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头一天进项就很不错,丹丹心满yi足的回了府,先到叶氏身边腻歪、撒娇了半天,才将叶氏对她开铺子的不满消了。,!
    叶氏又吩咐丹丹将铺子里带回来的点心给老太太和林氏送去,又让人包一些给艾天孝送去。
    三房一家已经搬了出去,叶氏后来又以老太太的名义贴补了一些给艾天孝,艾天孝许是手头真的拮据,许是被谁劝的想通了,这次没有再推辞,直接接了银钱买下了城南一个二进的院子,粗略的做了布置,就亟不可待的搬了过去,他的外室岑氏仍旧住在艾天孝先前给她娘俩租的小院里,至始至终也没来给老太太磕个头,更没给叶氏请个安。
    丹丹深深的佩服这个岑氏沉得住气,看来也是个角色,简氏遇到对手了,以后的人生不会再寂寞。
    经了那一刺激,艾天佑的身子却是飞速的康复了,因着西北战事正吃紧,他又恢复了兵部的差事,整日里早出晚归,起先对叶氏和丹丹还有几分躲避和不自在,随着叶氏的身子越来越重,孩子在她肚子里也动的厉害,父爱和对新生命的期待战胜了艾天佑的尴尬,每日里回来,陪叶氏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
    叶氏也明智的从未提及贾氏和艾冬梅的事,更没有抱怨半分,让艾天佑很是惭愧和感动,愈发的认识到了叶氏的好,对叶氏竟是比新婚那会子还上心,叶氏的脚肿的厉害,艾天佑二话不说亲自给叶氏按摩,将叶氏感动的一塌糊涂,夫妻两人之间的芥蒂越来越淡,真正的相濡以沫起来。
    丹丹看在眼中,真心的为叶氏高兴,对艾天佑这个便宜爹渐渐觉得顺眼起来,眼前他这个爹做的还行。这种爹自然是有比没有好啦!
    艾天佑今日回来的格外晚,丹丹陪着叶氏吃了晚膳,娘俩又促膝说了很多贴心话,大门早已落了锁还不见艾天佑回来,叶氏不由担心起来。
    丹丹忽然也有些莫名的不安,艾天佑之前有一两回深夜不归,会让方林提前来说一声,她安慰道:“娘。你不用担心,若是有事,方林早就回来报信了,许是前线有什么新战况,部里正在讨论拿方案吧!”又和许婆子一起服侍叶氏躺下睡了,才回自己的院子,临走交代许婆子若是艾天佑回来去派个小丫鬟告诉她一声。
    整日里在太太身边伺候,她深深见识了这位大小姐的手段和心计,自艾冬梅的身份被揭发了,艾府如今只有一位小姐。艾冬梅已经从艾氏族谱上除了名,彻底的与艾天佑断了父女关系。
    别人只当艾冬梅的亲爹贪慕炎亲王府的富贵权势找上门去。毁了他自己也毁了艾冬梅,许婆子却是清楚实情绝不是那般简单,她记得二小姐义无反顾走出大门的那晚,大小姐就冷厉笃定的冷笑:走出这个门,再也不是艾家女。
    二小姐第二天果然就不再是艾家女。
    一想到这许婆子就心中惊秫,这个大小姐太可怕了,见丹丹看向她。许婆子心中猛的一跳,急忙垂首恭恭敬敬的应了,如今。她再也不敢生出让许三妹跟到定安王府当通房的心思。
    清水带着小丫头伺候小姐梳洗了,悄悄的将匣子放在梳妆台上,怕小姐忽略了,特意放在了显眼的位置,才带了人退下。
    这个臭清水!丹丹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紫金匣子上。
    纵使带着异常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这匣子真的很精美,四面和顶面都雕刻了折枝牡丹,姿态却是不同,但是每一簇花朵都雕刻出了极致的美态和神韵,当得起国色芳华。
    匣子的四角又镶了金玉做点缀,在灯光下,将它的华丽色泽完全激发了出来,因是以紫檀木为主,更个匣子散发了一种低调的富贵奢华,看着匣子,丹丹对买椟还珠有了另一种理解。
    谁说买椟还珠的那个人真的没有眼光,取舍不当?千金难买心头好,说不定,那人就是喜欢那个匣子,重金就是为了那个匣子,他未必不知道匣子里的珠宝更贵重,但是,他就是喜欢那个匣子,重金买个匣子有什么不可?
