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白顺手拿起地上的凳子,直接就往地上那人身上招呼,红了眼,一下一下,发了狠地打,男人开始还嚎了几声,到后来连叫都没力气了。
    他捧在手里都不舍得重一分的人,别人怎么能动,动辄,死!
    这么殴打下去,会死人的,嗬,又一个想杀人的。
    门口,秦江与楚立人等人,都看傻了,愣着不作反应。陆千羊小步小步窜到阮江西面前,低着头,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待阮江西说话,就见陆千羊脱了高跟的马丁靴,捋起袖子就去干架,脑袋还没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鞋尖对着那变态的脑门就磕上去。
    “啊——”
    原本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又开始哀嚎了,惨绝人寰地尖叫声,还有陆千羊骂骂咧咧的喊叫:“我打死你这个变态!打死你!”
    那高跟鞋,没几下就把男人的脑门磕得几处冒血,大概是太用力,陆千羊扯到了伤口,脑门上也在冒血,唐易光是看着,就心颤,嚎了一句:“陆千羊,当心你的脑袋!”
    然后,唐易就把陆千羊拉开,接过她手里的高跟鞋,往变态男人身上招呼。
    秦江等人都目瞪口呆了。这男人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辈子要受这么大罪,这四个人,轮流殴打,真会出人命的,还不给个痛快,这样生生疼死他。
    “住手!住手!”楚立人大喊,“会出人命的。”
    住手?当然没有,这个屋子里,有几个怕出人命的。
    一群土匪!
    楚立人到底是人民警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群人犯罪:“快快快,去把他们施暴的几个全部拖开。”
    顾白的手下,直接忽视楚立人的话,居然连他自己带来的人,也无动于衷!
    麻蛋!到底特种大队有多少宋辞的走狗啊!楚立人愤愤睃向宋辞,宋辞连余光都没分出一点,看着她女人,一副心疼到不要不要的神情。
    阮江西抬起头,迎着宋辞的目光:“让你担心了。”
    宋辞直言:“岂止担心,再来一次,绝对会要了我的命。”
    秦江知道,这话绝不是说说而已,阮江西真能要了宋辞的命,她啥也不用做,宋辞也能为她发狂为她生死。
    “对不起。”阮江西抬手,拂了拂宋辞消瘦的脸颊,他脸色苍白,瘦了好多,眸底的颜色,都暗淡了些。料想,她失踪的二十几个小时里,宋辞一定受了很多罪。
    “不用你负责,该死的是他。”
    宋辞用指腹,擦着阮江西脸上的脏污,动作小心翼翼,可是才碰到她的脸,她便倒抽了一口气,疼得皱了眉头。
    宋辞手指一顿,然后抬起阮江西的脸,细细审视她的侧脸。
    是巴掌印,借着微弱的灯光,可见一片红肿。
    宋辞眼底的墨黑,骤然冰冻了:“他打了你?”端着阮江西的脸,宋辞不敢碰触,声音,压抑着所有濒临爆发的怒火,“他居然敢打你。”
    阮江西刚想说什么,宋辞便松开了揽着她肩膀的手,面向地上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
    “都让开。”
    冷冰冰的三个字,带着浓浓的杀伐,一时间,连空气都被冻住。
    “都滚开!”宋辞大喊,手上一个巧妙的反转,便取出了楚立人别在腰间的抢,指向地上的男人,森冷的眸,全是杀机。
    宋辞的枪法,一枪,能让人死十次。
    楚立人大喊:“宋辞,你干什么?”殴打致死也就算了,用警方的抢杀人,那事儿可就大了。楚立人焦躁地扯了一把头发,“你别乱来,你手里的枪和子弹可都是有编号的。”
    宋辞置若罔闻,微微下调枪口,对准男人的心口。
    楚立人几乎跳起来:“别开枪!宋辞,你想做什么?杀人吗?”
    宋辞仿若未闻,微微倾身,眸光狠绝:“我要他死。”一抹杀意覆进眼底。
    地上的男人哆嗦了一下,本能地抽搐。
    这一枪下去,杀人罪名就板上钉钉了,物证人证都有,而且凶器还是警枪,挑衅司法,罪加一等。
    宋辞简直在玩火!
    楚立人眼都红了,怒目瞪着宋辞:“你疯了吗?还不快放下枪,你是军人不是土匪,现在可是法治年代,你这是明目张胆地犯法。”分明可以不动声色地做了,何必大动肝火,楚立人好言相劝,“筒子楼外面不少人看见我们进来了,现在他还不能死,宋辞,放下枪,别乱来。”
    宋辞一点反应也不给,手指摩挲着。
    他在确认枪的型号与速度,宋辞有一项变态的技能,那就是能掐着时间让人死,怎么死,挣扎多久,流多少血,他都能精确得一分不差。
    这个疯子!楚立人管不了了,只有一个人治得了宋辞,心急火燎地吼阮江西:“你还不快劝他放下枪,杀人是要偿命的。”
    阮江西迟疑了一下,要说什么。
    “江西,”宋辞回头看她,眼里嗜血的杀气,唯独看着阮江西时会柔和了颜色,“别说话,他伤了你,我替你讨回来。”
    这枪,宋辞这是开定了!
