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信誓旦旦的和许洪亮保证他的部队坚持两天以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10日上午的激战过后,关志刚对能否完成这个誓言已经没有多少信心了。9日黄昏的那场小规模的战斗,除了告诉201师日军援兵已经赶到,告诉独立混成第5旅团,新墙河南岸有一支装备还是算不错的中**队在等着他外,没有引起这场空前惨烈的战斗双方任何一方的重视。这长规模不大,但是让双方伤亡都不算是小的战斗,现在看来不过是后两天大战的序幕。此战过后,201师固然是打成了一个空架子,独立混成第5旅团也在后调来的第4师团两个联队的帮倒忙的帮助下,成了一个空壳子。
    9日黄昏,刚刚经历了日军以空前的规模,出动了高达五十多架庞大机群轰炸的201师位于新墙河南岸的阻击阵地上,刚刚从被炸弹炸起的尘土中爬出来的201师官兵,正在抢修在轰炸中被毁的工事时。从岳阳以强行军的速度赶过来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新墙河北岸一个柳林的小渡口边上。这支先头部队在发现新墙河的水位并不深,可以涉渡后,带队的一个刚刚从中队长晋升起来的大尉大队长马上决定立即抢渡。
    这个大尉大队长的决定马上就得到了执行。作为第5旅团先头部队的独立第**队,立即在旅团临时加强的一个山炮兵中队4门山炮的掩护下,展开了渡河行动。尽管只有4门山炮,但是也给在此处防守,工事在之前的空袭中损毁余烬的201师397团一个营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是这个营依然以猛烈的机枪火力回敬了这些日军,不过这些回击火力是在日军先头的一个中队已经登上了南岸后才开火的。这个营的营长很有脑子,他知道自己的部队只装备了一些轻武器,稍微算的上一些重型火力的只有两门60毫米迫击炮。60迫击炮的威力和射程自然无法与日军的75毫米山炮相比较,于是他很是沉住气的等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踏上河南岸后才命令部队开火。
    这个营长冷冷的看着日军正忙着渡河的一个中队,这个中队上岸后没有巩固登陆场,而是立即整队准备向南岸的纵深攻击前进。这个营长立即抓住这个机会,命令营属重机枪连的六挺三十节重机枪和两门60毫米迫击炮用密集的火力封锁河面,阻击日军后续部队。而同时集中全部轻机枪一共27挺,加上全部的步枪火力和6个掷弹筒,猛烈攻击已经上岸的日军这个中队。
    事实证明他这个办法还是比较正确的。6挺重机枪和2门60毫米迫击炮的火力将河面严密的封锁起来,切断了日军已经上岸的这个中队和大队主力之间的联系。同时打响的轻机枪火力和500多支步枪冲锋枪和密密麻麻的手榴弹将上岸的日军这个中队打的死伤累累,在201师刚赶到的时候,关志刚就命令清除南岸距离河边一百米以内的所有高大妨碍射界的植物。原来在河边长的高大密集的芦苇已经迅速的被清理干净,不过这些被割下来的芦苇并没有被运走,而是密集的铺在河边上。虽然这样做对日军发挥起炮火优势有利,但未尝不是对被201师使用近战战术做准备。
    造到密集火力打击的日军这个中队在中队长的带领下,以娴熟的战术动作迅速卧到在地。地面上铺着的厚厚的已经发黄的芦苇,让这些日军士兵感觉到很舒服。尽管被中**队火力打倒而不是卧到的那些伤兵嘴里喊出来的大声呻吟声有些刺耳,但这些刚刚从冰冷的水里上来的日军还是感觉到很舒服。湖南的冬天虽然不象北方那么寒冷,但是在这大冬天下水,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这些日军士兵就爬在地上厚厚的芦苇铺上一枪一枪的与对面阵地上中**队对射起来。这些日军显然没有对芦苇上传来的阵阵浓烈刺鼻的煤油味抱太多的想法。只有他们那个举着南部十四式手枪有一枪没一枪射击的中队长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很明显自己对面这些支那军队将主要火力都用来封锁河面阻止后续部队过河了,而针对自己的除了猛烈的轻机枪火力和步枪火力外,就是那些个准头不怎么样的掷弹筒了。
