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脱口而出:“你不行?”
    江砚白:“当然不是!”
    “那你是嫌她?”
    赵祯站起身紧攥着拳头,像是江砚白只要点头他便要动手一般。
    江砚白微怔:“大哥你真是……”
    他摇头失笑,转身关了门:“我与你说实话,你莫要与旁人讲。”
    江府之人皆以为是他的问题,可这话若是对赵祯讲,他怕是要骂自己哄骗昭昭了。
    “是昭昭的意思。”
    江砚白将昭虞地心结和赵祯讲了一遍,浅声道:“她的意愿于我而言最重要。”
    赵祯盯着他不做声,半晌后才缓缓坐下:“此事你府上知晓吗?”
    江砚白浅笑:“我告诉他们是我有疾,子嗣艰难。”
    赵祯:……
    他倒是心大。
    “你当真不想要子嗣?”
    “子嗣于我而言可有可无,若昭昭喜欢我自然也喜欢,若她不喜,我也不愿她担惊受怕。”
    赵祯叹了口气:“可是若无子嗣傍身,你们晚年……”
    “大哥不必担心。”江砚白上前,“大郎二郎五郎,我皆会用心教导疼爱,他们待昭昭定然会与大嫂三嫂一般,便是我先走一步,也绝不会叫她受了委屈。”
    那怎么能一样,赵祯微微蹙眉却没出口反驳。
    “这丫头……”
    赵祯不舍得怪昭虞,却狠狠瞪了江砚白一眼:“都是你惯的,什么都依着她!”
    江砚白挑眉:“大哥疼昭昭难道比我少了?你可舍得去逼她?”
    赵祯黑脸推开门大步离去:“懒得与你说那么多!”
    江砚白含笑跟上他,抬手给他拍背顺气:“大哥最近火气太大了些,赶紧娶个夫人回来吧。”
    “不用你管!”
    “大哥,现在派人去请弘阳和我们一同去庄子还来得及,你也一起去。”
    赵祯顿了下,随后掸了掸衣衫继续走:“用不着,月末我便请媒人上门。”
    江砚白:?
    为什么你这么快?
    待日头下去了些,众人便出发。
    城外的庄子离京几十里,马车上有小娃娃,众人停停走走直到日落西山才到。
    众人有眼力见的都不往昭虞和江砚白的院子里去,用罢晚膳便都歇着了。
    江砚白则带着昭虞,提着灯笼悄悄去了后院。
    “脚下有台阶。”
    两人弓着腰,悄没生息地推开门。
    江砚白压着声音:“我问了果农,今年刚挪回来果子结的不多,除去前两日送去府里的,就只剩下百十来颗,你先吃些,剩下的明天再给大郎他们分。”
    昭虞呲着牙笑:“我只吃三个。”
    江砚白浅笑吻了吻她:“三个哪够,吃完咱们带几个回去,给你夜里馋了吃。”
    两人便蹲在荔枝树下,江砚白在一旁给她剥荔枝,昭虞连手都没沾。
    不知是从树上刚摘下来的缘故,还是偷偷摸摸的缘故,昭虞觉得这荔枝格外甜。
    本就是吃了晚膳的,且她记着自己说的话,吃了三个后见江砚白还在摘,昭虞忙道:“够了够了,别摘了。”
    江砚白撩起衣袍,又摘下几颗才停了手:“回去?”
    昭虞:“你怎么不吃?”
    江砚白浅笑着腾出一只手搂住她,附身印上她的唇。
    荔枝清甜,江砚白尝了一口自不觉吻得更深了些:“我吃这个就够。”
    昭虞忍不住拍了拍他:“回去……”
    江砚白失笑,牵着她回了院子。
    荔枝房角落,照顾荔枝树的果农王生捂着嘴动都不敢动。
    荔枝养成不易,且成熟也没几天,他这阵子忙活得晚了便直接在此处打个铺。
    并且庄子有几只野猫,王生怕他们糟蹋果子,再加上今日主子们都来了,他便更上心些。
    方才被开门声惊醒,他还以为是哪个下人来偷果子,正要起身呵斥,谁成想竟是四爷和四夫人。
    王生等了一阵儿,约摸着江砚白他们走远了,点着烛火又数了一遍果子。
    提笔将册子上的果子数从一百二十六改成了一百一十七,倒是……也不贪心。
    他想了想在册子上又添了一句:野猫毁之。
    王生写罢吹了烛火躺到角落,盘算着今夏主子们来了,许是还会给他们发些赏钱,加上之前攒的银子,差不多年前就能将月儿娶回家。
    到时他就算忙活得再晚都要回家住去,省得又在此处瞧见什么不该看的。
    未至月中,大半的月儿挂在空中,院子里也还算明亮。
    江砚白一手顾着前衫里的荔枝,一手牵着昭虞。
    昭虞被他牵着时总是不爱好好走路的,东一脚西一脚的去踩地上的花影儿。
    江砚白提醒道:“那里还有一个。”
    他说的是地上一团黑影儿,那是旁边花圃里开的正艳得牡丹映下来的。
    昭虞得他提醒,一个大跳蹦上去踩住,而后抬头望着江砚白直笑。
    江砚白瞧着她笑,只觉得这条道就这么走下去算了。
    顿了顿他放开昭虞的手,弯腰折了一朵牡丹,侧头道:“昭昭来。”
    昭虞猜到他是要做什么,倾身将头伸了过去。
    江砚白勾了勾嘴角,小心地将牡丹斜插在她鬓角。
    月色朦胧,人比花娇。
    江砚白脱口而出:“好久不看昭昭起舞了。”
    他说罢便觉不妥,如今他衣衫不整,衣襟上头还沾着荔枝汁水,倒是不大能配得上昭虞的舞。
    “罢了,还是改日。”
    昭虞踮了踮脚尖:“暖翠融融,花影倒窥,江四郎好兴致。”
    江砚白浅笑看着她没动,昭虞指尖掠过他喉间,旋转间裙摆拂过他的小腿,只有轻飘飘的一瞬。
    美人月下起舞,江郎无酒自醉。
    作者有话说:
    小赵大惊:你不行?
    小江冷漠(暗暗羡慕):你好快。
    小赵:探花的气质你模仿不来,那种感觉我与生俱来~
    小江:我状元,ok?
    大周永熙年间状元/探花恭祝各位学子高考顺利!
    (不知道读者们有没有高三宝宝,如果有,祝大家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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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景郎
    ◎这叫夫唱妇随◎
    庄子上田地果树都有, 众人可着劲儿疯玩了几天。
    就在江砚白琢磨着哄昭虞回京的时候,江挽白带着三郎四郎来了。
    “二姐?”江砚白起身去迎,“姐夫没来吗?”
    江挽白不大自然地笑了笑, 不问反答:“娘她们呢?”
    “在外头溪里捉鱼。”
    江砚白说完低头看着三郎四郎:“叫方贵带你们去找哥哥好不好?”
    四郎点点头,三郎则揪着江挽白的衣襟没吭声。
    江挽白笑了笑:“去吧。”
    等两孩子走远,江砚白皱眉:“出什么事了?”
    江挽白擂了他一拳:“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想着你们许是快回京了,把三郎四郎送来随着你们一块回去, 我便不跑那么一趟了。”
    “二姐, 你看看你的手。”
    江挽白愣了愣, 她自小便有个毛病, 撒谎的时候大拇指和食指会忍不住地打圈, 不用低头瞧, 她便知道自己毛病又犯了。
    她勾了勾嘴角:“不是什么大事, 晚些时候回来再说吧, 我好久没下水了, 先去找娘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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