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恺之言甚好。”高太后心情大好,立刻就改了称呼,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又道,“只是南齐恐怕会因先前善福公主被拒婚之事……生出怨怼之心,不肯同意这件婚事啊!”
    “太后娘娘不必忧虑,娘娘请想,先前善福公主嫁到我大梁,是做一国皇后,母仪天下,我国自然要慎重思虑,但同昌公主如今过去只是做皇妃,更何况,上次南使过来时,臣打听到,秋皇后与封贵妃争宠,因秋皇后年长色衰,如今正一个劲的给承平帝身边送着种种美人,岂会拒绝同昌公主的下降呢?”聂元生微笑着道。
    高太后沉吟道:“美姬与一国公主怎么能够一样?”这话说了出来,就被武英郡夫人拉了一把,就道,“哀家好生想想,你且下去罢。”
    等聂元生走了,武英郡夫人才笑着道:“这个主意甚好,把那贱妇生的同昌嫁给南齐之君,这样荣耀的婚事,那贱妇又能说什么?何况同昌去了南齐做皇妃,总不能把那贱妇也带着吧?宫里的规矩,有子女者可以随子女开府后移居,若是没有可移居的地方,那就只能住到城外道观里去给先帝祈福了,到了那里,嘿嘿……”
    高太后道:“就怕秋皇后不会同意,美姬出身卑微好控制,堂堂一国公主,纵然哀家明着告诉她哀家很不喜欢同昌,恐怕她也未必会相信呢!”
    “那就设法叫她相信好了。”武英郡夫人冷笑着道,“后妃么,除了子嗣,还能指望个什么?叫她明白同昌公主是个没子孙福的人,秋皇后有儿有孙,还能怎么不放心?”
    又说薄太妃的事情,“到底她的女儿嫁到南齐去做了皇妃,你又爱面子,直接把她赶出皇宫自然是恐人非议了,不如索性等同昌下降之后,使人也在邺都里散播一则谣言,就说薄太妃思念先帝,从前为着同昌的缘故才依旧留在了宫里,如今同昌去做皇妃了,她心无牵挂,一心一意的想去道观里与其他那些太妃一起给先帝祈福……,届时薄家若是还敢不上表为她请求,嘿嘿……你说如何?”
    高太后听得心情大好,点头道:“到底还是姐姐有主意!”
    武英郡夫人就笑盈盈的说道:“薄太妃、同昌公主都好对付,只是陛下身边老有这些个出身不正又卑贱的女子,没得教坏了陛下!你呀,还得好生替他掌着眼才好呢!”
    高太后叹了口气道:“你放心,那步氏……哀家必不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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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宫里,牧碧微一边慢慢喝着一盏羊乳,一边问:“谣言可是传进宫里去了?”阿善在旁边慢条斯理的做着件绣活,亦是竖着耳朵听着。
    “回娘娘的话,太后前儿个就听见了,据说人直接气得晕了过去呢!”才从邺都回来的葛诺笑着道,“虽然吩咐不许传出来,但挽襟姐姐到底有几个同伴就近了兰林宫,当时欧阳美人闹着想进去看,后来宋贤人亲自出来才把她打发了。”
    牧碧微听见久违了的“欧阳美人”四个字,就哼了一声:“她如今也只太后这么个指望,自然是要着急的。”
    欧阳氏毕竟是早就时过景迁了的,牧碧微提了一句就不再说她,转问:“太后宫里可有什么动静?”这才是如今她最关心的一点。
    葛诺闻言,就露出了惭愧之色来,小声道:“奴婢无能,先是武英郡夫人夤夜进了宫,而后因为太后不许张扬晕倒之事,却未打听到旁的。”
    “武英郡夫人?”牧碧微双眉一扬,追问道,“她走时可见到面色如何?”
