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箱子里这些胭脂香粉没有问题,但昭容身上的味道却有很大的问题。”
    “我身上的味道?我不明白。”
    宋昭容往前走站到徐太医身前,随后甩了甩袖子将身上的香味散开再问道:“徐太医说的,是这个味道有问题吗?”
    只瞧徐太医认真点头,表示肯定。
    “不可能的,我身上用的就是这箱子里其中之一的香粉。”宋昭容蹲下,翻找出其中用过的一盒,打开盖子递给徐太医。
    “就是这一盒,太医闻闻可有不对的?”
    徐太医又摇头,并未去闻,只道:“这香粉,微臣全都查过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昭容身上的香粉,或者是不是昭容身上的香粉有问题,而是昭容身上除了香粉,还带有另外一种特殊的味道,混在其中是常人无法嗅出差别的。方才他们去昭容的院子里找东西的空隙,臣特意候在昭容的身后,仔细闻着味道分辨了许久,不会有错。”
    “徐太医越说,我越糊涂了,我自己用了什么香粉我自己是最清楚的,除了这一盒香粉,我没有用过别的东西。”
    “既然昭容如此坚定,那会不会有可能是别人将东西下在你身上的?”
    “别人?”
    宋昭容越发迷茫,两眼发懵似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且仔细想想,今日有没有碰见什么有异样的人。”
    太后发了话,赵君珩亦接在后面继续说:“没错,你既说自己是无辜的,那便好好想清楚了今日都遇见过谁。徐式谦,宋昭容身上除了香粉味道,还有另外一种究竟是什么?”
    “回皇上,那是一种带香味的草,叫石摩香。其草无毒,但它的香味却能散发出一种让人精神萎靡,全身无力的毒素,它不入口便无法以正常的手段去发现它,即便人体因此发生病症也极难查到病因。这种味道闻的少一般无害,但若长时间嗅到它的味道,尤其像孕妇时常闻着,定是伤身啊。”
    “加之庄昭仪先前在宫里就跌过一跤,尚未完全恢复,后又舟车劳顿没养好身子,她比寻常孕妇更加体弱。臣怀疑,上一回昭仪险些小产也是闻了石摩香的缘故。”
    “而后面昭仪的精神越来越差,时常卧床也和这个有关。那石摩香的味道越淡,效果越差,因此便不会一下子发作起来,慢慢积累致使身子越来越差,到了今日便已是无力回天。”
    说完,室内忽的鸦雀无声。
    许都被这精心算计的手段给吓到了,谁都憋着不敢说话。
    赵君珩动了动嘴,只听贤妃抢先于他开了口斥骂起来。
    “如此狠毒,还算是人吗?!皇上,您一定将这背后的真凶给找出来,究竟是谁如此狠辣,竟连皇嗣也敢谋害,将他找出来后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赵君珩看了过去,用眼神示意她消停些。
    贤妃委屈,觉得自己也是为了找出凶手才没忍住这般大声的,委屈中又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妥协于赵君珩的目光,坐回了位置上。
    “皇上,嫔妾想起到了。”
    宋昭容倏地开口,众人又被她勾起期待看了过去。
    她眼神犹豫瞥向孟娴湘那边,慢吞吞地道:“今日…来茵荷院之前,嫔妾去了孟婕妤那儿。除此,嫔妾今日再没见其他任何人。”
    霎时,众人的眼神刷一下看向了孟娴湘。
    孟娴湘做出诧异的表情,不知所措的样子瞧着比宋昭容更加无辜。
    她立即从座儿上起来,跪在赵君珩面前。
    “我…嫔妾不知道……”她连话都说不清楚,好似压根儿都不明白宋昭容说了什么。
    赵君珩拉她起来,拍了拍她的手。
    旋即又扭头,对着宋昭容问:“除了庄昭仪外,你今日既只见了孟婕妤一人,何须要想那么久,又不是见了百八十人,就这么难想清楚?”
