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吃了顿好饭好菜,又喝了碗十全大补汤,但凌苍苍依然担心晚上没吃饭的豪格。就算他是个满人,他的伤也是她造成的呀!她心里这么想着。
    望了眼已经睡得打呼的阿莞,犹豫一下,她还是决定把她叫起来。
    “阿莞,先起来一下,你去帮我问问看店家,能不能煮锅粥来。”
    阿莞揉揉眼睛,睡意正浓的说:“小姐,你又不是怀了孕的大肚婆,怎么这会儿就饿了?”
    “不是我要吃的。”
    “不是你要吃的,那是谁要吃?”阿莞渐渐清醒“喔,我明白了,是要给豪大侠吃的吧。小姐,他到底哪里不舒服,还要你特别帮他准备粥?”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快去帮我发落。记得叫他们把粥煮得稠些,假如不费事的话,多放点肉末和鸡蛋下去煮。”
    “是,小姐。”阿莞边打呵欠边走出房。
    凌苍苍一来无所事事,二来若有所思,便幽幽的走到门外,仰头望着皓月当空,莫名其妙的叹起气来“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
    幽幽的念完后,又是一声叹息。叹的既不是为了前尘往事的沧桑,也不是为了以后的渺茫,而是心里头那丝丝心思荡漾,不禁想,他的这样,他的那样,他的豪气干云,他的诗词心肠,就算他是个满人,也算得上是个英雄好汉。
    “唉!”
    “小姐,小姐。”阿莞端着粥叫了两声她才回神。
    “怎么去了那么久?”
    “还不是这家店的厨房早熄火了,多亏店小二到隔壁秦淮楼大酒家拜托他们的厨房。是不是直接端去房里给他?”
    “等等,你先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吧,别打搅袁公子的休息。放好了,你就去睡觉,不用等候了。”
    “喔,好吧。”
    凌苍苍正要去敲门,结果豪格正好来开门。
    “有事吗?”豪格假仙的问。其实他根本是饿得肚子咕噜叫,哪睡得着,躺在床上早听见凌苍苍主仆两人的对话,遂迫不及待的等在门边。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凌苍苍很小声的说,怕把袁德芳吵醒。
    然而袁德芳早就被豪格肚子的咕噜声吵醒。不过,他还是一直假装没动静,等豪格跟凌苍苍出去后,才蹑足的跟在后面,他好奇死了豪格不吃晚饭的原因。
    “豪大侠,我担心你饿坏了,所以帮你弄了一锅粥,现在应该凉了许多,你来吃点好不好?”
    甭说他真的饿了,就算他吃撑了,凭她如此软言相劝,他也肯再硬吞下去。于是他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边去的坐下来“当然好,谢谢你这么为我用心。”
    “这是应该的。”
    这时躲在柱子后的袁德芳眼看豪格都吃两口了,心想,他们两个还真有默契,谁也不提前因后果。于是存心取闹的从柱子旁走出来嘲弄说:“不是有人要让我看看,一顿两顿没吃会不会饿死呀?”
    豪格瞪着他,没好气的把碗放下。
    “袁公子,你要不要也坐下来一起吃?我叫阿莞再去拿副碗筷。”
    “凌小姐,不用麻烦了,我一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袁德芳笑着把手搭在豪格的肩上“怎么?半夜都还不到,你就已经撑不住了?”
    “哼!”豪格把他推开,站起来远离粥的诱惑后说:“我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定力。”
    “哎呀,袁公子,你就别闹他了。”凌苍苍无可奈何的拉住豪格“豪大侠,别呕了,坐下来吃吧。”
    “不吃就是不吃。”豪格生气的把一向交叠在胸肌上的手臂,悄悄往下压住自己悲鸣不已的胃部。
    好几步以外的袁德芳听到那声音,着实也不忍了,便叹口气说:“唉!算了,你就吃吧。”
    “我说不吃就是不吃。”
    袁德芳深知他的个性,拗起来跟头驴一样“这可是人家凌小姐的一片爱心,你总不会辜负她吧?”
    豪格更背过身去,谁也不看的说!“不吃!”
