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现在。”无双将绡绢重新系好,绑得更牢,十指未收回,停留在他发间,腻留着“何时取,我来,你不可以动手。”
    他喉间发出咕哝,像是应得不情不愿。
    不过,她补偿了他的损失吻绵密落下,由齿含咬他的下唇,力道或轻又重,仿着他做过的,仔细品尝。
    他开始教她更多,四唇的缠绵,两舌的缱绻,他将她抱坐腿上,让她完全把重量依附他。
    而吻,不再仅限于唇间,他慢慢地吻向她的鼻、她的眉头。
    覆着眼,一切像在探索,新奇,有趣,充满期待。
    他以唇、以掌为笔,摹拟着,描绘着,她的每分轮廓,她柔软的线条,以及她腰侧同样增添的鳞。
    无双觉得快,他如何吻她,她也比照办理,咬他的颈侧,吮他的耳垂,舔着他刚毅的下颚但接下来,他的攻势,她离弃,无法继续偷学——至少,这一回她学不来
    太、太、太艰难了!
    他他的嘴已经抵达她的襟口,隐在海绒滚毛间的扣结,被他用牙解开,雪白色的嫩肤,一寸一寸,逐渐失守,展露。
    他贴紧过来,炙炭般的唇,火烫的鼻息,在她胸前生热,几乎煨出她浑身粉红。
    他看不到如此艳景,却听到她的轻喘,急促,难耐,透过听觉,勾勒成了旖旎妖娆。
    本能追寻着她的香嫩,顶尖的艳红,鲜若莓果,衔进唇间,以舌卷绕疼爱,得到甜美回应——
    她为他颤动、为他紧绷,为他轻声浅吟,为他,变成不可思议的娇媚。
    “金鲡她、她们会进来”无双突然想起这儿是厅堂,外头还有人,她与他却在椅上仅厚的理智,让她结巴开口。
    “那么,下回换个地方,再来?”他暗哑问。
    “不要继续。”她不要下回。
    “不要继续?”他的问句中夹带调侃,淡淡的笑,浓浓的欲。
    原来,他也有这么坏的一面!
    “要继续!”可恶!他明明听懂她的意思了,还故意这样问!
    霸下低低地笑了,她的答复,他很满意。
    她从他腿上下来,为表决心,拉起他,坚定地走回她的房,关门落闩,谁都甭想打扰、谁都别想出去。
    推他上铺,先来一阵乱亲,脸、唇、脖子、还有龙鳞,处处皆不放过。
    半挂肩上的衣,早已滑落腰际,像一泓蜿蜒的泉水,随她身形起伏。
    只有她这方衣衫不整,她当然不满,动手也去剥他的裳,衣渐褪,绿鳞映入眼帘,很美,翠得像鲜叶,她忍不住伸手碰触,呢喃赞叹:“你的龙鳞真漂亮”
    他亦轻触着她luo背上的鳞,呼吸轻吐在她肩上,惹来她瑟缩。
    “你呢?你的鳞然是什么?”他问,如此寻常的一句话,此刻问来,竟带几丝**。
    “你自己看不是现在,但你一定能自己用双眼看见,我是哪种鳞色的龙。”无双双臂环着他的颈,轻声说道。
    “不可能有这么一天。”他浅叹,漫长时日过去,即便曾有过希冀,也消磨殆尽了。
    “会有的。”她喃喃重复了数次,每说一回,便吻他的龙鳞一次,要牢牢记住,他发肤之间泛映着碧光之美。
    这般的刺激,没几个男人忍受得了,霸下扳回她的脸,重重吻她,与她唇舌交缠。
    他翻转了彼此身势,将她按进贝蚌铺卧里,抚遍她滑腻肤中,又带有坚硬龙鳞的微妙触感。
    肤,热烫着,鳞,却带些凉意,违和得很舒服
    无双同样渴触着,这般的冰与热,他落在身上的吻,像一团火苗,所到之处都开始燃烧,而他,是最熊炙的烈焰,进入她,欲将她烧融一般。
    那是可怕至极的纠缠。
    两个个体,以这样的方式成为彼此的,彷似连着脉动、心跳、呼吸,全都不再只属于自己所有。
    他吻去她眼角的湿润,浓重的精喘,拂动她的羽扇长睫,他微微隐忍,不敢太躁进,怕弄伤了她,尚在等待她的习惯,习惯他的存在。
    结果,换来她的龙牙一咬,在他肩上烙下一圈牙痕。
    处于半恢复的龙牙,咬人可是很痛的!
    痛,伴随而来,更强烈的,却是亢奋。
    她有咕哝埋怨,小得几不可闻,但霸下听得清楚。
    虽然有些疼,但这样更不舒服呀!
