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土匪,小心翼翼的从流沙中退出。重邪暗暗为自惊讶,在这茫茫流沙中果然有条路。
    “重首领,你们野狼最擅突袭、强攻,我等看着野狼抢得头食,但又无可奈何啊。”黑子沟一名大爷“哈哈”笑着,向重邪道。
    重邪心中冷笑,这他妈是抢劫大威,让我野狼冲锋玩命?头食,我看头死才对。虽然心中冷笑,但重邪面上却“嘿嘿”一笑“赵大爷,我们是不是等黑子沟龙头过来,再说?当然,还有沙风口老大。野狼还没狂妄到,独自扛起这趟买卖的地步。再说”重邪言语一顿,目光慢慢冰冷,他紧紧盯着那位赵姓大爷“你有什么资格,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赵敬心中一怒,但忍了下来,冷哼一声,策马回到黑子沟一众土匪中。黑子沟另一个大爷,在旁边暗笑“赵敬,龙头只是给了你一点点权利。你不过是黑子沟一个大爷,去撩拨野狼首领,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一群身着土黄劲衣,几乎与大地相容的土匪,在马背上呼喊、怪笑着从西北,围向流沙地。一匹单骑,直刺野狼的队伍。
    野狼一众土匪,没有阻拦,单骑直到重邪面前。
    “原来是吕老大来了,我说儿郎怎么都不敢阻拦。”重邪满面笑意的,在马背上拱了拱手。
    沙风口的老大吕铁,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自从潘老大横死,他这个潘老大地干儿子。理所应当的继承了老大地位置。
    “邪叔,你看这趟子买卖怎么个做法?小侄经验少,一切全靠叔叔提点,沙风口一定配合叔叔。”
    重邪心中一爽,这小子挺上道的,他故意沉吟了片刻。“贤侄,叔叔实话和你说了。这趟子买卖,叔叔没把握。荒原中虽有流言,大威府仅有百余人,但叔叔从来就没信过。所以,我们不能冒险深入绿洲,我们等,我倒要看看,他们出不出来”
    雷动的马蹄声,令重邪骇然回首。一流子马队,从流沙中直刺而出。
    “都他妈。别动”当要真正面对大威时,重邪有些后悔了,他后悔为什么要带人堵在出口。对,是那个小兔崽子,什么离的越近,抢的越多?越近。死的越快才对!重邪目光一转,一时也找不到那小兔崽子地身影。
    重邪从马鞍边抽出了一柄尖利的钢叉,身形在马背上腾起,独自站在了流沙地边缘。
    马背上的敖厉,在重邪眼中缓缓清晰,面临杀戮,重邪的心神终于清明,就算剿灭大威,野狼还能剩下多少?越想越不对的重邪,身形陡然矮下一截。扬声道“参见魁首”重邪的双膝还没着地。“魁首”二字在喉头还未吐出,一顶呼啸而来斗笠,带着浓浓的血腥,抹过了重邪的脖子。
    斗笠在空中一个回旋,重新回来敖厉手中。
    “他杀了首领,卑鄙的偷袭,是卑鄙的偷袭。兄弟们,杀啊妈地,断头不过碗大个疤”被重邪称为小兔崽子的土匪,不知又从哪个人堆里冒了出来,大声嚷嚷着。
    一股股邪火,从土匪心中冒起,数千野狼土匪提着重刀,冲向了敖厉那一流子马队。而带头冲锋地那个小兔崽子,不知又钻到了哪里。
    不远的黑子沟赵敬,将手一挥“野狼动了,围上去。龙头交代,绝不能放走大威一人、一骑。”
    沙风口老大吕铁,轻摇着手中钢骨折扇,向几个手下吩咐“给我将西北方向堵死了,他们一旦突围,一定会从西北绕过流沙,向横山方向逃窜。”
    “是”几个头领暗自佩服,只有逃入山区,才算逃出升天。在广阔的荒原,没有人能够摆脱土匪的追踪。几个头领,带着沙风口五千土匪,将西北方数里地面封死,下了暗弩,抛了陷阱。
    流沙边缘,一流子骑队停了下来。如潮涌来的土匪,让阴老二指尖都有些发麻,他也紧张。
    狼骑,野狼中最为精锐的力量,当他们距离敖厉骑队,一箭之地时,敖厉抬手灌了几口烈酒,阴老二六人和一百五十枭骑,同样仰首狂饮。此次,生死渺茫,怎能不喝个痛快!
