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间压着森然的寒意。
    西装暴徒。
    沈止初没有看他。
    他好像也无意与她交流,定定看了她几秒,转身就走,上楼。
    沈止初起身,“宝华姐,我上楼穿件外套。”
    即使是冬天,她也喜欢家里开着窗,透气。夜幕降临,此刻只穿着长裙,有点冷了。
    严宝华说去吧,又转头跟电话那头继续语音。
    主卧门虚掩着,沈止初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只亮着小夜灯,略昏暗,傅予沉站在床尾,高大的身形落下暗影。
    像个恶魔。
    沈止初还是没有看他,径直去更衣间穿了件针织外套,走出来,才看向他,轻声说,“你今晚要在这里睡?”
    她要说的竟然是这么日常的话题。
    傅予沉甚至觉得可笑。
    他默了几秒,“……你没有什么需要向我解释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
    竟然还要他来问。
    傅予沉将大衣和西服外套扔到窗前的长沙发上,拧松领带,又慢条斯理地一褶一褶将衬衫袖子挽到肘处。
    “既然你非要我来问,那么,”他坐到沙发上,双腿闲闲一叠,一条手臂搭着沙发背,另一手搁在大腿上,几乎称得上好整以暇,“你飞去港岛做什么?和简正的照片怎么解释?严宝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打算签去元德?”
    他的模样,活像个审问嫌疑犯的暴君。
    看似冷静,但实际上,不管审问结果如何,都会将嫌疑犯就地正法的暴君。
    他问了许多个问题,沈止初却没有马上回答。
    只没什么温度地看着他。
    傅予沉几乎能感觉到她在周身重新又筑起的高墙。
    “说话。”
    声音有点凶。
    “你如果想了解,”沈止初终于开了口,“你早就可以知道了,何必等到现在,一幅自己被蒙骗的样子来找我要说法。”
    “你说得对,”傅予沉点头,“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意思是:你的消息我应该从你这里直接得知,而不是派人打听留意。
    可这话到了沈止初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没必要。
    她不吭声。
    “这种事,难道不应该你主动来告知我?”
    “……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予沉眉头一蹙,“我他妈不是你男朋友吗?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你给自己定义的身份,经过我同意了吗?”
    傅予沉没想到,在她这里,他们的关系竟然还停留在这一层。
    他冷笑一声,舔舔下唇,点头,“真有你的。”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手从宽大的针织外套伸进去,落在她身后,揉.捏。
    嗓音低了几分,“沈止初,就这么几天的时间,除了没真的进去,你,已经被我玩儿透了,”他捏着她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即使这样,我也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看起来极其危险,沈止初要尽全力维持着,不让身体颤抖得太明显。
    傅予沉拇指指腹不受控地落在她唇肉上,揉着,“那你到底图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炮.友。”
    “哦,”傅予沉点头,“老子跟你做过一次吗?我们算什么炮.友?”
    “你不是一直等着今晚吗?”沈止初平静地说,“我上午检查过,已经干净了。”
    “现在就可以做,你要不要?”
    傅予沉眼眸虚眯起来,心跳猛烈。
    被气得。
    “你觉得现在的气氛,适合做吗?”
    “不是你说的吗,你不需要气氛。”
    傅予沉被气笑了。
    他松开她,转身走到窗边,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拢手点了一支烟。
    沈止初看到了那处的异常。
    走过去,手一落,掌心贴上,仰脸轻声说,“硬了,傅予沉,不做吗?”
    傅予沉没动,平静地说,“不要碰。”
    “为什么不能?我碰过好多次了,”她说,“最起码有三次。”
    “老子再说一遍,把手拿开。”
    他们都是第一次,如果在双方情绪都如此激烈的情况下展开,她会受伤。
    沈止初是个硬茬,她当然不会听他的话,反倒施了几分力,掌根压着滑过。
    傅予沉蹙紧眉头,呼吸陡然变重。
    他的视线偏还冷冷的,盯着她,“非要我今天弄你是吧?”
    “今天是天时地利人和,”沈止初说,“再合适不过。”
    “人和,”他重复她的用词,“你管现在这情况叫他妈的人和。”
    事实上,今天天气也不好。
    一直阴沉着,寒风阵阵地刮,好像要下雪。
    “不要转移话题,”她绷紧了下巴,“就现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傅予沉把她推开,走到茶几边,将烟摁熄在烟灰缸里,扯掉领带,褪掉马甲,又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今晚做了,就坐实了炮.友身份。”
    他觉得燥热,“到时候,你要去元德,我也管不着你,因为我没有资格。”
    他说的是对的。
    沈止初不想听他再继续说,于是不发一语,褪掉针织衫外套,甩掉拖鞋,赤脚踩着地毯,走到他身前,牵过他的手,往下拉,“你感受一下,没有垫东西了,真的干净了,可以做。”
    傅予沉立刻把手抽回来。
    眸色阴沉。
    一上一下对视半晌,傅予沉点点头,“行。”
    他抽掉皮带,解开纽扣。
    “跪下。”
    沈止初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
    傅予沉不为所动,“要做,就按我要的做,跪下。”
    沈止初深呼吸几口,提起裙摆,曲起膝盖。
    她真的要跪。
    傅予沉仰头闭了闭眼,喉结难.耐地上下滑动。
    他俯身把她捞起来,抱着她,走到床边,而后将她扔到床上。
    他连皮鞋都没脱,踩在床单上,压上去。
    白衣黑裤,衣冠楚楚。
    开始施虐。
    “我跟你说过了,事不过三。”
    傅予沉单手撩起,贴上。
    他压着心脏的疼痛,狠下心。
    那么剧烈的痛,沈止初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眼泪也没落。
    傅予沉痛得大脑一片空白,额角渗出薄汗,从疤痕上滑落,滴在沈止初脸上。
    他咬着牙,“沈止初,你以为我是谁?我要纠缠你,还需要你给我个名分给我个资格?”
    “你不要太天真。”
    “我不放你,你哪里都去不了。”
    “你今天去元德,明天元德就会破产。”
    没有一丝一毫快.感。
    第41章
    天气阴沉了一整天,到了午夜时分,终于有了动静。
    落的却不是雪。
    而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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