    “这……”葛诺为难道,“武英郡夫人走时,天色尚早,宫人不敢靠得太近,却不太清楚。”
    想了想,他补充道,“武英郡夫人想来不会心情太坏罢?到底太后次日一早又恢复如常,不见半点愠色啊!奴婢想着武英郡夫人在和颐殿时想必是安慰过太后的。”
    “这就对了!”牧碧微很满意,道,“本宫亦想武英郡夫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那步氏同苏贵妃做对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武英郡夫人哪里能不抓住这次的机会,说服高太后对付步氏?”
    她微笑着转着手中的瓷杯,道,“太后到底是太后,虽然平常总是优柔寡断顾忌多多,怎么说也是在宫里经营了几十年的,当真对步氏动了杀心,本宫倒要看看,这步氏该如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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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善岚殿里,其他人都被打发了下去,一个小宫女也正在抱怨着步氏:“先前就和你说过,趁在行宫里的时候,撺掇撺掇陛下,使得薄家、崔家恨上聂子恺就行了,你在行宫里不提,到这宫里,处处都是耳目!如今弄成这个样子,全然不利!”
    步氏懒洋洋的靠在榻上道:“行宫里时我忘记了。”
    “你!”小宫女一怒,随即忍耐下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当这宫闱是你从前待的那家勾栏不成?容得了你使小性.子发脾气?别怪我说话难听!就是勾栏里头最红的倌人,不听话也有被料理的时候!”
    步氏也不生气,只道:“当初说好了,你们送我进宫,我设法争宠,里应外合助你家主子……结果打从我进宫起,你们先说好的帮助半点不见着,也就放了一个你在我身边,谁知道你在这儿是到底做什么的?要求倒是一个个的过来,欺负我没做过买卖吗?”
    小宫女怒道:“你如今的风头出的还不够吗?树大招风你懂不懂?!”
    “不成那招着风的树。”步氏慢悠悠的道,“我怎么能够看到你家主子的诚意呢?”
    小宫女闻言骇然道:“你失心疯了?!就为了逼主子出手,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这一回已经越了太后的界线,就算没有旁人挑唆,太后也定然留你不得了!更何况武英郡夫人还在邺都,为着苏贵妃的缘故也定然要不遗余力的撺掇的!”
    步氏哼了一声,道:“左右进了这宫闱,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你家主子模模糊糊的,分明就是没安好心!若继续依着你们的计划走下去,指不定我还不知道死在了哪一步呢!”
    “你……”小宫女也无法,咬牙半晌,跺了跺脚,到底道,“我这就去禀告主子,你且等着!”又叮嘱道,“你可别乱来!”
    这边小宫女走了,步氏歪着头,单手脱腮,自语道:“太后不放过我吗?却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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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两章副标题是,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嘿嘿
    话说大家要看加更,今天有空就加一章吧。加在19点左右时。
    第五十七章 孙氏
    八月底的时候,已经近乎被遗忘的右昭仪孙氏再次怀孕的消息传遍宫中,一时间议论纷纷,许多人惶惶不可终日,许多人欣喜若狂,因着这个缘故,高太后又叫任太医亲自到祈年殿里为孙氏把过脉,就解了她的禁足,一时间,安福宫再次门庭若市。
    姬深到和颐殿时面上兀自掩盖不住喜色:“母后,宫妃接二连三的有喜,实在是宫中之幸!”
    “先前温太妃说先开花后结果,如今看来倒也的确如此。”高太后道,“如今宫里可是有三位公主了的,正正好好是三个好字呢!”
    “母后是说茂姿和微娘腹中的……”姬深听出高太后话里的意思,不由更是喜出望外,几乎要站起身来,看着他这高兴的模样,高太后也面有欣慰之色:“看着你膝下子嗣兴旺,哀家也觉得松快多了,你要常这样精神才好。”
    宋贤人就不失时机的在旁道:“陛下不知,太后这些日子以来,可是日夜祈祷先帝,盼望着陛下再添皇子呢!”
