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急吼吼的跑了进来。
    吴家家主皱眉:“没规矩的东西,没看见我们正拜武财神呢。”
    拜完,吴家家主才拿正眼看账房先生,还抖了抖胡须:“何事啊,说吧。”
    账房先生的两条眉毛挤成了毛毛虫:“家主,今儿本是卖符的日子,今儿个上符库,却……却发现那些符都……都坏了。”
    “坏了?什么叫坏了?这是什么意思?”吴家家主捏住他肩膀。
    “有的无水自潮,有的无刀自断,有的甚至失去了灵气啊。”
    “家主,现在门口等着一堆交了银子买符的,现在可怎么好啊。”愁啊。
    吴家家主踉跄,往前倾了几步,栽到了地上:“想法子,快,稳住他们。”
    咣咣咣,砸门声越来越强。
    人,闯进来了,举着拳头的,扯着横幅的,端着臭鸡蛋的。
    “符呢?听说给我们画的符都坏了?拿不出来了?”
    “那就还钱!”
    吴家家主捶胸,提前收的银子早被他建了养老庭院,买长寿丹啥的花光光了。
    哪有钱赔他们啊。
    拿符?那些符画了三个多月,现在怎么能拿出来。
    看出来吴家家主满脸便秘了。
    “拿不出,我们便去告御状。”
    “对,不但告御状,还要告灵状!”
    像西陵这种玄学大朝都是要供奉玄神的。
    玄神坐落在西陵的西陵山上。
    只要有毅力,有命爬上山,便有机会像玄神告状。
    玄神会核对状言。
    如若属实,便会实施惩戒。
    吴家家主被捧惯了,可听不得别人威胁。
    他干脆玩一把硬碰硬,一甩袖子,哼了声:“告灵状?哈哈哈,去吧,快去快去,我倒要看看谁能爬上那座山。”
    那可并非谁都能上得去的。
    要知道通往那座山的路上,有凶猛的野兽、食人的花草、及让人窒息的沼泽。
    还不等见到山边边呢,就被撕成了碎片。
    吴家家主的一番话让想告灵状的人望而却步,心生恐惧。
    符、财没了也就没了。
    命如果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吴家家主见大家伙儿似被他说动了,心里哼了声,摸了摸胡须:“我吴家可是玄学大家,因为几张破符把我们吴家得罪了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百姓们相互对视,眼底多了几分犹豫。
    这时,一道绵绵的小奶音响起:“既然那么危险,为什么要上山呀?”
    吴家家主本来看到这惹祸精心头猛跳。
    可听到了她的话,心里高傲又鄙夷:果然,在实力面前人人都会低头。
    他摸着胡须,快要翘起尾巴了:“看看看看,大朔的人多识趣,知道惜命,故,不上山送死。”
    “所以你们也……”
    奶豆子脆脆的小嗓音盖住了他的声音:“危险那就不上山呀,让他下来不就得了么。”
    吴家家主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即捂肚哈哈大笑:“哈哈哈什么?你个小毛孩子说什么?下来?你让谁下来?玄神吗?”
    “哈哈哈……笑死个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不是东西我知道呀。”奶豆子打量着瞅他:“但是你肯定不是东西。”
    他一拂袖:“哼!黄口小儿,你少多管闲事。”
    “我怎么能算多管闲事呐?我在……”奶豆子拍着小胸脯:“维护自己的利益!”
    “我也买符啦,我也要告状!”奶豆子下巴一昂,一副消费者是上帝的样子。
    他差点气吐血:“好好好,你不是吹你能把玄神叫来么,好啊,你叫!”
    “你若是能叫来,我脱光了围着京城跑一圈!”
    奶豆子觉得西陵人都挺虎的。
    要么爱倒立吃屎,要么爱裸跑。
    她掰手指头算了算玄神的位置:“喔在西北方。”
    她划拉一个小凳子,站在上头,俩小手捧到脸边,做成一个小喇叭形状,奶声奶气的喊:“玄神大兄弟,快来,来……”
    吴家家主笑的更厉害了:“你以为你叫你娘呢,真是小儿科……”
    才讽刺完,便感到云朵飘的极快,周围的景观好似在转动。
    一阵眩晕后,人群中央立着一个身穿深绿袍子的男子。
    男子的绿袍上尽是符的图纹。
    他垂眸凝着林宵宵。
    吴家家主惊呆了,全城百姓惊呆了,吧唧跪了下来:“玄,玄神,玄神真的被召出来了。”
    吴家家主还犟呢:“不可能是林宵宵这小毛丫头招的,玄神定是看在我吴家的面子上来的。”
    才说完,夹着玄风的巴掌便扇在了吴家家主脸上,牙齿都掉了好几颗,喷出一股血。
    玄神空洞的声音响起:“你脸甚大,吾是看在开灵……”沉默了下,改了称呼:“宵宵姑娘的颜面而来的。”
    林宵宵掏出个果子,咬了一口,酸得直皱眉,含糊不清的:“你们,你们快告状哇,告完状我还要回家午睡呐。”
    她怪愁的,睡眠不够,长不高的。
    百姓们叽哩哇啦,吧啦吧啦。
    玄神冷肃的眸睨着吴家家主,下了惩罚:“三日之内还清所有欠财,吾方可保你玄力,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他来到林宵宵面前,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个猪肘子。
    他听了宵宵声音后,从路上顺来的:“我记得,无论你是开灵还是宵宵,都是个无肉不欢的。”
    她接过肘子,尴尬的笑:“哈谢了啊。”
    玄神离去,奶豆子来到吴家家主面前:“你输啦,别忘了愿赌服输!”
    吴家家主不想裸跑。
    太丢人了。
    “你害臊?没事,有我呐。”
    奶豆子拍拍小手,吴家家主就觉得一阵风朝自己攻来。
    诶?感jio浑身凉嗖嗖的。
    低头一看,浑身光溜溜。
    奶豆子背过身,捂住眼睛,并吹了一声口哨。
    由远至近忽然传来阵阵狗吠。
    一条条狗子朝吴家家主狂奔而来。
    “啊!啊啊啊!狗!狗!”他最怕狗了,遇到狗追,他的本能就是跑。
    奶豆子踮脚:“这不就裸跑起来了嘛,真是嗖一贼。”
    日子过得极快,宵宵干了十来顿饭的功夫就到了三日后。
    吴家家主忽然在林宵宵所住驿馆门口,大喊大叫的撒泼,砸门:“开门开门快开门,你有本事害好人,你没本事开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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