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去洗了手,然后卸了钗环,换了寝衣,回来时见他还恋恋不舍地盯着沙盘,好奇地问:“你如果喜欢,改日我让人做一个真正的沙盘来。”
    “不用,这个就很好,明日搬出去让大家看看,也让他们见见世面。”
    杨钺偷偷拔了一根草塞进嘴里,嘴角微微扬起。
    他吹灭蜡烛,拉着邵芸琅的手坐到床上。
    外面的喧闹声还未停歇,营帐内却有一种暧昧的静谧。
    “今天多谢你,我过得很开心。”杨钺喝了不少酒,之前还不觉得如何,此时进了黑暗的环境,酒劲慢慢上来了。
    邵芸琅伸手推开他一些,“你身上酒味有些重,去换身衣裳。”
    杨钺跳下床,不仅去换了衣裳,还特意冲了个澡,一身清爽地回到床上。
    邵芸琅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看到杨钺朝自己靠近,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脸上,她僵了一下,没有动弹。
    杨
    钺笑着问:“你不躲?”
    “我为何要躲?”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杨钺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邵芸琅心跳如鼓,却没有退缩,表面平静地说:“不知,你喝多了,早点睡吧。”
    “今夜怕是睡不着了……”杨钺凑过去偷了个吻,他的唇有些凉,却很软,邵芸琅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退开了。
    邵芸琅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却没想到杨钺突然伸手抱住自己,双唇用力贴了过来,差点将邵芸琅撞倒。
    杨钺轻轻咬了一下邵芸琅的嘴唇,迫使她接纳自己。
    邵芸琅发现,杨钺比上次熟练多了,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他的为人,都要以为他找人练习过了。
    夜凉如水,两人身上却火热的很。
    杨钺两辈子加起来几十岁了,可是却还从未有过女人,更不知道女人的身体可以如此美妙。
    “我后悔了,我们应该早点成亲的。”他低语道。
    邵芸琅神智回笼,轻轻推了推他,转头瞥了一眼营帐外。
    外头还有火光,也还有人声,这座军营还没有陷入沉睡,她有些紧张,深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
    “别分心……”杨钺咬住她的耳朵轻轻咬着,令邵芸琅无暇关注其他。
    她不抗拒杨钺的亲密,也不在乎成亲前能否圆—房,她既然选择了杨钺,就不会排斥与他亲近。
    只是紧张在所难免,她已经不记得上辈子仅有的几次房事,反正没有任何欢愉”
    快乐,只有痛苦。
    她不知
    道是否所有的房—事都是痛苦的,但如果这痛苦是杨钺带来的,她又似乎能够忍受。
    杨钺感受到她的紧张,手下用力,身体紧紧贴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怕吗?”
    “不……怕。”邵芸琅声调不稳地回答。
    杨钺低声笑了起来,他能感受到邵芸琅言不由衷,不过会怕是正常的,他也怕。
    他怕自己做不好,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这里条件太过简陋,他并不想两人的第一次发生在军营。
    他想要有烧不完的红烛,想要有鸳鸯红被,想要亲手脱下邵芸琅的凤冠霞帔,想名正言顺地拥有她。
    杨钺到底没有进行到最后,紧紧地拥着邵芸琅,心跳加速,喘息难平,艰难地说:“睡吧。”
    邵芸琅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将脸埋在他胸口,笑着说:“你睡得着?”
    “睡不着,你先睡,我……我出去一趟。”杨钺起床穿衣,狼狈地奔向恭房。
    邵芸琅将衣裳穿好,躺在床上平复心情,说真的,她有些期待洞房花烛夜了,刚才的感觉很美妙。
    鱼水之欢还是应该与心爱的人一起才有感觉,否则只会是一场酷刑。
    不过她这样天天与杨钺睡在一张床上,不知对杨钺来说是否是一场煎熬。
    算了,明日还是回城吧,她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会主动将杨钺扑倒。
    她今日从早忙到晚,又喝了几杯酒,身心疲惫,思维也不如平时清晰,还未等杨钺回来,她就已经进
    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但还有属于杨钺的温度。
    帐篷外阳光明媚,日上三竿,风雪似乎停了,难得了好天气啊。
    我觉得已经很克制很清水了,还是过不了审,唉~
    第458章 狼烟起
    邵芸琅走出营帐,阳光驱散了阴霾,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皑皑白雪。
    将士们在铲雪,夜里不少营帐被大雪压塌了,还好没有人伤亡。
