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隽1v4,不仅不落下风,还让敌方哑口无言、灰溜溜地离开,但他并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
    如果不是任务要求,他一点都不想教育别人。
    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管,到了任务世界,反而要教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这还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吴太太就在门卫室,见贺明隽这么快就过来了,有些惊讶,她还伸着脖子往他身后看,发现空无一人,她好奇地问“解决了”
    贺明隽点头。
    吴太太期待地看着他,却发现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她只有主动问“你和家里关系不好啊”
    贺明隽“嗯。”
    吴太太“”
    因为贺明隽一贯话少,吴太太也看不出他是习惯使然,还是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
    可是她好奇啊。
    今天这热闹她只看了一半,要是不知道结果,她心里都觉得痒痒。
    吴太太想了想,试探地问“那个是不是不是你亲妈啊”
    只回答个“是”或“不是”有歧义,所以贺明隽这次的话长了些,他答道“是亲的,只是因为我小时候寄养在亲戚家,所以不亲近。”
    “这样啊,难怪”吴太太有些感慨,“我看你那意思是不打算认他们了”
    贺明隽不否认,他没说他们的坏话,只说“我亲情缘比较薄。”
    吴太太看他这么淡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了他两句,又意思意思地劝道“到底是一家人,如果能和好,还是不要结怨。”
    她似乎就是这么一说,表达一下自己对贺明隽的关心,并没有要他采纳的意思。
    贺明隽更不会放在心上。
    检查房子是一项很简单的工作,因为贺明隽不仅没有损坏任何物品,还添置了不少东西没打算带走,屋里也收拾得很整洁。
    吴太太感到满意的同时,又不禁有点唏嘘。
    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
    其实也不是穷人,只是没人疼罢了。
    殊不知,贺明隽根本不想要所谓的家人的疼爱,那对他来说是负累,他一个人更自在些。
    见吴太太点头说没问题,贺明隽就提上行李告别。
    他该办的手续已经办理妥当。
    奖金到手,志愿已经填报,只等着录取通知书,收件地址他直接填了b大附近的地方。
    贺冬冬原来的银行卡和手机号都是于秀丽拿自己身份证办的。
    贺明隽又自己办了新的。
    新手机号他没有告诉多少认识的人,主要用来收发快递之类的。
    旧号他没有丢掉,虽然他不太愿意,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要和这家人联系。
    别的不说,如今他的名字还和他们写在一个户口本上。
    等成年时再迁出来吧。
    本来户口是可以迁
    入大学的,可那要拿着录取通知书办理。
    通知书大约会在七月上旬到,贺明隽不想再耽搁了。
    而且他若去拿户口本,除非偷偷的,不然贺启年恐怕不会轻易给他。
    对贺明隽来说,户口本原件只有出国办签证时要用。
    如无意外的话,他应该会在大三报名参加学校的国际交换生计划。
    而他在今年成年那一天还要回来的,到时候就可以把他的户口单独迁出来。
    至于贺启年会不会不同意
    大不了他就悄悄借出来,办完相关手续后再还回去。
    贺明隽又在心里盘算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之后就毫不留恋地去了车站。
    吴太太没有一起离开,她要给房子重新拍照,等有人来问房子了好给对方看。
    拍好照要离开时,她在钥匙下面发现了自己送出去的红包。
    “这孩子”
    她很无奈,但也没有多少怪罪。
    活到这个岁数,吴太太有几分识人的本事。
    她见过一些没有父母关爱教导的小孩,这样的孩子会比较有戒心、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贺明隽只是不太懂人情世故,而没有变得浑身是刺,已经很不容易了。
    吴太太下楼后,还没出小区,就没忍住给自己的儿子儿媳打了个电话。
    她没有把今天的八卦一股脑和他们分享,只是训他们“你们空闲的时候,别总玩手机看电视,也看点那什么心理学,学学怎么教孩子。”
    “你们要是打算生二胎,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忽视了潼潼。”
    两个小辈都很诧异她怎么会提起这些,她就说“见了一对偏心的父母,好好一个孩子,长大了和他们一点都不亲”
    贺启年和于秀丽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反面教材。
    他们返程的车里,气氛十分压抑。
    贺老爷子沉着一张脸。
    他在老家一个小县城住。
