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惊羽面上浮现一丝不解,随即又有些忧虑,“莫非还有坏消息?这针灸治疗有副作用?”
    “当然有副作用。”顾无欢轻描淡写道,“若是没有副作用,那还要青莲做什么,你们直接学了我这套针灸法再配上我的独门秘药也能快活过一辈子了,然而,这世上没那么好的事儿。”
    “副作用是什么。”贺兰尧开口,语气平稳,“还请师叔明说。”
    “我说了你们可别打我。”顾无欢轻抿了一口酒,慢条斯理道,“副作用就是……你们夫妻两得做个小小的牺牲,不能行男欢女爱之事。”
    “什……什么?”苏惊羽开口都有些结巴。
    他这套独门针灸法施用之后,不能滚床单?
    “原因在于我所用的一味药,它能够很有效抑制毒发,但是也会对男子的身体产生影响。”顾无欢幽幽叹息一声,“这影响便是,让男子暂时对男女之事不能产生反应,这不能怪我,只能怪药,为了压制毒性,你们两只能做小牺牲了……”
    “你开什么玩笑。”贺兰尧头顶数根银针,开口的声线带着丝丝凉意,“什么叫,对男女之事不能产生反应……”
    “师侄,话何必要说的那么明白呢?咱们心里清楚就好了。”顾无欢说着,又将一枚银针扎进贺兰尧的脖颈,“这世上很多事,有得必有失,就比如我给你针灸压制毒性这事儿,你这毒暂时都不用担心它会发作,但是,你将因此而不能跟你媳妇行男女之乐,挺公平的你说是不是?”
    “顾无欢……”贺兰尧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的这三个字。
    毒性暂时压制,但他也碰不了小羽毛了?!
    每夜与她躺在同一张榻上,只能抱不能吃?
    这见鬼的副作用!
    “诶诶,师侄,你怎可直呼你师叔的大名呢?”顾无欢再一次将手中银针对着贺兰尧的后脖颈狠狠一刺,明显察觉到身前的人肩头一颤,他笑道,“这针扎进来会有些刺痛,不要紧,忍忍就过了,别乱动,针灸的时候,不可太过焦躁,不可有太大情绪波动。”
    贺兰尧:“……”
    心中有气,但此刻并不适合发泄出来。
    苏惊羽瞥见贺兰尧隐忍的神色,轻叹一声,随后伸手搭上他的肩,安抚般的道:“阿尧,如今能压制毒性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儿暂且搁一边也无不可。”
    不就是暂时不能滚床单了么。
    比起毒发,不能滚床单并不算什么。
    “师侄啊,你我都是年轻人,师叔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顾无欢不疾不徐道,“年轻人,血气方刚,精力充沛,在床笫之间需求也多,但是师侄你须明白,以你如今的状况,压制毒性是头等大事,男欢女爱之事就先扔一边吧。”
    贺兰尧:“……”
    他还能说什么?
    即便说‘不’,也已经来不及了,顾无欢针都下了,药效便开始发作了。
    真是令人无奈至极。
    半个时辰之后,针灸结束了。
    顾无欢撤回了针,道:“如何,可有觉得浑身的经脉舒畅了许多?”
