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宗信满头大汗,额角的青筋凸起:“你、你想,想怎样?”恐惧,席卷而来,宋辞这个男人,会让人丢盔弃甲,叶宗信伏地求饶,“求求你,放了我这次。”
    宋辞好似置若罔闻,似在思忖:“那个男人打了她两巴掌,”凝眸,一汪深不见底的墨黑,骤然冷却,“我就要你一只手好了。”
    此言一落,叶宗信整个人瘫软在地:“不,不要,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他趴在地上,向后瑟缩,“求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宋辞好似未闻,起身,背着光线:“绑上去。”
    叶宗信猛地回头,身后,是一个巨大的转盘,他面色骤白:“不,不要!”
    “省省力气吧,待会儿有的你叫唤。”
    给了句忠告,楚立人招呼兄弟们,直接拖着叶宗信,架上了金属转盘。
    “你们要做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做什么?”楚立人将叶宗信的手脚往转盘上一捆,用力一勒,“撕票咯。”
    叶宗信眼都红了,边挣扎着,吼叫:“宋辞,你——”
    声音戛然而止,叶宗信瞳孔放大,整个人怔住,微光下,一双骨节修长的手,白皙剔透,正握着枪,缓缓摩挲。
    杀人放火,没有宋辞不敢做的。
    理智全无,叶宗信阵脚大乱,恐惧渗透进四肢百骸,求饶像是本能动作,他用头,一下一下磕在转盘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我再也不敢了。”
    “我把叶氏还给她,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额头上,迅速起了一片红肿,叶宗信好似不知疼痛,麻木机械地磕着头。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生死关头,自尊、权利,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在宋辞面前,只能绝对地臣服。
    只是,宋辞啊,向来没有恻隐之心,惯为心狠手辣。
    他道:“开始吧。”
    楚立人闻言,重重拨动转盘,顿时,废弃楼里,叫声撕心裂肺:“啊——”
    “太慢了。”动作好似懒懒,宋辞反手,将手枪一转,指向了转盘,“转快一点,我家江西在家等我。”
    还快?这是要玩死人吗?这个转盘是经过特殊改造的,高速旋转的时候,快得几乎让人眼花缭乱,这一枪下去,怎么可能就废一只手。在特种大队里,这项枪法训练,就算将速度调到最低,也没有谁能避开转盘上的靶子。
    宋辞这是在玩命!
    他似漫不经心,移动着枪口的方向,手指,扣住扳机。
    “不!”叶宗信歇斯底里,“不要杀我!别开枪,别开枪!”
    高速旋转的转盘,只依稀能看见人影晃动,宋辞慢条斯理,将枪口对准了中心的位置。
    若是对准旁边,兴许还能侥幸,中心的位置,要避开叶宗信的要害,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要开枪!不要——”
    嘶喊声里,骤然枪响。
    “嘣!”
    “嘣!”
    “嘣!”
    连续三响,未曾间断,金属猛烈撞击,擦出的火星久久不散。
    枪声回荡,充斥在夜里,许久,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啊——啊——啊——”
    还有力气叫?
    楚立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然后骤停了转盘,盯着仔仔细细一瞧,握草!一滴血的没有!三枪,两枪打在叶宗信的腋下,一枪在腹下七寸,刚好擦过叶宗信的命根子。
    妈呀,这枪法,太特么变态了!
    “啊——”
    叶宗信叫得惨绝人寰,跟死了人似的。
    “吵死了,不要叫。”宋辞吹了吹枪口,“你再多叫一声,多一枪。”
    叫声骤停,就只听见叶宗信哼哼唧唧,咬着唇,鼻涕眼泪满脸,呜咽颤抖,却是不敢再发出任何叫喊。
    转盘,再一次被转动,枪口好似随意一指,缓缓移动,对准的是……
    叶宗信的头!
    这要是一个没瞄准,铁定打爆叶宗信的头,宋辞这玩法,太要命了,楚立人和秦江光是看着,都出了一身冷汗,就别说转盘上一只脚踏进阎罗殿的叶宗信了,直接就尿裤子了,湿了一地。
    叶宗信猛地摇头,死死压抑住嘶喊,呜咽不断,整个人都在抽搐:“呜呜呜……”
    转盘高速旋转,人肉靶子还垂死挣扎,这种动态情况下,要不伤人,楚立人想都不敢想,瞪大了眼,死死瞧着那枪口。
    宋辞微微眯了眸,长睫一敛,手枪随意一指——
    “嘣!”