    ————
    ps:大家猜猜,小庄到底怎么了以及湘湘有没有怀孕~
    第169章 宋昭容的头是我撞破的
    “不是、不是的……”
    宋昭容撇了嘴,做出委屈的表情。
    她惶恐的望着赵君珩,又不敢去看半藏在他身后的孟娴湘,赵君珩是怎么护着孟娴湘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她刻意做出这般不敢针对孟娴湘,否则怕会被赵君珩斥骂的样子,十足给孟娴湘招了许多仇恨。
    为了孟娴湘,即便是皇后,赵君珩也是说骂就骂,说罚就罚的,她一个小小的昭容,下场岂不是会更惨。
    见她如此,旁人也更愿意相信是孟娴湘仗着君恩有恃无恐,认为就是她下毒谋害皇嗣并且嫁祸给宋昭容的。
    “皇上,方才您还说会秉公处理,这会儿怎么这般向着孟婕妤?”
    敢这么说话的,无非也还是贤妃。
    赵君珩回了头看她,任他眼神如何凌厉,贤妃也是不怕,上回看皇后受罪吃瘪,她心里虽说是很痛快,但见赵君珩那般疼宠孟娴湘,她也是不悦的。
    今儿逮住机会能除掉孟娴湘的话,她当然乐意。
    “皇上这样看臣妾做什么,臣妾说错了什么嘛,皇上都没有查过就急着为孟婕妤脱罪,好歹方才还搜了宋昭容的院子,这会儿轮到孟婕妤便打算草草放过吗,皇上果然是更偏爱孟婕妤的。”
    即便是挤兑的话,贤妃也总能说出撒娇的味道来。
    同样的话语若是由皇后来说,皇后定是言辞激烈寸步不让的架势,这会儿恐怕已经激的赵君珩暴跳如雷了。
    眼下,赵君珩只拧了眉却并未生怒。
    “朕何时说过不用查?朕只不过疑惑问了宋昭容一句,你们便立马觉得朕在偏心孟婕妤,又是何种道理。”
    嘴上说是没偏心,可等他回头问孟娴湘时的语气却又与面对旁人时是截然不同的,温柔的叫人嫉妒,他问:“宋昭容说今日只见了你一人,那你便就有嫌疑,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孟娴湘望着他的眼睛,只看着他一人,当他是唯一能救自己的人。
    这种被需要被信任的感觉,让赵君珩心里觉得满足。
    “明白。”孟娴湘望着他,连连点头,“是嫔妾若想洗脱嫌疑便得自证的意思,可嫔妾没有,没有在宋昭容身上下什么石摩香,嫔妾根本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同时…同时嫔妾也不知道该怎么自证清白,若是让嫔妾自己身边的人来作证,那自是不够有力的。”
    “可…昭容又如何能证明她今日只独独见了嫔妾呢?”
    赵君珩挑眉,心里暗道问的好。
    果然,宋昭容被问住了,一时辩不出话来,她身边的宫女小满倒是忍不住回了嘴。
    “我家主子的确只见了孟婕妤一人,这有什么好说谎的。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已经连着两个月免了请安了,主子平日也不大与众妃嫔来往。今儿白日里主子一天都没出过门,晚膳用的早便出去走走消食,只去了孟婕妤的院子,回来经过茵荷院便进去瞧了瞧,算一算时辰便可知道,主子没有空隙再去找别人了。”
    “此言有理。”回话的是丽嫔。
    坐她身侧的纯嫔瞳眸一震,暗想姐姐好端端的又掺和什么,随即抬眼去看赵君珩,观察着他的神情。
    她悄悄伸手,从椅子把手下方去拽丽嫔的裙子。
    丽嫔察觉到了,却不肯罢休。
    “皇上,让膳房的人查一查给宋昭容那儿送晚膳的时辰,再到收碗筷又是什么时候,她既说用完膳就出门了,便再算一算她到孟婕妤的沁香院需要多久,以及从沁香院回来进了茵荷院的时辰。”
    她说话同时,纯嫔拉了她好几下。
    可她一直无动于衷,最终纯嫔也恼的撒了手,甚至别过头去气的不想看丽嫔,且耳边丽嫔的声音仍在持续。
