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后周世宗年间(公元九五九年)中秋节前两天
    经过昨天女扮男装混进镇上,在悦来客栈主演了一出自认为行侠仗义的闹剧后,叶小霜连作梦都变得很侠义,不但整夜梦呓不止,而且外带武打动作,差点没把床铺给拆了,惹得在一旁注视她的龙季天哈哈大笑。
    这鬼丫头昨日趁他与魏总管及小童商量事情的时候,竟然穿了一身男装夥同珠珠偷溜到市集去,幸亏堡外的哨兵眼尖地认出她的模样立即回报。龙季天闻讯,马上加派两名好手随后暗中保护她的安全,所以有关叶小霜在客栈内的兴风作浪,以及珠珠钱包被抢之事,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不明白那位伸出援手的黑衣人究竟是何人?
    谤据情报指出,西域飞鹰门的黑无仇已住进悦来客栈,伺机对龙家堡下毒手。龙季天碍于飞鹰门的人个个乔装成商旅,一时无法辨识其真面目,只好安排多位哨兵驻守在客栈内,盯住每位陌生客的行踪,只要有人往龙家堡的方向而来,他都能迅速获得消息。也因此,这几天悦来客栈的生意大概要比平时更兴旺,气氛恐怕也变得诡谲许多。
    而这鬼丫头却一点也不知这危险,还大摇大摆地在客栈里闹起事来,然后倒像个没事人似地跑到两条街外狂笑不已。这丫头如此精力充沛,他得帮她消耗些体力才行,免得她又到处乱窜惹祸。距离婚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得请姐姐帮帮忙,教她一些有关的礼仪,以防她这号不按牌理出牌的“女老千”在成亲当天又有惊人之举。
    想起她昨日一回到龙家堡,便偷偷摸摸地溜回玉龙园,悄悄地爬窗进卧房内,连晚饭也没吃就躲进被窝里去,八成是害怕被他质问。此刻,酣睡的叶小霜脸上漾著浅浅的笑涡,像个无邪的小天使,表情变化万千却又那么的述人,有如千面女郎一般,教人百看不厌。虽然将小霜带回龙家堡才短短数日,可是他对她的眷恋与日俱增,远超过他所能想像的范畴,就连堡内上上下下近百名仆役都对这个准夫人疼爱备至。她浑身散发著一股亲和力,有时像个傻大姐,有时又机灵得如同小大人,她的娇、憨、嗔、真,深深博得每个人的喜爱,也只有她才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能让周遭的人随著她的表情起伏而转变情绪。龙季天甚至觉得奇特的她有股扭转乾坤的能力呢!有幸拥有她,他此生已无遗憾。
    他小心翼翼地斜躺在她的身旁,轻吻一下她的鼻尖,手指流连于红色发丝间缠绕把玩著,像呵护婴儿般地将她纳入怀中。他的鼻息呵痒著她,搔醒她全身的敏感处,叶小霜娇声地喘气,身子更贴近龙季天,这丫头无邪的肢体诱惑,直教他克制不住心中的原始呼唤。
    他翻过身将叶小霜娇小的身体压在下面。俯视著眼前秀色可餐的美眷,天真得教人心疼的睡容、披散于床枕间的红发、引人遐思的慵懒睡姿,以及胸前因呼吸而起伏的曲线,龙季天的脑海里涨满了一亲芳泽的念头,他怀疑白己的意志力能否坚持到中秋那天的洞房花烛夜?这丫头真是折磨人。
    正当龙季天欲攻占叶小霜那两片因梦呓而微张的红唇时,她突然打起呵欠,作伸懒腰状,却感觉身体被重物压住,动弹不得。于是,她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睛,想查探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连伸个懒腰都如此心余力绌。
