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皇家慈善会尽可能地帮助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安抚无辜的百姓,无形中多少消除此次内乱造成的影响,甚至还给皇上和朝廷赢得百姓们更多的敬服跟拥戴。
    静良娣仿若人间蒸发,始终找不到其踪迹,更没有与静王联络,蔺喆祺那边也毫无进展,若不尽早铲除这两大隐患,难免会再次发生浩劫,因此龙玄墨和蔺喆祺忙着派人暗中追查两个首脑。
    齐宗昊潜回京城,不过他很狡猾,不但易了容,还没有进京,一时间倒是查不到他躲在哪里。
    听到绿萝说龙玄墨回来了,杨梦尘放下手里的账本,起身迎上前,却看到走进来的龙玄墨眉宇间蕴着凝重,杨梦尘眸光微闪,挥手示意海棠等人退下,跟着龙玄墨走到桌边坐下,再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龙玄墨接过茶盏递到嘴边,不知何故没喝,反倒又将茶盏放回桌面上,对满眼关切看着自己的杨梦尘低声说道:“龙亦笙在宗人府畏罪自杀。”
    杨梦尘挑眉:“好端端的他为何会突然畏罪自杀?”
    龙亦笙下毒谋害皇上,勾结武国公谋朝篡位罪大恶极,可是皇上念着骨肉亲情网开一面,只将龙亦笙终身囚禁宗人府,说到底,皇上终究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父皇原本打算把龙亦笙送去秘密基地。”龙玄墨声音低沉:“没想到龙亦笙听闻郑家满门抄斩,德嫔在冷宫自尽后,非但不思悔改,还整天诅咒父皇,甚至暗中联络残余势力妄想东山再起,文渊奉旨将龙亦笙鸠杀,而父皇下旨后就一个人关在勤政殿一整天不吃不喝。”
    其实父皇真心宠爱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他虽然经常顶撞违抗父皇,心里却很敬重和濡慕父皇,看到父皇这样难过,他心里很不好受。
    杨梦尘听龙玄墨提及过,开国皇帝怕皇家血脉相残,于是建立了一个秘密基地,历代争储失败的皇家子嗣,只要符合条件,最终都会送去那里度过余生,不过未免后世子孙知晓这个秘密基地,再谋反时就无所顾忌,因此只有历代皇帝知晓,由此可见皇上的慈父之心,可惜龙亦笙不惜福。
    “父皇心性坚韧,有时间你和五皇弟多陪陪父皇,相信不用多久父皇就一定会放下,你别太担心。”杨梦尘柔声劝解。
    龙玄墨抿着唇没说话,不过微微点点头。
    杨梦尘问道:“那个文渊是谁?”
    “父皇在每个皇子身边都安排有谋士,同时也是暗桩,太平时那些人会尽心辅佐,一旦该位皇子危害到朝廷,那些人就会伺机诛杀该位皇子,文渊是龙亦笙的谋士。”龙玄墨没有隐瞒:“只是当事人轻易查不出端倪,我也是因缘际会下才察觉到此事。”
    “你身边的人是姜仲勋?”杨梦尘心里暗忖:难怪历代皇帝能掌控天下,原来早早就谋划周密。
    龙玄墨点头回应。