    贺明隽考了状元的消息传来,让他在邻里和一起下棋的老头间门风光了好一阵。
    他来这一趟,是打算看看他们怎么办席,再把贺明隽带回去给祖辈烧纸上香。
    这虽然不是古代的状元,对他们家来说,确实算得上光宗耀祖。
    可谁能想到,贺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出息人,他却要离家出走不打算认他们,甚至还敢当面顶撞长辈。
    贺老爷子被贺明隽那句“连自己儿子都没教好、倚老卖老”气到差点高血压犯了。
    他是不认同的。
    他儿子现在有车有房,还是老板,多成功啊。
    要是外人知道贺明隽这么不孝,他才丢脸。
    顺了几口气,贺老爷子问道“他什么时候搬出去的怎么闹成这样你们也不管管”
    贺启年语气不怎么好“他都不认我这个老子了,我怎么管就当没生过他这个逆子。”
    “养了这么多年了,花
    了这么钱,他说不认就不认”
    贺启年沉默一会儿,才说“开车呢,回家再说吧。”
    他是顾忌贺晓红在场。
    今天就不该来找贺明隽,就是来,也不该带贺晓红一起。
    别的不论,贺明隽有一句话倒是没错,贺晓红确实是外人,要是在亲戚间门一宣传
    贺启年越想越心烦。
    听贺启年这么说,贺老爷子放过他,转向了不用开车的于秀丽。
    “家里两个孩子都是你在管,你这个当妈的,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于秀丽没有辩驳,垂眸道“是我没有教好。”
    她态度是恭敬顺从的,却噎得人说不出话来。
    贺老爷子冷哼一声,说“那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于秀丽点点头,但其实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今天贺明隽说那些话,十分伤人不留情面,算是彻底和他们撕破脸了。
    对于他的反应和决定,她有点难以接受。可现在静下来想想,她又觉得不算多令人吃惊。
    他的态度很早就已经很鲜明了。
    只是一开始他们都不以为意,就连他那次很认真的谈话和表态,他们都觉得他很快会认错妥协。
    到最后,一切都无法挽回。
    或许她早就有察觉,只是抱着那一丝飘渺的希望,不愿接受。
    要是早一点
    悔意蔓延上于秀丽的心头。
    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后悔的,是没有及时发现贺明隽的反常,还是更早自己对他的忽视。
    他是如此的决绝,宁愿自己吃苦挣学费都不愿意服软,他甚至都没再叫过她一声“妈”
    就因为因为她的偏心吗
    再怎么样,她也是他的母亲,十月怀胎才生下他,至于吗
    可是他真的要与他们断绝关系了,那该是有多恨她
    其实比起指责埋怨贺明隽,现在于秀丽更多的是难以接受,或许还夹杂着一丝反思她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他很受伤吗
    于秀丽身上那种颓然很明显,可只有贺小宝一人察觉到。
    他从儿童座椅里探出身子,用右手去握她的手,担心地喊了声“妈妈”
    于秀丽“诶”了一声,眼角不受控制地有些湿润,她扬起一抹很勉强的笑,问道“是坐车困了吗”
    其实,贺明隽心里并没有一丝恨意。
    至于原来的贺冬冬怎么想,那就无从得知了。
    若不是任务要求如此,贺明隽不会说那些话,表现出一副很有怨言的样子。
    或许还有更委婉的做法,比如,他继续呆在那个家,在日常相处中“高情商”地指出他们的不足,潜移默化,十年的时间门应该足以能完成任务。
    但他不愿意,大概也做不到。
    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不过,送他们一些帮助他们成为好父母的教材,还是可以的。
    去车站的路上,贺明隽就把一些书加入购物车,准备等七月贺启年的生日时送给他。
    系统能筛选信息,还给他推荐了几本。
    但它忍不住有些忿忿“他们学好了,不就便宜贺小宝了”
    系统很不喜欢贺小宝,与贺明隽的不喜欢不同,它是平等地讨厌、戒备每一个让它的任务者吃亏、可能会导致他们任务失败的主角。
    “今天你还为他说好话,你该不会被他的团宠光环影响了吧”
    贺明隽“只是因为他们在乎贺小宝。”
    怼人当然要戳他们痛点。
    要是他们因此醒悟,把贺小宝培养得更优秀,倒也不错。
    他的任务中可是有一条要比贺小宝更耀眼。
    这样能显得他没那么欺负小孩子。
    贺明隽到了b市后,就开始找合适的房子以及想办法租一张b大的校园卡。
    有点麻烦的是,他现在未成年,还没有拿到录取通知书。
    好在,租房这种私人交易没那么正式,只要钱够就好说。
    而没有录取通知书也不算什么,作为理科状元,网上还能搜到他的信息。
    贺明隽以二百的押金、三百的租金从一位大二学生那里拿到他的校园卡,又充了钱以便能在食堂用餐。
    在别的新生还在等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贺明隽已经快把学校当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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