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回琉璃福地的秦汉,飞在当空,用神识探查片刻,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凡人界的大城,马上飞身行去。和秦祥林最初交谈时,他就答应过要给这个弟弟很多好吃的,现在一定要履行诺言。
    虽然和秦祥林人兽殊途,但在秦汉的心里,秦祥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水琉璃之外最亲近的人。它独自在那个死气沉沉的世界,虽然如今有阿风陪伴,想来也无趣的紧。
    秦汉要把天底下所有好吃的好玩的搜刮一空,全部给秦祥林,让它像一个幸福的孩子。
    修真界流通的货币是丹药,元灵丹和五行丹。五行丹有两种,一种是道品,即便是仙道七宗也极为稀少,一种是宝品,五行宝丹相对而言要多许多,但仍然比较稀少。秦汉空间手镯中的五行宝丹,就多的跟垃圾一样,这都是自佛陀墟得来。
    元灵丹只对五行秘境一重以下修士有用,所以并不算通用货币。一万枚元灵丹能交换一枚五行宝丹,但几乎有价无市。一万枚五行宝丹,能交换一枚五行道丹,也是有价无市。毕竟,一万枚五行宝丹内的五行之气,虽说和一枚五行道丹大致相等,但吸收一万枚的时间,比吸收一枚至少也慢一百倍。
    而凡人界的通用货币是金银。秦汉身上并没有此物。他走进城内最大的当铺,随手拿出一件魂器与之交换。魂器在修真界很多,但在凡人界就是不可多得的异宝,这样宝贵的东西,店铺伙计不敢接手,连忙叫来当铺老板。在老板恭敬惶恐的姿态中,这一柄魂器换来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足够秦汉买下这座大城所有想要的东西。秦汉第一次感触钱多的好处。
    秦汉一路行去,凡是看到一切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全部买下后装进空间手镯。空间手镯是真空空间,食物放进去比冰箱更好用,也不会有腐烂的可能。从东街到西街,从南街到北街,秦汉足足逛了一整天,彻彻底底当了回购物狂,逛的时候就想起当初陪着初南逛街的情景。他几乎把这个偌大的城池搜刮了个遍,连空间手镯都足足装了百分之一。他出手阔绰,尤其是看到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随手就施舍一些黄金,做了一回大大的慈善。
    一万两黄金,几乎是凡人界一个大富之家所有的家底,却被他在一天之内用得干干净净。
    此时天已将晚,对现在的秦汉来说每一日都珍贵无比,虽说浪费了整整一天的功夫,但他一点也不在乎。秦祥林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略微回报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任何一头妖兽在成为坐骑后,一旦主人身死,坐骑也会瞬间消亡。而坐骑身死,主人仅仅会受些伤害,用不了多久便能复原,唯一失去的是再收服坐骑的能力。熟知一切的秦祥林,却连成为自己坐骑这样的要求都提出来,不仅令人感动,更令人怜惜。
    秦汉正待飞身离去,却见不远处人流攒动,你挤着我我挤着你,心中奇怪,轻轻迈了一步,走到人群中。略微使出一些手段,水泄不通的人流便身不由己的为他让开一条小道。
    待看到里面情形,秦汉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样,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出现,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被人群围着的,是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看起来五六岁,一个红衣,一个白衣。她们的面相几乎一模一样,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小小的脸蛋白白的皮肤,露出的两只小手莹白如玉,眼睛特别大,但她们的瞳仁,却是闪亮如宝石一般的湛蓝色,像浩瀚的晴空深邃高远。
    这分明是两个天纯真童稚的小姑娘。可是秦汉从红衣小姑娘眼里,看到了一种魅惑苍生的诱惑。从白衣小姑娘眼里,看到一种飘逸出尘的圣洁。
    从她们身上唯一能分辨的,就是她们不同颜色的衣衫,以及奇异的蓝色眼神,红衣的热情如火,白衣的清冷如水。
    虽然被无数人指指点点,但是两个小姑娘脸上,没有一丝惊慌。
    然后,她们看到了秦汉,两双湛蓝色的可爱眸子紧紧盯着他,为他绽放出一个令天地失色的绝美笑颜。这一瞬间,她们稚嫩的面颊竟带着说不出的迷人风情,宛如正自青春绚烂的少女。
    “听说这两个小姑娘前日在城西,怎么今天到了这里?”
    “我看这两个孩子不简单。”
    “你瞧她们穿的衣衫,只怕连宁府的小姐,也没有这么华贵。”
    周围的人在指指点点,突然,一个粗暴的声音陡然叫道:“滚开,都给我滚开,这两个野丫头,我宁府要了!”
    一个一副纨绔之色的年轻公子,在七八个奴仆气势汹汹的呼喊声中,摇着折扇走到两个小姑娘跟前,上下打量,越看越是喜欢,脸上露出猥亵的光,涎着脸道:“两位妹妹,跟着哥哥去玩好不好?”
