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为什么独独对他做出如此提醒,是发现了什么
    曲兰颂很确定自己并未从中做什么,最大的可能就只有他人顶着自己的名头有了行动,这个猜测一直到他父亲下朝回家,给曲兰颂带回一个消息,才叫他终于敢肯定。
    的确有人在假借他的名头行事,还把黑锅甩到了他身上去。
    “今日,大皇子召见为父,没说别的,只为给为父一个提醒。”
    是的,大皇子,虽然萧泽如今还住在东宫,但其实前些时候他就主动请辞了太子之位,陛下也准了。
    背后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不过是为外界形势所逼,但景德帝估计是看他态度良好、知趣的份上便没叫他搬出东宫,只说日后确立了太子的人选后,再说。
    言下之意就是,萧泽也不是没可能复立太子的。
    但萧泽如此品性,早已叫曲左相失望至极,近些时候也不再亲近于他。
    今日之所以答应去东宫一见,还是因对方派来的人透露,今天大皇子找他还是因曲家自身的事。
    曲兰颂疑问,“提醒父亲何事”
    曲左相苍老的脸上带着深思,“昨日有人行刺十一殿下,刺客被抓住,招了。”
    “陛下,不欲将此事闹大。”曲左相看的明白。
    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他这件事,他根本用不着亲自见曲丞相,只能是这刺客招出的结果,或许太令人意想不到。
    曲兰颂心中隐隐有了某种不好的猜测,“是跟我们有关”
    曲左相也愁这件事儿,烦闷的在室内左右踱步思考,“你猜的没错。行刺之人正是为父五年前举荐给大皇子的,后来被他派到祥庆殿伺候十一殿下,本是一直视为心腹看待,谁想现在”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哪怕身为丞相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可怎么会呢他还是觉得纳闷儿。
    纳闷儿的同时,心情也有些沉重,因为这枚暗棋能这么早就混入当时还是太子的萧泽身边,稳稳的插进他们一党,却无一人发觉,这难道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吗
    这背后之人是谁能从这么早就开始布局
    “进宫前,为父明明命人将她的身家背景都调查过一遍,确认无误才敢送进宫。”
    当年他对萧泽那也是忠心耿耿,不可能敢把一个不知底细的人送到他身边,本是看此女有些身手,又是女子,日常充作宫女陪在太子身边,也能迷惑外人视线,必要时候说不定还能保护太子。
    哪曾想这人会是个细作啊
    曲左相悔不当初,长叹一声,再也不想说话。
    只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这些年,这人没做什么对太子不利的事出来,不然他们曲家真是里头掉黄泥,一世清白尽毁啊。
    “多说无益。为今之计还是得想办法尽快找出这幕后之人来。”曲兰颂冷静下来,也告诉曲左相自己今早收到的消息,后
    者听罢一叹。
    “难怪十一殿下要让柳文正给你带信,原来他早看穿是有人故意布局想用这刺客给曲家泼脏水。”
    “如此看来,十一殿下对你倒算信任。”
    就算两人未曾打过照面,仅凭光幕描述,萧临渊也不曾对曲兰颂有怀疑,反而是信他霜清月白的为人,觉得此事不是他所为。
    曲左相越品,越觉得萧临渊不错,心底某个念头也更加清晰。
    曲兰颂却不回以肯定,鸦羽般乌黑柔软的长发一缕垂至胸前,秀眉微皱,眼含沉思,如玉人般端坐静谧半响后,他出声说了一句。
    “儿,要入宫见十一殿下一面。”
    声音缓慢而坚定,势在必行。
    “你见他是想”
    “风雨欲来,在天下人眼中,我们怕是与他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既然撇不清关系,那就索性光明正大的寻上门去。”
    “也好问一问,他这位神昭大帝是如何打算的。”
    曲兰颂心里既已打定主意,那说什么也要做成此事。
    第二日,曲兰颂就递了贴子进宫要求见十一皇子。
    最后祥庆殿的贴子送到大皇子这儿来,无他,因为萧临渊不收,也不看。
    宫人没办法,只好送到他这儿,让他定夺。
    萧泽嘴里发出一声苦笑,同一旁的姬妾说“往日兰颂进宫,本殿喜不自胜,今时却已不同往日。”
    曲兰颂不是他的客,他亦不是曲兰颂真正想拜见的主儿。
    罢了
    萧泽干脆成人之美,一声令下,“准他午后入宫吧。”
    已非同道,莫自强求。
    自从那件事曝光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名声臭了,最初的绝望和颓丧过后,很奇妙的,他的心里开始慢慢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
    或许,他本就不适合站在那个位置上。
    多年的苦苦支撑不过是因执着,如今放下,未偿不好。
    曲兰颂还不知道准许他入宫的人并不是萧临渊。
    因此入这一趟入宫并未见到萧临渊其人,无功而返。
    马车里,他正在想着萧临渊为何不肯见自己,心情烦闷,正好这时,一人如风一般径直掀开车帘就冲了进来。
