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包正以为四名杀手已经伏诛,准备回房安寝的时候,不料对方的暗杀计划十分周密,在树上还埋伏下最大的杀招:三名弓箭手在那里蓄势待发,在夜幕的掩饰下,向包正射出了三只毒蛇般的利箭。
    当包正察觉的时,利箭已经快要及体,再想闪躲,已经避之不及。就在这时,一支梅显出了一个高手的风范,手中的短匕连连挥动,挑落了两只箭羽,但是事出突然,终于未能将三只利箭全部挑落。
    危难之中,只见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包正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最后一只毒箭。这人,却原来是阿紫!
    原来,她和一支梅分别站在包正的一左一右,正准备和他一起回房。忽然横生变故,眼见利箭射向了包正。阿紫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挺身而出,于是就迎了上去,只听噗的一声,利箭正中阿紫的肩胛,深深地射入了她的体内,露在外面的箭羽依然突突颤动,令众人的心也不由随着上下颤抖。
    阿紫惨呼一声,身子向后一仰,被包正紧紧地抱在怀中。与此同时,一支梅的身体凌空飞起,向围墙边的树上掠去。
    树上的三名暗杀者还没有来得及抽身,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随后脖子一凉,咽喉已经被割断。此时的一支梅含愤出手,再不留情,所以是一击毙命。
    当一支梅从树上掠下的时候,三名弓箭手的尸体也随着扑通扑通地跌落下来。一支梅看也不看,又飞奔回来。
    此时,包正的内心已经被痛苦站满了,丝毫不亚于阿紫肩头上的疼痛。可以说,阿紫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待自己最亲的一个,和自己的亲妹妹没什么两样。虽然有时候调皮胡闹。但那正是建立在这种浓浓亲情之上的。在刚才这样危难地时刻,应该是自己挺身去保护她啊!
    众人这时也都围拢了过来,小黑看着妹妹苍白的面容,胸前一大片血迹浸红了衣衫,不由心如刀绞,重重地将手中的扑到顿在地上,深深地刺入到青石之中。口中咆哮道:“冯三财,好你个球囊,洒家要不亲手将你斩于刀下,就誓不为人!”
    包正的面容阴冷无比,他缓缓地吐出两句话:“血债只有血来偿。不过,现在时候还不到。我们先救治阿紫要紧!”旁边的众人听了,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浑身发冷,想不到平时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的包正。要是发起怒来,竟然如此骇人!
    包正紧紧地抱着阿紫颤抖的身躯,走进了房中。将她平放在床上。一支梅和小黑也都随着进屋。其他人也想进来查看,却被一支梅挡在门外,只好去清理刚才地战场去了。
    包正看到阿紫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连忙用剪刀将阿紫的衣服分开,只见利箭深深地插在阿紫的肩胛,如果不是阿紫从旁边冲过来,将箭势带偏,这只利箭也许就会射入自己的胸膛。要是那样,自己的性命只怕难保。
    但是,令包正最担心地事情还是发生了。阿紫伤口的周围,渗出了汩汩的黑血,以中箭的部位为中心。已经泛起了一圈淡淡的黑气,这是一只毒箭!
    包正当机立断。伸手握住了箭杆,将牙一咬,用力将毒箭拔了出来。一股黑血喷射而出,溅了包正一脸。阿紫疼得嘤咛了一声,随后又昏睡了过去。
    包正抹了一把脸,然后俯下了身子,趴在阿紫地肩头,开始用嘴吸允她伤口里的污血。一支梅见状,连忙取来了一个痰盂,放在床头,然后就转身出屋去了。
    包正吸出了几口黑血之后,见伤口流出的已经是鲜红地血液,这才心中稍定。小黑见状,长出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没事啦,把毒都吸出来了!”
    包正摇摇头,以他的理解,这残余的毒素肯定都被自己吸出来了,但是早有一部分已经随着血液的流动,侵入了身体,只怕是不易解除。-小-说-网但是他怕小黑担心,也就没有对他说出实情。
    这时,一支梅端着一盆清水,走了回来。然后开始为阿紫清洗伤口。包正见了,询问道:“水中可曾放些食盐?”
    一支梅默默地点点头,包正不由很是欣慰:一支梅毕竟是在刀剑丛中打滚的江湖儿女,这些简单的疗伤知识还是懂得的,更为难得的是,她对阿紫地关心,虽然阿紫平时有些孩子气,喜欢和一支梅作对。
    包正于是将小黑拉出了房间,只见众人都站立在屋外,满脸关切地看着二人。包正的心头也不觉倍感温暖,这些人,才是自己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好兄弟啊。
    林升见到包正出来,于是率先询问道:“大人,阿紫姑娘的伤势如何?”