    这些支那人还以为现在世纪初吗,仅靠单薄的轻机枪和步枪火力就能够阻止大日本皇军一个中队的攻击。不对,这些卑鄙的支那人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的阴谋。作为驻扎在青岛的华北方面军序列的第5混成旅团没少参加对支那十八集团军山东军区的扫荡,大亏小亏明亏暗亏没有少吃有些变的敏感了的这位日军中尉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只是有些可惜的这位中尉先生因为对气候的不适应引起的感冒还没有好,鼻子还远没有通气,所以对芦苇上散发的浓烈的煤油的味道没有闻出来,否则他一定会明白,对面的支那军队压根就没有打算和他硬拼,而是决定采取火攻的战术。
    守军营长冷冷的看着爬在芦苇上很狭意的与自己对射的日军这个中队,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轻轻的一挥手,在他身后的一个士兵将手中的一个起爆器使劲的往下一按,埋藏在芦苇下边的几十颗电发火地雷全部被引暴,捆在地雷上边的瓶子里的汽油跟着放生了剧烈的爆炸,瞬间引燃了芦苇上的煤油,一场大火在新墙河南岸燃起。
    说实在的那几十颗地雷并没有杀伤多少日军,毕竟上边有着厚厚的芦苇起到了明显的缓冲作用。但是冬季干枯的芦苇加上大量的煤油就不是这些日军能够抵挡的了。刚刚那个营长为什么要在日军爬在地上好大一会,才下令引爆的原因就是让这些日军在洒满煤油的芦苇上多呆一会,让他们身上尽可能多的沾上煤油,以方便助燃。煤油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容易挥发,所以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芦苇上的煤油的分量还是很充足,连带着这些日军厚厚的大衣上也沾满了煤油。拜芦苇和大衣上的煤油所赐,所以这些刚刚还爬在地上悠闲的与对面中**队对射的日军,转眼就变成了一只只烤乳猪。
    被烧的焦头烂额的日军有的拼命的在地上打滚希望能将自己身上的火熄灭。结果地上洒满煤油的芦苇只能让他们身上的火越着越大,更多的日军则调头向后跑,希望跳到水里,让冰冷和河水熄灭身上的大火。不过可惜守军早就防着这一点了,就在火起来的同时,刚刚还在封锁河面的守军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已经全部调过头来,横扫河岸,给那些想要跳到河中的日军士兵每人都送上了几发7、92毫米子弹。
    站在北岸举着望远镜正仔细观察南岸战况的日军大队长被自己部下的惨状惊呆了。类似的场景作为经常下乡扫荡的他并不少见,只不过当初被烧的都是那些私通支那军的老百姓,没有想到今天风水轮流转,大火烧到自己身上了。这个日军大队长呆呆的望着在火中挣扎的自己的部下,连让炮兵开炮报复都忘了。这个正发呆的大队长没有想到自己也已经成为河对岸支那军狙击手的明显目标了。
    成为狙击目标的大队长浑然没有发现自身的危险,挂在他胸前很明显的望远镜成了他的催命符,这个望远镜显现出他做为一名指挥官的身份。早就盯上他的三名被关志刚加强到这里的狙击手,手中的芬兰造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早就瞄准他的要害,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三声清脆的枪响过后,这个日军大队长的脑袋胸部和男人最关键的地方每一处都中了精确的一枪。这三声清脆的枪响在一片沉闷中的枪声中是那么的清晰刺耳,没有辱没芬兰仿造的步枪的原形莫辛、纳干步枪水连珠的绰号。
