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对我微微一笑:“你醒了?饿吗?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吧,不过现在太晚了,不一定能买到好吃的。”
    我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然后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比划半天,他终于明白我说不出话来了。
    他大惊,赶紧跑去找值班医生,医生又让我去做检查,最后医生说,你们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你把女朋友气得失语了?
    长发男生并没有解释,而是问医生:“她的失语是因为太过伤心而导致的?”
    医生说她的情况来看,一定是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所以才会失语。你好好安慰她,过几天她会慢慢恢复正常。
    第二天早上,医生说我的烧退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但要注意休息。
    出了医院,我第一次看到了丽江湛蓝的天,和锦城的寒风冻雪完全是两个世界,这里阳光明媚,如春天般温暖。
    “你去我那儿住好不好?你现在状态很差,需要人照顾,去我那会好一些,哦,你放心,我们那人挺多的,不会有人害你。”长发男子温和地说。
    我其实有些犹豫,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其实已经不太会相信别人了。但看到眼前这个人温和的眼神,温暖的微笑,我又忍不住想跟他走,他是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人,我如果现在拒绝,好像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于是我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跟他走。
    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将我扶到车上,然后自己也上车。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子凌,你呢?”然后自己又笑了,“对了,你现在不能说话,你在我手心写吧。”
    说着摊开手心,将我的手拉了过去,动作自然,并不让人觉得尴尬。
    我又犹豫了一下,在他手心里写了两个字:念念。
    “念念?好名字,秋霖积久泥正滑,念念何日天开晴。这名字好。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们在丽江很多朋友的,你放心,在这里你会度过非常美好的假期。”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暗想,子凌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在哪里听过?
    车往郊区驶去,很快到了目的地,那是一片农民自建的旅馆,小小的四合院,非常干净整洁。我们刚进门,楼上有个姑娘看到我们,尖叫一声,跑进了屋里。
    正在我有些奇怪的时候,屋里忽然就跑出五六个人来,“真是子凌啊?我靠,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子凌带姑娘回来了呢!”
    原来刚才那个姑娘的尖叫,就只是因为他带了个女人回来?
    那些人咚咚地从楼上跑下来,伸手要过来接行李。其实我们也没什么行李。
    “子凌,你终于带女人回来了,这下我们相信你不是gay了。我们也放心了。”一个光头说。
    子凌只是微笑,并不解释。
    他把我领到了一间很干净的小屋里,屋里有张小床,一张小书桌,墙角放着两把吉他和一大堆书。
    “你就将就在这里住下,如果不适应,等你稍好些,你再搬出去,如果能适应,就在这里住下,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姐妹,都是一群没皮没脸的人,但他们都善良,不管玩笑还是什么的,都没有恶意,你也别介意。”
    我用力点头,拉过他的手,写了三个字:谢谢你。然后冲他弯腰。
    他赶紧还礼,“你可别,四海之内皆兄弟,能遇到就是缘份,不用言谢,你先休息一会,我让大妹给你熬粥。哦,大妹就是个神经病一样尖叫的姑娘,她不住这,只是常来我们这里蹭饭。”
    我笑了笑,再次弯腰表示谢意。
    我还是很嗜睡,倒在床上很快睡着了。这一觉醒来,看了看表,已下下午一点。
    走出房间,看到小院里摆下了圆桌,上面摆了很多的菜,七八个人正围在那玩耍,有的下棋,有的在打牌,有的在看书。
    又是那位姑娘先发现了我,“醒了醒了,可以开饭了,我的妈呀,我都快饿方了。”
    原来他们一直在等我睡醒后吃饭,这么多人等我一个人,我却心安理得地呼呼大睡,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刚下楼,那姑娘已经端来了水让我洗脸洗手,她没心没肺放肆地打量我,“姐,你可真漂亮,也只有这么漂亮的姐姐,才能配得上我们家子凌。”