    包正脸上挤出了一抹难看的微笑:“我们能做到地,目前只有这些啦,还需要尽快找来医生,为阿紫医治。大家都先回去安歇,林大哥你带领几个仆人,出去请医生吧。”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回房。只有包忠留了下来,他对小黑说道:“夜黑风高,咱们二人也随着一同前往吧!”
    包正点点头,包忠考虑得还是很全面的,众人初来乍到,小心行事,还是很有必要地。于是,小黑、包忠、林升就带领着几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仆人出发了,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包正的心头涌动着一股暖意。他在外面清醒了一下大脑,盘算起如何应对冯三财已经发动的挑战来。
    直到拂晓时分,小黑等人才赶了回来。包正借着熹微的晨光,看到小黑和包忠一前一后,抬着一把椅子,在椅子上面,稳稳当当地端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先生。之所以如此安稳,是因为他的上身被绑在椅子背上,两条腿也被牢牢地捆在椅子腿上。
    包正见了不由心中诧异:看此人的打扮。大概是一个郎中,不是一名罪犯,如何可以绑进县衙?真是胡闹,哪里有这样请先生的!
    这时,小黑和包忠将椅子落地,小黑一边给他松绑,一边气呼呼地说道:“你看好喽。这里就是县衙,不是强盗窝!你一个治病救人的郎中,绑架你作甚?”
    包正心中暗笑:“看来是半夜三更地,这个郎中不肯前来,结果。就被急着为妹妹治病的小黑给硬请了过来!”
    小黑将郎中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搀扶着他就往屋里走。不过,看他的那副架势,怎么瞧都像是在押解犯人。
    包正于是上前说道:“有劳先生了,实在是因为伤者病情危急。这才在深夜之中,去叨扰先生,本县在这里给先生赔罪因为包正穿着便服。那个郎中听包正口称“本县”看来就是新任的县太爷了,不由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年纪甚轻,满脸和气。于是连忙施礼道:“大人恕罪,小人也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包正听了,不由一愣,于是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那郎中看了小黑一眼。欲言又止。只听小黑气呼呼地说道:“这东莞的郎中也不知道都犯了什么毛病,一听说是来县衙看病,连门都不给开,好像是来抓他们坐牢来的一般,真是气煞洒家了!多亏林大哥机灵。谎称是给家人看病,这才诳开了这位王郎中的家门。可是他知道真相之后。也是推三阻四。最后就被洒家和包包忠将他弄到椅子上,抬了过来。王先生,你不用担心,我们少不了你地银子!”
    包正听了,却暗暗皱起了眉毛:看来,这个冯三财在东莞是一手遮天啊,这些郎中只怕早就被他吩咐过了,不许到县衙来为人医治,所以才会如此。
    于是又对这位王郎中拱手道:“先生不必多虑,有什么后果,自然由本县承担!”那郎中听了,心中暗想:“既然来到了这里,也只有硬着头皮来诊病了。这两面都是硬茬子,谁也得罪不起。只是我们这些人夹在中间,就不好做人啦!”
    包正偷偷察看了他的神情,大致猜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这才将他引到了屋内。并吩咐剩下的几人赶紧回去补上一觉,毕竟已经是一夜没有合眼啦!
    包忠和林升依言回去,小黑惦记着妹妹的伤势,执意留了下来,包正知他是手足情深,也就不勉强他了。
    王郎中走到了床前,只见阿紫面色潮红,鼻翼极速地颤动着,额头上敷着降温地湿布,正处于半睡半昏迷之间。
    一支梅见请来了大夫,于是就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了床前。王郎中在椅子上坐了,然后将手搭在阿紫手腕的寸关尺上,开始为她把脉。
    渐渐的,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起来。旁边的几人见了,不由都提心吊胆,紧张地注视着他地一举一动。
    王郎中忽然对一支梅道:“可否方便察看一下病人的患处?”
    包正抢先说道:“病不瞒医,先生但瞧无妨!”他这个现代人是深深知道不能讳疾忌医的,而且古代地中医最讲究望、闻、问、切四门功课,为了阿紫的病情,现在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支梅听了,连忙将阿紫身上盖着的床单掀开,只见阿紫雪白的肌肤上,开了一个黑乎乎的血洞,依然渗出淡黑色的血水,伤口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
    王郎中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对包正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位姑娘确实是中了剧毒。看情形,是利箭所伤,箭头上一定是煨上了蛇毒。这种蛇毒,取自本地的一种毒蛇,名为银环蛇,毒性最是猛烈。唐代柳宗元在捕蛇者说中提到地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就是言此物也!”
    包正等人听了,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颗心又都提到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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