    袁德芳朝凌苍苍无奈的笑说:“凌小姐,不好意思,我闹出来的麻烦,就让你费心收拾了。”
    凌苍苍对他点头示意,然后义不容辞的靠近豪格柔声的道:“求求你吃点吧,要不然我心里头会很不安的。”
    “让你心安我又有什么好处?”豪格赌气的说。
    “她都帮你煮一锅粥了,这还不算好处!”袁德芳忍不住插嘴。
    “袁公子,你就别再闹他了。”看来凌苍苍也开始摸着他们的脾气,于是又对豪格软语求道:“你要什么好处,只要我做的到一定做,只要你肯坐下来吃。”
    豪格可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惊喜的开始想自己可以要到的好处。
    “唉!你简直是自投罗网。”袁德芳不得不为她的清白仰天长啸。
    “好吧!”豪格也不太贪心的提议“只要你肯亲我,我就吃。”
    袁德芳以为她不可能答应,没想到她只左思一下、右想一下,然后便说:“好吧,那你得先坐下来,你这么站着,我亲不到。”
    豪格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愣瞪了一下,才欢欢快喜的坐下来。不过,他本来也只期待她顶多啄啄他的脸颊,没想到她的小嘴一凑上来,便吃着他的唇。
    “我实在不忍心再看!”袁德芳转过身,心里头虽为豪格欢快,但他也替凌苍苍担心。
    豪格高兴的快要雀跃三尺,然而一个轻吻实在很让人意犹未尽,他心思一转佯装冷静的慢慢吃一口,然后又把汤匙放下,不动如山。
    凌苍苍见他只吃一口便不再吃,担心的问:“怎么?味道不好吃?”
    “还可以。”
    “那你怎么不吃了?”
    “你亲一下,我就吃一口!”豪格理直气壮的说。
    “喂!你别得寸进尺呀!”袁德芳发出不平之鸣。
    “哼!”豪格朝他一哼。
    “这”凌苍苍顿时手足无措。
    “如果你想要我再吃一口,就再亲我一下,够合理了吧!”
    袁德芳实在想笑,不禁想到如果去年皇太极薨的时候,他也用这种狡猾的心态去对付多尔衮,那么他此刻便会是九五之尊了。
    “我”凌苍苍心头烦躁,不知如何应对。
    “你要是不愿意就别烦心,反正一顿两顿没吃也饿不”
    凌苍苍堵住他的口,不想听他死呀死的直说个不停。
    豪格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便温柔了下来。
    袁德芳深深明白,接下来的情势,已经不是他该不该牵挂的问题,而是他若再待下去,就太不知趣了。
    转身要回屋里睡觉,眼角却瞄见隔壁秦淮楼大酒家的二楼回廊杵着一个寻芳客,他看起来似乎有些醉意,但是他望向这边院子的眼神却很令人不安,顺着那人的视线,他猜八成是瞧见凌苍苍伺候豪格吃东西的样子艳羡不已,正犹豫要不要提醒豪格注意,一转眼,那名寻芳客已离去,于是作罢,回去睡觉。
    然而其实那位寻芳客叫阮士良,他只是回去叫他的狐群狗党出来一起看美人,而另外两人分别是马思贤、黄国忠,其中马思贤的父亲便是南京的凤阳总督。
    马思贤与黄国忠揉了揉醉醺醺的双眼,往下看着,只见凌苍苍体态姣好的和豪格做那亲一下,吃一口的旖旎情事。
    “你们说,她美不美?”阮士良垂涎的说。
    “就看她身段挺美,谁知道脸长得怎样?”黄国忠不满的道。
    “那是你们运气不好,我刚才就看她仰着脸,那张脸直是漂亮极了,我看呀,整个秦淮楼都翻遍,也找不出一个姑娘能跟她比。”阮士良又开口。
    “哼!这我可怀疑。”黄国忠一脸不信。
    “她要是不美的话,那个男的会那么一脸痴迷吗?”
    马思贤光看凌苍苍和豪格那亲密的举止便心痒难耐,问!“黄兄,这么懂得伺候男人的姑娘,你怎么不晓得要介绍给我们?”
    黄国忠一听马思贤好像感兴趣,才狗腿的陪笑说:“嘿嘿,我好像也还不认识她。”
    “亏得扬州还是你的地盘。”阮士良笑道。
    “假如马兄你真的中意她,我来问问她是哪家的姑娘,等会儿我们就直接杀过去。”
    “这才叫做知行合一嘛,”马思贤笑着拍拍他的肩。
    他们以为凌苍苍对豪格做的事只有烟花女子才会做,于是便把她当成在外卖的喊“喂!棒壁院子里的是哪家挂牌的姑娘!等会儿也来伺候这边的爷啊。”
    这一叫,连袁德芳都给叫醒了,警觉的静观其变。
    豪格则是看见对面回廊上的三个花花公子后才明白,推了凌苍苍到他身后,接着怒骂“三只瞎了眼的狗兔崽子!”
    凌苍苍渐感羞愧的在他背后小声的说:“我觉得困了,要先回房歇着。”
    “你去吧!”豪格没有期待今晚能办什么好事,只求花前月下和她相依相偎。
    事实上在那三个无赖鬼吼鬼叫前,她就坐在他的腿上,偎在他的臂弯里,柔柔的小手搁在他的胸膛,摸着他的心跳处就只是这样,他便仿佛置身在云端。
    偏这三只笨狗汪汪叫!
