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深思熟虑,沈谋惭愧。”沈从武嘴上说着惭愧,可心里丝毫没听进去。
    不过是一群残兵败将,这老东西怕东怕西的,真要是怕死就赶紧回去,给自己让位置。
    当然,这话他也只是心里想想。谁让对方是主将,他是副将呢。
    “要不然,属下先带三千骑兵去探探虚实,若是不敌再从长计议。”
    杨平看了看外公,两人都有些无奈,沈从武这脾气一般人顶不住,真是油盐不进。
    “既然沈将军执意要去,那许谋也就不拦你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沈将军被俘,许谋可办没法救你出来。”
    “这就不劳将军费心了,就算打不过我也不会被俘!”沈从武说罢出了营帐。
    “外公,此人急功近利,恐怕要捅大篓子!”
    许定坤捻着胡子道:“由他去吧。”良言难劝该死鬼。
    这小子跟他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己念着他父亲的旧情劝也劝了,既然他不听,那自己也没有办法
    当年沈明和许定坤同为主将时,沈明便喜欢铤而走险,以少敌多,出尽了风头。可最后还不是年纪轻轻就死在的战场上,留下孤儿寡母。
    “平儿,无论是官场还是战场,都要记得一个稳字,只有稳住了才能谋定而后动。”
    杨平点点头道:“外公我知晓了。”
    *
    沈从武出了营帐立即点兵出发,三千骑兵加上五天的粮草,随他急行去徐州探路。
    畏手畏脚成不了大事,自己一定要一举拿下徐州,看他们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三千骑兵很快便挑选出来,这些人都是沈从武的部下。他们快马加鞭脱离了大军,朝徐州方向跑了过去。
    一直跑到天黑才找了一处背风的地界,安营休息。第二日天刚刚亮又继续赶路,两天时间就跑了近一百里地。
    越往南走道路反而不好走,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多,气温也逐渐下降。
    沈从武搓着手嘴里骂骂咧咧,今年真是奇了怪,北方一点雪见不着,南方却下起了大雪。
    行至徐州境地的怀宁县时,突然在路上碰上一批起义百姓,他们穿着乱七八糟的军服和铠甲,手里拿着各式各种的兵器。
    为首的人是怀宁县的勇士薛昀,因为当地县令鱼肉百姓激起民愤,薛昀便带领着乡亲们推翻了县衙。
    听闻承天王正在招纳起义军,他便带着乡亲准备去徐州投奔。却不想半路跟沈从武带的盛军撞在了一起,吓得这伙人四处逃窜。
    沈从武这几日憋闷坏了,好不容易碰上反贼激动的眼珠的都红了。
    他甩着鞭子让大军围住这些反民,并不着急杀,仿佛猫儿戏弄老鼠一般逗弄他们,看着他们跪在地上求饶。
    他骑着马,拿枪挑起一个半大的少年,长枪从少年的肩胛骨穿过,鲜血哗啦啦的流了一地,疼的少年嗷嗷大叫。
    “你们是哪里来的,要干什么去?”
    少年疼的说不出话,其他人求饶道:“大人行行好,我们都是附近的百姓。”
    “百姓私带兵器等同谋反,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其余的人吓得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少年的亲人不住的磕头求饶,奈何沈从武心狠手辣,对待反贼更不会手下留情,直接把人狠狠掼在石头上,摔断了气。
    薛昀愤怒的大喊一声:“老子跟你拼了!”抓起刀便朝沈从武砍了过去。
    沈从武夹住马腹,闪身躲开的他攻击。“你倒是有几分胆色,比那群鹌鹑强多了。”
    薛昀喘着粗气再次朝他攻过来,没想到被沈从武拿鞭子缠住一条腿。马一跑便把他拉倒在地上,登时摔的头冒金星。
    “我操你大爷!”薛昀大喊一声。
    沈从武狠抽了马儿一鞭子,奔跑的马拖着他漫山遍野的跑了起来。等回来时,人已经被磨成了血葫芦,出气多进气少。
    其他人见状吓得小声啜泣起来,看来今日难逃一死了……
    沈从武指着其中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道:“你,出来。”
    “别杀我,不要杀我啊!”男人吓得尿了裤子。
    沈从武嫌恶的抽了他一鞭子道:“你们是哪的人,准备要去哪?”
    瘦子一五一十的道:“我们就是附近的怀宁县人,薛昀要带我们投奔徐州承天王,结果遇上你们……”说完抱住自己的头,生怕他再抽鞭子。
    鞭子没落下来,沈从武眼睛却是一亮,心生一计道:“你们一共多少人?”
    “七……七百多人。”
    “脱衣服!”
    瘦子吓得瞪大眼睛。
    沈从武不耐烦的甩了下鞭子:“让你们把衣服都脱了!”