    这世间所有的物价都是相对的,只在于每个人自己的价值观,喜欢就是值,哪怕千金只换来美人一笑,若是不喜欢就是金银珠玉也有人将之视为粪土。
    还没有看匣子里的东西,她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匣子,只是那个奇巧又严丝合缝的鲁班锁,丹丹撇嘴很是不屑。
    这东西前世她小的时候可没少玩,益智类的小玩具,舅舅经常买给她,眼下在她面前,真是小儿科、班门弄斧。
    起先丹丹还真没放在心上,极其的鄙视某人的幼稚心态,可是待她上上下下、翻过来调过、又拍又打的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突破口后,丹丹轻轻挑了眉梢,看不出来,这厮弄的这个还是个难度加强版!
    又试了几次,竟然还没有解开!
    丹丹的好胜心气被激发了出来,人虽不在眼前,她愤愤的瞪了鲁班锁,仿佛是那人的脑袋,呼呼吹了两口气,搓搓手将灯光移近了,仔仔细细的检查它的边缘接口,认真的研究起来。
    可是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的脖子歪了,眼也花,鼻尖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鲁班锁还是严丝合缝、完完好好,之前是什么造型还是什么造型。
    夜深了,小姐房里的灯怎么还亮着,而且有越来越明亮的趋势。
    清水悄悄的探了头进来,只见小姐双眉紧蹙,瞪了完好的鲁班锁咯吱咯吱磨牙,那表情很是吓人,她哪里还敢劝说小姐休息,根本不敢进来打扰,又悄悄退了出去,心中却是祈祷,世子爷,拜托你匣子里的物件一定要让小姐满yi才好,否则,事真是闹大了。
    清水的脚刚刚迈出了一步,就听的房里卡崩一声脆响,阿弥陀佛小姐终于解开了,紧接着哗啦一声大响,将她吓了一跳,转身挑开帘子“小姐——”
    清水目瞪口呆,金搭扣被小姐拽断了,鲁班锁倒是开了,却是被砸开的,七零八散。
    丹丹连匣子的盖子都没有打开,只是蹲下身子将散落的小木块捡了起来,清水急忙上前帮忙。
    丹丹咬牙切齿一声怒骂“这个混蛋,太奸诈了!”
    怪不得她用尽了所有方法,脑袋都想破了,也没解开,根本就不是这锁有多高明,而是最后插进去的一环木块上有个倒槽,只要插进去,再也拔不出来,这是个谁也打不开的死锁。
    清水先是吃惊,最后站在一旁心中乐开了花,真是一对冤家,面上却死死忍着,生怕世子爷点的这把火烧到她身上。
    丹丹看了手中面目全非的鲁班锁撇嘴冷笑,心中有了主意,气儿也消了,将残片丢给清水,挑开了坏了搭扣的紫金匣子,清水探了身子悄悄的看了一眼,低呼出声“呀,好漂亮!”
    一只彩色贝壳做成的开屏孔雀钗,五彩的扇贝用纤细的金丝层层盘绕固定,冠羽和眼睛分别用黑宝石点缀,纹理分明,光彩夺艳,静静的躺在匣子里,却又栩栩如生,仿佛扑扇了翅羽就可以飞将出来。
    前世精美的工艺品丹丹看的多了,可是此刻她有种被深深震撼的感觉,原来平凡普通的贝壳也可以让珠玉做陪饰,也可以在珠玉的衬饰下散发出比金银珠玉还耀人的夺目光彩,而不是被珠玉的光华所掩盖显得更黯然失色
    孔雀钗下有一方她极为熟悉的雪笺纸,叠了四方样,拿在指间泛着淡淡的兰香,其上只有一个字:安。
    恣意洒脱,行云流水,却又隐着力透纸背的凌厉张扬,一如他那张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俊脸。
    怎么只有这一个字?清水有些微微的失望,世子爷有个严重吃亏之处,总是做的多,说的少,还竟干让小姐误会的事!
    丹丹却是有些失神,是告诉她他平安,还是让她安心不要担心他,还是
    院里忽然有惊呼声,紧接着急促的脚步来到廊下,清水心头一跳,立刻挑帘子走了出去“谁在外面?”
    吉祥上前一步,带了几分惊惶急喘,贴了清水的耳朵压低声道:“小姐睡了没有,老爷出事了,没敢惊动太太!”
    清水的脸色猛然惊变,急忙将她往里让,丹丹已经迎了出来“怎么回事?”
    匆忙间,吉祥也顾不得礼仪,额头的汗珠也顾不得擦,得了方林的口信她是一路小跑赶来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老爷与同僚分析完战事,回府的路上突然被羁押了,是炎亲王的亲卫,罪名是通敌叛国”吉祥的话还没说完,二门的婆子跌跌撞撞的跑来“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来搜府了,正在砸门!”
    搜府?丹丹的脸色陡然一变“快去让许总管拖延一下,就说深更半夜别冲撞了女眷,容做一番休整,再让他们递上搜查文书,多给些银钱,切忌不要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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