    豪格气不过的脚一踢,定足,再回旋一踹。
    “豪格,发生什么事了?”
    袁德芳出来关切一下,刚好看见那三个人被石头打到嘴边,疼得哇哇大叫,弄不清自己是撞了什么煞。
    “没事,就三只疯狗。”
    袁德芳看那三个算不了什么角色的人一眼,便不放在心上,对豪格笑说:“吃饱了没?”
    豪格也恢复心情的笑说:“上面的饱了,下面的还没饱。”
    袁德芳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说出这种淫秽的话。
    豪格笑着比比心坎解释“上面是这里。”接着他再比比肚子“下面是这里。”
    袁德芳匪夷所思的瞪着他那春风满面的傻样,好像从来没见过他谈恋爱,然后便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回你自个吃吧,我可不要陪你玩亲亲。”
    他走开也好,豪格心想。抬头望着月在林稍,想着人生还可以多美妙。
    在接近卯时时,他们全都打点妥当,从容的先去买些包子、馒头,除了当早饭以外,还可以当午饭,之后便走去船埠。
    他们之中就数豪格和阿莞最开心,阿莞是因为昨夜睡了整夜的好觉,什么风花雪月、笨狗乱吠,她一概都没听见,因而一早起来精神奕奕;至于豪格,则是拐了凌苍苍好几个吻,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
    胡老六一看见他们到来,便笑着打招呼“早啊,各位,昨晚睡得可香?”
    “香,香极了。”豪格都不怕把脸给笑僵了。
    他香,凌苍苍可不香,又是一夜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豪格,上船的时候,人直晃得连脚下的船也晃。
    “小姐,你站稳了,可别掉下去,这沟里的水,什么脏东西都有。”阿莞想扶她,却连自己都东摇西摇险象环生。
    豪格撤去一脸的狂妄,一心保护她的温柔占有她的腰肢。“别怕,只要你靠着我。”
    凌苍苍无言的瞅他一眼,千头万绪,他是满人,但却是个好人。
    他们这厢轻依轻偎的坐进篷内,运河上两岸边的过往人群看着情意绵绵的画面,也分享些许甜蜜的气氛。
    胡老六松了缆绳,把船给撑离埠头,此时一队官兵突然劈哩咱啦跑来罗列两岸,左右各十人兵戎相向,桥头上还站了五个弓箭手,而这么大的阵式,早吓得一干平民百姓急着想走避。
    戴头盔的军官厉言厉色的喊“我们据报来捉拿叛党,未经盘查,一个都不准走!”
    就在每个人都开始颤抖贴墙而立等官兵来查时,袁德芳瞪着豪格小声的说:“早就叫你连辫子也剪了,你偏不,万一头巾被扯掉,叛党没抓到半个,倒是送了个奸细给他们。”
    豪格没空顶嘴,正专心研究如何突围。当然,凭他两人的功夫,就算再来一百个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照样可以脱困,只是现在他最关心的人是凌苍苍。
    凌苍苍也明白这一点,便对豪格说:“你跟袁公子看见机会就先躲开吧,我相信我和阿莞两个普通老百姓,不会被为难的。”
    豪格生气的说:“我豪格岂是那种只顾自己生死的无耻小人!”
    “你不是小人,你是大将军,快点想办法吧!”袁德芳笑着说。
    豪格真感到苦恼,虽说他是攻无不克的大将军,可是他也只在高山大漠逞过豪雄,扬州如此的羊肠水道如蛛网错综复杂,他一时想不出对策。正想请益袁德芳时,却见他神态自若,这才安心的捶他一记。
    “有法子了还不快说出来,装神弄鬼。”
    袁德芳依然笑说:“也算不了是什么办法,只是你的身份比较特殊,待会儿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你就躲到水面下,等查过了,你再跟上来,我想凭你的能力,在水里熬得住的。”
    豪格看着混浊的水,城区的运河可不比郊外,什么死人骨头的垃圾都有。他委屈的嚷嚷“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倒霉?”
    “难道你想跟他们正面起冲突?”
    “谁怕谁?不过二、三十人而已。”
    “我也知道你不怕,可是你说这附近的无辜百姓怕不怕?”
    豪格莫可奈何的交握着双臂,懊恼的瞪着水面“哼!你可得把她顾好,要是她少了根寒毛,我就把你泡在这水里三天三夜。”虽他是满人,但他才不会滥伤无辜。
    就在这一刻,凌苍苍的心大大的震了一下,冲动的拉着豪格的臂膀,但是也想不出能说什么。
    豪格豪爽的朝她笑了笑,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什么都别说,亲我一下就好。”
    凌苍苍依言倾身一吻。
    袁德芳笑着别过脸,阿莞则目瞪口呆,不明白他们何时如此水乳交融。
    就在这一刻,桥上弓箭手后站了三个人指着他们大叫“就在那艘船上!”