    两个小姑娘看都不看他一眼,湛蓝色的目光紧紧盯着秦汉。
    年轻公子也不生气,收起折扇,蹲下身就要去抱两个小姑娘。令周围看客震惊的是,他的手还没碰到两个小姑娘,就离奇的断在眼前,连血都没有流一滴。
    在年轻公子的哭天喊地的哀嚎声中,两个小姑娘像两只穿花的蝴蝶,在当空掠过一白一红两道漂亮的弧线,突然扑进秦汉的怀里。
    秦汉连忙伸手抱起她们,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眼见看客的目光震惊的盯着自己,飞身而起,瞬间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是仙人,是仙人”
    “仙人刚才居然和我们站在一起。”
    在人群中惊喜莫名的叫喊声中,秦汉已经落在城外,看着怀里两个漂亮的近乎诡异的小姑娘。她们蓝色的眼睛仍然紧紧盯着自己,露出无比欢喜的光芒和浓浓的依恋,仿似她们已经等待了许久许久。
    秦汉讷讷的看着她们,心底腾起滔天巨浪,他分明察觉到,自己抱着的两个小姑娘,居然没有什么重量,就像两张纯白的纸片。
    但是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心底汹涌不休,抱着她们,让他恍惚间感觉,在许多许多年前,这个场景就已经出现过。
    这种古怪的感觉,异常亲切,让秦汉突然感觉有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宿命似的缠绕在他和她们之间,永远无法分离。
    “哥哥”两个小姑娘一起说道。她们的声音无比悦耳好听,连秦汉见过声音最好听的南宫语冰,都要逊色得多。好像她们随意说出的一句话,就是最美妙的仙乐。
    “你们是?”秦汉轻声问道,他突然发现,这一瞬间自己的心底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柔和,好像心尖上燃烧着一团小小的火焰。
    “我是迦陵。”白衣小姑娘道。
    “我是频迦。”红衣小姑娘跟着道。
    “迦陵频迦”秦汉喃喃念着这两个看似古怪的名字,心中恍惚间有了一丝亮色,到底是什么,又全然说不清楚。
    但是婆娑大智慧音中的一句话,却在这一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
    “西方有迦陵、频迦,出妙声音,声若天人,紧那罗无能及者,唯除如来言声。”
    紧那罗,是佛界神通广大的乐师,传闻万物都能在他们的意念间,化为无比美妙的声音。而如来,是传说中佛界无比漫长浩瀚的历史上,才华最著,修为最深的王者。
    紧那罗都无法比拟的声音,天底下只有一种生物才能发出,那是在佛界梵音中孕育而生的灵物,妙音鸟。妙音鸟总共两只,传闻在佛界之主如来尚在的漫长年月,它们就分别站立在如来佛主的左右肩头,听他向佛界所有的佛陀菩萨罗汉金刚讲解大道,无所得而不急,有深解亦不骄,偶尔听到兴奋处,会用天底下最美妙的歌喉轻声吟唱。
    两只妙音鸟的名字,就叫迦陵、频迦。
    在婆娑大智慧音中,迦陵和频迦最终是要死去的,它们不断轮回,又不断死去,一直到某一日耗尽所有的精魂,烟消云散在天地之间。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秦汉柔声问道。
    “我们在等你,哥哥。”迦陵和频迦异口同声道。
    “等我做什么?”秦汉的声音更加柔和,听着这两个美妙无比的声音,看着她们目光里的依恋和欢喜,他的心好像都快融化了。
    “我也不知道。”迦陵轻轻摇着小脑袋。
    “谁要是敢对哥哥不利,我们就杀谁!”频迦湛蓝色的眸中露出坚定决绝的光,饶是秦汉看到,也不由微微一震。
    “你们还会杀人吗?”秦汉微微一笑,心中却微微震惊。在婆娑大智慧音的描述中,诸天万界佛菩萨在听如来佛祖讲解大道时,没有一个得到其真谛,唯有迦陵和频迦。她们心性至善,哪怕碰到罪大恶极之人,也只会努力渡化,而不会使出辣手。
    眼前的迦陵和频迦,好像与婆娑大智慧音中的描述并不一样。
    “当然!”两个小家伙用力点头,湛蓝色深眸中居然隐含着潜藏不露的凌厉杀机。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此地?”秦汉问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红衣的频迦摇着小脑袋,眼里露出与她的年纪毫不相符的妩媚。
    “你们以后去哪里?”秦汉又问道。
    “自然是跟着哥哥,哥哥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啊。”白衣的迦陵理所当然的说着。
    秦汉略微一想,点点头。从此时起,无论秦汉出现在什么地方,他的肩膀总是站着这对年幼却有着倾国倾城容颜的小姐妹,在人群中形成一道怪异的风景。除非在秦汉不方便的时候,她们才会消失,连秦汉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去了哪里。但只需要他一念之间,她们马上就会出现,站在肩头,像是在俯瞰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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