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维克气急败坏地质问眼前这些个守在艾琳病房外的人。“等会儿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没时间去理会这些人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亲眼看到安全无恙的她。
    他推开病房的房门,刚好见到艾琳拿着冰袋贴在脸颊上,由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原本削瘦的脸颊,现在肿得和个面包没两样,而她眼眶附近那吓人的青紫色,更让他的心如同针刺。
    “你怎么来了?”艾琳看见他,有些意外地问。“你不是还在纽约开会吗?”她记得他要出门前,明明告诉她他三天后才会回来的。
    他坐到她身边,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那青紫不一的脸庞。“告诉我是谁做的!?”他绝对要那人付出代价当他在纽约接到艾琳受伤住院的消息后,顾不得会议才开到一半,便丢下整个会议室的人,飞奔至机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旧金山来老天!他离开她甚至不到一天,她便发生意外!
    “我也不知道。”她是认得那些人的长相,可是她们的名字,她真的不清楚。
    “不过,外面的那些人应该会知道吧。对了,那些人好像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想来他的面子的确够大,居然让学校里的一些高级主管在外头排排站,就只为了等他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上的这些伤虽然不算非常严重,但由它遍及全身的情形看来,施暴者应该不止一个他心疼地检她身上大小不一的瘀痕。
    艾琳打算以最简洁的方式她的嘴巴在斗殴时,破了口,只要她讲话便会隐隐作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交代清楚。
    “简单地说,那些女孩子们以前在学校时便不时的欺侮‘她’,”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当她提到“她”时,指的便是之前的艾琳。“也就是所谓的校园暴力。从她们口中,我发现‘她’并不是自杀,而是被她们给推下去的。”
    “什么?!”维克乍听到这消息,几乎无法接受这事实!
    “先别激动。”艾琳拍拍他起伏不定的胸膛。“然后呢,她们又想找我麻烦结果,我们就打起来了。”
    这个事件提醒她,学防身术是有其绝对必要性。“她们四个打我一个,想当然我的落败是十分合情合理的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我的原因了。”
    “她们四个打你一个?”他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确信她也抓花了其中一、两个女孩子的脸“比起‘她’以前所受的罪,我这点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她”不仅是肉体受到伤害,就连心灵也长期处于被虐待的状态下只要一想起这情形,她便觉得可怕。
    她不清楚美国这个国家对青少年犯罪所给予的刑责如何,但是不管如何,她要那些人付出代价,让公理与正义得到伸张虽然她不代表公理与正义,不过对于这种可恶至极的人,不必施予同情心的,这么做只是姑息。
    “不算什么?!”维克听到她对自己的安危不在乎的态度,不禁恼火当他听到她受伤时,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她!她居然这么的不以为意,仿佛受伤住院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你知道吗,如果学校方面的人再晚点赶到,你这会儿根本不可能清醒的在这里说‘不算什么’!”
    “你激动什么呢?”从刚才她就一直觉得奇怪,她这个苦主都没吭上半声,怎么他一来就吼声震天,好像受害者是他。“被打的是我,躺在病床上的也是我,我都没说什么了,你怎么反而比我还要念愤不平?”
    这个“仇”自然是要报的,但没有必要为那几个女孩子的所作所为而害得自己气得面河邡赤,甚至是血压升高而危及健康。若说她生气,这倒也平常,因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是也,理所当然她有权利这么做。
    不过令艾琳好奇的是,维克他自己也承认和“她”的感情比起陌生人好不了多少,而且当她告诉他“她”其实是被人给谋杀的,他顶多是脸色一变,然后便默不作声;而每每她提到被那些个女孩子给围殴的部分细节时,他总是一副怒发冲冠、随时准备出门揪出那群人,亲手“教训”她们的模样这情形着实值得玩味。
    “你是我的女人,谁伤了你就等于和我过不去!”