    “说起来姜仲勋回京有不少日子,我还没见过他。”
    杨梦尘纯粹是好奇,毕竟龙玄墨说过姜仲勋只比他大两岁,当年遇见龙玄墨时才十二岁,那般年纪就被皇上派到龙玄墨身边,足见其足智多谋,她实在有些好奇。
    谁曾想龙玄墨当即打翻醋坛子:“他就是一个脾气怪异的奇葩,你还是别见他的好,省得被他气死。”
    杨梦尘没想要见姜仲勋,只是有意引开龙玄墨的注意力,现在看他的模样,显然吃过姜仲勋的亏且不止一次,心里惊叹姜仲勋竟然敢在老虎嘴里拔牙,表面丝毫不显,同时表示肯定不会见姜仲勋。
    龙玄墨并非担心什么,而是姜仲勋是个棋艺爱好者,自从听说阿九赢了甄老爷子,回来就缠着他想跟阿九对弈一局,他都以阿九事务繁多拒绝,不过姜仲勋绝不会死心,尤其无论输赢,姜仲勋必定会三番四次想办法再找阿九对弈,于是不遗余力说着姜仲勋的丑事,务必隔绝阿九和姜仲勋。
    没想到姜仲勋还真是个奇葩,杨梦尘听得是津津有味,不时呵呵发笑。
    而此刻京城某处宅子里,姜仲勋不停地打喷嚏,嘴里暗暗嘀咕,究竟是谁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子夜时分,一道黑影避开府里侍卫,悄无声息潜入静王府的静王卧室之中。
    即便是安寝静王也时刻保持警醒,察觉到屋中异样,一边沉声喝道:“什么人?”一边迅速抓起枕头下的匕首,紧紧握在手里。
    “静王无须惊慌,本皇子特意来看望静王。”黑影慢条斯理回答。
    听出来人声音,静王将匕首放回枕下,掀开床帏,穿好鞋子,取下挂在旁边木架子上的外衣穿戴好,这才走到桌边,点燃桌上的蜡烛,看着站在窗边的人嘲讽道:“既是熟人,二皇子何必还蒙着面?”
    眼里划过一丝冰冷戾气,来人还是抬手揭去脸上黑纱,赫然是偷偷潜回京城的齐宗昊。
    “说吧,二皇子深夜前来找本王,所为何事?”静王直言问道。
    父皇这番大清洗,导致朝中官员人人自危,连他也是格外小心谨慎,生怕引起父皇的注意,如果父皇知道他和西梁二皇子深夜见面,肯定会有所怀疑和猜忌,这可于他百害无一利。
    坐在静王对面,齐宗昊没有拐弯抹角:“本皇子此次来是跟静王谈新的合作。”
    “上次那样绝佳的机会,可惜却被秋馨公主搞砸了。”静王撇了撇嘴。
    他巴不得齐秋馨嫁进宸王府,齐秋馨是西梁公主,宸王打不得更杀不得,只能象菩萨一样供着,宸王焦头烂额,他才有机可趁,因此才同意跟二皇子合作,结果却功败垂成,还让他损失一颗好不容易布置的棋子,二皇子更是一句话不说就离京回国,他心里当然不痛快。
    齐宗昊面容黑沉:“静王!”
    一个卑微低贱,又无权无势的皇子竟敢在他面前放肆,简直找死!
    看到齐宗昊眸光阴戾,浑身弥漫着冰寒之气,静王心头不虞,但是他还要依靠齐宗昊帮他谋夺皇位,自然不敢得罪齐宗昊,于是软了语气:“不知二皇子想跟本王谈的新合作是什么?”
    “你协助本皇子带走宸王妃,本皇子保你登基为帝!”齐宗昊完全就是命令的口气。
    静王一怔,故作疑惑道:“宸王妃已是有夫之妇,二皇子还看得上宸王妃?”