    被河对岸自己战友的惨状吓呆了的这些日军,在发现自己的大队长已经成了无头鬼太监后,剩余的几个中队长一合计,迅速的抬起大队长的尸体,回撤到一公里以外,老老实实的猬集到一起,等待旅团主力的到来。渡过河的这个日军中队除了被炸死和中**队击毙的外,全部被大火烧死,无一幸存。而防守的201师一个营,在日军之前的轰炸和炮击下也有一百多人的伤亡,但是总的来说,伤亡要远小于日军。201师与日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第一次交锋,以201师小胜而结束。见证这场小规模战斗的除了两军官兵外,就是无言的新墙河水,和熊熊燃烧了半夜的大火。
    在接到先头大队的一个中队全军覆灭,大队长光荣战死的报告后。刚刚进抵麻塘一线的第5旅团长秋山义翁少将脑袋嗡的一声,这才刚刚开始自己的旅团就损失了一名大队长,自己旅团一个只有5个大队。还有整整一个中队被可恶的支那人活活的给烧死,这一点让他极为愤怒。被首战失利,损兵折将弄的肝火大动的秋山少将命令部队加快行军速度,连夜赶路,务必于明日清晨赶到新墙河北岸。
    在11军配属的一个150毫米榴弹炮兵大队的掩护下,秋山义翁少将在率领旅团主力在清晨一赶到新墙河北岸,与已经丢了大队长的第**队汇合后,立即就对新墙河一线防御的201师展开猛烈攻击。在天彻底放亮之后,日军驻扎在武汉岳阳的航空兵倾巢出动,除了一部分去掩护正苦苦挣扎的第6师团余部外,全部投入到对第5旅团的支援中。为了支援湘北战局,日军甚至暂停了对重庆以及大后方的空袭。
    飞机重炮将201师连夜抢修完毕的工事在一次炸的稀烂,缺少钢筋混凝土的部队,只能在简单的工事中与拥有地空火力优势的日军苦战着。尽管战前201师利用短暂的时间进行了大量的土工作业,想尽办法挖掘了大量的战壕和工事。但火力点仍然被日军准确的重炮一个个的敲掉,不到半天的时间,201师已经损失了十几挺重机枪和7门迫击炮。炮兵更是被压制住,无法开火提供火力支援。
    那个首创战绩的营更是从营长到伙夫全部战死在阵地上。
    这个击毙了一个日军大队长,又将整整中队的日军作成烧烤的营,成为日军攻击的首选目标。秋山少将很给这个营面子,一口气同时投入了16、17两个大队对这个营的阵地轮番发起猛烈攻击。日军那个159毫米榴弹炮大队打出来的炮弹有一半落在这个营的头上。尽管原来有一人深的战壕在日军飞机重炮猛轰下,最后已经只有原来一半深了。但是这个营在营长的带领下仍然死战不退,并多次发起反冲锋,将已经攻上南岸的日军赶回河中洗冷水澡。
    虽然这个营顽强抵抗,但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这些狼的牙齿和爪子的锋利程度要远高于那只老虎。一上午的激战,这个营在日军地空火力的夹击下,逐渐伤亡余烬。到日军最后一次冲锋时这个营的阵地上已经凑不出一个连的兵力了,而倒在他们阵地前的日军尸体足足有三四百具,加上昨天黄昏时的战斗,这个营到现在歼敌已经将近一个大队了。
    看着身边围过来的剩下不多的弟兄,这个营的营长刘飞脸上露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自己一个齐装满员的营现在已经剩下不足一个连的兵力。就是仅剩下的这些人中,因为被日军炮火封锁了后路,撤不下去伤员占了其中的一半还多。看着眼前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刘飞一边将身上仅剩最后一个弹夹压进自己那支心爱的德1896式标准型毛瑟手枪中,一边将阵地上剩下的最后一包炸葯搬到自己身边。
    刘飞对着仅剩的兄弟道:“一会这些鬼子发起冲锋,炮火暂停或延伸你们趁着炮火空隙突出去。现在咱们的后路因为这些鬼子的轰炸,援军上不来。就是能上来咱们也不能让兄弟部队白白的牺牲掉。咱们军主力正在南边围歼这个第6师团。看今天这些小鬼子的劲头,不救出来第6师团不会罢休。这场阻击战不知道还要打多久,咱们不能让弟兄们白白让鬼子这些飞机大炮给轰掉。”