    维克直截了当地说:“这世界上有点骨气的男人,任谁都不会见到自己的女人被人打伤而默不作声。”如果他诚实的话,他该向她承认她受伤,比自己受伤更为难受!不过,他心里仍抗拒着这件事他不愿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已经有了能牵动他所有心绪的力量。
    “等等,”凯莉觉得他的说法着实刺耳什么他的女人!就算她还是李绢绢,同时还有个支使她做牛做马的浑帐男友时,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是别人的她就是她自己,她唯一的主人也是自己。“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所以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强出头如果你的激动是源自于对我的关心,那么我很感激;如果不是,那么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歇歇气,免得伤了自己的身体,还让人嫌。”
    维克自有了女人以来,从不曾对谁发表过“所有权”宣言,而他相信不论是他第几任的女友,听到他这么说,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会有所怨言,甚至是反驳他的说法。而唯个让他时时记挂在心的女人,不但不接受他的做法成为他的女人,就代表着能享有他所有的一切,不但如此,她还能被纳入他的羽翼下,为他所保护、照顾竟然当着他的面说他惹人嫌!
    “你是我的女人这一点,绝对没人能反驳。”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既霸道又不讲理,毕竟在这世代,女人就算不依赖男人,也能独立自主且快乐地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着她,所有的现代常识全都不管用,有的只是一股想拥有她的强烈欲望不论是身体或心理他不能忍受她或许还会有别的男人的可能性,他无法理解她拒绝他的保护理由而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并没有他想象的重要。
    “野蛮人!”她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你以为这是中古世纪还是啥封建社会?”以往她的常识认知告诉她,西方社会的男人对女人是较为尊重的,不过今日一见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性别标示为“男”的人类,都脱不了沙猪主义不论东西方皆如是。“你说我是你的,我就会真的成为你的吗?”她倒觉得他是在做白日梦。“你慢慢等吧。”
    正当维克还想说点什么来挽回颜面,此时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进来的是校长,而他身后则跟着几个华贵的男男女女,而且他们手里都带着大小不一的伴手礼。“你们有什么事吗?”维克原本盛怒的脸,立即换上冷漠而自持的面容。“如果没事的话,艾琳需要休息。”下逐客令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拥着她的手始终未曾放开,而艾琳在见以这般阵仗时,十分配合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同时将全身的重量全倚在他身上,显示自己的虚弱以及奄奄一息的模样。
    “是这样的,”校长似乎被委派出任说客。“今天的事情我们都感到相当的遗憾,毕竟学校是求学的地方,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也感到十分的震惊。”他接着说:“不过,女孩们间有点冲突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不应该为此而小题大作。”学校的学生几乎每一个都出身于有钱有势的家族,因此在校园里发生这种力事件,不但影响了校誉,同时也职权名门世家的声誉受损。
    不论是基于校方利益或者是家长的立场考量,他都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低调整处理。“而且,对方家长承认今后会严加管教他们的女儿,绝对不会让今天的事再发生。”他身后的那些人应该就是那些个家长们派来的代表。
    “是吗?”维克的鹰眼扫过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我不认为这可以用‘冲突’来解释。”他先让“虚弱”的艾琳在床上躺好后,自己才从病床侧站了起来。“刚才,艾琳告诉我一项非常令我震惊的事。她说,她会从图书馆顶楼掉下来,根本不是自杀,而是有人蓄意将她从上面推下来!”说到这儿时,他停下来看看他们对此做何反应。
    “这怎么可能”校长的表情摆明了根本不相信这件事。
    “是啊,怎么可能。”维克不带善意地说:“但是,我相信艾琳不会骗人。也许她之前的个性是安静了点,但她绝不至于会拿自己的生命、别人的名誉开玩笑。我只能说,戴凡波家族绝对不会让这些凶手逍遥法外,我们一定会要司法机关给我们一个公正,让犯罪之人无处躲藏!”
