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
    连草原也被纳入其中!
    还有那比陆地要大数倍的海洋。
    得多大的船,才能在这样的海上航行?
    至少,要几百米吧?
    要穿越这么大的海洋,航行时间得以年来计算,必须要携带足够的粮食与淡水,海上没有补给,或许,要在船上耕种,才能保障后续粮食充足。
    如此强盛的国力,刘彻甚至勾勒不出来它的全貌。
    他用尽自己所知的一切,如盲人摸象一般,去推测后世的那个国家是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以及,它与大汉相隔的时间。
    从行船探明整个世界的大小,怎么都得花费几百年的时间。
    再加上人口增长和造出来大船需要的时间,粗略估计,天音所说的后世,离现在,恐怕要上千年,甚至更久。
    毕竟,周八百年至春秋,才有墨子造出攻城车,
    造那样的巨船,怎么也得等个上千年吧?
    千百年之后啊……
    至今为止,最长的王朝,周,也不过统治了八百年。
    这么久,大汉,应是不存在了吧?
    刘彻心中升起淡淡的怅然若失。
    但很快,又被新的疑问充斥。
    朕的大汉,国祚能有几何?
    是比周朝长,还是比周朝短?
    朕,在史书之上,又是什么评价?
    一股迫切的、想要知道未来的冲动,促使着刘彻再一次看向了天幕。
    天幕的景色又变了。
    这次,是无数倒塌的房屋,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地面裂开了巨大的裂缝,就连天幕,画面也开始一晃一晃的。
    刘彻一愣,刹那间便反应过来。
    这是地龙翻身!
    大地动!
    太学
    学子们正在争吵。
    初建立的太学,现在仅有百余学子,对比东汉时鼎盛时期能达到三万余人的规模,实在是少的可怜。
    好在太学人虽少,但质量高,学子们没有被滔天的洪水和千里干涸吓到,但关注点明显骗了。
    有学子争吵天灾之因。
    “天灾之害,乃君主不修德政所致!”
    “胡言!神音说此为自然变化,与君主无关!”
    有学子们看着天幕百姓惨状,涕泪横流,连连哀叹。
    “万民苦也!”
    还有学子极为敏锐的抓到了天音所说内容,惊愕的喊了出来。
    “天音之主称我等为古人,那她是什么时候的人?”
    “她不是天神?!”
    不肯相信这个猜测的学子,和他吵了起来。
    “非也!后世之人面对天灾仍无能为力,若天音为凡人,怎会有此等手段!”
    还有学子看着士兵不惜以身堵堤救河,纷纷赞扬起来。
    “是乃仁义之士!”
    “公大义也!”
    “人无胜天?人定胜天啊!”
    董仲舒看着乱糟糟的一团,认真听了听学子们的言语,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对身边的大儒说道。
    “还是年轻了些。”
    年轻,才会只看到表面,光看到士兵救灾,分辨不出背后的深意。
    哪怕是当年的暴秦,都训练不出如此令行禁止,不犯百姓分毫的军队!
    想管住士兵不去劫掠百姓,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自古以来,对百姓来说,就是匪过如梳,兵过如蓖!
    昔日开国之君入主关中之时,与关中百姓约法三章,并严格遵守诺言。
    于是百姓持牛羊酒食,以慰王师。
    聪明点的人,看到这里,也不过是认为开国之君行仁政,得天下。
    而像董仲舒这等洞察人性,要从顶层制定规则的人来说,怎么管得住军队,让这些兵痞对百姓秋毫不犯,才是最难的事情!
    兵,是要杀人的。
    杀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战场对于士兵来说,是搏命,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多活几天。
    在死亡的恐惧下,人性中所有的恶都会被放大到极致。
    好美色、好美酒、好赌戏、好财物……
    他们会本能的追寻这些东西。
    董仲舒纵观历史,从古至今,想要控制住士兵,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靠严刑峻法,同时提高赏赐。
    二是本地子弟集结成兵,再不出本地。这样,对兵士来说,周围都是父老乡亲,怎么能动手抢自家人呢?
    如此,本地兵才勉强能称得上仁义之师。
    但这样的军队,万万不可出本地,一旦军队离开本地,照样烧杀抢掠一条龙,什么都干得出来。
    正因为有了这些过往经验,董仲舒越发的不解,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政法,能够树立出这样的仁义之师?
    若是靠严刑峻法,他未看到将领督战。
    若是选取本地青壮,人又太多,本地根本无法集结这么多士兵。
    毕竟,这可不是几百几千的士兵,是足足三十二万大军!
    董仲舒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国家,才会如此矛盾,如此强大!
    如此的——
    仁义!
    墨家。
    从战国时兴起的墨家,在百家争鸣的鼎盛时期,能和儒家平分天下。
    可墨家在短暂的兴起之后,因政治理念极其不符合君主的利益,快速的走向了衰落。
    到如今,墨家已经沦落成了底层的手工艺人,那些学说、政体、思想,都濒临灭绝。
    只剩下一部分人守着技艺,做个匠人。
    墨家钜子也是如此。
    今天对他开说,本来是极为平常的一天。
    只是突如其来的天幕,打断了他的日常。
    带着弟子安抚好周边群众,墨家钜子边注意着天幕,边快速回到自家小院。
    果然,院子里已经围了很多其他墨家子弟。
    这些墨家子弟有男有女,皆衣着朴素,头戴斗笠,或坐或站的挤在他小院,一边抬头看着天幕,一边争吵不停。
    “这到底是后世还是天上?”
    “后世吧?天上的天人也不可能凭空而出,要是人死后上天,那早些年死的周王秦王,六国遗民,早就要在天上打疯了。”
    “就是,以那些达官显贵死了还要穷奢极欲的行径,怎么在会受灾时救助百姓?”
    “这般风气,与我墨家倒是极为相似。莫非是哪位君主,重新重用了我墨家不成?”
    一个断了半个手掌,坐在偏僻角落的墨者,嗤笑一声:
    “哈,两百年间墨家被君主背叛还少吗,如今君主推行儒家,我等能不能再传下去都不知道呢,谈什么再被君主重用?莫要在白日做梦了!”
    说话的墨者,面色一变:
    “常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生眼神鄙夷的看着他,伸出来自己的断手:
    “什么意思?你看看我的手!世上从未出现过为百姓考虑过的君主!这明明是苛政!暴.政!从来就没有这么多人能为了他人悍不畏死!这绝对是将领绑了他们的家人,逼着那些青壮跳的!”
    “你——!”
    被反驳的墨者,心中怒火顿时就上来了,可他想想这些年来墨者的遭遇和所见,竟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音,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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