    豪格和袁德芳立即认出那三个左边脸颊又红又肿的人,就是昨夜那三个狗兔患子。
    “对!对!就是他们!”
    马思贤嘴巴虽痛,依然喊得很大声,瞧那眯成缝的眼睛,看着凌苍苍很是色迷心窍。
    “喂!把船靠过来,我们捉拿叛党,先让妇孺上岸!”黄国忠有模有样的坐阵指挥,他老爹是扬州城的靖南侯。
    豪格又和袁德芳对望一眼,看来情势丕变,说是捉拿叛党,其实是强抢民女。
    “这会儿不用水遁了吧。”豪格顿感轻松不少。
    “嗯。”袁德芳捉弄他不成,心思又转“我看桥上那几名弓箭手最不长眼,就怕他们误伤百姓。”再观望四下,埠口停满舟楫,有的载人,有的运货。“那”船载着绫罗绸缎,等会儿来个天女散花,趁隙你背一个我背一个,穿过巷子走人,到城外再碰头。”
    “你背阿莞,我背苍苍。”豪格尚有闲工夫计较。
    “废话!”袁德芳忍不住骂他。
    就在这一刻,凌苍苍却站在船头,她的美顿时使得臭沟水也生香起来。
    “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呀!”马思贤情不自禁的欢呼着。
    “苍苍,你这是在干什么!”豪格心急的想拉她回来。
    “苍苍凌苍苍!”
    豪格一时情急喊了她的名字,没想到重复说着她的名字的声音便像余音绕梁般在周遭的老百姓间传扬开来。
    “敢问这位小姐,莫非是西洞庭湖夏家庄的凌苍苍小姐?”另一艘船上的大爷神色惶恐的问。
    凌苍苍优雅的向他欠了身“正是小女子凌苍苍,这位大爷也识得夏老爷?”
    一得到凌苍苍的承认,这位大爷马上用袖子遮住眼,不敢看她,点点头说:“听过听过,夏老爷可是两湖著名的大善人,谁没听过。”说完躲进篷里瑟缩,并念起南无阿弥陀佛。
    不止是他,就连本来要来捉她的官兵,也退开好几步“你真是西洞庭湖夏家庄的凌小姐?”
    “没错。”凌苍苍环视一周,人人脸上的惧意,就跟同乡的人一样,心里也不算难过,只是意外这传说竟传到这里来。
    忽然一个脑满肠肥浑身锦衣玉饰的员外,他那肿得已没了指节的手贴着摸不到心跳的胸口,两眼翻白,就直着躺下了,而和他相同肥胖的夫人,则哭天抢地的趴在他身上大喊“就遮着眼不让你瞄她,你偏要瞄,这下可好,活活被她给克死了吧!”
    那夫人愈哭愈大声,周围的人则愈退愈远。
    “哎唷喂呀!老爷,你死在半路上,叫我怎么办哪?呜哇”
    忽然间运河两岸闹成一团,只要是男的,不是拿袖子遮着眼睛,再不然就是转身回避,也有人蹲下来藏着脸。
    袁德芳瞧见豪格哭笑不得的看着凌苍苍叹口气。
    阿莞就事论事的说:“小姐,你的名号还真响,居然还传到这里来。这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马思贤才刚随父从京里来南京上任,不晓得她的厉害,便在桥头呼喝“不是叫你们捉人吗?怎么愈退愈远?”
    那些官兵们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豪格和袁德芳见机不可失,催促胡老六划船,可是胡老六也被凌苍苍的名声吓得心胆俱裂,早已噗通一声跳下水。豪格只好自己去撑船,他的臂力大,一撑,船便向前滑行十多尺。
    “快呀!他们快逃走了!”马思贤抢下一副弓箭,拉了弦射出一枝箭。
    袁德芳也拿起备份的篙,站在船头顶开挡着的船,两人一前一后合作无间的把船行远了。
    马思贤又气又不甘心,用弓抽打一下刚好站在他旁边的阮士良“你们这是在干么?也不抓人,派这么多人来夹道欢送吗?”
    “马马兄,你有所不知啊!”黄国忠开始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乌云罩顶,要恶运当头了“我我要赶紧去庙里头拜拜,求菩萨保佑。”
    马思贤才不信邪,眼看着他们还在射程之内,便拔出一枝箭,精瞄细准对着豪格的背,但忽然弓却应声一裂,箭失了准头往上面弹去,马思贤懊恼的瞪了一下,就在刹那,箭疾朝下刺中他的眼睛。
    从此,凌苍苍的名声更加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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