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怕吓到你。”谢释渊的声音低了下去。
    秦姝摇了摇头,径直说道:“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谢释渊手撑在床边,坐了起来了,看着秦姝,说出了两个字,“炼剑。”
    秦姝眉头微拧,“练剑?”
    谢释渊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误会了,便又多解释了两句,“攒够五彩石,尽快炼剑。”
    他的手臂缓缓抬起,一个红色的镯子挂在他空荡荡的手腕上。
    “劈开它。”
    秦姝此前就知道,要炼剑劈开他身上的桎梏,但是她却并不知道这桎梏居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我去找找阿金。”
    秦姝起身欲走,却被大蛇一把拉住了手腕。
    秦姝回过头去看,就听到大蛇说道:“倒是也不急这一时。”
    秦姝停下了动作,又重新在他身边坐下,抬手将治疗术打在他身上。
    就在她准备再次掐诀治疗术的时候,谢释渊再次按住了她的手,“不必麻烦了。”
    秦姝眉头一蹙,谢释渊赶紧抢在她前边解释道:“不让那股力量释放出来,它是不会消停的。”
    秦姝明白了,同时她又想到了什么,抬起眸子,看向谢释渊问道:“每个月的十五日,就都在受它折磨?”
    谢释渊想了想,微微颔首,“也可以这么理解。”
    秦姝突然又想到了白双,她手腕上也有这样一个红镯子,所以她的一身实力只能动用一成不到。
    难道她也在每个月的十五日要经受这样一遭折磨?怎的从前未曾听她母亲说起过?
    谢释渊拉着她的手腕未曾松开,她也任由他拉着,未曾抽回手去。
    谢释渊自觉是得了她的默许,就捏着她纤细的手指来回把玩。
    “那为何有时候能联系到你,有时候却一直联系不到?”秦姝问出了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
    就听到谢释渊闷声笑了笑,“因为每次经受的强度都是不同的。”
    秦姝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背后还有人在控制?”
    谢释渊摇头,“那倒没有,只是会受到一些特定的外界因素的影响。”
    “比如呢?”秦姝问道。
    谢释渊一脸风轻云淡地吐出四个字,“天人五衰。”
    这不是秦姝第一次听说这个,上一次从阿奎口中听说,她还真没想到天人五衰会距离她这么近。
    “你也会受到天人五衰的影响?”秦姝问道。
    她这么一问,反而令谢释渊惊讶了。
    “你此前也听说过别人会被影响?”谢释渊问道。
    秦姝点头,“嗯,听阿奎说过。”
    “阿奎……”谢释渊似乎思索了半天,才又重新看向了秦姝,“那又是谁?”
    他从自己漫长的记忆中搜索了一番,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秦姝同他解释道:“是引火族炎铭的母亲,息壤便是她送我的,她是鲲鹏一族留存在这世间的族人。”
    谢释渊微微颔首,又接着问道:“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们鲲鹏一族原本跟神族关系不错,直到遇上了天人五衰,神族的本性才暴露了出来。”
    谢释渊听了她这话,嗤笑一声,“那一族原本就不该存在于世。”
    秦姝没有插嘴,她对神族了解不多,只是从大蛇和其他人口中听到过那么一两句。
    偏偏他们一个个都不愿意多说,她也早就习惯了。
    谢释渊显然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就直接转移了话题,接着说道:“天人五衰对天道,对天地以及苍生都有影响……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总是会留下那么一线生机。即便是天人五衰也不会摧枯拉朽一次性毁灭到底,它的影响是有节奏的,悄无声息的。”
    秦姝听懂了个大概,就又补充道:“所以天人五衰强度大的时候,你虚弱的时间就长一些?”
    谢释渊点了点头,“也差不多,但若是头一个月体内的混乱之力未曾消化完全,第二个月还得再接着遭殃,比如说……现在。”
    秦姝想了想,伸出手,一团紫色灵气出现在她手中。
    她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烟紫色,对着谢释渊问道:“我的灵气能帮到你吗?会不会让你体内的状况更糟糕?”
    谢释渊微微摇头,“不会,天人五衰都扛下来了,哪里还怕这些?”
    他虽然这样说了,但秦姝尝试却还是不敢莽撞。
    她先是抽取了头发丝粗细的一绺紫色灵气,绕着谢释渊的手腕上缠了三圈,而后掐诀,顺着这一根紫色灵气源源不断地将紫色灵气传送了过去。
    紫色灵气进入其中,那股汹涌的混乱之力便扑了过来。
    夹杂着空间之力、雷霆之力,以及谢释渊本身的毒性。
    雷霆之力和毒性对秦姝没多大影响,就是空间之力和混乱之力一时间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这两种力量却依旧无法将她那细若发丝的灵气切断,秦姝心中稍稍放松了些,很快掌控了节奏。
    她控制住这些发丝一般的紫色灵气,将其中一道混乱之力抽离了出去。
    一道混乱之力离体,谢释渊便察觉到了体内的痛楚少了那么一丝。
    秦姝见真的可行,便又接着控制着自己灵气抽离这些混乱之力。
    她如今的修为早就不是当年练气期的小废物,神魂强度也远非从前能比。
    原本以为她至少可以抽离出一小半的混乱之力出来,却没想到她才抽离出来第三道,整个人的气息就有些不稳了。
    秦姝连忙席地而坐,平心静气,将体内突然冒出来那股混乱平复了下去。
    直到她睁开眼睛,谢释渊才赶紧问道:“好些了吗?”
    秦姝点头,眉头依旧紧皱,“这是怎么回事?那混乱之力不是抽离了吗?怎么还会影响到我?”
    谢释渊叹了口气,“这就是混乱之力的力量,混乱一切秩序,就连天道也会为它所累。”
    他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秦姝却仿佛醍醐灌顶了一般。
    “莫非,天人五衰也是这混乱之力引起的?”
    谢释渊拧着眉头略微摇头,“有些关系,但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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