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瑜伸开手臂将丹丹抱在怀中,见丹丹挣了要推他,急忙对着她轻轻嘘了一声,又温柔、讨好的用手指抹去她唇角那抹被她咬出的自己舌尖的血丝。
    丹丹想也没想,张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并用了不小的力道。
    因为吃痛,江瑾瑜闷哼了一声,却是生生忍了,也不急着抽出来,大方的任由丹丹咬住,虽然痛的龇牙咧嘴,面上却是挂了宠溺的笑,眼中更满是柔情。
    话说痛并快乐着,说的就是他这副贱相!
    丹丹恨得牙痒,齿间不由的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江瑾瑜闷哼了一声,也是豁出去了,咬着牙绷紧了下颔,巨痛之下仍然面不改色,反倒笑的更加灿烂,很是英雄,还抽空对她眨了眨眼睛,借机眉目传情。
    口中又泛出了淡淡的血腥味,怕是某人的手指被咬破了,丹丹不得不佩服,还是这厮有种,真是个刀枪不入的皮贱货!
    丹丹愤恨又挫败的瞪了江瑾瑜一眼,却是慢慢的松开了口,江瑾瑜不疾不徐的收回手,特意在丹丹的眼前撩过。
    丹丹垂目飞快的往他手指上瞟了一眼,果然两排深紫的齿痕,已经渗出了一圈血丝,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疤痕。
    心中想着不由的又看了他的手一眼,暗骂了一声活该,知道清水还在外面,轻轻喘息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对外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被一只恶狗咬了,已经没事了。夜深了,你快去睡吧!”
    “是。”清水沉默了片刻。应了一声,轻巧的走了出去。
    恶狗?!这丫头竟然说他是只恶狗!江瑾瑜举着带了一圈项链的手指。面色扭曲复杂的望着丹丹,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怪异滋味。
    身上的酥软无力缓和了许多,又有了几分力气,丹丹对江瑾瑜颓败的面色视而不见,没好气的推开他,又狠狠的往他脚上踩了一脚,拿眼气势汹汹的瞪他。
    自己刚才的身体反应实在敏感、诡异的不合常理,是不是他用了什么坏招?
    虽是怒目而视,可是因刚才的情动。绯染醉人的双颊和眼角眉梢里全是娇艳妩媚的风情,江瑾瑜的心口重重的一窒,思及她那让人沉醉不能自拔的心悸甜美,刚才被迫中断的情|欲猛的又冒了出来。
    可是他知道轻重缓急,不待丹丹开口发作他,他匆忙主动的退后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不是不想亲近她,恰恰是太想了,太渴望了。怕控制不住反而侵犯伤害了她,刚才若不是她理智的给了他一口,他真不知最后会将她如何了,那感觉太汹涌了。在她面前,他引以为傲的骄傲和克制力总是轻易的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她不知道自己的状况,他却是晓得她心中的疑惑。她适才的反应是之前中了冰肌澈骨之毒中阴阳水引起的副作用,目前正是春夏交替之际。她体内的余毒还未完全除尽,所以被异性碰触一些私|密的部位会比一般情况下更敏感强烈。加之他喝了无根水酿的酒,被她嗅了酒气,又起到了几分催化作用。
    她能这般自持抵制已是心志坚定的可怕,换做其他的女人,只怕早就软成一滩极尽失态了。
    丹丹的忍耐力算是强的,可是江瑾瑜不知道,其实在紧急的关头,丹丹不光咬了他的舌,也咬破了自己的舌,否则,天雷勾地火,只怕这会儿已经燃烧的噼里啪啦,忘乎所以了!
    江瑾瑜不知丹丹口中有伤,他心中所想也不说破,只是忍不住的想,若是这丫头不是受那毒所致,以她泼辣尖利的性子,哪能让他那般轻易的得逞,更不可能乖顺、绵软的承受了,虽然她默认了两人的亲事,可是,他知道,她的心里一直还有别人,或许不止一个,却是唯独没有他
    如此一想江瑾瑜的心中很不是滋味,酸胀苦涩又钝痛的几乎难以承受,又想到她将两人那般亲密动情的事说成被恶狗啃咬,不由的脸色晦暗,心中愈发陈杂低靡。
    忽然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得意洋洋,皮糙肉厚,怎么一下子蔫头巴脑、如丧考妣的模样?
    莫不是介意那一声“恶狗”丹丹的怒火消了一些,微微挑了眉梢,看来这厮是自尊心受到伤害了,皮厚无下限的他竟然还有受伤的时候?
