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她?上官无欢?
    “你……你……你怎么还活着?你根本就没有死?”杨鉴惊骇地后退几步,回头看,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的身后也围满了兵士,兵士们已经团团围围地将他围在了中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次……完了!杨鉴的双腿不由地颤抖起来!
    上官无欢冷冷一笑:“想不到我还活着吧?”
    宇文隽带着卫兵匆匆赶到,望见上官无欢活生生地站在人前,不由就惊呆了!
    “无……欢?你是无欢?”宇文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没有死?”
    上官无欢看了宇文隽一眼,微微一笑:“邺城还没有拿下,无欢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死掉呢?”
    宇文隽欢喜得顿时眼中带泪,高兴地一把握住上官无欢的手:“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死掉,你这是演的哪一出?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上官无欢看了杨鉴一眼,笑道:“我料想,如果我死了,有的人一定会喜出望外、得意忘形,所以,假装一死,好让这个人暴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为了效果,除了碧苏,无欢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连军医也误以为我是真的死了,让殿下受惊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宇文隽高兴地说着,转头望向杨鉴。此时杨鉴已经脸白如纸,惊恐难言。宇文隽皱了皱眉头,“杨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被上官无欢堵在营门口,杨鉴脸色苍白,莫不能辩。他心里作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心存侥幸地想,虽然他被堵在营门口,可那又怎样?上官无欢又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他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有罪呢?
    杨鉴大起胆子,向宇文隽辩解道:“殿下,纯属误会一场,臣也不知道主帅这是要干什么!”
    宇文隽望向上官无欢。
    “是吗?”上官无欢笑了笑,“是谁悄悄潜入我的营帐,打昏碧苏,验看我究竟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死了?”
    “我……”杨鉴心中惊惧,却又想,碧苏既然已经被打晕了,又如何得知是谁打晕了她?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承认打晕碧苏的人就是自己?于是强作理直气壮的样子说道:“主帅说的什么,末将一句也没有听懂!末将不过是想研究如何趁夜偷袭邺城,所以暗暗出去查看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进过主帅的营帐!”
    上官无欢淡淡地道:“若是没有人证,料你也不会承认。碧苏何在?”
    碧苏应声从身后挤了出来:“主帅,小的在!”
    “你看到那个潜入营帐打晕你的人,是不是杨将军?”上官无欢淡淡地问。
    “是的,主帅,我看到了!”碧苏指着杨鉴,“就是他!”
    “胡说八道!”杨鉴气极,“你背对着营帐门口,什么也看不到,怎知是我把你打晕?”
    “你若没有潜入营帐,又怎知我背对着营帐门口,什么也看不到?”碧苏立即反问。
    杨鉴顿时噎住!天哪,一句话不小心就漏了馅了!他不死心,立即转向宇文隽:“殿下,臣真的没有进过主帅营帐,还请殿下明察!”
    碧苏也对宇文隽说道:“殿下,主帅交待过碧苏,在她假死的这一天晚上,请殿下以及各位将军各自回营,让主帅清静清静,所以碧苏才斗胆请殿下离开,留碧苏一个人陪伴主帅。实际上,主帅另有安排,她料到会有人要进帐验明她是真死还是假死,因此,殿下走后,碧苏便按主帅吩咐,找来一个卫兵假扮成碧苏的模样,替碧苏跪在灵柩前哭泣。碧苏则躲在暗处留意观察来人是谁,结果,碧苏看到了杨将军悄悄潜入营帐,打晕假碧苏,验明主帅确实已死,这才放心离开。一切都是碧苏亲眼所见,还请殿下明察!”
    杨鉴吃惊地望着碧苏,这个死丫头……原来,那个被打晕的碧苏竟然是假的?
    宇文隽冷冷地望着杨鉴:“杨鉴,你有什么话说?”
    “殿下,碧苏撒谎!”杨鉴声嘶力竭,仍不死心,为自己辩解道:“一定是主帅对微臣心怀偏见,所以故意借机陷害微臣,微臣什么也没有做,请殿下明察!”
    “好啦,杨鉴!”上官无欢皱眉道,“你真当自己做的事是神不知、鬼不觉吗?你离开后,我便派人暗中跟着你,你进了邺城,进了长霞宫,见到了习玉刚,难道就一直没有觉察到有人尾随在你身后不远,暗暗地跟着你吗?”
    杨鉴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他进了邺城、进了长霞宫,竟然一直有人尾随在后?
    上官无欢回身唤道:“凌将军何在?”
    “主帅,末将在此!”凌天扬闪身出来,对上官无欢拱手作礼,也对宇文隽拱手行礼。
    宇文隽有些惊讶:“凌将军,你都看到了什么?”
