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震动、开裂,还无法让山庄中的修真惊恐,天空的震动、雷鸣和一群奔驰而下的陆悍,却震慑着一个个修真的心神。
    心思灵动的修真,已经暗暗催动法诀,遁入地下,远离了山庄。
    而大多修真没有离去,他们感受着地面、天空的震动,忍受着几乎刺破耳膜的雷鸣,看着天空一匹匹奔驰而下的陆悍心中着实寒战,但作为客人,他们多少还要点颜面,不肯在主人家遭难时,撒手离去。
    百匹陆悍奔驰的声势,仿若千军万马。
    落梅山庄内也颇为热闹,各种法器的光芒相映成辉,将一片片雪地染成了百种颜色。
    四十五匹陆悍,以直线距离,闯入了长风等一众枭骑所在。长风等人刚刚跳上陆悍,空中的一群陆悍,已距离山庄不到一里。
    “长风,魁首交代,落梅山庄里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斩杀。”如雷的声音,来自于枭骑第二小队队长元雷。
    枭骑中的排名,完全根据实力。半空中的元雷,三百年前在枭骑中排行第九,不想经过三百年修行和炼心中的磨砺,一跃成为枭骑第二小队队长。
    长风对压自己一头的元雷心存芥蒂,抬手淡淡的应了声“知道了!”
    应声后,长风环视从四周梅林中升起的法器宝光,压低斗笠,抬手指向三个方向。三队枭骑瞬间冲出,而长风自己则带着一队枭骑,直插山庄深处。
    天空,骑着陆悍冲下的元雷,看着长风指挥,心中冷哼了一声,将手一挥。五十五名枭骑会意,零散的补充了地面枭骑穿插的漏洞。
    从天空奔下的一匹匹陆悍踏实地面,撞毁了数十株梅树。这一刻,山庄内所有修真者,也失去了最后离开的机会。
    一个个枭骑手臂上的“七窍圆盾”散发出淡淡的青光,如若云烟的光芒交织于天空。布成了惑神阵。
    在山庄做客地一个个修真,没有察觉到七窍已被干扰,他们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已不再是真实。修行高深者,则在虚妄与真实中挣扎,法器的光芒依然,但他们眼中早已惊骇到了极点。
    一匹匹陆悍掠过一个个修真者身边,枭骑手中的青霄矛,没有半点怜悯地收割着一个个生命。青霄矛不愧为修真界少有的杀器,杀人极为彻底。从肉体到元婴,再到魂魄,将生机彻底摧毁。
    长风带着一队枭骑,于杀戮中直插到雪梅园前。他扯住陆悍,看了眼凶魄环绕、白骨魔光纵横的雪梅园,听着一段段佛经,突然将手向南方一指,枭骑再动,向南方奔驰而去。长风坐下的陆悍未动。它低头甩了甩大脑袋,鼻孔中喷出两道白雾。
    陆悍的动静,让长风从思索中醒来,他吸了口冷气,再看了眼雪梅园,双腿于陆悍两侧一夹,陆悍几步间,震塌了雪梅园仅存的一段围墙,即已跟上离去的队伍。长风很清楚,敖厉出手的杀戮。他们枭骑现今还无法插手。
    落梅山庄在一百陆悍的肆虐下,已找不到半点平整地雪地,看不到一株完整的梅树。
    雪梅园内,十八金身罗汉,用佛法禁制勉强挡住了白骨魔光和数万凶魄。
    随着一声声佛门吟唱,每一个罗汉手臂上都浮现出了一个金环。十八枚金环升于空中,将佛门“金罡罗汉阵图”补全。
    “佛陀金罡圈”方天泽盯着金环,失声道。他没想到传说中的一品佛器。竟会在十八罗汉手中。
    阵图补全,佛经声未断,只是经文似由阵图间震荡而出。
    觉智罗汉看着十丈外的血旗,向双目尽赤的落梅居士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居士不必执着。事已发生,该想想如何补救。”
    觉智的佛号。似有清心明智的功效,落梅居士有些扭曲的脸庞,慢慢恢复了常态。他僵硬的向觉智一笑“本人不如大师地佛法高深,见笑了。”
    觉智修行数千年,怎会在意落梅居士的讽刺,他笑了笑“居士是否能补全千里冰封阵图?”