    姬深感动道:“都是儿子不好,叫母后为儿子操心了!”
    “三郎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后和蔼的道,“你是哀家的嫡亲骨血,哀家为着你,辛苦些又何妨呢?”又轻斥宋氏,“就你多嘴!”
    说过了宋氏,转向姬深,又道,“如今孙氏也有五六个月了,算下来比牧氏还要略早上一些,她是在宫里生产过的,不必像牧氏那么避着,哀家恐怕她心中生闷,所以先解了她的禁足,你也常往祈年殿里去走一走,好叫她宽了心,才能够给你生个健壮的小皇子!”
    “母后说的极是。”姬深忙道,“儿子的确有些日子因为封宫没有去茂姿那里了,如今她有了身孕,儿子自然是要常去的。”又感慨,“可惜微娘远在行宫,未知她那里可好?”
    太后安然道:“哀家隔着日就使了人去传脉案呢,你放心罢,一切都有哀家替你看着!”
    等姬深感动的离开,宋氏才道:“太后,那孙氏被解了禁足之后,却是哪里都没去,连几个宫嫔的求见也推了,仍旧是呆在了祈年殿里安分过着日子。”
    “她倒是聪明!”因姬深不在跟前,太后就冷了脸,冷冷的说道,“知道如今这宫里头明着暗着盼她生不下来的人多着呢!”
    宋氏道:“却有一事——先前,孙氏因为禁足的缘故,新泰公主就给了何宣徽养着,如今既然孙氏已经解了禁,新泰公主是继续在定兴殿住着呢,还是回祈年殿?”
    高太后眯起眼,想了一想,道:“问问她自己,若是还想在定兴殿待着,那就继续待,若是想回去,那就回去罢。”
    宋氏会意,道:“奴婢这就去办。”
    ——新泰公主与孙氏母女分别这许久,多半是想回祈年殿的,说不定还是迫不及待,届时怎能不叫孙氏疑心何氏待她不好?若是说不想,那孙氏自然又要怪何氏抢了她的女儿。
    高太后虽然为了子嗣的缘故暂时放了孙氏出来,可没打算叫她和何氏继续联了手去。
    宋氏亲自去定兴殿问了新泰公主,新泰果然毫不迟疑的要回祈年殿,到了祈年殿里,孙氏搂着许久未见的女儿不禁泪如泉涌,半晌才擦了泪,对宋氏郑重一礼道:“多谢贤人送新泰过来!”
    宋氏看着这昔日宫闱之中最为嚣张跋扈的右昭仪,如今竟也学会了对自己和颜悦色,心里也有些感慨,面上却只淡淡的道:“右昭仪客气了,这些不过是奴婢应该做的罢了。”
    孙氏格外谦卑的谢了又谢,取了一对金铤出来酬谢,宋氏不接,孙氏就哭泣道:“茂姿出身卑微,贤人也晓得的,从前有许多无知的地方,冒犯太后、贤人,还求贤人原宥,所谓患难见真情,如今茂姿才晓得到底太后才是最贤德的呢。”
    宋氏淡淡道:“右昭仪的赏太重了,奴婢是不敢接了,不过太后倒也有话要奴婢带与右昭仪。”
    孙氏赶紧道:“请贤人赐教!”
    “到底杨御女不论进宫前是什么出身,如今总是新泰公主的庶母呢,太过生疏了也不太好,而且陛下也说,何宣徽带伤照顾新泰公主,新泰公主对何宣徽却是冷淡了些。”宋氏说完,不待孙氏回答就走了,只留下孙氏脸色变幻不定,叫过新泰公主,仔细盘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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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昭仪有身孕的消息拖后了两天才传到行宫,牧碧微皱眉良久,道:“这样也好,宫里的眼睛这会多盯她一盯,我这儿也能安稳些。”
    阿善道:“旁人倒也罢了,奴婢想着那何氏恐怕未必去尽疑心呢!”
