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在意姨爹说的话,我又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你只要像以前一样待在我身边就好。”樊玉香一边帮任苍遥上药,一边说着。
    她手上的药是三姨背着姨爹偷偷给她的,任苍遥虽然被姨爹打得很惨,不过幸好骨头没断,只是身上的淤青是免不了的。
    而樊春颜给的药性冰凉,正好舒缓任苍遥身上的疼痛。
    他luo着上身半躺在石床上,看着为他上药的樊玉香,眼神幽深。
    任苍遥,我问你,除了站在香儿身后外,你能给香儿什么?
    尉梵天的话不断在脑中回响他能给樊玉香什么?他的一切都是樊玉香给予的,没有樊玉香,他什么都没有,就如尉梵天说的,他连自己的族人都要樊玉香照顾。
    之前的任苍遥不觉得这有什么,他本就没什么雄心壮志,樊玉香就是他的一切,其余的,他不在乎,他只要樊玉香。
    可,他能给樊玉香什么?他爱她,他愿意一辈子疼爱她,保护她,然后呢?除了这些外,他能给樊玉香什么?
    一无所有的他,配得上她吗?
    他知道樊玉香不在乎,她本就什么都不缺,她不介意一辈子养着他,那他呢?一直被她给予的他,就这么的被她养着吗?
    这样的他,真的配得上她吗?
    “你在想什么?”樊玉香哪会看不出他的异样,姨爹说完那句后,就带着沉香山庄的人离开,而任苍遥就一直沉默。
    这样的任苍遥让樊玉香很不高兴,也让她心慌“就跟你说不要在意姨爹的话了,雪寻国的女人养家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再说我是樊家人,你以后就是要入赘成为我的人——虽然你本来说是我的人。”
    在她心里,任苍遥本就是她的所有物,只是从她的奴变成她的男人。
    樊玉香抬起下巴“再说了,被我养有什么不好?”
    她都养任苍遥习惯了,姨爹之前也没反对过,为什么现在却不行了!
    那是因为现在在你心里,我不再是你的奴,而是你的男人,尉梵天可以容许你养只奴,却不能容忍你养个男人,而他这个被养的人却也甘之如饴,真是一点出息都有没有。任苍遥知道尉梵天看不起这样的他,这样的他在尉梵天心里完全配不上樊玉香。
    而他,无法反驳。
    他终于发现他和樊玉香的差距有多大,他一直觉得樊玉香强大,他一直只能仰望她,直到得到她的心。他以为他终于不再只是仰望,而是与她携手同行真是可笑的想法,尉梵天彻底打醒了他。
    他凭什么和樊玉香携手同行?一直被给予的他,凭什么?就凭他得到她的心,就能理所当然的享受她的一切吗?
    这样的他,怎配得上她!
    他知道樊玉香是在安慰他,虽然一副生气的模样,可他哪会看不出她眼里的担忧?他的主子,一旦对人好,就是毫不保留的,全心全意的付出。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对他很好,很好而他,总是贪婪地接受,不想放,不愿放。
    见他一直不说话,樊玉香皱眉。
    “任唔”唇瓣突然被堵住,她愣了下,滑溜的舌立即探入她嘴里。
    这是怎样!她在和他说话,他是打算用这个来回避吗?
    樊玉香怒了。
    “不”她伸手要推他,却被他反压在身下。
    “唔滚嗯”舌尖被他咬含着,想躲开,他却用身体压制着她,舌头在她嘴里搅弄,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任苍遥很爱舔遍她全身,这让他知晓她身上的敏感处。
    她喜欢深入的吻,吸着她的小舌头时,她会颤抖,她的耳朵怕痒。
    樊玉香的反抗在被撩起的**下渐渐软弱,这让她无比恼怒,却又无法抗拒。
    他就像个虔诚的教徒一口一口地舔吮她全身,那小心翼翼的亲吻让她有种被珍惜的感觉,她不禁微颤,睁着泛着水光的眸看着他。
    “啊!”