    “孟婕妤既怀疑说宋昭容见过别人,那意思一定是指宋昭容与别人串通了下毒的,否则宋昭容一定会如实说自己见了谁,没必要瞒着。可算着庄昭仪滑胎那会儿的时辰,天才刚刚黑下来,照那样的看,宋昭容的确没有时间去见旁人。”
    “她用完膳去了沁香院,再从沁香院回来,途中若还见了旁人,那等她到茵荷院时,天都已经黑了才是。”
    丽嫔冷眼注视着孟娴湘,她也想报当初迁宫一事的仇。
    赵君珩因为那事对她生怨,至今都未曾召她侍寝。
    “就是。”贤妃也接了话,继续道:“孟婕妤口口声声说怀疑宋昭容见过别人,可见的又是谁呢,你觉得宫里还有谁会想要谋害皇嗣,照你这么说的话,宫中姐妹岂不是都得人人自危了,保不齐就被扣上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贤妃娘娘说的是。”
    坐在最外头的穆静烟,亦开始附和。
    “嫔妾今日用晚膳的时辰也比较早,用完膳后也出门溜达消食了,但嫔妾住在北园,离西园这远的很,嫔妾可没有见过宋昭容呢,但孟婕妤方才的话也叫嫔妾心生惶恐,婕妤可千万不要牵连到嫔妾头上来呀。”
    这左一句右一句的,都在往孟娴湘身上泼脏水。
    指责她为了推卸责任而胡乱攀咬,要将无辜之人拖下水,明显是她包藏祸心的意思。
    孟娴湘垂眸,表面上是一副被吓到失语的模样。
    实则内心毫无波澜。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的,宜嫔身子不适没有来,其他的除了庄芊芊外,原本也就没有谁会站在她这边的。
    她也不想与她们再无畏的争执,只想着赶紧把事解决了好回去休息。
    她身子乏的很,胃里又开始翻腾,难受的紧。
    正欲开口,又听一人高声开口问:“你们就这样相信宋昭容是无辜的?”
    她望了过去,有些惊讶。
    是齐玥。
    齐玥起身,瞪了宋昭容一眼,随后再继续对众人道:“你们还记得两个月前宋昭容磕破脑袋缠了纱布的事吧?是我撞得!”
    听到这,宋昭容神色微变感到有些不妙。
    当初她就怀疑齐玥是不是听到了她和小满密谋的话,这才将她撞翻在地的,可直至后来都没见传出什么风声,去庄芊芊那儿探望,庄芊芊对她的态度也一如往常并未有异。
    所以,她以为齐玥撞她单纯就是看不惯她。
    否则以齐玥的性子,早就把事情嚷嚷出去了。
    第170章 找到罪证
    “你还挺自豪?”
    赵君珩摇头,对齐玥又问:“你为何撞她?”
    为何撞她?齐玥再对宋昭容瞪了一眼过去,嫌恶之意快要溢出来。
    “皇上知道嫔妾的,嫔妾从前就是如此,父亲也常说嫔妾顽劣,但嫔妾只是贪玩,从来不会做什么害人之事。嫔妾撞了宋昭容自是因为听到了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齐玥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那一夜,庄昭仪险些小产,而孟婕妤因为被冤枉所以割腕以死明志。嫔妾去看庄昭仪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宋昭容主仆俩,嫔妾与云霞在暗处偷听到了宋昭容准备将孟婕妤割腕的事告诉庄昭仪,好叫庄昭仪情绪激动之下出了事,来个一尸两命。”
    “你胡说!”
    宋昭容指着齐玥,气的指尖发颤。
    “皇上,齐婕妤污蔑嫔妾,嫔妾没有。”
    “你是没有!”齐玥大步往前走,叉腰停在宋昭容面前,“因为你的计谋被嫔妾给打断了,不然庄昭仪恐怕真要被你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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