    丹丹心中顿感舒畅,无情无意又落井下石道:“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真的要——”
    她猛然想起手中的水晶球早已不知哪里去了,也不知跌碎了没有,也顾不得赶人了,匆忙往地上四处看去。
    真是个没心没肺又狠心绝情的女人,可是,无论怎样的她都让他心悸的无法自拔,甘之如饴又无怨无悔,江瑾瑜叹了一声,忽然拉起她的手将海蓝宝放入她手中。
    “它为什么代表了爱与和平?”他哑声问道,却是没有放开她手的意思,反而用指腹轻轻的摩挲了她的手背。
    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火热和男性特有的粗粝,在她细嫩的手背上轻柔的打着圈儿,挑逗又撩人,丹丹的心不由的漏跳了一拍,手背乃至整个手臂顷刻都酥麻了起来。
    这个混蛋,得寸进尺上瘾了,竟还敢来一次?丹丹身子一颤,就要用力抽出手。
    “我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先一步去西北,不能给岳父送行了。”江瑾瑜握紧了她的手望了她忽然道。
    去西北?!原本要发怒的双目陡然变成了呆滞的状态,丹丹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有反应。
    冷君奕要去西北,他竟然也要去西北?!她从来没想过他也会去西北!
    下个月江夜蓉就要大婚,八月份就是他们两个的婚期,定安王府虽然有两个长辈,却等同没有,所有的一切都要他来操持,可是,他竟然突然说要去西北,还是明日一早就走,如此的意外又措不及防。
    不知为何,丹丹的心忽然有一抹酸痛,不同于之前因为心悸和身体反应所致的猛烈汹涌,淡淡的,涩涩的,说不出的茫然无措和失落惆怅,还有一种她不愿承认的情绪
    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没有再坚持抽开,不知为何,她不敢抬头触及他的目光,只垂目低声道:“非去不可吗?”
    “恩!”江瑾瑜轻轻的应道,专注的望了她密长翘卷的睫羽在她俊美的眼睛上映下一轮淡淡优美的剪影,娇俏的脸蛋如凝脂美玉般细嫩娇艳,情不自禁的他捧起她的脸颊。
    丹丹的心猛地一阵慌乱,以为他又要亲她,不由的要扭开脸去,他却是在她的眼睫上轻轻的落下郑重的一吻,又轻轻吻了另一边,极尽温柔缠|绵,最后深深的望向她的眼底道:“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任何人的诱惑!”
    丹丹的心狠狠的颤抖,因颤抖而生出突突尖锐的痛感,她咬紧了唇不说话,心中那不受控制的要窒息的感觉又要来了,丝丝锐痛一下强似一下,她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痛,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真的心痛了,为了他,为了他这骤然别离的话!
    不管这个男人曾经如何,又对她做过何种算计和伤害,她终究对他动了心,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他一步一步的蚕食、占据了她的心,再也忽视不了,挥之不去,甚至无法再自欺欺人。
    丹丹没有吭声,只咬紧了唇。
    “傻瓜,别咬,会痛。”江瑾瑜的手向她的下巴伸来,似要掰开她的唇,声音里满满的急切、温柔。
    丹丹低垂了头,倔强的偏了脸,避开他的手,只是沉默。
    江瑾瑜猛地紧紧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胸前,下巴抵住她头顶的秀发,沉默了片刻,低沉喑哑道:“傻瓜,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丹丹的心蓦然酸胀的满满的,眼中不争气的涌出了雾气,她死死忍住不让那湿润的东西自眼角流出,也不想在他面前泄露分毫真实的心绪。
    江瑾瑜用下巴轻轻的摩挲了她的头顶,深嗅了她发间的清香“不要老是往外跑,实在憋不住就多带些人手,你院前的那些护”那些护卫实在是太差,没有一次发现他的身影,这样的人虽然有些身手,关键时刻却是保护不了她,算了,还是他再暗中派两个人来吧。
    “我会尽快赶回来,阿蓉的大婚是赶不上了,你替我多照顾、补偿她有什么事就去通知连瑞”
    江瑾瑜说着轻轻放开了她,从怀里掏出个半指厚四指宽,雕了一只威武麒麟的血玉牌,拉过她的另一只手将玉牌放入她手中,轻柔的握住她的四指,将她的手指拢起包住了玉牌。
    见丹丹没有拒绝,情绪不由的放松了几分,又试探性的轻轻将丹丹拥入怀中,柔声道:“一定要仔细收好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将这个玉牌让连瑞送去舒逸苑记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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