    “你”
    曲兰颂一惊,待看清来人面容后脸上的惊容才平复下来。
    “蒋明橖,你来干什么”
    车夫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有贼人敢光天化日之下作恶的,连忙问曲兰颂怎么样,就听车厢内传出蒋明橖大刺刺的声音,“行了,不必惊慌,驾你的车。”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车夫当即将心放回肚子里去。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听话,原因无他,因为他识得蒋明橖。
    自家公子从前在京都最大的老对头嘛,现在嘛,嗯大概算是自家公子有名的绯闻男友
    所以这话听从也无妨
    马车继续轱辘
    前进着,蒋明橖像是一路狂奔过来的,窜进车后直喘粗气,还一个劲儿的拿手给自己扇风,顶着一脑袋热汗,热的像个傻狗,曲兰颂一脸嫌弃的收回视线。
    蒋明橖开口直奔主题,“我听说你进宫了”
    “嗯。”他也不管蒋明橖是怎么收到消息的,轻轻发出一道鼻音。
    “进宫去见十一皇子你见到他了吗他长什么样为人如何”
    蒋明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好像都在发着光,围着曲兰颂问个不停,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他脑袋的动作一甩一甩的,满脸写着好奇和感兴趣。
    但是对方这一身热气凑过来,曲兰颂颇感不自在,不动声色的往左边挪了挪,“你离我远点儿,一身臭汗,难闻死了。”
    蒋明橖完全不觉得自己身上的味儿大,还低头嗅了嗅,确定不是味儿大,而是对方矫情的毛病又犯了后。
    他犯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你拉倒吧,就你香,一身墨水味儿闻着都冲人,我都没嫌你呢,你还嫌起我来了”
    曲兰颂脸色不好看,声音冷下,“你给我下车”
    果然,现实中的年轻时候的蒋明橖还是这么讨人嫌,狗脾气。
    可他还没问出来自己想知道的呢,怎么能走蒋明橖眼珠子一转,光明正大耍起无赖,“我就不走。”
    “小爷收到消息,一路从城外奔过来就为问你这事,结果你半句不答,你让我走我就走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仗着曲兰颂打不过他,蒋明橖更是没脸没皮,一个人霸占了大半个车厢,长手长脚的,整个人往那儿一躺,腿一伸,硬是把曲兰颂挤到了一个小角落。
    “蒋明橖”
    曲兰颂沉着声一字一顿叫道。
    蒋明橖完全没被吓到,还乐呵呵的打趣,“我看你这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不会是进了宫还没见到十一皇子吧”
    还真叫他猜对了。
    曲兰颂按下心头的火气,脸色冷淡,不答话。
    蒋明橖挑眉,盯着他看了两秒,慢慢意识到什么,“不会吧还真叫我说对了你都进了宫,为什么没见到他”
    “是他不见我。”曲兰颂道。
    蒋明橖“所以你就灰溜溜的出宫了”
    曲兰颂额角微突,只觉看见这人就头疼儿,没好气的赶他,“你给我下去”
    “我就不”蒋明橖一把钳住他打过来的手,笑的好生得意,“你看看,我就说书读多了身体差,就你这小身板儿,我站这儿让你打你都打不动。”
    正说话间,蒋明橖完全没注意到此刻二人靠的有多近,蒋明橖的呼吸好似都打在曲兰颂的脖间。
    极其相似的一句话,瞬时勾起二人的回忆。
    浮现在他们脑海的不只幼时的情景,还有光幕中所说的后来的一切
    四目相对,车厢内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周围的气氛好像也变得潮湿闷热。
    曲兰颂最先回过神,一把用力甩脱蒋明橖的手,别过脸去不看他,声音冷淡中又带着点气息不稳,像是刻意转移话题,“你有什么事就说,说完马上走。”
    一幅好像特别不待见他的模样,蒋明橖见了也没有生气,反正曲兰颂从前态度更差的时候他都见过,这算什么
    反而是刚才那莫名的安静,让蒋明橖后知后觉的升尴尬。
    他也背过身去,刻意不看身后的人,没有回答曲兰颂的问题,反而是说回刚才的话题,他道“你说他不见你,那你是一定要见到他,还是有事相商”
    语气比起先前的吊儿郎当中多了几丝认真。
    曲兰颂接话答道,“有一件事,我必须得问过他才行。”
    两人不约而同的避免冷场,像是生怕再陷入安静。
    蒋明橖瞬时懂了他的意思,边思考边问,“也就是说,不必真的要与他会面,只要能传达彼此的话就行。”
    曲兰颂思索了一下,觉得也可以这么理解,遂点头。
    蒋明橖暗中留意到他的动作,瞬间脸上绽放出笑容,转过头来笑话他,“还亏我爹老在我面前夸你聪明呢,曲兰颂,我看你是书读多了,傻了吧还没我聪明。”
    曲兰颂正要回怼,就听对方开口笑言“他不见你就不见,你学着他的法子,将你要说的事告知给他不就行了”
    “学他的法子”
    曲兰颂怔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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