    “那艾琳有没有说是谁推她下去的”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校长紧张得连额头都冒出汗来。
    “你也知道的,艾琳在跌落地面后失去了某部分的记忆,”他在艾琳复学之前便已经致电校方这件事。
    “不过,经过今天的刺激,她终于回想起是谁推她下楼不是别人,就是今天殴打她的那批人马!”他当然知道校长对这些人根本没有处分的实权毕竟她们每一个都是千金之躯,若不是因为艾琳有他做后盾,恐怕她也只能吃亏自认倒霉虽然如此,他要校长召开校务会议,开除这些人的学藉,同时还要她们负起法律上的责任。“我相信校方应该会给我们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之道。”他来到家长代表面前。“还有,麻烦你们回去通知这些家长们,别急着袒护自己的女儿。如果法律不能还给艾琳一个公道,我会我虽然不会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但是我绝对有能力让他们在商业界、社交圈没有立足之地!”
    声明结束,维克从他们脸上阴暗不定的表情得知,他的话已经收到预期的效果。他相信这些女孩们的父母如果不想让家业毁于一旦的话,应该会好好考虑他所说的话。
    “放我下来!”终于在所有的检验报告出炉,声明艾琳除了身上的瘀痕外,没别的内外伤后,维克便立即替她办理出院手续,直接带她回家。“我可以自己走!”对于他坚持要抱她回房的举动,她提出严正的抗议。“我伤到的地方又不是脚,就算是伤到脚,我也可以自己走。”她的伤根本不打紧,可他对待她的方式,好似她是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蒙主恩召。
    维克对她的抗拒相应不理,径自抱着她走回屋里,虽然她的挣扎减缓了他前进的速度,不过并不影响他要做的事情。
    “我建议你还是乖乖的不要乱动,要不然我一个失手,摔伤的人可是你。”这不算威胁,而是件事实。如果她再继续在他怀里扭动,那么他很有可能因此失手而将她给摔了下来。
    “你可以不必那么麻烦,让我自己走不就行了。”
    她不明白他干嘛大费周章的抱着她走上一、两百公尺。
    好吧,她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关心”她,可这样过度的关心她不要或许她的外表看起来有些儿虚弱,但这样的情形很快就会改观,因此,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如温室般的环境。“请容我提醒你,医生说我根本没事,所以你根本不必小题大作。”
    “我知道。”维克答得很是从容自在。
    “你知道?那你还这么做!”她生气了!“你这举动要是给别人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啊!”虽然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但她还是希望这层关系能够保密,毕竟,在名义上他是她哥哥,而她是他妹妹。她不知道外国人如何看待这种非血缘关系的兄妹情事,但他们的行为照中国人的观念来说是乱伦。
    虽然她没什么道德上的负担,但这种事最好还是得“避嫌”
    “他们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并不需要去烦恼为一点。”在对话进行的同时,他并没有放慢脚步,仍是抱着她往客厅走。他单脚踹开大门,直接走了进去,打算就这么的将她抱回房中。
    “你不要面子,我还要留点名声。”虽然她现在是个西方社会的女子,但东方的思想可是根深蒂固地深植在她心里。也许在二十世纪末的今天,大家对于“名声”二字已不是那么的重视,但要做到完全不在乎,对她来说着实有困难。人言可畏啊!阮玲玉不就因为这原因而自杀吗?她当然不可能走到那个地步啦,只是若让人知道她和他的行为早已超过兄妹应有的分际,那总而言之,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维克不了解,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好的。首先,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在伦理道德上构不成什么问题;再者,男人和女人共处一室难免日久生情,这是人之常情,很少有人能抗拒得了;最后,他不认为在家里工作的仆人们对这事会投以特别关爱的眼光也就是说,根本不会有所谓的“流言”出现。
    “这点你不必担心,因为它根本不可能发生。”
    “怎么不可能!”她才不相信他的话,爱八卦是人的特性,举世皆然。他对她态度的明显改变,引起了他朋友的侧目她不清楚那算不算侧目,但光从那日和他们一同用餐时,他们对他的行为瞠目结舌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之前他对待她的方式为何而她敢打包票,这些人或许不比长舌公般爱嚼舌根,但他们绝对会在茶余饭后提起维克的“不寻常”行为。可以想见的,不久之后她和维克两人便会成为最新八卦新闻的男女主角之一。
    “你想想,你以前对‘她’可以说是近乎不理不睬。”她的说法可是合情合理、颇根据的。“可现在呢,你对有着同样长相的我管东管西,就连我受个小伤也要特地抱我回房间,这种行为任谁看了都会起疑。”
    “你并不是艾琳!”