    “回禀殿下。”凌天扬望着杨鉴,说道,“主帅假死前曾经吩咐微臣,要微臣注意杨将军的一举一动,因为杨将军很有可能就是下毒谋害主帅之人。因此,主帅假死后,微臣派人暗中保护着主帅,倘若有人敢再对主帅行凶,臣便会伺机而动,保护主帅、抓住凶手。杨将军悄悄潜入营帐验明主帅已死之后,微臣的手下将此事禀报给微臣,所以微臣才向殿下告退,悄悄地跟进了邺城。果不其然,在长霞宫里听到杨将军与习玉刚对饮的声音。”
    “原来,那时你匆匆告辞,是跟踪杨鉴去了?”宇文隽皱起了眉头,望向杨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杨鉴?”
    杨鉴吃惊地望着凌天扬,这个平时默默跟随在宇文隽身后的副将,一直不曾引起过他的注意,没想到,这个家伙潜藏得这么深,竟然跟上官无欢勾搭到了一处,实在太可怕可恨了!
    早知如此,他进营帐查验上官无欢是真死还是假死之时,就应该给上官无欢补上一剑,那样一来的话,就算她是装死,也要变成真死了!那就永绝后患了!
    只可惜,他忘了下这个狠手,结果才导致现在这般局面,看样子,这一回他是死定了!就算上官无瑕在场,只怕也救不了他了,此时的上官无瑕什么也不是,宇文隽都已经移情别恋了,上官无瑕对宇文隽还能有什么影响力?
    “杨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上官无欢冷冷地问。
    杨鉴冷笑:“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无话可说!”
    上官无欢摆了摆手:“押下去。重兵把守!”
    “是!”
    主帅大帐里,大小将领们无不为上官无欢复活而高兴。宇文隽不解地问:“无欢,我以为你真的已经撒手人寰了,你完全已经……你不是说连军医也被你瞒过了吗,那都是怎么做到的?”
    上官无欢看了众将领一眼,说:“从现在起就要进入紧急备战状态,大家先去准备吧!”
    “是!”众人都退了,只剩下宇文隽与上官无欢两个人。
    上官无欢笑了笑:“能上演这么一场戏,全是天香豆蔻的功劳。”
    “天香豆蔻?”宇文隽一愣。
    “这天香豆蔻是一种奇异的果实,三十年开花结果,所产果实也甚为有限。若不小心服下一颗,人便会陷入死亡状态,血液停流、心脏停跳、体温尽失。但若服下第二颗,便又能醒转复活。我便是借助了这种神果,才让杨鉴露出了本来面目。”
    宇文隽吃惊地道:“你冒这么大的风险竟然只是为了试探杨鉴?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万一当时杨鉴补你一刀,你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那岂不就白白送命了吗?你既然怀疑杨鉴,直接跟我说不就是了?想要杨鉴露出本来面目又有何难,严刑拷打之下他还也抵赖不成?”
    上官无欢含笑道:“没有证据,如何令杨鉴现出原形?严刑拷打难免不会出现冤假错案,此方法不足取。我之所以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并不光为了让杨鉴现形,同时也要设法将习玉刚的主力大军引入我军的圈套,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邺城就不攻自破了!”
    “原来你说的备战就是这么回事?”宇文隽惊喜地道,“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了?你确定那习玉刚会落入我们的圈套?”
    “肯定会的。”上官无欢微笑道,“这件事情上,殿下倒是帮了无欢一个大忙,杨鉴听殿下说准备撤兵回长安,他便立即迫不及待向习玉刚通风报信去了。那习玉刚必定布兵,在我军撤离之时突然袭击我军,如此一来……”
    宇文隽明白了,不由哈哈大笑:“习玉刚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必定消除了戒心,大举来犯,那咱们只要布好陷阱等君入瓮便可!”
    “殿下真是聪明!”上官无欢赞道。
    宇文隽笑道:“这明明是你的主意。难怪三天前你胸有成竹,说有了破敌之计,原来这就是你的破敌之计!”
    上官无欢笑了笑:“此等下策,让殿下见笑了!”
    “谁说是下策?这是上上好的计策!只不过。”宇文隽抱怨地说,“这事你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我也好派人保护你、帮助你。幸好杨鉴没有对你下手,否则的话,你岂不是要让我痛死吗?”
    “若是跟殿下商量过,那殿下的反应就不会如此逼真,那就会引起杨鉴的疑心了!”说到这里,上官无欢看了宇文隽一眼,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听说,无欢死后,殿下为无欢悲痛落泪,无欢多谢殿下。”
    宇文隽笑了:“何必与我这么客气?若是我突然死了,想必你也会为我难过吧?”
    上官无欢伸出白皙的纤指,轻轻挡在宇文隽唇前:“无欢可以死,殿下不能有事。”
    宇文隽怔怔地凝望着上官无欢,末了,眼圈一红,展臂将上官无欢拥入怀里,轻轻地亲吻上官无欢光洁的额头:“为什么你可以死,我就不能?我若对你有这么重要,难道你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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