    “呜”她颤抖,过多的情潮淹没她。
    任苍遥粗喘。还不够,他还要不够她。
    任怀里的猎物哭喊求饶,就是不放过她。
    夜,月色缓缓须落。
    任苍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她睡得很熟,泛红的眼角还沾着泪光,他轻轻吻去她的泪,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到屋外。
    他踏离山谷,一步出黑暗的山洞,就看到一个劲瘦的身影负着手,背对着他,仰头望着天空。
    看到那人,任苍遥完全不意外。
    “尉梵天。”他看着男人,男人的背影巨大得像座高峰,可是他的眼神坚定深沉“我会超越你的。”
    他知道过不了尉梵天这关,他永远得不到樊玉香,也不配得到她。
    “我会让自己配得上她!”
    “是吗?那我试目以待。”尉梵天淡淡地吐出这句,没看任苍遥,径自往前走。
    任苍遥回头看了山洞一眼,他知道醒来后的樊玉香绝对会愤怒,可是,他仍得这么做,不然,他永远配不上她!
    不让自己有任何犹豫,他双手握掌,踏出脚步,跟在尉梵天身后。
    而在两人离开后,一抹娇小的身影悄悄从阴影处走出。
    樊玉香看着早已消失的人影的,双掌紧握,右手心里紧捏着一封信。
    在任苍遥离开时,她就醒了,其实她根本就没睡着,她知道任苍遥会离开。
    两人朝夕相处,她哪会不懂他,哪会不懂姨爹的话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笨蛋”樊玉香低语。
    樊春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伸手轻摸她的头。
    “姨,我根本不觉得他配不上我。”樊玉香轻声道。
    “姨知道。”樊春颜温柔地看着甥女“阿遥也知道。”
    “那为什么”
    “因为他是男人。”樊春颜笑得无奈“你知道的,男人有时固执起来,谁也挡不住。”
    樊玉香怎会不知道?就是知道,她才会让任苍遥离开。他想配得上她,就算明知她不在乎,可他就是想得到尉梵天的认同。
    因为他知道她很重视尉梵天。
    “笨蛋。”
    “是呀,男人有时就是笨。”樊春颜附和她。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信,那是任苍遥留给她的,她还记得信里的内容——
    香儿,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一定气到想宰了我,明知会让你生气,可我还是决定这么做。
    尉梵天说的对,我配不上你,什么都没有的我,一切都靠你给予的我,凭什么跟你并肩而行呢?以前的我可以不在乎这个,但是想成为你的男人,这样是不行的吧?
    我决定跟尉梵天离开,我会赢过他,变得跟他一样强大不,是比他还强大,我知道之前在你心中只有比得上尉梵天的人才能入得了你的眼,所以,我会赢过他!
    所以,等我好吗?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会成为配得上你的男人,而我的族人在我能守护他们前,可以暂时帮我保护他们吗?
    我知道就算我不这么说,你也会这么做,不过我说了,你一定会生气,会觉得我真是厚颜无耻,这样,你就会深深记得我唉,我就只会用这种幼稚的小手段而己。
    香儿,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等我!
    “他不只是笨蛋,还是混蛋”樊玉香捏着皱巴巴的信,然后转头看向樊春颜,骄傲地抬起头“姨,告诉他,我只等他三年,三年后,他要是没有用匹配得上我的身分回来,我就娶别人!”
    丢下这些话,樊玉香甩头离去。
    三年后
    樊玉香坐在厅堂的主位上,一脸冷淡地喝着茶。
    而身边的董管事一边觑着自家庄主,一边报告最近几个月庄里的营运收入。商场的事向来由董管事和另外两位管事负责,不过汇整账本报告的通常都是董管事。
    “庄主,这是这三个月的账本,你看一下。”董管事奉上账册。
    “嗯。”樊玉香放下茶碗,接过账册随意翻着。
    听着账册翻页的声音,董管事又觑了樊玉香一眼,然后用闲聊的口吻道:“听说阿遥一个月前升上副将了,哎呀,才三年,就从小兵成为副将,阿遥还真行!”