    贺兰尧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有一股舒畅的感觉游走在经脉血液之间,那感觉很不赖。
    可一想到这针灸所带来的副作用,他便没法子开心起来。
    同一时间,苏惊羽见他似是不高兴,给他斟了酒,“夜里凉,喝点温热的酒,暖身子。”
    苏惊羽的话,贺兰尧自然是听的,便端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可别小看了我这酒,是补身子的药酒。”顾无欢的声线响起,悠然淡漠,“喝这个药酒,不能牛饮,要慢慢品,师侄你可以多喝一些,说不定有助于抚平你心中的幽怨。”
    贺兰尧轻瞥了一眼顾无欢,不语。
    “补身子的药酒?”苏惊羽饮了一口杯中酒,砸了砸嘴,“此酒又香又醇,还能补身,倒真是个好东西,阿尧,你再饮一杯。”
    说着,她便又给贺兰尧斟满了一杯。
    贺兰尧又一次将酒饮尽了,只觉得眼前有些晃了。
    这什么鬼酒,劲还真是挺大的。
    他喜爱甜食,却并不擅长饮酒,两杯下去,已是有些晕乎。
    虽然晕乎,身子却是暖洋洋的,可见这药酒还是有点儿用。
    如此想着,他便自己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抬起酒杯抵到唇边时,耳畔响起了顾无欢的声线,“师侄,你这酒量可不大好啊,你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再饮就要醉了。”
    贺兰尧酒到唇边,哪里还会听他的,酒杯一仰便又饮尽了。
    “阿尧,别喝了,我看你真是有些醉了。”苏惊羽搁下了手中的酒杯,将贺兰尧扶起,“我扶你去歇息。”
    贺兰尧一路由苏惊羽扶着回了客房,进了屋子之后,他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子,伸手抓紧了苏惊羽的胳膊,揽着她的腰,一个旋身便将她抵在了门板上。
    “小羽毛,我没醉。”贺兰尧凑近了她,喷洒的鼻息带着酒香,幽幽开口吐气如兰,“我还能看得清你的面容,你是我的小羽毛,我认得你,我怎么会醉……”
    苏惊羽见他素来苍白的容颜泛着明显的潮红色,便知他是真的醉了。
    起码也半醉了。
    “好好好,你没醉,你酒量可真好。”苏惊羽柔声道,“不过现在天色很晚了,咱们去榻上歇着可好?”
    “好,去榻上……”贺兰尧轻笑一声,将唇覆下,印在苏惊羽唇上,“小羽毛,我们去榻上,滚到天明。”
    “阿尧,你忘了,针灸过后不能那什么了。”苏惊羽无奈叹息一声,“去睡觉,说你醉了你还不信呢。”
    说着,她跩着贺兰尧到了榻边,替他宽衣之后将他按在了榻上,正准备给他盖上被子,手腕却被他一扯,将她直接扯向他怀中。
    苏惊羽脚下一个不稳,跌在他身上。
    她抬眸,望着他红扑扑的脸庞,凤眸中似是漫上一层朦胧雾色,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酒醉后的阿尧,倒真是有几分可爱。
    忽的,贺兰尧的手游移到了她的衣襟上,不由分说便要将她的衣裳扯开。
    “阿尧,住手。”苏惊羽一把拍开他的手,“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就穿着衣裳睡,省得你想入非非。或者,干脆分榻睡,在房间里摆上两张床。”
    “小羽毛,为什么,不和我睡……”贺兰尧望着苏惊羽,开口的声线竟破天荒地有些委屈,“你把我灌醉,却不和我睡。”
    无欢:我是中国好师叔。
    萌十:好你妹!wocao……
    ☆、第212章 震慑人心
    苏惊羽听着他的话,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把我灌醉,却不和我睡……
    是她将他灌醉的么?
    “阿尧,我明明只给你倒了两杯,之后是你自己非要喝的。”苏惊羽伸手掐了掐他脸庞,触手肌肤如丝绸般光滑,她不禁多捏了几下,“酒量不好就莫要喝那么多,那药酒的后劲大,你应该慢慢品,而不是一饮而尽,那可不是水呢。”
    “我没醉。”贺兰尧嘀咕着,伸手继续扯苏惊羽的衣襟,“我清醒着呢……”
    “阿尧,你忘了师叔说过的话了?他的独门针灸法是有副作用的。”苏惊羽按住他不安分的手,阻止他继续扯她的衣裳,“师叔说过,针灸过后,不能行男欢女爱之事……”
    “见鬼的师叔。”贺兰尧虽意识朦胧,头脑昏沉,可‘师叔’二字他听得清晰,顿时嗤笑一声,“我怎么觉得他是存心要来整治我呢?他为何在针灸之前不说副作用,你没看到他当时幸灾乐祸的那个样?”