    从宸王妃一手神鬼莫测的棋艺,足以证明宸王妃心思缜密,加上宸王妃聪慧能干且才华横溢,背后还有个庆安国,可以说得到宸王妃,就能够称霸天下,本王比你更想得到宸王妃,怎么可能白白将宸王妃送给你,真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本皇子确实对宸王妃一见钟情,如果得不到宸王妃,将会是本皇子终生憾事。”齐宗昊知晓静王同样觊觎宸王妃,这么说就是警告静王不要不自量力跟他抢,否则后果静王承担不起。
    听出齐宗昊言语里隐含之意,静王心中怒火万丈,好在还有两分理智,如若不然他必定当场杀了这个厚颜无耻的东西:“本王愿意协助二皇子,可是宸王妃一直待在府里不出门,即便出门也是高手云伺,还有一狼一蟒蛇寸步不离,根本无法接近宸王妃。”
    “你只需把宸王妃引出府,其余的本皇子自有定夺。”齐宗昊不以为意道:“另外派五十个精兵供本皇子驱使。”
    静王气得吐血,表面却答应下来。
    “七月初七是个好日子。”
    七月初七自来是男女相会或定情之佳期,齐宗昊的意思不言而喻,静王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正要说什么,齐宗昊突然站起身跃向房门,飞快打开房门冲出去,眨眼间手里抓着一个女子回来,毫不怜香惜玉地重重扔到静王面前。
    “英侧妃?”看清女子容颜,静王面色微变:“这么晚你怎么会在外面?”
    英侧妃苍白着脸,匍匐跪地苦求道:“妾身来给王爷送宵夜,妾身什么都没有听见,求王爷饶命!”神色惶然无助,哭得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动人。
    静王还没说话,就听见‘咔嚓’一声,英侧妃歪着头倒在地上,已然魂归地府,而齐宗昊拿出锦帕擦了擦手,随手将锦帕扔到地上,深深看了看静王:“记住:七月初七!”说完,瞬间消失无踪。
    面色狰狞地抓住一只茶杯,生生将茶杯捏得粉碎,无视掌心死死血迹,静王咬牙切齿道:“齐宗昊,早晚有一天,本王要让你跪在本王脚下,将本王今夜所受欺辱百倍还给你!”
    低沉声音中透着噬骨的恨意,犹如一只受伤咆哮的孤狼,随时想要择人而噬。
    “我从小教导你,只有忍常人所不能忍,最终才能成为人上人,看来你都忘记了!”一道冷漠声音忽然响起。
    顺着声音看去,看到站在某处墙角暗影中的人,静王阴沉面容顿时松懈,扬起一丝濡慕之情:“母妃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怎不通知儿臣一声,儿臣好去接您?”
    “我回来是为了你。”视而不见静王脸上濡慕之情,静良娣冷冷道:“既然齐宗昊要宸王妃,你就成人之美,不过交给他的只能是一具尸体!”
    “母妃……”静王神色剧变。
    “住口!”厉声打断静王,静良娣语带嘲讽:“别告诉我,你也看上了宸王妃!”
    自小静良娣就对静王极其严厉,以致静王打心底里惧怕静良娣,因此一听静良娣发怒,本能地低下头:“儿臣没有。”
    “最好没有!你要明白我都是为你好,宸王妃是你登基为帝的最大障碍,你必须不惜一切铲除,否则就会落得跟端王一样的下场!”
    “儿臣谨遵母妃之命!”
    “你好好准备,这次务必要让宸王妃永远消失!”静良娣转身离去。
    “母妃。”静王抬头急切道:“母妃去哪里?”
    静良娣头也不回:“我去安排人手,到时候在暗中支援你,记住:自古成大事者,从不会感情用事!”说完,飞身离去。
    “感情用事?呵呵呵呵!”看着静良娣消失的方向,静王脸上不知是哭是笑,声音饱含悲凉自嘲。
    良久,静王收回目光,一直坐在桌边不动,摇曳烛火直至天明还未熄灭。
    这时屋外传来管家的声音:“王爷,王妃求见。”
    敛去烦乱心绪,静王吹灭桌上烛火,厌恶地提起英侧妃尸首扔进密室之中,这才打开房门,看了看容颜平静的苏溪苒,还有神色慌乱的管家,以及哭哭啼啼的英侧妃丫鬟,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王爷,翠香来报说英侧妃突然不见了。”苏溪苒声音清冷道:“臣妾派人找遍王府也不见英侧妃,特来请王爷定夺。”英侧妃毕竟上了皇家玉蝶,若有什么事势必惊动宫里。
    “此事本王自会处理,你管好内宅,谁敢传出府去,杖杀!”静王沉声命令。
    苏溪苒心有疑虑,面上不显,回应后带着丫鬟行礼离去。
    七月初七,杨梦尘正在处理王府内务,贺俊沅领着一个丫鬟急匆匆前来。
    ☆、245截杀
    “王妃,出事了!”贺俊沅急切道:“长公主突然发动,情况很不好,闵驸马派丫鬟来请王妃过府!”