    “可别人以为我是她而其实,我也就是她。”
    她不懂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将两者合而为一呢?或许她某些方面的行为和前艾琳有所不同,但既然她要以艾琳的身份生活下去,那么她就一定要让别人认同她就是艾琳。“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持,而把事情弄得复杂呢?”如果真让人知道她是“借尸还魂”的艾琳,那她的生活一定会被搞得一团糟,同时还会弄得声名大噪,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会用的眼光盯着她瞧。也许维克对待她的方式和常人无异,但是这世界上像他胆子这么大的可不多啊。
    “我可以帮你弄一个全新的身份,”维克将她抱回房间时,这么对她说。“只要你愿意,我立即着手进行。”有钱或许不是绝对的万能,但对这种事可是相当有效只要愿意付钱,弄个全新的身份根本不是问题。
    “就算你帮我弄了个新身份,那么你要怎么对爸妈说?告诉他们实情?”她不认为这是个好方法。“我可不认为他们会相信而且,你不觉得这么做对他们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吗?”告诉他们其实他们的“艾琳”已经死了、消失了?不,她不想这么做。
    正如米契尔说的:每件事的发生,必定有“它”的理由。
    或许她之所以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这里,就是要她安慰这对爱女心切的父母,也或许她以这身份继续存在这世上,便是要以这身份和一些她命中注定会相遇的人碰面她,在这个再生的身份里,有她必须完成的使命虽然,现在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只要她活得够久,她应该可以弄清楚的。
    “所以,打消这个念头。”她不想成为另一个人。
    “我就是艾琳戴凡波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我没有法子把你当成以前的艾琳!别人也许做得到,不过那不会是我。”旁人可以当她的改变为性格的转变,但他就是不能在他眼里,她和“她”根本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好吧,就算你做不到,也拜托你的差别待遇别太明显你的急速转变,只会让人怀疑。”就算对待她的方式有所改变,也别一时之间来个大改变,让人有措手不及的感觉。“还有,我希望你帮我办转学手续。”
    原来的那所学校是不能再待了除了“她”曾经在里头和人结下梁子外,有太多认识“她”的人会让她的生活过得拘束。
    “转学?”维克听她这么一说,表情立即沉了下来。
    “你还想去上学?”
    “当然!”艾琳不觉得她的要求有什么不对的。“虽然高中生活我已经经历过了,可是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未竟的过程。而且,要在这个社会上有较好的发展,当然人有完整的学历啦。”
    她不仅要念完高中,还要去上那个长春藤联盟的名校当然啦,如果她够勤劳,是应该要选一些与“钱”途不抵触的科系。不过她自觉当学生当够了,对于重新念书的兴趣也不是那么浓厚,因此,她会选蚌就算不念书也能拿高分的科系中文系。
    “如果你想要一个较好的发展,我可以替你安排。”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有时人脉比才能更重要。“你不需要花那么多时间来为你未来的发展而浪费时间。”他曾经经历过那段岁月,且十分清楚在大学生活中,读书只占其中极小的部分。大多数的男男女女忙着享受自己的青春,吃、喝、玩、乐无一不缺!同时,身边还不乏几个男、女朋友,为大学生活加点色彩。
    只要一想到艾琳很有可能成为某个毛头小子的猎物,就让他浑身不舒服。而他也不想让她暴露在一个充满诱惑的环境里。其实说穿了,他根本就不想让她有认识别的年轻男人的机会。
    “谁说那是浪费时间?”她对他的说法压根不予理会。“就算不为求学问,光凭在学校里可以认识各路不同人马这点,就值得在学校里待个好几年。”人都需要朋友,她当然也是既然“她”以前没什么朋友,那么她就得努力去交几个益友就算不是益友,也要找到几哈啦打屁的朋友。“学校是拓展社交生活的最佳地点。”
    现在她每天除了和佣人讲讲话,再不然就是和他们斗斗嘴,几乎找不到其他人可以聊天这样的生活,短时间内尚可忍受,但长久下来,她想都不敢想。
    “而且中国有句俗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她绝对不怀疑维克为她安排前途的诚意,可是把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全权处理,总是不妥。“人要懂得自食其力,才不会被淘汰。要不然成了个只会吃不会做的米虫,万一别人不再供我米粮,那我岂不是要坐着等死了?”