    “只要行宫这儿不出内鬼,她疑心也没用。”牧碧微缓缓道,“虽然与陛下说了要瞒下来,但这事情总也不太可能一直瞒到了回宫,总归是要被知道的。”
    就吩咐阿善,“好生留意着,莫要叫人混进来做了什么,上回成娘子的事情,可别叫人当真得了手去!”
    阿善道:“女郎放心!”
    又说孙氏,“右昭仪这一回有孕,被解了禁,倒不似从前张扬,竟是一反常态变得格外谦卑起来,先后多次到太后、左昭仪并陛下跟前请罪,据说如今太后对她也是时有赏赐的。”
    牧碧微冷笑着道:“她如今谦卑不算什么,若等她生下皇子并复了宠,还谦卑,那才是真正的放低了姿态呢!如今她宠爱被步氏夺了去,女儿都快养不成了,说是有身孕,皇长子在太后宫里养着,谁能越了过去?还不放低姿态,岂不是找死?”
    阿善含着笑:“女郎说的是——只是,先前女郎说,太后如今怕是要对步氏下手,也不知道与太后忽然对孙氏体贴起来有关系?”
    “依着太后,皇嗣她是要的,这两个宠妃却是不想要,顶好呢,孙氏难产,留下皇嗣去了,再把罪名栽赃到步氏头上。”牧碧微道,“只不过,宫里那几个都不傻,未必肯就按着太后的打算做,如今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孙氏难产或许可以,当年太后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那还是孙氏盛宠的时候,若是现在,步氏从中绊上一绊,孙氏指不定就等不到陛下先死了。”阿善道,“就是步氏如今还盛宠在身,恐怕陛下舍不得问她罪呢!”
    牧碧微淡淡的笑了笑:“步氏当年做的事情,你以为宫里就没人敢做了吗?莫忘记了那位苏贵妃,那可是将门虎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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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加更的一章,话说,冬天的周末就是一个字,困,悲催的是,想到游戏神马的就瞬间精神了……所以我又回忆起了读书时代,上课铃一响,顿时疲惫得恨不得站着都能睡着,问题是下课铃一响,就精神得觉得三天三夜不睡都没事……
    咳咳,这太不科学了……于是我还是坚持住了没去玩游戏……
    第五十八章 再会
    九月,聂元生终于有暇到了行宫,阿善借口牧碧微要午睡,把其他人都打发了,亲自守了门,重重罗帐里,牧碧微挽着堕马髻、着夹衣,仔细打量着他,却见他近两个月不见,整个人仿佛又瘦削了几分,便道:“这几日可是忙得紧?”
    “是有些忙。”聂元生虽然看着疲惫而憔悴,眼中却是奕奕生辉,温柔的望着她问,“你怎么样?这些日子过的好吗?”
    牧碧微淡然道:“很好。”
    说了这话,就有些无话可说的意思,只慢慢啜着羊乳,聂元生立刻觉得了,就含笑问:“可是怨我这些日子都没有过来?朝中事情实在是多,若不然我怎么舍得不来?就是今儿这次,还是好容易才寻到了机会的。”
    按理说大梁官吏都有旬休,本不该忙到了这样的地步,奈何聂元生私下里却还兼着代姬深改奏章的差使,这份既需要保密又需要隐蔽的差使,却是极难脱身也不能推辞的,在姬深不在行宫的情况下,他能够脱身过来探望的确是不容易。
    牧碧微也不是一味蛮横之人,只是听了这话,却依旧淡淡的,道:“你如今自然是忙得很。”
    见聂元生皱眉思索,似还没有明白,她又拉长了声调,强调道,“只不过,就是再忙,心里总是高兴得罢?”