    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不难想象她又嗔又娇的模样。
    “抱歉。”他低低地笑,低低地,喉间,滚了声沉狺。
    有些时候,过度的温柔,是种令人发指的折磨。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立即修下错误,沉沉一击,进得更深,不只身体,仿佛深达到心灵。
    一切,不再温吞缓慢,转为激狂暴雨,他要她随其癫疯,共历这场悦乐。
    “也太累人了”呖哝声,声声怨,哀惨惨的。
    腰也酸,背也疼,两条腿儿甚至还会打颤,一挪身,源自体内深处不适的痛楚,便隐隐传来。
    回想让她这么痛的缘由,无双不免臊红了脸,投给“始作俑作”轻怨的一瞟。
    “原以为你是羊,没想到你是狼还是只最贪心的狼,昨夜那样,谁吃得消呀?!”作势要捏他的鼻,还没碰上,见他睡颜,心便先软了。
    好啦,昨夜她也有错,一人一半,不能全推给他,享受的又不是单单只有他。
    无双伏在他身侧,他一手仍环于她腰间,鼻息平稳、规律。
    她探手,轻巧解下他捂眼的绡绢,没扰醒他。
    她看着他,眉、眼、鼻、唇,每一处都舍不得漏瞧,努力要将这一景,这样好看的颜色,烙进眼底,以便日后重温。
    直至餍足了、满意了,她挪到他胸前,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额心相抵,他似乎有所感,似睡似醒,双眉略动,换来她在他唇上一啄,两手食指压住他的眼睑。
    她的指腹温暖,按在眼上,舒服得不想睁开。
    “我们那儿流传着一曲童谣,若是孩子们的眼,入了小海沙,咱们便这么唱,一唱完,眼睛所有的不舒适,都会痊愈喔。”无双说得轻巧,也像娃儿才说的稚气话。
    说完,她低喃吟念,故意含糊,将三娘教授的咒,念得像小童曲儿。
    霸下噙笑,笑她单纯,竟也信童谣奇迹,但不回嘴,由着她念。
    放纵过后的男人,在此时此刻,都是懒得不想动,只想拥她入睡,交颈厮磨。
    蓦地,眼眶一轻,像有着什么从上头移开
    是她的指吧,他惺忪地想,眼睑上的重量,确实在同时挪离。
    她窝回他的肩窝,短发挠肤,娇躯温暖,他心满意思足,吁了声笑叹,揉揉她的发后,搂紧她,呼吸渐趋沉平。
    “等你睡醒,你所能看见的希望可以让你开怀。”等了好半晌,确定他睡沉了,她说。
    而她没说的——
    我害你失去的,现在,重新还给你。
    甫睁开的眼,一瞬间又闭上。
    两道浓眉堆蹙在霸下眉心,深深刻出了痕。
    幻觉吧,方才看见的心底声音默默响起。
    于是,他再度一试,绿眸缓缓再开。
    房里的水帘是贝壳串起,贝壳有红有蓝有绿,形状不一,壳的背而,有贝类特有的珠虹,七彩漂亮。
    窗前,一盆海水,紫红色,正在捕食小鱼,鱼儿贪它蕊头的甜汁,它贪鱼肉的香甜,那群小鱼,鱼端像扇,缀着小小眼睛般的纹,那纹,是淡淡的黄。
    他臀下坐的鲛铺,是渐层的绿;屋内地板,是紫灰的岩,墙上嵌的灯珠贝,珠体萤绿中带点橘,因外头明亮,珠光变得微弱
    霸下抬起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好似里头的有着多不可思议的秘密然而,没有,他的掌,只有再寻常不过的肤色。
    眸微微瞠大,迅速转向身旁——
    **在绡被外的玉臂,白皙柔腻,点点红痕缀点其中,仿似一朵一朵小红花,娇艳可爱。
    除此之外,还有零星的龙鳞尚未沉潜,同样在膀子间、肩后,以及白细颈子上,流泻着鳞光——那浅嫩粉,像是她在樱树底下贪睡着,被落瓣拂了一身。
    她伏卧在枕间,腮粉肤白,长长的羽睫,在眼窝处覆了一圈淡灰,双唇经昨夜的滋润,红艳色泽未退,睡颜像孩子,纯真而稚嫩。
    他久久无法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他眼中的一切,全充满着色彩!
    霸下忍不住扰醒她,对她又摇又抱:“我看见了,不只是黑灰,我看见所有的颜色!”
    此时此刻,若是不欣喜若狂,才算真正的反常。
    他亟欲分享重见七彩的喜悦。
    无双惺揉着眼,原本还有些困意,在被他紧紧熊抱,他因激动忘了拿捏臂劲,抱得她一身泛疼——
    “我要被你折断了!”她猛拍他的背,要他放她一条活路。
    霸下慌乱放手,她则是大口喘气,要将方才漏吸的,全数补回肺叶。
    他神情像做错事的娃儿,担心地瞧着她。
    “幸好我是龙,没那么娇弱,换成一般女子,连心呀肝的,全给你硬挤出来了!”她娇娇地斥他,气焰倒没多熊旺。
    毕竟光着身子,鲛被只勉强护胸,着实端不出半点威严。
    “抱歉”他发自真心,看见她边数落,两腮变得更红,甚是好看,他将她拽回怀中,这一回动作放得轻柔,不敢再使劲。
    “你那曲童谣成真的它将我眼中的灰霾,唱得消失殆尽,我可以看见色彩了,你的鳞色,我瞧得清清楚楚——”他声音仍旧激动。
    无双脸上没有太强烈的惊讶,但有喜悦,她凑得更近,盯向他的眸“真的?所有的颜色都分辨得出来?”
    “嗯,所有的颜色”霸下摸着她的发,抚动一泓柔腻“原来你的发色,并不是单纯的黑,而是黑中带点浓赭,光泽反折下,浓赭又添了些金。”
    无双弯眸笑了,眼中欣慰迷蒙。
    “太好了”她回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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