    人们不敢反抗,连忙脱掉自己的棉袄外衣,只穿条亵裤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沈从武让自己的手下把衣服捡起来换上,自己也找了一身干净的穿好,又在地上挖了些泥土涂抹在头发和脸上。
    他打算伪装成这批反贼潜入徐州城,介时等大军攻来时,里应外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副将见状担忧道:“这…这太危险了,还是属下去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徐州城里的人,估计跟这群反民没什么两样。”
    “我们潜入城中,以响箭为信号,大军到城外鸣三支响箭,我们在城中动手。”
    副将连连点头:“这群人怎么办?”
    依照惯例肯定是直接杀了,不过眼下马上要打仗,杀了这些人未免有些可惜。
    沈从武道:“给他们换上军服,打仗的时候拉去前面当人肉靶子。”
    “是!”
    “你带兵迅速回营,通知许定坤让带兵前来支援!”
    *
    此时的徐州城,一车一车的粮食从城外运进来,全部装在大营西侧临时搭建的粮仓里,放眼望去,巨大的粮仓堆的如小山一般高。
    不少士兵都凑过去看热闹:“买这么多粮干什么?”
    “该不是要打仗了吧?”
    “打仗也用不了这么多粮食啊!”
    赵骁从军营走出来,把士兵撵回去回去操练,自己则朝存放粮食的地方走去。
    责管理粮草的人叫安丰,这人便是当初阑尾炎被宋玉竹救治下来的那名士兵。他之前是盛军的辎重守,因为能力出众,宋玉竹便让他继续管理粮草。
    他派人做了一根细长的铜管,扎进米袋子里能取出里面的米。可以检查出买来的粮食是否发霉,或者参杂了石子以次充好。
    安丰办事认真,几乎每一车都抽查好几袋,确定粮食都是好粮才让运进去。
    “将军。”见赵骁走过来,安丰连忙抱拳行礼。
    “运进来多少车粮了?”
    “已经运进来一百多车了,听说城外还有一半没运进来的。”
    “居然买了这么多粮……”赵骁牵了匹马,骑着朝王府走去。
    王府里宋玉给两位粮商结清了余款,嘱咐他们如果还能收到粮食,优先卖给徐州。
    牛青山和叶老板来时还有些担忧,生怕粮食运过来,对方不结银子。
    毕竟这里比较特殊,承天军不归朝廷管,要不是当初孙总镖局担保,他们也不敢过来。
    如今见他办事爽快真诚,打消了顾虑。
    “王爷放心,我们收到粮一定优先供给徐州。”
    送走粮商,赵骁道:“怎么突然买了这么多粮草?就算盛军围城,这些粮食也用不了啊。”
    “今年冬天天气不正常,南方大面积降雪,而北方却几乎没怎么下雪,我怕今天会闹旱灾。”
    记忆中小冰河时期往往伴随着大旱和大涝,万一真遇上了,这些粮能救下许多人。
    “你……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宋玉竹被赵骁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红。
    “我总觉得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跟你在一起永远不会有后顾之虑。”
    宋玉竹让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道:“军营那边怎么样了?两军相处的还好吗?”
    “还行,一开始肯定有矛盾,毕竟他们之间打过仗,还杀过对方的战友。”
    赵骁管理他们的办法简单粗暴,有矛盾出去打,只许拿拳头,不准用武器。无论输赢打完两人永远不许再找对方的麻烦,否则军法处置!
    这个办法很好,大伙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出完了气关系反而更近了一些。以前都是各为其主,打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做为战友自然要同仇敌忾,以后在战场上并肩作战。
    两人正说着,有侍卫来报,徐州城外突然出现一批人,说是来投奔承天王。
    宋玉竹面露喜色,这是自他称王后,第一波投奔他的人,二人连忙驾车朝城门走去。
    此时徐州城外,七百多个盛兵穿着他人的衣服,手持各种各样武器,伪装成起义军聚集在城外。
    为首的男子正是那个身材细瘦的男子,沈从武怕自己的口音暴露,干脆挟持此人,让他扮成首领上前答话。
    很快城门打开,侍卫让为首的前去答话。
    细瘦的男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回头看了眼沈从武,见他狠狠的瞪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赵骁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
    男子实话实说:“俺叫田大胜,从怀宁县来,县令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俺们实在受不了就反了。”
    “听说徐州承天王招纳反抗军,俺们就想着来投奔,混口饭吃,请天王收下我们吧!”说着跪地开始磕头。那个将军可说了,自己如果能带着这些士兵混进去,可以放过他和他的家人。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有…有七百多少人。”
    赵骁转过头道:“这些人,暂时让他进城安置下来?”
    宋玉竹点头同意。
    沈从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混进了城里,低头压下嘴角的笑容,跟着一众士兵入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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