    那个丫鬟上前想靠近杨梦尘,海棠和墨梅迅疾挡在她面前,丫鬟噗通跪在地上:“求王妃救救我家长公主!”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深深看了丫鬟一眼,杨梦尘眼底幽邃如渊:“本王妃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金嬷嬷等和贺俊沅顿时脸色剧变。
    “回王妃,奴婢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丫鬟紧张忐忑地回答:“婇琴等几个姐姐伺候长公主忙不过来,闵驸马就让奴婢来请王妃,求王妃快去救救长公主!”说完,不停磕头。
    在宫里淫浸多年,金嬷嬷瞬间就察觉事有蹊跷:“王妃,不如等王爷回来一起去公主府?”
    丫鬟听得金嬷嬷之言,不由得浑身一颤,边求杨梦尘边磕头。
    “无妨,贺管家即刻去准备马车,并派人通知王爷直接去公主府。”杨梦尘摇摇头:“嬷嬷和百合四人留在府里。”别有深意地看了看金嬷嬷和贺俊沅。
    两人心领神会,齐齐恭敬应是。
    回房换了身衣裳后,杨梦尘带着海棠五人,以及五十名王府侍卫和那个丫鬟,坐马车赶往公主府。
    杨梦尘特意让那个丫鬟同车。
    走到庆云大街时,外面忽然传阿里一阵喧哗。
    瞥了瞥自坐进马车就低着头的丫鬟,杨梦尘唇角划过一缕似笑非笑,叫了声坐在外面的绿萝:“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海棠和墨梅,以及山茶暗中戒备。
    很快绿萝回来禀报,原来是两户人家在此抢亲,新娘母亲贪财一女许配两家收了两份彩礼,结果头一家过来迎娶新娘时,不知怎么第二家得到消息,第二家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带着奴仆和亲戚闹上门来,吵着闹着非要把新娘的花轿抬到回自家。
    现在新娘的花轿停在路中间,进退不得,两户人家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
    过往的人觉得此事新鲜,都停下来看热闹,自然就堵住了这条大街。
    杨梦尘闻言挑了挑眉,表情淡然,漆黑眼眸犹如汪洋大海般深不见底,隐约泛着摄人心魂的锋芒。
    “王妃,这条路堵得水泄不通,一时半会儿根本过不去,请问王妃是否要换条路走?”绿萝问。
    杨梦尘敛眉不语。
    海棠,墨梅和山茶保持沉默,静待杨梦尘吩咐。
    而那个丫鬟偷偷抬眼看了看杨梦尘,见她半天不吱声,眼里既着急又慌乱,蓦然看到杨梦尘转眼看她,急忙低下头,心里莫名感到惊恐不安。
    “那就换条路走吧。”将丫鬟异样看在眼里,杨梦尘眉宇间氤氲着一层淡淡迷雾,让人看不透。
    绿萝当即通知侍卫改道,而红菱刚要驾驭马车转向,前头又是一阵喧哗,花轿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然来到王府的马车前,只听得抢夺新娘的两户人家大声恶语相向,片刻就动起手来。
    王府侍卫们开始还紧紧围在马车四周,渐渐地却被两户人家冲散开来,这些人都是平民百姓,侍卫们不能动手,以免给王府招来污名,眼看离马车越来越远,侍卫们无不心急如焚。
    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海棠沉声提醒杨梦尘道:“王妃,事情好象有些不对劲。”
    “我们现在怎么办?”杨梦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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