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阮铅华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既然如此何不如为自己踏入阮家时寻一份庇护。
    小郡主心善,待人更友好,可也并非全然无私心的,只是这一份私心并不会害人。
    “走,回府。”沈玥收回了视线,提起裙摆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摘星楼上崔长青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直到寒风卷着毛毛细雨砸在了他的脸上,他这才从恍惚中回神,望着走远的马车眯了眯眼。
    这尚书府的小姐不愧是邺城大家闺秀的典范,的确是不容小觑,三言两语的就表达了这么多。
    太子对小妹的心思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么?
    可为何……
    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崔长青还是摸去了太子府,雨越下越大,冷得人瑟瑟发抖。
    太子府内,萧夙屏退了左右,抬手漫不经心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明知故问的道:“崔大公子今日好雅兴,居然有空来孤这里。”
    “殿下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崔长青坐得端正,不卑不亢的看着对方徐徐道来,“小妹已经离开邺城数月了,在下心中实在是担忧,还望太子殿下告知在下小妹的安危。”
    萧夙手中的动作稍稍一顿,掀眼扫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崔大公子这话倒是问得稍远了些,孤怎么会知晓呢?”
    “你才是她的兄长。”
    崔长青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崔家对小妹的所作所为早已经成为了邺城中人所诟病的话题了,他作为崔家的一份子自然也是心存愧疚的。
    抿了抿嘴角,崔长青难为情的站起身毕恭毕敬的拱手道:“在下知晓家族愧对莺莺和阿元姐弟,可如今莺莺独自一人外出,在下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望太子殿下告知。”
    “殿下乃是一国储君,不该在小妹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浪费精力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汤阳着实捏了一把冷汗,望向端坐在窗边的殿下,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崔长青还真是一根筋,这般直白的跟殿下说,怕是不想活了。
    窗外的雨从屋檐上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鹅卵石上,升起了层层云雾,萧夙像是不怕冷似的,旁边的轩窗大大敞开着,被风吹得翻飞的墨发,一袭松松垮垮的墨绿色衣衫,斜倚着身子,越发的慵懒,听到这话眼底的温度渐渐的冷了下来。
    开口时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不怒反笑,“崔公子是在教孤做事?”
    “……在下不敢,”自知失言的崔长青慌忙低下头,“在下也只是忧心妹妹的安危罢了,还望殿下成全。”
    自家妹妹,还是自己来照看较为妥帖。
    “倘若孤不愿意成全呢?”萧夙反问。
    二人瞬间陷入了僵持中,崔长青嘴角紧抿成一条线,身子绷直,却也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
    汤阳讪讪的扭过头去,全当作没看见。
    这崔大公子当真是不知死活,崔大将军的事情还没眉目呢,小郡主好不容易出去散散心,能够省去许多的麻烦,这崔大公子非要来横插一脚。
    活生生的火上浇油。
    关键时刻,门外一人撑着油纸伞而来,那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让书房内的气氛得到了些许缓解。
    “先生。”来人走入屋内,汤阳率先发现,拱手道。
    伍胥点了点头,再看了看书房内压抑的气氛大致也猜到了些许,装模装样的咳嗽了一声,“殿下,在下倒是觉得崔大公子的要求并不过分。”
    萧夙的脸阴了下来,杀人般的眼神射了过去。
    伍胥只好将崔长青委婉的先劝了出去,这才坦言,“如今崔大将军的事情还没有满目已然是一把利剑悬在小郡主的头上,若真坐实了此事,有个人护着也是好的。”
    “你是觉得孤护不住她?”萧夙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对于这番话很是不满。
    放眼整个大楚,他萧夙都护不住的话,谁又能护得住呢?
    伍胥摇了摇头撩起衣袍坐在他的对面,忍俊不禁的揶揄他,“殿下自然是护住小郡主的,可是殿下放那么多的暗卫在小郡主身边未必是件好事,只会打草惊蛇,既然靖国的人已经盯上小郡主了,那他们迟早会打探到消息的。”
    “殿下不如将暗卫都撤了,把消息放出去。”
    “是孤太纵容着你了?”萧夙脸彻底的冷了下来。
    汤阳暗叫不妙,这些人怎么回事,今日都吃错药了,一个个的排着队来给殿下找不痛快。
    不知道殿下许久未见小郡主本就火气很大了么?
    还敢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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