    那只原本微张而且调皮十足的杏眼,在瞄到龙季天布满欲火的蓝眼时,她全身的细胞及大小器官同时惊醒了过来,并且由脑部中枢神经宣布进人戒严的非常状态。
    “你别想侵占我的国土,在你还没正式向我表示真诚的歉意以前,我和我的身体是不会对你假以辞色的。”叶小霜马上双手环胸地捍卫“国土”虽然有时候她的国土会三不五时地背叛她,反而听命于龙季天那个大色狼的指使,真是让人觉得太没“国格”了。
    龙季天恍然大悟,原来她在生他的气,瞧她那张嘟得半天高的嘴,可以想像这把火已经闷了好一阵子,而他又一直未加以安抚,才造成她如此矢志“保家卫国”的决心,甚至到了滴水不漏的防备;糟糕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恼了他的小宝贝。
    “我的好小霜啊,你就大人大量别跟龙季天那个小丈夫一般见识了,我代他向你赔礼,为了处罚他,就让老天爷罚他、永远做你的丈夫,供你差遣使唤,你别再生气了喔!”龙季天果然了得,不但熟悉孙子兵法,而且深谙夫妻相处之道。他明白一个男人若为了尊严和爱妻过不去,其实就等于和自己过不去,所以他宁可率先输诚,以求自保。
    “哈!别逗了,那可是在惩罚我,不是在处罚你吔!”叶小霜别过脸去,一副不受理的调皮样,实际上却是喜孜孜的乐在心头,女人真是比猫还容易哄。
    “那换过来,你永远当我的爱妻,好不好?”好一副打是情、骂是爱的闺房乐趣。
    “你少耍无赖了,反正还有别的古人对我有意呢!”叶小霜想到黑衣人,就顺便借他来用一用,给龙季天制造个假想情敌。
    “是哪个古人呀?是不是昨天市集里那个黑衣人?”龙季天的身体越压越低,摆明在挑逗叶小霜斗志不坚的“国土”
    叶小霜立即以双手撑住他那张快亲到自己的嘴。“你怎么知道?”她惊讶于龙季天居然如此神通广大。
    龙季天趁势亲了下她柔细的掌心,叶小霜羞得连忙抽回双手。
    “最近悦来客栈住进了不少陌生客,有些是针对你我的婚礼而来,因为来者不善,所以我加派了人手盯住每个进出的陌生人,严防他们对龙家堡有任何不轨的意图,也因此你昨天进城之事我全部一清二楚。”
    “啊!”叶小霜听得噤声,原来那些盯住黑衣人的家伙是自己人。
    如果那些人识破了她的身分,那么龙季天一定知道她帮著外人对付自己人的糗事,所以他才一早就等不及地来嘲笑她自认为行侠仗义的愚钝行为。不过,也许他不知道她在客栈里闹事是为了协助黑衣人逃脱哎呀!算了!反正那黑衣人又不像个坏人,没事的,不用太过于自责。
    “小霜,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龙季天将叶小霜的头扭到他面前。
    “我在想那个黑衣人呀!”她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才会被他看穿自己的女儿身?
    龙季天的表情倏地板了起来,像个踢翻一大缸醋的暴君,连说话都酸不溜丢的。
    “你的心里除了我以外,不准想别的男人。”
    “哇!好霸道啊!还好你不是催眠大师马汀,否则我可惨了。”随便下个指令,比如脱衣服之类的,那她不就玩完了。
    “还有一个叫马汀的?他也问你的姓名吗?我会吩咐小童马上查清他们两人的来历及企图,看谁胆敢妄想我龙季天的女人!”
