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御花园,老太监紧走了几步,然后说道:“皇上在太液池边垂钓,公主请随老奴前往。”
    玉屏公主哼了一声,转向了太液池的方向。不大功夫,就到了那里。只见一池碧水,周围栽有竹林绿树,环境十分清幽。在池边,赵构正擎着一根竹竿,悠闲地在那里垂钓。
    隔着很远,老太监就喊道:“皇上,公主回来了!”
    赵构听了,将竹竿一扔,然后站起身来,向这边走了过来。玉屏见到了爹爹,也不由心中有些激荡,于是也迎了上去。
    赵构将玉屏揽在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发,口中说道:“儿,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一边说着,眼中也不禁泪花闪烁。
    玉屏只觉得心头一热,也伏在赵构的怀里,轻轻啜泣了起来。包正见他们父女都真情留露,也不好上去打扰,只好立在一边等候。
    许久,玉屏才从父亲的怀里抽出身来,对赵构说道:“父皇,女儿这次去了广东,是包正提刑给女儿送回来的。”
    赵构早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玉屏在广东,那自然是扑奔包正去的。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亲自给送了回来。先前只顾和女儿亲近,并未细看。现在听说包正就在旁边,于是就看了过去。一看到包正的模样,赵构的心里又忽然不舒服起来。
    包正见状,连忙和一支梅上前见礼。赵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行了,你们也起来吧。包提刑,你也下去休息吧,明天就早些赶回广东上任,地方官是不可随便擅离职守的”
    包正见了赵构,心里也觉得别扭。又听说他竟然张口就驱赶自己,心中更是气恼。于是就上前一步,口中说道:“启奏万岁,微臣有事禀报。”
    赵构哪里愿意听他嗦,于是懒洋洋地说道:“朕这两天身体有痒,有什么事情,你就对秦相去说吧。”
    包正心中暗骂:“刚才你还生龙活虎一般。而且还能在水边钓鱼,哪里像是有病的模样,怕是你心里有病,这才不敢见人吧!”
    于是,包正也不肯退缩。继续说道:“万岁,此事是关于玉屏公主的。”
    赵构听了,不由身子一震,然后挥手喝退了身边的太监宫女,这才向包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包正看了玉屏公主一眼。然后说道:“万岁,微臣和玉屏公主两情相悦,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个咳咳”赵构这下可真急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连话也说不出了。
    玉屏公主连忙上前给他轻轻敲打后背,好半天,赵构这才恢复了平静。他怒视着包正道:“朕这就将你罢官,然后刘芳到蛮夷之地!”
    赵构确实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是说什么也不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己最讨厌的一个人。而包正就恰好是他最为讨厌的人之一,在他地心目之中,包正是想借助公主。向上钻营。从第一次见到包正,他用那封信来威胁自己开始,赵构就对包正再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了。
    包正却凛然不惧,凛然对赵构说道:“皇上,这件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我和玉屏公主确实是真心相爱,从她第一次女扮男装。和我相遇,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们就慢慢开始产生了好感。所以,我们的爱是纯洁的,这一点,请皇上放心,我绝对不是为了个人升官发财,才接近玉屏的。”
    玉屏公主听了包正地讲述,不由慢慢向他靠了过去,然后轻轻依偎在了包正的怀里。
    赵构想到了玉屏公主两次去广东寻找包正,就已经猜想到两个人可能有些私情。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程度。现在,见到了女儿的反应,顿时信了十分。
    他越想越气,终于暴怒了起来:“好啊,你们都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玉屏听父亲如此无情,不由又回想起了他将自己送到金国和亲的往事,心中顿时一片冰冷,先前产生地亲情立刻被冻结起来。她拉着包正的手,淡淡地对赵构说道:“父皇,请您保重!”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赵构刚才只是说得气话,现在见女儿真要离开,又有些不舍。可是又实在不好在外人面前向女儿服软,于是也就将脚一跺:“你要是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玉屏公主头也不回,拉着包正,就向远处走去。一支梅也轻蔑地看了赵构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就这样,三人在皇宫里转了一圈,又走了出来。宫门口的侍卫见了,都不由面面相觑,但也不敢阻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玉屏离去。
    出了皇宫的大门,玉屏回过身来,对包正说道:“其实,这个地方我早就不再留恋了。包正,从今之后,我就我家可归,只好赖在你身边了。”
    包正的心里也荡漾着暖暖地温情,他也想不到玉屏公主竟然如此刚毅,如此执着,这样的人,才值得自己用一生来呵护。于是,他紧紧地握住了玉屏的纤手,再也舍不得松开。
    很快,三人又回到了韩世忠地家里。梁红玉、阿紫等人见玉屏公主去而复返,连忙询问缘由。包正替玉屏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下,阿紫听了,就拍手叫好:“玉屏姐姐,这下你可自由啦!”
    梁红玉听了,却摇头笑道:“皇上只是一时气愤罢了,这件事,以后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包正听了,也深以为然。于是,他只好先送秦娥儿回府,想到要看到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像赵构看到自己一样,包正心里也只有苦笑了。
    到了下午,包正就雇了一辆马车,送秦娥儿回府。这次,连一支梅也不愿跟随,包正也只好独自一人担当护花使者了。
    到了相府前,门前的家丁认出了包正,连忙点头哈腰地上前:“包公子,原来您回京了,我们这就前去禀报。”
    包正也只好说道:“不必了,我这次是护送小姐一起回来的,我们直接就进去了。”说罢,从车里搀扶出秦娥儿,然后走进了府内。
    门口的家丁一边给秦娥儿见礼,一边说道:“大人和夫人在听雨轩,小姐和包公子可以直接到那里。”
    包正听了,就和秦娥儿一起向听雨轩走去。秦娥儿离家日久,看到府里的景物,倍觉亲切,这里走走,那边看看,不觉落在了包正地后面。而包正想着心事,所以也未曾留意。
    一直到了听雨轩的东窗下,包正这才察觉。刚要回身去找秦娥儿,忽然听到屋中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夫君为何为何事愁眉苦脸,犹豫不决?”
    包正听了,不由停下了脚步,凝神静听起来。只听屋内传来秦桧的声音:“夫人有所不知,前些时候,将岳飞抓在牢中。不料那些大臣终日聒噪,叫人不胜其烦。”我带来的柑橘。”随后,屋中就传来轻微地声响,显然是王氏在为秦桧拨橘子皮。
    忽然,又听王氏说道:“此橘一掰即分,有何难哉?君不闻古语云:纵虎易兮擒虎难乎?夫君要早下决断啊。”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一寒:想不到这个妇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猛然想起了一句熟悉的成语“东窗事发”说地不就是今日的情形吗?据说秦桧死后,未几其子亦死。王氏请道士为其招魂。道士作法时,见与桧偕已故谏议大夫万俟,均戴铁枷,在地狱中备受诸苦。桧犹语道士曰:“烦传语夫人,东窗事发矣!”
    包正正在沉思之际,忽听屋中的秦桧哈哈大笑道:“好,多谢夫人指点迷津。”
    包正暗道一声不好,秦桧杀机已动,如此岳飞危矣。于是连忙抽身离开了听雨轩,迎着不远处的秦娥儿走了过去,然后才随着她一同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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