    杨钺端着早餐过来,站在邵芸琅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我想上一本折子,沿着山海关建联排的堡垒,帐篷抵不住风雪,将士们冬日太难捱了。”
    邵芸琅中肯地说:“耗费太大,国库供不起,而且这个工程太大了,也不是一年半载能建好的。”
    “当然,所以要徐徐图之,如果皇上同意,我预计分五年时间来建设邬堡,到时候不仅能改善将士们的生活,还能提高山海关的防御力,邬堡易守难攻,绝对能成为敌人的噩梦。”
    邵芸琅点点头,赞同地说道:“确实如此,从长远看是值得的,但不仅皇上要同意,朝中大臣也得赞同才行。”
    “这就是难题,如今掌管内阁的是李永廉,他任兵部尚书时就是个油滑的人,如今也没见有长进,一旦他带头反对,皇上也无能为力。”
    邵芸琅知道这位李首辅,他在位时日不长,后来因为党争被贬到西北当了个督学佥事。
    在徐衍爬到首辅之位前,首辅这个位置历经了好几任,每一任都不长久,无论是才能还是德行都德不配位。
    李永廉被提拔上来,完全是因为二皇子登基时他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的,加上谢首辅致仕,才给了他机会。
    “杨家在朝中的对手主要
    是哪几家?”邵芸琅思索着问。
    杨钺给他随便列举了几家,都是的朝中二品以上大员,“在以前,这几天与杨家关系还不错,只是如今嫉妒我杨家势大,阻碍了他们的路罢了。”
    “人之常情,折子你可以写,找个画师将这副画面画出来一起送上去,眼见为实,多少能争取一点胜算。”
    杨钺眼巴巴地看着她,“我军中可没有画师,只能请夫人助我了。”
    邵芸琅没有拒绝,不过在军营里不方便,于是提出了要回城。
    杨钺不舍,但军营里环境太差,他也不舍得让邵芸琅受委屈。
    “好,先把早膳用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邵芸琅出发时已经接近午时,军营里正在做饭,炊烟袅袅,白雪被一车一车运到军营外,筑成了一长条的冰墙。
    邵芸琅带着人走出没多远,突然见远处飘起了狼烟,浓烟滚滚,很快就升到了半空。
    “那是什么地方?”邵芸琅没见过狼烟,怀疑是哪座山着了火,可这样的天气山火烧得起来吗?
    长戈惊了一下,焦急地说:“那是长寿山的位置,那里有军队的一处瞭望台,这是有敌人来袭的狼烟啊。”
    长戟当机立断,“走,赶紧送夫人进城,在这旷野不安全,万一遇到敌人的骑兵就糟了。”
    从军营回锦州城还有挺长的一段路,即使天气好全力赶路,也要一天时间才能抵达。
    邵芸琅皱眉看了一会儿,做了个决定:“我们
    回去!回军营!”
    “夫人不可!一旦打起仗,军营就不安全了,到时候将军上战场也顾不上您,锦州城墙十分牢固,又有将士们打头阵,不太可能破城,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邵芸琅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们不想上战场吗?”
    长戈和长戟这几年一直被外派,很少跟在杨钺身边,但他们本身就是杨钺的贴身小厮。
    杨钺如今成了大将军,按理他们也该成为他的亲卫才是。
    他们武功不弱,怎么可能不想上战场?
    上了战场才有机会立功,才能出人头地,也能更好地保护杨钺。
    “你们两个回去吧,其余人护送我回城,顺便将消息带回去。”邵芸琅是很想去军营和杨钺在一起,但理智拦住了她。
    长戈和长戟能力出众,留在她身边太大材小用了。
    “可是少爷吩咐过,让我二人不得离开夫人身边。”长戈为难地说。
    “无妨,就说是我赶你们回去的,若他生气,让他战后再找我算账,时间紧迫,走吧。”
    长戈和长戟略微犹豫,最终还是调头往军营去了。
    邵芸琅要了一匹马,放弃了马车骑马而行,不仅如此,她还换掉了繁复的裙装,套上了士兵的军服,看着就与身边的士兵没什么两样。
    他们连夜赶路,在第二日午时抵达了锦州城外。
    锦州城已经看到了狼烟,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士兵,看到有几十骑兵过来,立即将弓箭拉满,对准了邵
    芸琅一行人。
    “慢着!我等是杨家亲卫,护送夫人回城,请开城门!”罗靳策马上前,站在了城墙下方,高举着手中的令牌。
    他们身穿杨家军的军服,长相和语言都没有异常,虽然城墙上的人都不认识他们,但已经信了他的话。
    赵知州眯着眼睛往下看,他不仅是锦州城的知州,还兼锦州经略,掌管城中三千兵马。
    “你们说护送将军夫人回城,夫人呢?”赵知州询问道。
    邵芸琅上前几步,抬头与他对视,“赵大人,别来无恙。”
    二人都未曾正经见过面,可是只一眼就能辨认出对方。
    邵芸琅虽然穿着男装,可脸上并未做伪装,很容易认出是女扮男装,而且那张脸也非普通女子能比。
    赵知州脑中转过几个念头,最后还是大手一挥让人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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