    “阿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苏惊羽眉眼间浮现一丝无奈,“像他说的,有得必有失,难不成他在针灸之前告诉你副作用,你就不针灸了?我告诉你,我若是事先知道针灸的副作用,还是会叫你乖乖让他扎针,一段时间不滚床单有什么关系,你过去的十九年不都是清心寡欲的么?为何如今就不行了?”
    贺兰尧不语,只是拿着那双轻雾凤眸望着苏惊羽。
    过去的十九年清心寡欲……
    她这不是废话么。
    从前他对男欢女爱了解甚少,自然不会有什么渴望。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已经感受过了其中的乐趣,想要他戒掉,哪是那么简单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睡觉。”苏惊羽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再不安分睡觉,我便要敲晕你了。”
    兴许是酒劲真的上来了,贺兰尧的眸子渐渐瞌上了。
    不多时,他均匀的呼吸声便响起了。
    苏惊羽见此,便躺到了他的身侧,正准备睡下,倏然间听到窗子外有异响,她才闭上的眼便又睁了开。
    什么声音?
    是脚步声,且还是十分杂乱的脚步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她可以通过声音来判断,这群人的数量颇多。
    这大半夜的,会是什么人成群结队地在街上走?
    苏惊羽并无睡意,索性便起身下了榻,走到了窗台边,打开窗子往下看,这一看,却叫她稍稍吃惊。
    约莫数量上百的——侍卫。
    清一色的蔚蓝侍卫装中,有一人身着黑色锦衣,颇为醒目,那人以深紫色的穗带束发,穗带极长垂落在胸前。
    她此刻是从楼上往下看,只能看到那男子的头发,看不到正脸,可即便如此,她也能立即猜出此人是谁。
    古月东杨。
    方才就在想这个点了还有谁吃饱了撑的不睡觉带人逛大街,原来,还真有那么个吃饱了撑的。
    一众侍卫将酒楼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看这阵势,倒像是要抓人来的。
    “姓古月的,你干什么你!”一声蛮横却略显稚嫩的嗓音响彻空气中,苏惊羽眼见一名头戴黑纱斗笠的人从酒楼中迈出,到了古月东杨身前,劈头盖脸一阵乱骂,“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带这么多人来作大死!白天你妹来逼婚不成,夜里你又来扰人清梦。”
    邵年的脾气素来火爆,加之他笃定古月东杨不敢将他怎么样,此刻的态度自然很是不客气。
    “你说本王扰人清梦,本王倒是要问问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古月东杨开口,声线悠悠,“白日里南柯来与你们见面,离宫之前还是好好的,回宫之后便一病不起,起初本王还以为是她自己一个不慎染了病,哪知夜里她直接昏厥了过去,人事不省,太医诊断她是中了毒,本王怀疑加害南柯的凶手就在你们这些人当中,现在,本王要将你们这一行人暂时带回宫中审问。”
    苏惊羽听闻此话,眉头轻拧。
    古月南柯中毒?
    她白日里哭着跑开的时候分明是好好的,何曾有人给她下过毒?
    再有……她究竟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
    “你这人有病吧?古月南柯中毒了与我们有何关系?她白日里还是生龙活虎的,离开的时候也没见她有什么不对劲,现在夜深了你跑来跟我们说她中毒了,你怀疑是我们干的好事,凭什么?时隔这么久,你怎知她不是回宫后中毒的?”邵年冷笑。
    而就在他说话的期间,其余的人也纷纷从酒楼内踏了出来,显然是动静太大,将大伙都吵醒了。
    “本王方才说了,南柯回宫后便病倒了,起初我不知她是中毒,因此才没能第一时间来找你们。”古月东杨面上无甚表请,“好在你们这伙人都还在,本王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们随我去趟宫里,将事情查个明白,若是冤枉了你们,自然会放你们离开,在没有查清事实之前,本王不会将你们下狱,吃住还是会像招待客人一样。诸位,请吧。”
    话音落下,他朝着身后的众侍卫做了一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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