    说到这里刘飞挽起袖子擦了一下,从头上的伤口渗出纱布流到眼睛上的鲜血:“你们在临走之前将带不走的武器全部砸掉。另外二狗子。”刘飞喊着这些人中仅剩的一个连长的小名。他们是一个村子一起长大。道:“你一定要将这些受伤的弟兄**去,咱们11军没有丢下伤员自己逃命的传统。这个例子更不能在咱们营开始。如果你要是敢丢下一个伤员,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说完不在看这个叫二狗子的连长。眼睛死死的盯着河对岸即将在一次发起攻击的日军。
    “不,营长。我不走。要死咱们死一起。咱们从浙江一起出来参军二十多个弟兄就剩下你和我了。你不能在抛下我。”这个叫二狗子的干脆的拒绝了刘飞的命令,拿起一支已经没有了主人的上好刺刀的捷克步枪。
    听到他这么说,刘飞气的大骂道:”你个混蛋。这里就剩咱们两个是军官了。你我死了没有什么,可这些受伤的弟兄怎么办。你就忍心将他们丢给鬼子。走吧现在鬼子的火力开始减弱了,在不走他们冲上来你们就走不了了。”
    看着倔强的看着他没有动地方的二狗子,刘飞激动的一脚踢在他**上大喊:“快走,再不在走就来不及了。’说完不在看他走到阵地上最后一挺完好的重机枪后,将最后一个弹链压进枪趟里,将枪口对准河面。
    让他没有想到是在他身后,这些他生死与共的弟兄们第一次违反了他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撤下阵地。那个叫二狗子的连长道:“营长,咱们死后不用担心家里,我相信军座是不会让咱们的家人挨饿受冻的。咱们军座不是总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虽然我不明白军座说的什么意思。但我也知道咱们是军人,就是要死在疆场上的。”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那些伤兵一起喊道:营长我们陪着你。”说完这些人走回或是爬回自己的战位,将身上子弹带中的最后一排子弹压进枪趟。同时将所有已经没有了主人那些步机枪冲锋枪全部砸成零件。那些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伤员们每人拿起了一枚手榴弹,拧开后盖拉出导火索。
    刘飞眼含热泪的看着这些弟兄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用被硝烟熏成黑色的袖头擦了擦眼睛。擦完眼泪的刘飞转回头来,看着一个双眼被炸瞎的伤员正摸索着拧着手榴弹的后盖,他急忙走过去帮这个伤员拧下来,他再一次流下的眼泪趟在这个伤员的脸上。感到脸上的凉意的伤员伸出手在刘飞的脸上摸了摸,感觉到是自己的营长。这个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营长哭的伤员,一直以为营长是一个铁打的汉子的伤员知道营长的眼泪不是为他自己流的。
    摸着营长的脸这个年纪也就十五六的伤员道:“营长你别难过。咱们现在也够本了。我估计倒在咱们阵地前的鬼子现在能有四五百了,在加上昨天傍晚咱们烧死的那些,咱们还是赚了。营长你别难过,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跟你打鬼子。有了这个手榴弹我就不怕了,我不能活着当鬼子的俘虏。”
    刘飞刚要开口安慰一下这个自己营中年龄最小的小兄弟,突然身后的二狗子喊道:‘营长鬼子又冲上来了。“听到喊声刘飞连忙跑到那挺重机枪前,看着已经踏上河岸的日军,刘飞大喊了一声打。手中的机枪率先轰鸣起来。很快最后的一条弹链打光了。刘飞搬起身边的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在这挺三十节重机枪的散热套上,将散热套砸了一个大窟窿后捡起身边一支上好刺刀的步枪冲马上出去。跟在他身后已经打光枪趟中最后一发子弹的弟兄们纷纷跟着他跳出了战壕,与日军拼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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