    落梅居士盯着迎风飘扬的血旗,冷声道“来者精通禁制、阵图,血旗刺入的位置,正是阵图核心”落梅居士指了指四周枯萎的梅树“那些是环绕阵图的禁制连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节点都被凶魄毁了。”
    落梅居士咬了咬牙“千里冰封阵图,已经废了。”
    觉智看向园外,心中暗叹,如果大威府魁首真如师祖所说,那么落梅山庄怕要毁了。
    觉智感觉是自己一行为落梅山庄带来了灾难,心中过意不去,向落梅居士合十道“居士不必难过,卧佛禅寺有精通轮回造化的宗师,雪梅王只要有一丝魂魄留下,卧佛禅寺也能让它重拾生机。”
    落梅居士眼中一亮,真心诚意的向觉智行礼“多谢大师”
    觉智摇了摇手,指着血旗道“我等还是先渡过难关,再言谢不迟。”
    有了希望,落梅居士也收拾好了心情,他看着旗帜上的白骨,沉吟了片刻道“大师可知血旗地特点。”
    觉智转身,同样看着在寒风中飘扬的血旗,沉声道“贫僧知道眼前的血旗名为白骨,那些散发而出的白光,为白骨魔光落梅居士和方天泽的瞳孔一缩,其中以方天泽的定力最差,失声道“难道一面旗帜,会白骨魔功不成?”
    “正是!”觉智郑重的点了点头“据师祖言,血旗中具有魔灵,而白骨血旗中的魔灵是一万三千年前判出太真道宗地云照。”
    落梅居士和方天泽对视了一眼,他们刚才还有心和来人一拼,但听了觉智的话,心胆已寒。一万三千年前的人物,只是魔灵他们凭什么和来人斗法?
    方天泽抿了抿有些发紫的嘴唇,苦涩的向觉智道“大师,来人怕只有禅寺宗主能够对付。”
    觉智宣着佛号,叹声道“贫僧在师祖地指引下,如能突临珞珈山,在对方毫无防备地情况下,以佛陀金刚圈配合大智舍利子,有机会将来人禁锢千年。”
    “大智舍利子”落梅居士和方天泽彻底绝了和来人争锋的念头,需要卧佛禅寺至宝,佛祖于世间地唯一遗物“大智舍利子”禁锢的人,他们只有瞻仰的份。
    “大师,我们该如何做?”
    觉智见落梅居士和方天泽失了争斗之心,才放心道“我等师兄弟已布下金罡罗汉阵图,我们只需守住阵图,等禅寺来人。”
    “大师,我们听您的”落梅居士的话音未落,突然止住,向雪梅园围墙的废墟上看去。一个身着鲜红衣袍的男子,缓缓向他们的所在走来。男子左手掩饰于衣袖内,衣襟上那流子金色断肠花,刺的落梅居士双眼一眯。
    方天泽在旁边低声道“他敢以断肠花为饰”
    “阿弥陀佛,来者可是大威魁首。”觉智上前一步,站于金色光罩内,出言道。
    敖厉看了眼十八罗汉,手掌朝血旗一收“呼”的一声,血旗冲入了敖厉手掌,漫天的凶魄也回归于血旗内。敖厉扯住印有截截白骨的旗帜,一扬一披,血红旗杆消逝,白骨旗帜卷于敖厉身上,让他浑身的森然更盛了几分。
    仿若换装的敖厉,看着金色光幕,淡淡的道“卧佛十八金身罗汉,佛陀金罡阵图。你们在等谁,谁能救你们。”
    面对近在咫尺的敖厉,觉智没有半点惧意“生死轮回,佛门早有定数。贫僧在等,却不是为了得救。”
    “为杀我。”
    “阿弥陀佛,佛门不起杀戮,只希望让魁首安静千年。”
    敖厉眼中的嘲讽一闪而逝“佛门不起杀戮,要些灭杀佛法何用?”
    觉智双手合十,沉声道“魁首沉寂于自我、自在,行极端杀戮,无法了悟佛门慈悲,缺乏天性使然的悲悯”
    敖厉轻笑着打断了觉智的话“如此说来,卧佛禅寺的灭魔佛法,即是慈悲。杀即是慈悲,你、我本无不同。”
    觉智刚想再辩论,敖厉打断道“主持杀戮,行佛祖雷霆的十八罗汉,没资格和我谈佛论道。若妙慧来的快,倒能和我一叙”
    敖厉话语一顿,眼神瞬间归于死一般的平静“当我破不了佛陀金罡阵图?让你等拖延,已算还了对妙慧舍去双目的尊重。”
    敖厉随着话音声,陡然腾起,右手凭空出现了一柄血旗,带着青茫茫的仙灵之气,刺向了“佛陀金罡阵图”的一个隐点、破绽。
    “逆世剑意”觉智淡金色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恐惧。
    敖厉于空中大笑道“执一丝慈悲,行佛祖雷霆?杀就是杀,任何慈悲佛法也掩饰不了杀的本质。你们是不懂,还是悟性不够,受了妙慧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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