    二十丈,敖厉已经能够看到,一个个狼骑被邪火烧红地眼睛。右手一挥,酒葫芦竟带着一种沉闷的呼啸,砸向了冲刺而来的狼骑“搏命啦”长长的呼啸,凛冽而低沉,如同阴间厉鬼的呢喃,与此同时,葫芦在一个狼骑脑袋上,开出了一个血花。
    敖
    神彻底平静,斗笠将面孔掩饰,马匹如利剑般窜出,骑刺去。阴老二指尖不再发麻,耳边呼啸的风,也无法吹灭,他心中因搏命而起的凶厉。
    斗笠、血腥、因搏命而起的呼啸,让千余狼骑眼神一颤,心中的邪火也在冷颤中泯灭,但
    “咔嚓”伴随着悲鸣,马匹被强悍地反震力,断裂了周身骨,而敖厉的身影却已撞向狼骑,曲伸间,一柄马刀,贴着敖厉胸腹而下,斩空。“呼”地一声,敖厉在空中翻腾而起,脚跟,狠狠的将一个狼骑后背凹陷。借力,敖厉曲手成爪,破碎了两柄马刀,抓断了两个狼骑的脖子。
    惨叫,血腥,让狼骑的眼神再次通红,他们是谁?他们是荒原的土匪,他们玩的就是命,如潮的狼骑,将敖厉百余人圈起,大威又如何,他们要慢慢虐杀。
    外围的狼骑,根本没法确定里面的情形。在混乱中,只是闻到了股股血腥,听到声声凄惨。百人、千人、哪怕万人,对极端杀戮来说,没什么不同。
    除了敖厉,阴老二六人和一百五十枭骑,依然策马奔驰,四周的频繁攻击,已经为他们身上填上了无数血痕。他们不是不杀,实在无能为力,要保持前冲之势,又要抵挡四周十数柄、甚至数十柄马刀攻击,谈何容易?如果让阴老二、王麻子等单独突围,他们势必不会如此狼狈。
    +。有减慢。敖厉就如同一柄利刃,将一层层人幕凶狠的划开。他整个人已然被血液沁透,如同一个血淋淋的影子,在人群中晃动。每一个停顿,必然会倒下一名狼骑,而敖厉的停顿,却是如此的频繁,以至于,在阴老二等人眼中,敖厉的攻击根本不存在丝毫停顿。
    西北方向,还有五十米,敖厉众人将冲出狼骑的包围。
    “咔嚓”一匹健马的胸骨破碎,敖厉一脚,将面前的健马蹬出了近十米,十余个狼骑被撞的东倒西歪,落马而下的土匪,更是被四周马匹,踩的惨叫连连。
    而敖厉借着一蹬之力,身形后仰而出,双手深深扣入了两侧健马的腿部,猛然翻起。两匹健马,连同马背上的土匪,竟被高高甩起,而翻起的敖厉,双手从马腹,带着大股大股的血液,破出,将两个土匪的脖子砸断。两具马尸,两个脖子扭曲的人尸,从空中摔下,溅起了几许泥泞,几许血花。
    地面,早已不是地面,血已流成了河。
    时间如同定格,圈外的狼骑在叫骂,圈内的狼骑如同一具具雕塑,狠狠拉着手中的缰绳,再也不肯上前。
    “纤纤”随着敖厉的喝声,一身红色纱衣的董纤纤,陡然从马背上飘起,手中的酒囊也向空中挥洒而出。血红的酒水,被董纤纤细微到极限的真力,分割成一个个“血”滴,如雨、如雾,突然向外罩去,一匹匹马、一个个人,被那一滴滴如血的酒液,打成了稀烂的骰子,而薰纤纤却“咯咯”娇笑着,将敖厉带起,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带头冲出了包围。
    敖厉浑身的血液,沁湿了董纤纤薄薄的纱衣,但董纤纤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她俯在敖厉耳边,轻声道“以后挑在雨幕,根本就不用你出手”
    黑子沟土匪,在外围堵向了,突出狼骑的敖厉一行。如果这群土匪,能向那群狼骑仔细观察片刻,也许就能躲过一场杀戮,但他们只注意到敖厉一行,却没看到狼骑脚下的血红地面,和一个个在马背上,弯腰呕吐的狼骑土匪。
    一股子的风,将几乎能令人窒息的血腥,送入了黑子沟土匪的人群中,无数土匪脸色一变,但已经晚了。
    敖厉还没等动作,即被董纤纤甩出“让你自己动,我的马又完了,我还想骑一阵子呢。”薰纤纤“咯咯”娇笑着策马,刺向黑子沟的一众土匪。
    距离流沙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高高耸起的小丘。王乐儿和方小亦已经在不停的呕吐,而秦禹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他目光有些无神,从小丘俯视,那块血红之地,极为明显。秦禹口中喃喃着“荒原从古至今,唯一的天,枭霸。”
    由一条黑色水线缭绕,朦朦胧胧的萧逸,在流沙中叹息“废物,你总能给我一些惊喜,我怎敢让你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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