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渊一愣,似乎不明白灰原莉为什么会这么说,微微皱眉:“灰原小姐何出此言?”
    作为主办方,又是在场人中势力最大的叶家人,叶家这边自然是全场最受瞩目的一处。
    他们这边一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灰原莉不管有多少人看着,不冷不热地瞥了一眼叶临渊:“我想要这把剑,是这把剑的荣幸。”
    “而我只出三千万,是因为我认为这把剑只值三千万。”
    “这确实是一把好剑,但是不好意思,恕我直言,这把剑落到你们龙国武者手上也只是糟蹋而已,还不如直接卖给我。”
    “毕竟众所周知,龙国武道之中,剑道早就没落了。”
    看灰原莉这话说得可谓是毫不客气,完全没有把龙国武者放在眼里。
    确实,龙国武道在那场大战之后,就已经逐渐没落。
    除了隐世宗门避世不出以外,许多优秀的武者都死在了战争之中,用血肉筑起了如今龙国的繁盛。
    但是灰原莉身为阳国人,竟然在龙国的土地上说出贬低龙国武者的话,确实太过分了。
    在场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但又不好站出来明说。
    毕竟一个叶家、一个阳国武道协会,谁都得罪不起。
    叶临渊身为龙国人,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如果不反驳,落到其他人眼里就是对阳国人的讨好。
    灰原莉这是故意考验他,想看看他和阳国合作的决心究竟几何。
    果然,见叶临渊沉默着不说话,灰原莉嗤笑一声:“怎么,叶董不愿意?”
    “就连我自己出钱买下这把长剑叶董都不愿意,那看来叶董的待客之道也不过如此了。”
    “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之后也会和师父禀明,叶董和我们合作的决心似乎没那么大。”
    闻言,叶临渊和叶天奇都是脸色一变。
    秦风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目光自始至终都盯着叶临渊。
    他很想知道,叶家和鬼谷琉璃合作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事情或许不好查,但是今晚,灰原莉给叶临渊的考验,就能让他看到两者之间的合作对于叶临渊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众人都看得出来,灰原莉这是在故意刁难叶临渊。
    诚然灰原莉是鬼谷琉璃的亲信弟子,阳国武道协会的地位也不低。
    可叶家在龙都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叶临渊更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批人。
    刚才灰原莉直接说出了瞧不起龙国武者的话,话里说的是武者,可话外却都是对龙国的轻蔑。
    在场没有傻子,谁都听出来了,叶临渊也知道大家都听出来了。
    这个时候如果叶临渊顺着灰原莉,那就代表他向阳国人低头服软了,承认自己在灰原莉面前低一头。
    若是不顺着灰原莉的话,那么两者之间的合作很可能会被取消。
    秦风倒要看看,叶临渊这样的人,为了家族荣光和颜面,甚至连自己这个叶家的子侄都不允许回归。
    他这么好面子,他们之间的合作,到底会不会重要到让他连尊严和颜面都舍弃。
    整个大厅静默了许久,所有人的目光都几种在叶临渊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仿佛过了许久,才听叶临渊道:“灰原小姐,这件拍品是其他人委托寄挂到我们这里拍卖的。你想要直接买下,我也没法做主,只能让卖家的委托人来和您商谈。”
    秦风微微勾唇:叶临渊倒是聪明,还知道祸水东引,直接让灰原莉和委托方谈。
    不过他现在的态度,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也间接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向灰原莉低头了。
    恐怕这正是灰原莉想要的结果,刚才那些话不仅仅是在考验叶临渊。
    “这个叶家家主看来很没骨气啊,居然这样就认怂了。”
    安九霄对于叶临渊的态度不屑一顾,直接嘲讽道:“还说什么叶家势力强悍,我看也不过如此,你没看那阳国娘们儿得意的样子。”
    秦风淡然道:“她当然得意了,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故意为难叶临渊,真的只是想要那把剑而已么?”
    “啊?还有别的原因?”安九霄一脸迷茫。
    秦风轻笑一声:“当然。”
    他冰冷的目光落到了灰原莉身上:“她是想借着叶临渊,为他们阳国武道协会造势罢了。”
    “今天到场的都是社会名流,而且是在龙都这样的地方,不仅有商场名流,更有官宦子弟。”
    “叶家作为今天的东道主,也是在场势力最大的一方。”
    “如果他们都向灰原莉低头了,是不是在变相地告诉其他人,阳国武道协会一般人惹不起呢?”
    这次阳国武道协会的人来得如此高调,一来就和武盟与叶家打得火热,其中一个目的就在这里。
    安九霄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这个阳国娘们儿不怀好意。
    她现在看到叶临渊低头了,也不再强硬地要求必须用底价买下来,只是嘴角微微一勾:“行,那就把卖家带上来吧。”
    用词仍旧毫不客气。
    叶临渊一个眼神,助理立刻让人去把黑林的卖家请上来。
    黑林虽然是白老的收官之作,但白老已经隐居多年,不想被那些不死心想要求剑的人叨扰,所以很少露面。
    这次售卖黑林,是让他的弟子来的。
    他的弟子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国字脸,长相方正,正气凛然。
    他一出现,就连叶临渊都亲自起身:“娄先生,麻烦您亲自来一趟了。”
    白老虽然只是一名铸剑师,但是在国内名声不小,在武道之中更是铸剑宗师级别的人物。
    他出手的兵器,一剑难求。
    因此他的弟子也是备受尊重的。
    娄浩摆了摆手:“叶董客气了,我师父将这把剑交给我,就是为了替它寻找一处合适的归宿。既然有人对黑林如此青睐,我来一趟也无所谓。”
    “只是不知道想要直接买下这把剑的人是谁?”
    白老的弟子果然不一样,上来之后问的不是对方的出价,而是问对方是什么人。
    看来白老想卖掉黑林,主动的并不是金钱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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