼唧唧的,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眼瞎偷到这位头上,把自己坑到如今这种地步?
    王二有气无力的声音:“公主……饶命啊……放了小的吧……”
    洛青拖了一把椅子坐过来:“你确定要放了你?你自己说了什么秘密你自己清楚。如果被盛驸马知道,那么放你出去,你觉得你还有命?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这几天没来吗?因为盛驸马买凶要杀本宫,这说明……盛驸马已经知道本宫知道了这事,你与本宫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只能寻求本宫庇护,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话自然是忽悠王二,盛驸马是从洛青保下滕氏女,怀疑他会从滕氏女口中知道临河盛氏要结亲的事会怀疑继而猜到真相而下了杀手,还不知道他已经确切知道盛世子是假的。
    但不代表他不能忽悠王二,从王二口中知道更多的秘密,这人是个混子,能为了银钱泄露这种事,还藏了这么久,说不定还藏着别的秘密,想下次继续卖消息换钱。
    果然,洛青说完王二脸色微微一变,神情变得惶恐不安,洛青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洛青也不着急:“盛驸马连本宫都敢买凶杀,你觉得你有几条命能抵得过?”
    王二最终还是认了命,丧丧的:“公主,您可要救小的,小的这也是不忍心公主与长公主被蒙蔽才说出来……”
    洛青:“少说废话,如今能让你与本宫活命,只有扳倒盛驸马,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王二傻了,扳倒盛驸马?那可是驸马,怎么扳倒?
    洛青:“寻到真正的盛世子,揭露盛驸马当年做下的恶事,自然长公主是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王二听得心惊胆战,愈发后悔当初自己手贱,但如今后悔也晚了,只能弱弱道:“可……”
    洛青打断他的狡辩:“本宫知道你当初说的事还有所隐瞒,你如今没有退路,只有全部交代,否则,本宫出事前也会先送你上路。”
    王二本来就怕死,最后咬着牙,想着就算自己不说,怕是公主也不会让自己活着,说下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最终开了口:“小的的确当初只说了一部分,其实也没多少,就是……”
    洛青却是道:“你从头开始说,包括你当初在巷子里告诉本宫的。本宫要重新听一下细节,确定没有放过一丝一毫,也更容易让我们找到端倪,从而找到盛驸马把柄。”
    王二没怀疑,不过是多费点口舌,他这段时间被关着,本来也没人和他说话,他都要急疯了,如今听到洛青这么说,也就组织一下开始说。
    当初他在巷子里保命告诉原身的事是滕家小娘子当初府里发生的事。
    王二的一个婶娘当年在滕家小娘子府上做事,当年滕家小娘子生完孩子后就带着孩子与胞弟另立门户,出了长公主府在外建府,为了照顾家人,买了几个仆人,其中就包括他这个寡居带娃的婶娘。
    孤儿寡母干脆卖身给了滕家,因为是家仆,卖身契也卖了,所以滕家小娘子在觉得这婶娘靠谱手脚麻利后,就让这婶娘去了小公子的院子照顾。
    这婶娘是个心细的,一开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毕竟滕家小娘子算是个不错的主子,但随着小公子越长越大,她总觉得这小公子长得有点眼熟,只当是自己从小将小公子养大眼熟也正常。
    直到后来却觉得奇怪,小公子身体并没有问题,可滕氏却对外宣称小公子身体不好,几乎不让小公子出府。
    直到后来王婶娘替小公子出去采买的时候偶然一次遇到了长公主一家,见到长公主牵着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世子,她差点认错了人,以为那是自家小少爷。
    随后看到盛驸马,王婶娘才知道为什么瞧着小少爷眼熟,当年盛驸马高中骑马游街她是见过盛驸马的容貌的,小世子像盛驸马,滕氏的遗腹子竟是也像盛驸马……
    王婶娘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压根不敢多待,将这件事埋在了心里,怕遭来祸事。
    可最终还是没躲过,长公主府的小世子失踪没多久,滕家闭门不出,没多久,就传出小少爷病了,滕氏将小少爷院里的所有人都换了,不知过了多久,听说长公主府的小世子找了回来。
    王婶娘当时还松了口气,可后来有一次遇到身体不好的小少爷,发现这小少爷容貌有些微差别。
    别人也许只当大病一场消瘦脱了像,可小少爷是她一手带大的,她一眼就瞧出来这不是小少爷。
    甚至眉眼间,更像是滕家小娘子往常临河来的一个亲戚家的同龄孩子。
    王婶娘联想到找回的小世子,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怕是不好了。
    果然一天夜里,王婶娘几个当初在小少爷身边服侍的婢女嬷嬷,得到了主子赏赐的一碗燕窝。
    旁人都吃得开心,毕竟一辈子都吃不到这种好东西,但她心里却发凉。
    最终被盯着,还是吃了,可她藏了心眼,吃着吐着,汤水都倒了,只吃了零星几口的燕窝。
    可还是低估了主子想要他们的命的心思,她装死被扔到乱葬岗,王二寻来时她只剩下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孩子也遭了毒手更是恨得不轻,拉着王二的手交代后事,并将这件秘密告诉了王二,让他以后有机会说出口替她们母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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