    “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如果换成别人,那么维克或许会对这说法加以赞扬,但是,艾琳不是别人,她是他心之所系的女人。如果她真如自己所计划的升学、工作,那么她很有可能与他渐行渐远,到最后,他们也许只会是个普通朋友而已。但是,他要的绝对不只是朋友。“我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
    艾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她“上进”任何一个人听到她这般有“抱负”的生涯规划时,应该都会支持,怎么他不但不支持,还一个劲儿地反对?
    “你是怎么了?我求上进是件好事,你为什么要反对?”
    “不为什么。”他总不能对她说,他是为反对而反对吧?
    “你知道吗,”艾琳用力的挣扎,终于使他松手将她放下来。“你这态度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她这推论是合理的要不然他何必反对呢?“而你反对的原因,只是出于嫉妒。理由是,我要是继续升学,肯定会认识许许多多的青年才俊,而你担心我会被别的男人给追走,所以才极力反对这事。”照常理来说,她这样的推论绝对合乎逻辑,只不过这样的逻辑必须建立在他对她有好感的情形上。
    “你对自己的魅力未免太有信心了吧?”她说的全对,但为了自尊心,他说什么都不会承认。“虽然我目前没有个固定的女友,但我的标准绝对不会因为目前的空窗期而有所调降。”言下之意,她根本就还构不上成为女友的标准。
    “既然我的猜测错误,那我可以请你大发慈悲的告诉我,到底你是为何反对吗?”只要他能提出合理的解释,就算要她向他道歉都成。“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当初我提出彼此有交友的自由选择权时,你的反应为何那么激烈?”她还记得当他说出那句“其他人如何敢碰你一下,我绝对会让他们的余生为此而付出代价”时的凶狠模样由之前的反应,再加上现在他对她升学计划的反对,这男人很显然是在喝他不愿意承认的干醋嘛。
    男人啊,死要面子!
    “我并不需要为我的行为对你提出任何解释!”他嘴硬地说:“而且,你是我的女人这一点,并不会有所改变只要你还是我的,我就不准你和别的男人乱来!”
    “你这话自相矛盾哦。”对于他的霸道,她只觉得好笑。“你说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又叫我不准和别的男人乱来,那岂不是说你承认我有足够的魅力魅惑其他男人,却又要我相信自己的魅力不足这点你不觉得很怪吗?还有,维克,”她必须再提一点严正声明:“我不是你的,就算和你有了性关系还是怎么着,我永远不是你的。”男人都喜欢将女人视为所有物,可他也要看女人愿不愿意成为他们的所有物如果仅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只会让人觉得可笑至极。“所以,不管你提出多合理的反对理由,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我之所以会请你帮忙呢,是因为我尊重你,可我的尊重并不表示我得样样都听你的。”
    维克听完她的话,还想要说点什么,以挽回颓势,但不知怎地,每次和她唇枪舌剑,五次总有四次落败;他就是提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答案,他若真照心中所想的话说出口,只会显得他的立场不坚定,于情于理他都站不住脚,同时更凸显他深藏内心的妒意。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有人出现解决了他的困窘。
    “少爷,你的朋友杰森来了,他正在楼下等您。”
    佣人来通知他朋友到访,正好解决他的窘境。
    “杰森?”维克点头表示了解。“我知道了,你先请他等一下,我马上就到。”说完这句话后,他又回头对艾琳说:“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让你心服口服的解释。”杰森的到来等于替他争取延长加赛的机会。“就在今天晚餐前。”这句话一说完,随即离开了她的房间。
    艾琳看着离去的背影说:“好啊,我就等着听听你能掰出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
    而后,她用脚将房门给关了起来,然后用力躺下床,努力的伸展四肢,同时深吸了口气,准备好好睡上一觉,先储存些体力等着晚上听听他的“高见”
    “你是谁?”