    楚立人听闻就咆哮了:“宋辞!你要蹦了他,我立马送你去吃牢饭。”这么多目击证人,还有警方的枪作为证物,要是立案调查,得判终生。
    当然,如果是宋辞,另当别论。
    “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漫不经心地,宋辞只说了这一句。
    楚立人顿时无言以对,一拳打在墙上:“疯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老子不管了!”什么狗屁道德,什么人间正义,在宋辞这,都死屁!
    宋辞睨了一眼地上的人,薄唇轻抿:“你应该去死。”动作好似慢条斯理,指腹摩挲着枪口,“咔哒!”子弹上膛,直指男人心口下三分位置。
    这个位置,不会让人一枪毙命,而是打破了心脏的供血动脉,会让人流光全身的血窒息而死。
    宋辞,太狠了!
    他指尖移动,正要扣枪。
    “宋辞。”
    阮江西走到他身侧,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
    “江西乖,”宋辞转眸看她,并未收回手上的枪,“他伤了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不会放过他,你不要替他求情。”
    阮江西摇头:“不是求情。”她抓着宋辞的手,小声地说,“我只是担心你,不想你有麻烦。”终归是杀人,宋辞再如何权势滔天,也必定少不了一番周旋,她并非心善之人,对伤害自己的人更不会有恻隐之心,只不过是担心她的宋辞罢了,“死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
    阮江西的话,点到为止,留了三分。
    旁观等人全部惊呆了,居然从阮江西嘴里会出来这么狠辣的话。
    顾白摇头失笑:江西啊,终于像他顾家的人了。
    宋辞沉吟片刻:“听你的。”他侧身,将阮江西整个藏进怀里,低头看她,手指紧扣。
    “嘣——”
    “嘣——”
    连着两声枪响,血花四溅,男人长吼了一声,便没有声响了。在场所有人看着那淌了一地的血都震撼了。
    两枪,皆打进那人的膝关节,只怕,此人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唐易直接把陆千羊的头按进怀里,太血腥了。
    “他可以不死。”宋辞将枪扔给楚立人,双手搂住阮江西的腰,他说,“我要让他跪着忏悔一辈子。”脸色,苍白极了,唯独一双眼,灼灼其华。
    楚立人下意识就去抹干净枪上的指纹,头上全是冷汗。连看都不看,宋辞居然盲射,这枪法,精准得恐怖。即便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顾白,也不禁心惊,宋辞此人,太杀人如麻了,他看向阮江西,有些担忧,毕竟,顾家从来不在江西面前见血。
    “宋辞。”阮江西从他怀里抬起头,有些不安,眉间全是心慌意乱,只要一低头,地上全是血,流到阮江西脚边,她赤着脚,踩到了一片温热的液体,她几乎下意识地跳开,转头去看地上的男人。
    一只手遮在了她眼前,宋辞将她拉回怀里,伏在她肩头,声音苍凉,无力:“不要看,不要怕我。”
    嗓音低低,宋辞说:“也不要记住我这样心狠手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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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攻身计
    “也不要记住我这样心狠手辣的样子。”他低吟,“江西……”身体,缓缓滑下。
    阮江西颤着手,抱紧他:“宋辞,你怎么了?”
    他一言不发,毫无声息,一点一点倒下。
    “宋辞!”
    “宋少!”
    “快,快送医院。”秦江对着身后的人就吼,“通知holland博士。”
    一时间,所有人都乱了阵脚。
    “宋辞,宋辞……”
    阮江西坐在地上,血漫过她裙摆,怔怔出神,抱着宋辞,只会机械地喊他的名字。
    顾白蹲在她旁边,揉揉她的头发:“别怕,他不会有事。”似是叹气,他无奈道,“你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家伙,这么不得安生。”
    夜深,风凉,灯光昏暗,如鬼魅。
    “他动手了。”
    女人似乎心情极好,微光下,唇角上扬了几分。
    男人似笑:“筹谋了十五年,他是该忍不住了。”微微侧身,无框的眼镜折射出幽幽的绿光。
    男人与女人背身站着,楼梯口里寂静如沉,女人将声音压得很低,嗤笑:“哼,自寻死路。”
    “不是正好吗?宋辞的枪口有人替我们去撞。”男人摩挲镜框,“宋辞真的会出手吗?”
    “会,一定会,叶宗信动的可是他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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