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张昱树在心里暗骂一句。
    这下还真把人给吓到了。
    他强硬地解释:“过来,我再给?你安上。”
    “不?,不?用。”段之?愿死死攥着衣领:“我要走了。”
    “会着凉的。”他握着她肩膀不让她动,垂下眼给?她把拉链头重新安上。
    刚刚劲使大了,以至于缝隙之间开口扩大,根本裹不?住拉链,放开手就会掉。
    张昱树抬眼,瞄了她一下。
    小姑娘咬着嘴唇,纤细的眉头皱起。
    视线躲闪,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他?勾着?唇笑。
    下一秒直接凑近她的领口,埋头用牙咬上拉链。
    第17章
    凑近她?的一瞬间, 又是一阵清奇的香味。
    他们头顶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像是六月的丑橘色。
    借着微弱的光线, 张昱树看见她?里面穿着一件樱粉色圆领小毛衣。
    那上面是个什么图案,没等他看清,就被按着额头推到一边去。
    段之愿用手掌捂着心口处:“你走开!”
    每一个字都在用力。
    张昱树看着她?,悠哉笑了声:“至于吗?”
    “我要真?想?干点什么,还至于咬那个拉链?老?子咬点软绵绵的热乎东西不好吗?”说完,他视线向下,意有所指。
    下一秒又敛了笑容,告诉她?:“好了, 你自己拉上。”
    段之愿半信半疑垂下眼。
    这件衣服买了很久, 拉链本来就容易坏, 平时都是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拉上的。
    现在试着向上一拉,很顺畅就拉到了头。
    瞬间抵挡住山脚下凛冽的寒风。
    那也不会跟他说谢谢。
    段之愿扭头就走。
    张昱树跟在身后,拦了辆出租车, 叫她?:“过来, 我送你回家。”
    “不用。”
    “你是不是等我抱你呢?”
    就是不用!
    已经从滑雪场出来了, 门口这么多人,要是还敢跟她?动手动脚, 她?就喊。
    就不信没有人治不了这个痞子。
    张昱树没办法, 只得挥挥手让司机走。
    他默默跟在她?身后, 陪她一起走到公交车站点。
    她?站在车牌底下, 他就站在另一边, 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过了一会儿, 还是没忍住。
    走过去:“哎,带没带纸?”
    带了, 可是又怕她在包里拿纸时,他又趁她?不注意凑过来。
    段之愿摇头:“没。”
    表情一看就是在说谎。
    张昱树歪着脑袋看她?,细眉弯弯,眼珠透亮,她?轻轻一眨眼,睫毛自然弯起浓密又纤长。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张昱树想了很久才想到——
    眉清目秀。
    从前不知道这成语是什么意思,陡然间在这一瞬间开了窍。
    说得大概就是段之愿这种长相的吧。
    鼻子也是,又小又翘,嘴也小,带着淡淡的粉色。
    长得这么标志难怪不仅只有他喜欢,连带着别的班那些孙子都看上她?了。
    偶尔上个厕所,张昱树经常能看见那些人窃窃私语讨论她?,这时候他就恨不得直接把人按在地上狠踹一顿。
    明明他先看上的姑娘。
    “你要不再好好想想?”张昱树抬起右手,掌心在她?眼前晃了晃:“真?没带纸?”
    段之愿这才瞧见,他掌心有两道伤口,一深一浅,深的那一道正朝外渗着鲜血。
    她?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怎么弄的了。
    段之愿赶忙拿下背包,从里面掏出纸巾,叠好了平铺在他掌心。
    眉间微蹙,问他:“你被皮带划了手怎么也不早说。”
    这点小伤还要说,那他也太没面子了。
    他什么时候卖过惨。
    但此时,段之愿柔软的小手就在他掌心上,擦手上的血渍时,指尖偶尔会触碰到他的手,轻轻一划心里就痒痒的。
    她?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这两道伤口上,将纸巾小心翼翼贴上,拭去?伤口周围的鲜血,再叠好了揣进?口袋,重新拿出一张新的覆盖在上面,样子认真?极了。
    张昱树舔了舔嘴角,说:“我太疼了。”
    段之愿看了他一眼,谨慎地告诉他:“回去要用碘伏涂一下伤口,不然容易感染,最好还是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突然卷起一阵风,吹散地上的雪花拂过张昱树的脸。
    他立马挺直腰板,整个人靠近段之愿,把袭来的风雪挡得严严实实,确保吹不到她?的脸。
    段之愿被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搞蒙了,直到看见漫天飞雪和原地起飞的塑料袋。
    她眨了眨眼,垂下脑袋。
    风过之后,张昱树后退一小步,再度开口:“是不是越早处理越好啊?”
    “嗯。”她?点头。
    张昱树抿着唇:“那我们打个车回家?”
    段之愿抬眸,眼底映出他的脸:“你,自己回去?,我们,不顺路的。”
    “好歹也是为了让你感受一下滑雪的乐趣才受了伤,皮带也坏了。”张昱树说完,一手提了下裤子:“老子这一路都提着裤子走,你没看见啊?”
    段之愿脸上温度升高,毕竟他刚刚的确让她有过短暂的开心。
    四岁以前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但爸爸在冰上拖着她?一起滑,到是时长能回忆起来。
    想?了想?,段之愿点头:“那,一起走吧。”
    坐上了车,与外面冰天雪地隔离。
    任由晚风吹乱幽静的夜,也吹拂不到她?的脸上。
    亮眼的鲤鱼跃龙门冰雕自她?眼瞳中划过,取而代之的是张牙舞爪的恐龙,再是楼宇之间的霓虹广告牌。
    张昱树的手就瘫在她?腿边,鲜血已经渗透映出斑驳的印记。
    段之愿又抽出一张纸,折好后刚放在他掌心,却被他直接握住她?的手,反手一扣按在座椅上。
    “你——”
    “风大,刚铺上容易被吹跑。”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段之愿毫不留情拆穿他:“没,没风。”
    “太颠。”
    车里太颠,也会把纸抖下去。
    说完,睨了她?一眼,不屑道:“隔着一张纸,又没真?碰到你,怕什么?”
    段之愿气急了,这人真是不分场合和地点,混蛋话?张口就来。
    偷瞄了一眼前排司机,手上用力:“我不。”
    她?抬起手臂,他也跟着抬起。
    她?放下,他就随着她?的高度放下,说什么都不放开她的手。
    使不上的力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等她探过身子用另一只手推他时,张昱树却突然放手。
    恰逢司机转弯,段之愿直接扑进他怀里。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天时地利人和。
    软玉温香扑鼻,丝绸般的长发自他胸口滑落,张昱树闷声笑?得浪荡。
    等段之愿按着他的胸口,从他怀里出来时,面色已如同街角划过的灯笼。
    她?气得不行,委屈又不得不求全。
    车里还有第三个人,她?没办法开口骂人,只能像刚刚在滑雪场时,偷偷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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