    艾琳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她很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居然可以像个主人般自在地走过她门前,显然这男人八成是经过充分授权才能这么做。她猜想,授权给这男人的肯定就是维克。
    “你又是谁?”杰森好奇地反问她身为维克工作上的伙伴,来这里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可他怎么都不晓得这屋子里还藏了这么个年轻的女人。“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这问题应该是我来问吧?”住在这里的人是她,理所当然她有权利间。反倒是维克的这个朋友,怎么一到这儿就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的虽然大家客套上都会说: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但身为一个客人,还是该有分寸,要不然只会让人当成“鱼”来看待第一天很鲜,第二天开始发臭,第三天烂得教人不得不将它丢出门。
    “抱歉。”杰森优雅地欠身。“我想我应该自我介绍才对。”他曾听说维克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只是他每回上这儿来时,总是不曾见。而瞧她开口质问他为何人时的理直气壮看来,必定就是维克的妹妹了。
    “我叫杰森,是维克事业上的伙伴,恰巧最近排到几天休假,便专程到府上叨扰几天如果有冒犯之处,就请你多多见谅。”
    对方都已经先行示好,她当然也不好再拿捉小偷的心态来对待他。因此艾琳让微笑回到脸上。
    “当然。既然你是维克的朋友,我们欢迎都来不及了。”今天就算她和维克处得不好,冲着同姓一姓的关系,也要表示她的欢迎之意。“对不起,之前态度不太好。”
    “没关系。”杰森很大方地接受了她的道歉。“突然在家中见到陌生人,任谁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对于她,他仅止于“知道”有这么号人物存在,至于其它的细节,他可就真的一概不知己“艾琳戴凡波。”
    她总觉得“戴凡波”这字念起来份量硬是和别的姓氏不同,有种贵族的感觉。她之前念大学时,看了本叫黛丝姑娘)的英文小说,女主角的姓氏里有个field而不知道为啥,一般的名门望族之后的姓里头大多都会有个field、port之类比较不寻常的字尾这就好比在云南的话,听到有人姓段、第一个直觉联想便是:这人和大理皇族在关系。
    “艾琳很美的名字。”他将她的名字重复了一次。“不介意我叫你艾琳吧?”毕竟叫‘戴凡波小姐’会让人有种距离感。”
    “没关系,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对了,艾琳。”既然两人已做过初步的自我介绍,算起来不再是陌生人了,他心中有疑问,自然得向她请益。“我来这里的次数不算少,怎么我对你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平均每一年都至少会来上一趟,可他和维克成了生意上的伙伴也已经不少年了,怎么以前从没见过她?
    “嗯”她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遇不上“她”
    “第一种情形,我那时根本不在家;第二种情形,可能你们太过忙碌,所以忘掉了我的存在。”忘了也好,省得她还得浪费口水向他解释她转变的原因。“我以前可是很安静的。”相对之下,现在的艾琳可是长舌许多。
    “不过,这无所谓,毕竟我们两个还是认识了。”反正他是维克的朋友,她顶多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所以早认识和晚认识还不都一样。
    “不过我倒希望能早点认识你,”杰森对她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维克也真是小气,竟然把这么漂亮的妹妹给藏了起来,不让人认识。”
    “漂亮?”艾琳指着自己。“你觉得我漂亮?”她觉得外国人就应该长得像超级名模辛蒂克劳馥那样才叫漂亮。至于她自己嗯,她虽有着一头金发,可惜却不够耀眼;有一双蓝眼,可却蓝得不够深邃五官比起一般的外国人,又不够立体。整体来说,实在称不上什么美女。“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称赞我的人。”虽然她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七岁,但她的心理年龄已有二十六岁,因此对于外表这件事早已看开,毕竟美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不过有人觉得她长得不惜这事,倒是挺让人愉快的。
    “看不见你的美的人,对美一定没什么鉴赏力。”
    杰森对于她和善、不作假的态度十分欣赏。“我想,肯定是你长得美,维克怕你被太多人騒扰,所以才从没让你出现在公开场合里。”他认定了是维克藏私。
    “这个嘛”对他的猜测她不予置评,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就算维克肯让“她”出席“她”也会拒绝。再说,那些“大人”们的社交场所,实在不适合她这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生天啊!她有多少年没称呼自己是小女生了?好像大三以后这名词便和她绝缘了。“我想,可能是年纪太小不适合吧。”
    “太小?”杰森总觉得她的年纪虽称不上大,可应该也有二十来岁左右而这可不是从外表判断的。
    因为现在有太多十岁出头的女孩子看起来有二十五。
    六岁女人的成视谌,只是她们一开口时,马上打破化妆所营造出来的假象。“恕我冒昧的请问你今年几岁?”
