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烽烟起
    等老太太痊愈,林知媱跟房至禹的婚期也定下来,正好是秋闱过后。
    房卿九近日又收到了容渊送来的零嘴,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她从里面找了一个球形物体,扔到桂圆面前,陪着桂圆在院里玩耍。
    房如甯刚一走进,看到便是一人一猫玩的不亦乐乎,兰茜跟衫宝一个窝在院里绣花,一个靠在柱子上嗑瓜子晒太阳的悠闲画面。
    “你倒清闲。”房如甯羡慕的望着正在陪桂圆玩耍的房卿九。
    房府最近乱成一团,她一个庶女,虽说跟府中的人没了情分,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看着老太太身体每况愈下,她还是应该前去跟前尽尽心的。
    倒不是她还抱着跟以前力求生存的心态,只是有些事情,她想通了。
    老太太看不上她,多年来对她的存在漠不关心,导致房如甯寒了心。
    然而,寒心是一回事情。
    照顾老太太,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她是晚辈,长辈出了这等事情,尽尽孝心本就是她的分内之事。
    这种行为,与感情无关,也与讨好无关,只是单纯的想要站在自己的位置,把能够做到的一切尽善尽美。
    正如房卿九所言,这世上的聪明人太多了,与其花费那么多心思在别人身上,想着他人的谋算,不如做好自己。
    房如甯所做的,便是如此。
    她活这一世,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在老太太面前得脸,只求俯仰无愧于天地。
    房卿九陪桂圆玩了好一会儿了,她蹲下身,把圆球捡起来,然后一把抱起又长胖了些的桂圆,扫了眼神色略显疲惫的房如甯:“去亭子里说话?”
    房如甯一笑:“也好。”
    正午时分,阳光正好,照在身上也暖洋洋的。
    兰茜放下绣活,准备了清茶和糕点,送到八角亭的石桌上摆好。之后又放下盘子,回到一旁的凳子坐好,继续拿起针线绣起来。
    衫宝嗑着瓜子,一手拿着瓜子皮,凑到兰茜面前,盯着她做的小玩意:“这是什么?”
    “秋闱过去,便要入冬了,我做一些暖融融的护膝,到时用得上。”兰茜说着,想到跟房卿九在桃源镇冷的浑身发抖的样子,顿时觉得在房府的日子虽然勾心斗角,平日的吃穿用度倒极为舒坦。
    房如甯端过清茶,轻抿两口:“祖母的身体好了一些。”
    房卿九闻言,并无多余的表情。
    老太太身子骨如何,与她无关。
    不过老太太的心情如何,她却知道,眼睁睁看着房至禹娶了林知媱,估计老太太快气炸了吧。
    关于林知媱与房至禹的婚事,即便房卿九不说,房如甯心里也很清楚,她跟房至禹站到了一条线上。回想起房至禹算计过房卿九的事情,感慨道:“阿九,你觉不觉得,有时候世事很玄妙。初入府时,兄长心存谋算,把你当做他道路上一颗铺路的棋子,没想到如今,你们却能统一战线。”
    房卿九随手抹了一把桂圆的脑袋,笑着问:“怎么,在为许滇易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你看到房至禹跟林知媱走在一起,这个结果,会让你不开心?”
    “……”
    提到许滇易,房如甯神色微怔。
    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
    只是那晚的事情,多多少少在房如甯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要说恨房至禹,看不得房至禹有好结果,房如甯却是没有想过的。
    房卿九见她沉默,继续往下说:“你是不是在想,当初要不是房至禹打着讨好许滇易的主意,我就不会从桃源镇回来,而你也不会代替我,去了许滇易府中?”
    房如甯释然一笑:“我承认,我的确这么想过。”
    起初的时候,是怨过房至禹的。
    后来,房如甯就不怨了。
    因为没有房至禹的谋算,房卿九不可能从桃源镇上被接回来,而她也不会因为房卿九的出现,看到了一丝去争取的希望。
    要说怨房至禹,她没什么立场。
    毕竟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她。
    而代替房卿九去了许滇易府中的决定,是房如甯这辈子做过最大胆,也是最无悔的一件事。
    若非因为这事,她也没办法活成现在这样,而是去前面的十几年一样,继续在黄氏跟房如韵的面前摇尾乞怜,跟她的母亲永远屈辱的活着,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说起来,她反而应该感谢房至禹。
    房如甯嘴角的笑意扩大:“我不悔,也不怨。”
    每走一步,都是她自己决定和愿意的。
    所以,不管这一步她出去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都是该承担的。
    见状,房卿九对房如甯更喜欢了:“在这房府里面,你跟房至禹两个人,是最有趣的。当然啦,比起房至禹,我更喜欢你,因为你比房至禹豁达。”
    房至禹更偏执。
    那种偏执,让房卿九联想到容渊。
    说到容渊,也不知他在盛京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房如甯失笑:“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两人说了会儿话,房如甯话锋一转,聊起了国家大事:“阿九,我听人说,最近边境烽烟四起。好像是曾经的六国余孽卷土重来,并且聚集到一起,连着夺走太渊的雍州、覃州、邶池三处,各自占地为王。”
    房卿九知道这事儿。
    她虽安静的待在院子里,但也会了解目前的局势。
    房如甯说完,又低喃一句:“容公子不是回了盛京吗?”
    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情牵扯甚广。
    单单从目前的形势上来看,只是朝廷跟六国余孽的对抗。可房如甯还有一种猜测,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到的简单。
    或许,太渊国其实内忧外患。
    她提到容渊,是因为她觉得容渊被称作盛京第一公子,年纪轻轻继承世子之位,恐怕避免不了此次的事情。
    房卿九清透的双眼中平静如初,毫无波澜:“你我不过是闺中女子,这等男儿上战场杀敌的国家大事,我们无需担心。”
    话是这么说,等房如甯走后,房卿九便抱着桂圆窝在房内,白嫩纤细的手指拖着尖细的下巴,垂眸沉思。
    她猜到了姜延的企图,但是一直没有分析他会先拿哪一个世家开刀。
    大将军府,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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