    “嘣!”
    “嘣!”
    又是三声枪响,连续不间断,没有任何调整的时间,剧烈的声响几乎震得楚立人耳膜发疼,他扶住转盘,转头去瞧,三缕头发飘下……
    三枪,全部擦过叶宗信的脑袋。
    丫的,宋辞这个变态!
    叶宗信被绑在转盘上,不动弹了,浑身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也不知道是汗还是尿。楚立人踢了一脚,没反应:“宋少,他晕过去了。”能不晕吗?这玩法,吓死人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宋辞擦了擦枪口:“把他弄醒。”
    楚立人直接一桶冰水泼上去,立竿见影,人醒了:“咳咳咳……”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叶宗信吓掉了半条命,“够、够了。”
    够了?
    说好废一只手的,就绝不废两只!
    宋辞走近转盘,光线昏暗,模糊了轮廓,嗓音越发显得鬼魅:“这里面可以装七颗子弹,”他随意把玩着手里的枪,说,“还剩一颗。”
    一颗子弹,在宋辞手里,十条命都不够他玩的。
    叶宗信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话,一字一顿:“求……你……放,放……”
    宋辞用枪口敲了敲叶宗信的头,他立刻双目放空,抽搐不止。
    “我家江西要慢慢玩,以后,不要急着去找死。”宋辞难得耐心极好,“知道吗?”
    一字一字,叶宗信撕扯出声:“知、知道。”
    墨染的眸骤冷,宋辞只道:“晚了。”话落,枪口一转,抵住了叶宗信的手背,动作极快,扣动扳机,“嘣!”
    枪声之后,是撕心裂肺的嚎叫。
    血溅转盘,这一枪,正中手心筋脉,叶宗信这只左手,必然废了。
    宋辞起身,扔了枪,用口袋里的方巾擦了擦手,看着转盘:“这才刚刚开始。”抬头,吩咐秦江,“把这里处理干净。”
    “我知道。”
    宋辞转身走出了废楼,身影,融进漫漫黑夜里,身后,惨叫声不绝如缕:“啊——啊——啊——”
    这夜,阴冷极了。
    夜半,人不能眠,门被推开,惊动了床上的人儿。
    “宋辞。”阮江西从被子里爬出来,开了灯,“回来了。”
    “嗯。”宋辞将沾了寒气的外套扔在沙发上,走到床边,“怎么不睡?”
    “等你。”
    宋辞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夜里冷,乖,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宋辞起身,“我去洗澡。”
    阮江西拉住他的手,笑着说:“夜里冷,”她看着宋辞,张开手,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先让我抱抱你。”
    宋辞放低身体,让她环住腰,紧了紧力道,身体紧紧相贴,他伏在她耳边:“有血腥味吗?”
    阮江西侧着头看他:“没有。”她笑得眉眼弯弯,“我色令智昏,抱着你就晕头转向了,什么都闻不到了。”
    宋辞轻笑出声,低头就擒住了她的唇。
    色令智昏,如此,刚刚好。
    一吻方休,阮江西靠在宋辞胸口:“宋辞。”
    “嗯?”
    她认真地看着他:“以后让我来做,我舍不得脏了你的手。”
    宋辞没有应答,低头,封住了她的唇,掀开被子,覆住了她的身体。
    次日,风起云涌,近年关的天气,格外的冷。早上八点,秦江的电话便打进来。
    “小声点。”
    想来老板娘还在睡觉,秦江识趣地放低声音:“宋少,人已经请来了。”
    嗓音懒懒,带着刚睡醒时的惺忪,他说得随意:“不要弄死了。”
    不弄死?弄残吗?
    秦江请示:“请宋少明示。”
    须臾,只听见宋辞说:“怎么不多睡会儿。”
    哦,是老板娘醒了。
    “乖,去把外套穿上。”
    “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江西,不要不穿鞋踩在地板上。”
    “不要碰那只胖狗,它身上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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