    “十七。”艾琳说这话时,是有点心虚的因为她明明已经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六年,可现在人家要她报年纪,又不得不按照“她”的年纪来说。在心里面,她总有种欺骗世人的感觉。
    “十七岁?”这怎么可能!杰森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竟会出错!她才十七岁?!一个甚至还未成年的小女孩!“你给人的感觉不太像只有十七岁。”
    如果说,刚才他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话,在听到她的年纪后,他决定最后只将她当成自个儿的妹妹看待,要不然他会以为自己是不是病了,竟会对一个小他十来岁的小女生有兴趣也许有些人专门喜欢找些年轻的小女生来当女友之类的,但那不是他老天!当他上高中时她才刚出生啊。
    “真的。”她紧张的捂住脸。“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外国女孩子十来岁到二十出头时,就像朵盛开的蔷薇,美艳不可方物。可过了三十,那老化的速度可真教人心惊肉跳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比较希望当个东方人,因为东方女孩子就算到了三十好几,比起外国女人,依然青春光彩照理说,她现在的身体年龄应该正是最美的时候,怎么有人说看起来不像“只有”十七岁?会不会是她的“心理年龄”加速了她身体的老化速度?
    “你别紧张,我不是说你看起来年纪大。”杰森瞧她紧张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女人哪,不管几岁都十分在意自己的外表。不过,他要是没弄错的话,像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子,不是总希望别人称她们成熟吗?
    怎么她反倒紧张成这个样子?“我是说,你给人的感觉相当的成熟当然不是外表上的。”
    “呼!”她听完这话后轻了口气。“你早说嘛,真是吓我一跳!”原来是指“感觉”成熟!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六岁了。
    “艾琳,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从刚才的交谈到现在她的表现,他真的觉得她相当特别如果,他俩认识的时间再延后个几年,等她二十来岁时,难保他不会被她吸引。至于现在,他对她最好还是抱持一个对妹妹的友爱心态就成了。“如果你再年长个几岁,也许我会成为你的俘虏。”
    “俘虏?”她笑着说:“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再年长个几岁,你可能就不觉得我成熟,而会认为我那年纪这样的成视谌是应该的所以啦,到时你就不会觉得我特别,当然也吸引不了你了。”
    “嗯,说得有理。”’为她巧妙的应答,他鼓掌以示嘉许。“维克有你这样的妹妹,还真是十分幸运。”
    “我也觉得他十分幸运只可惜,他本人可能不这么想。”她猜想维克听到这话时,一定会一脸的不以为然。“你知道吗,他以前还经常嫌我惹人厌。”这绝对是未加油添醋的事实。
    “不会吧?有你这样的妹妹,我疼惜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嫌弃你。”杰森很难想象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妹妹如果说,他自个儿的姐妹能少花点时间在逛街、打扮上,而多花些心思充实自己,他想或许会有更多的男人穷追不舍,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别的男人当成只会下蛋的金鸡母。
    “没法子,”她耸耸肩。“就是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反正维克不在,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况且,就算他在,他也不能反驳她所说的“事实”
    “是吗?”维克才刚上楼,便看到杰森和艾琳站在她房门前有说有笑,好不快活的样子,一时心中有气,不禁回忆脚步,想破坏这个碍眼的画面,谁知道他才一走近,便听到她在“毁谤”他。“我现在可是相当珍惜、爱护你。”
    艾琳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维克。“维克你怎么来了都不出点声音!”人好像真不能作啥亏心事,她也不过说他一、两句,就被他当场活逮。
    “不是我没出声音,而是你们聊得太高兴了,似乎忘了还有别人存在。”他语气微酸地说:“我这个恶人当然更不在你的注意范围内。”
    “我可没说你是恶人哦。”不过,他要自个儿承认她不反对就是。“杰森,你有听到我说他是恶人吗?”