    他顿了顿,见樊玉香没反应,可也没阻止他继续,他更放大胆子了。
    “听说这次对锋国的战役惊险万分呀!阿遥只领着两万军马对敌军五万军马,虽然两万军马里有五十三名勇猛兽族人,不过就算兽族人能以一敌百,可双方兵马差距可是三万呀!”
    这五十三名兽族人是樊玉香让人送去军营的,有男有女,都是年轻力壮。
    樊玉香还让人留话,说自己的族人自己照顾。
    不过其实这五十三名兽族人都是自愿去军营的,这些人也想守护自己的族人,而不再是被当成狩猎的兽。
    至于兽族里的老弱妇孺都被樊玉香带回沉香山庄,樊玉香还放话了,要是有人敢对她山庄里的兽族人不利,或是看到人贩子卖兽族人,就是跟沉香山庄,跟她樊玉香作对!
    这话一出,人贩子就算再想抓兽族人,也得掂掂自己的斤两,樊玉香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小奴隶贩惹得起的。
    “不过阿遥就是行!听说身为前锋的阿遥一马当先杀敌,砍掉敌将的头颅,立下大功,这才被升为副将——”
    “董叔的听说还真多。”樊玉香淡淡打断董管事的话,不冷不淡地瞄了一眼,
    “我怎么就没这么多听说呢?”
    “呃”董管事冒汗了。
    樊玉香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家伙都私下和那混蛋通信的事!”
    呃董管事抹汗,对樊玉香干笑“庄主果然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
    樊玉香可不吃这套,她丢下账册,冷冷看着董管事“既然听说这么多事,那董管事有没有听说那混账什么时候回来呢?”
    都三年了还不出现,不是一个月前就升上副将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那混蛋是以为她不会娶别人吗?哼!想入赘成为她樊玉香夫婿的人多的是,那混账以为她会一直眼巴巴的等他吗?
    “告诉他,再不回来就永远不用回”话,定住,樊玉香怔怔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
    任苍遥站在门口,他的模样有些疲惫,可金瞳却是有神,定定地看着樊玉香。
    看着互相凝视的两人,董管事丢给任苍遥一个保重的眼神,便赶紧溜了。
    樊玉香看着任苍遥,手心悄悄握紧“什么时候回来的?”
    任苍遥哑声回她“昨晚。”
    “昨晚?”樊玉香挑眉“难怪董叔突然这么多话,敢情是想为你说情任苍遥,你混蛋!”
    樊玉香抓起账本丢向他。
    “你昨晚回来,竟然到现在才出现,你”剩下的话在听到任苍遥的闷哼声时停住。
    账本砸到任苍遥的胸口,他撝着胸口,脸色苍白。
    樊玉香迅速冲上前,粗鲁地扯开任苍遥的衣襟,看到染血的绷带,她怔怔地看着他。
    任苍遥对她露出笑容,那场对锋国的战役让他受了重伤,他在床上昏迷十多天,一醒过来,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他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见她。
    他记得她说了,她只等他三年。
    而昨天,刚好满三年。
    “我不是不想早点见到你,不过我昨天赶回来就昏了。”为了不让樊玉香担心,昏厥前,他让管事们别说出他回来的事“刚刚一醒来,就立刻来找你——”
    啪!剩下的话被突来的耳光打断。
    樊玉香怒瞪他,眼眶微微泛红。
    任苍遥哪里不懂,这样的樊玉香让他的心都软了“对不起”
    他知道她是气他让管事们隐瞒他回来的事,就算受伤昏厥,他也不该让人瞒她。
    樊玉香不理他,绕过他要离开。
    “香儿!”任苍遥抱住她。
    “放开我!”樊玉香冷声道。
    任苍遥怎么可能放?顾不得胸口的伤,他将她抱得紧紧的“香儿,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是不会有下次了。”樊玉香拉开他的手,转身,抬起下巴看着他“因为,已经超过三年了。”
    她可是今天才看到他的。
    任苍遥愣住了。
    樊玉香对他扯出冷笑。
    “任苍遥,我说过,我只等你三年,现在超过了,我、不、要、你、了!”一字一句地说完,樊玉香转身离开。
    这混蛋!她会让他知道她樊玉香说到做到!她才不会因为他受伤就心疼他?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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