    聂元生听了她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过来,不觉哑然失笑:“可是听说了同昌公主的事情了?”一面说,一面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目光揶揄。
    “是呢,本宫还没恭喜聂舍人,得尚同昌公主,金枝玉叶,尊贵非凡!”牧碧微见他直问,便干脆也不作淡然之色了,不冷不热的道,手里恨恨的握紧了盛着羊乳的瓷盏,那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这情景落在聂元生眼底,就忍不住不笑,调侃道:“步氏那么一提,害得我被薄家、崔家攻讦到现在,你也不心疼我,却先来问我不是了?真是叫我心凉啊!别说那同昌公主不受高太后并陛下的喜欢,到如今还没晋升长公主,就是宣宁公主至今未嫁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就轻轻挑起她下颔,调笑道,“我在邺都忙得死去活来,你却在这里一个劲的呷醋……嗯,呷就呷罢,这么多醋也不怕熏坏了自己?”声音一低,“熏坏了还不是我心疼?说来说去你就是见不得我有片刻不操心的时候?嗯?”
    牧碧微打开他的手,羞怒道:“要你管!”随即又觉得不对,这话分明就是在承认了自己是在呷醋了,便又啐了一口,道,“同昌公主不好看吗?她那么年轻!”
    “是啊,同昌公主又好看又年轻,更是我大梁的金枝玉叶,非同常人……”聂元生笑着调侃道,“微娘再夸她几句,我都要替她惋惜了!”
    见牧碧微又横了一眼过来,他便握住她手悠悠道,“毕竟承平帝年长,同昌公主却青春正少,去做他的皇妃看似尊贵,然而红颜伴白发,虽然这事是我办的,我也觉得太委屈了她些啊!”
    牧碧微一皱眉,诧异道:“什么承平帝、皇妃?”
    “我向太后建议将同昌公主嫁到南齐去做皇妃。”聂元生安然而笑,眼中却有寒光闪烁,轻描淡写的道,“先前步氏提了我尚主,明摆着就是同我过不去,薄家、崔家这两家,不敢得罪陛下的宠妃,却一个劲的说我的不是,嘿!安平王等人趁机进言……硬生生的将我这次去燕郡之前,陛下答应好的封爵之功降成了轻描淡写的一份赏赐,说到赏赐,我平常拿的还少么?他们既然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哼,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牧碧微自然是向着他的,闻言就冷笑着道,“如今是连太后也得罪了,薄家也还罢了,到底是薄太妃的娘家,同昌公主的外祖,为了女儿和外孙女,犹可一说,崔家不过是薄太妃的外祖家,隔了一层过去的,也这么起劲——我猜,恐怕原本他们打算的就是叫同昌公主下降给崔家的郎君吧?真真是为了尚主的荣耀,连女儿也不要了!那崔宣明在宫里本来就是一进去就失宠的,接下来日子还不晓得怎么过呢!”
    聂元生笑道:“这些人我自有计较,你别为他们动了气,我可是心疼的。”
    牧碧微就问他:“你打算如何?”
    “薄家崔家搅了我的封爵,固然看起来是为了同昌公主,但提起来叫我尚主的这个人既然是步氏,恐怕内中别有玄机。”聂元生淡笑着道,“说不定两边都是一伙的,一个在宫里,一个在朝上,里应外合的想要对付我。”
    见牧碧微蹙眉,聂元生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薄家底蕴远不及崔家深厚,固然两家是姻亲,但你只看这次崔家浑然不顾崔宣明在宫里的处境就知道,这崔家是只认好处连骨肉之情都可以不顾的,更别说是姻亲了!崔家帮着薄家,无非就是想尚同昌公主,虽然朝野上下心知肚明,太后是很不喜欢同昌公主与薄太妃的,但太后生怕旁人说了她不贤德,崔家又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门第,真正尚了同昌公主,皇家加恩就算不比宣宁长公主,至少面子上也得好看些——崔家无非就是看中了这个,如今同昌公主嫁定了南齐,崔家若还要再站在薄家这边,我倒是奇怪了!”
    牧碧微抿了抿嘴,道:“这次的谣言你知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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