    我本来想说你误会了,但我现在处于失语状态,用尽了全力,也只能低低地发出一些细小的只有自己听得清楚的声音。
    洗完手后子凌递过来纸巾,让我入坐。他们面前都放着啤酒,我面前放着重新热过的清粥。
    “介绍一下,这是念念,我在飞机上认识的新朋友,她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处于失语状态,我们大家欢迎她来到丽江,来到我们的彩虹客栈。”
    子凌温言细语的介绍完,那些人立刻鼓掌。
    这些人几乎没有一个看上去是正经的,要么留着胡子,要么剃着光头,粗布衣衫,没人穿名牌,就连那个叫大妹的姑娘也没怎么化妆,素面朝天,头发也是简单的马尾,但她依然很漂亮,阳光而简单的漂亮。
    那个光头提起啤酒瓶,“来,为念念的到来干杯。祝念念早日康复。”
    大家纷纷拿起酒,乒乒乓乓碰了一下,开始喝起来。
    菜都是些家常菜,但美味可口,这些人嬉嬉哈哈,说话几乎没正经,一直在相互调侃,但慢慢地听,又觉得他们的玩笑都很有分寸,而且极富幽默感,有些话当时听没什么感觉,但细想,会有爆笑的冲动。
    我反正也说不出话,就听他们说。偶尔陪着笑一下。身体上的不适,竟然慢慢消失了很多。
    晚上六点,我正在小屋里看书,有人敲门,是大妹。
    “姐姐,我们要去工作了,一起去吗?如果不舒服,那你就在家里休息,我们会晚点回来。”
    我心想这天都黑了,出去哪里工作啊?难道这些人干的是违法的事?可是也不像啊,虽然这些人一个个都很不正经的样子,但也不像是坏人啊。
    反正我身体也舒坦多了,不如就去看看吧,一个人闷在家里,那满脑子里又都生出些悲伤绝望的事来。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在桌上拿了纸和笔,写一行字: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如果会,我就不去。
    大妹咧嘴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不会不会,走吧。”
    一群人在门口聚集,其他人骑的摩托车,只有子凌开一辆普通的国产suv,光头和大妹上了子凌的车,其他的就分别骑摩托而去。
    也不过是十来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到了古城附近,将车停在好后,我们下车又走了几分钟的路,就进了古城。
    大妹热心地介绍,说古城里停车困难,所以平时不能把车开进去。而且古城现在要收维护费,进去就得交钱,但如果晚上来逛,是不收钱的。然后就列举了古城一些比较好的美食。说我一定要去尝尝。
    “你这废话半天,回头你带念念去吃不就行了。”光头说。
    大妹撇嘴:“我这个月的钱都请朋友喝酒花光了,没钱了,我又不愿意花家里的钱,光头哥你借我钱,我就请姐姐去吃。”
    我微笑着拍了拍包包,示意我有钱,我可以请。
    说笑间来到一家叫做蓝魂的酒吧,一进酒吧,就有人向他们打招呼。
    子凌把我带到一个角落座下,“我们在这里唱歌,一会儿会比较吵,如果你觉得闷,你可以出去逛逛,也可以打车先回去,这是客栈的钥匙。”
    我这才明白,他们的工作,是在这里驻唱。
    稍作准备后,三人开始上台。台下立刻掌声响起。
    大妹清了清嗓子,“谢谢朋友们的热情,不过我听到大多数都是姑娘在尖叫,我知道姑娘们看到我们大帅哥子凌回来了很亢奋,那好吧,为了满足你们的色心,第一首歌就由子凌来唱好了,我这个主唱就先让位。”
    下面一阵笑声,有姑娘大声叫子凌的名字。
    “ok,谢谢大家的热情,子凌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今天的第一首歌,送给各位,也送给念念。”子凌伸手往我这边指了一下,“facingtheseawithspringblossoms,愿你的世界,春暖花开。”
    有些高调了,酒吧里的人齐刷刷地向我看了过来,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站起来欠了欠身致意。
    虽然多年不用,但我英文还行,毕竟当年的过级确实没作弊硬考了高分的。我听得出来,这虽然是一首英文歌,但词其实是诗人海子那首注名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译过来的英文,子凌的声音很有磁性,有一种低调的华丽,虽然我不是很懂音乐,但我能感觉到真好听。
    一曲毕,我也跟着用力鼓掌。酒吧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喧嚣。但我却不觉得烦,一直就坐在那静静地听。大妹是主唱,唱歌越级棒,而且唱的大多是原#创,不时她也炫一下海豚音,把酒吧里的气氛拉到高#潮。
    凌晨的时候,他们终于收工,回去的路上,大妹还意犹未尽地哼着歌,真是精力充沛。
    我心情竟然也莫名的好了起来,打开了手机,有几十条未接电话,分别是申俊和陈佳还有韩烈打的,还有申继业。
    申俊最后还给我发了一条微信:“我明天早上飞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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