    杰森决定在这种兄妹阋墙的情形下,不是做壁上观比较安全,要不然到最后弄得两边不是人,可就难看了一边是他多年好友兼工作伙伴,另一个是年纪尚轻的新朋友,两边都得罪不得。“我是没听到。”
    “你可能没说,不过你心里却这么想。”维克原本已经准备好一套完美的说词,应该足以说服她放弃重回学校的念头,没想到刚才一见到她和杰森谈笑风生的情形,一气之下,连最初上来找她的目的都给忘了,哪还有可能记得住那被他称之为“完美”的理由。
    “奇了,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又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怎么?他是特地来找她抬杠的吗?如果真是这样,她倒宁愿到厨房里找点吃的东西裹腹,要吵架也要等吃饱喝足再说。“而且,如果你要讨论这问题的话,很抱歉我现在没时间奉陪。”她才不想和一个醋意酸得十里外都闻得到的男人吵架世人都说,女人爱吃醋,但男人要是吃起醋来,那可是陈年老醋味道呛得很!
    他不承认对她有意思也好,她也乐得当作不知道他吃醋可不代表他爱她,最多最多就是那个非常要不得的“占有欲”在作祟。男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愈是得不到的东西就愈想要,等到有一逃讷西真到手了,却又不懂得珍惜。或许她现在在维克眼中就是如此一个他无法掌握的女人等到哪天她真的对他起了意、动了情,搞不好他便会视她如敝履,一点价值也没有。他爱吃醋他去吃,最好酸死他算了。
    女人要的其实不多,不过是个待她好,不因为外界环境改变、空间变迁而有太大转变的男人在爱情中,女人最怕的就是爱,因为那是她们无法掌握的。
    而她们留的也不过就是一份安定、不变质的情感。
    这安定、不变质的情感,说来容易,真要遇得到,有时还得碰碰运气。
    就以她为例好了,当她第一次谈恋爱时,原以为已经找到自己所要的了,没想日久见人心,原本她心目中的好男人,在最后这不过女色的诱惑,让她成了他的过去式开始时,真的有些难以承受。不过仔细想了一想,既然她不能做到他所要求的,分手倒也是解脱的好方法。
    意外地,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追寻她所要的情感毕竟她现在只有十七岁以往的经历告诉了她事前观察的重要性,随时反省彼此的关系,让自己看清事实,不再盲从
    维克的态度,或许会让以前的她意乱情迷毕竟她心里曾渴望有个霸道、不讲理的男人来征服她,让她成为一个小鸟依人的幸福女人但是现在,她发觉这样的男人之所以有这般的不讲理情形,就好比当他们还是小男人时,霸住自己心爱的玩具不放的情形是相同的。也就是说,当另一个新玩具出现时,她将不再是他的专宠。
    她是一个理性的人,知道爱情中并不需要这样的强取豪夺,她要的是细水长流的柔情,而不是炙人心肺的激情。若说她对自己的爱情有何坚持,那么她要的是一辈子不变心的承诺维克如果不能了解她所要的,抑或是了解但无法达到她所要的,那么,就算他的态度如何令人意乱情迷,她也要把持好,不让自己轻易深陷。不是都说,人因梦想而伟大吗?她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男人做得到永不变心,但她对这点总是抱持着希望、怀着一点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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