    哇噻!连澳洲那么远的飞醋他也吃?真是败给他了。
    “哎呀!不是啦!你别闹了行不行?把我的人际关系都搞坏了。”叶小霜气得使力想将他踢开。
    “什么人际关系?!你的人际关系里只有我一个人,其馀的男人都不存在。”
    龙季天以“唯我独爱”的方式驯妻,表面上对她百依百顺、疼爱有加,骨子里却仍摆脱不了传统男人的桎梏。为了自身的幸福著想,她这个二十世纪的新女性务必将他改造成自己心目中的新好男人。
    “你这样跟我讲话会不会觉得累呢?”叶小霜决定不与他正面冲突,改采以柔克刚的战术。
    龙季天见叶小霜的口气软化,不知这丫头又在玩什么花样,左手肘撑著床,邪邪地笑,颇富兴味的看着她。
    叶小霜故意抚摩著龙季天一夜未刮的胡髭,嗲声嗲气地阐述她的女性主义及新好男人主义云云,好一副楚楚动人的娇嗔模样,龙季天几无招架之力,身心早已融化在叶小霜的绕指柔里了。
    “新好男人可以和爱妻亲热吧?”一个即将诞生的新好男人开始关心起自己的权利来了。
    叶小霜从蓝色的瞳眸中看到了漾著小酒涡的自己,微笑地点头示意。
    “那还等什么呢?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新好男人了!你答应的事可不许后悔喔!”龙季天开心地翻身再度压住叶小霜的娇躯,那笑声可得意了。
    “救命啊!我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谁来把它搬走呀?”她发出求救声。
    龙季天不管,好不容易可以踏上即将被统一的“国土”天塌下来他也不管“哎呀!你好重啊!我快不能呼吸了。”她快被压扁了。
    龙季天不能见死不救,马上对她施以“子谠嘴”的人工呼吸。
    一阵像呜咽又像呻吟的声音过后,就
    无声胜有声了。?
    悦来客栈位于三楼的上房里,一个黑衣男子望着一顶帽子,忽而沉默发呆、忽而痴傻轻笑,把旁边一票同样身著黑衣的侍从们给弄胡涂了。
    少主怎么对著那顶帽子神魂颠倒起来了?好像与那帽子发生感情似的。
    真令人着急呀!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了,门主交代无论如何要在当天破坏龙季天成亲,说什么那是飞鹰门与龙家堡的世仇,若任务成功,少主便得以继承飞鹰门第三代门主的地位;一旦任务失败,全队人马包括少主在内、水远也回不了西域。
    出发前,少主还喝下飞鹰门第一代门主黑瓦明独创的“七日追魂水”从喝下的那一刻算起,七日内若未服下解葯,全身血液将逆流震断经脉,七窍喷血而亡,即使华陀再世也难追回其三魂七魄。
    说来门主也够狠的了,竟然对自己儿子下如此重的毒手,难怪飞鹰门中有人暗传少主不是门主亲生的。无风不起浪,也许传闻不是空穴来风,而门主今日的作为确实值得怀疑。再说,少主一直以来也替飞鹰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虽然他的个性沉默寡言,不善巧言令色巴结门主老爹,可是从十五岁起,少主即带队狙击各地商旅,其杀人不眨眼的作风很快地博得“西域黑狐”的名号,令各地商旅闻风丧胆。不过,因少主每次出击就像一阵黑色旋风席卷而过,所以从没有人见过西域黑狐的真面目。
    少主打小就被训练为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而背后遥控他的人正是门主,凡是门主要杀的人,无人能逃出少主的手中,但只知杀人、不问原因的少主却有个原则,有三种人他不杀—正义之士、女人及小孩,这一点令门主非常不能苟同。
    以少主出此任务为例,原先门主欲取龙季天的性命,斩断龙家的根,以偿宿仇,但少主却迸出一句差点让门主心脏病突发的话“龙季天身系禁军统领之重责,一心保家卫国,乃朝廷的命官,此人为正义之士,我不杀。”说话当时,少主眼神充满正义凛然之气,令在场的飞鹰门门徒震惊不已,大家著实很敬佩他的见解,但同时也认为少主有时候是全飞鹰门中最不像坏人的坏人!
    也许门主唯恐少主不该有的正义感坏了大事,才狠心地要他喝下七日追魂水,胁迫他完成自己的心愿。但少主在一不杀正义之士、二不杀女人,而又身中自家毒水的情形下,照理说应该是伤透脑筋才对,可是如今他却对著一顶帽子发呆,真是教人担心,不知是否七日追魂水的毒性已发作,才导致少主如此怪异的行为?
    “调查出龙季天即将迎娶之女子的下落了吗?”黑无仇回过神来,询问静立一旁、神情略显紧张的属下们。
    “自从上次潜人龙家堡无功而返后,惊动了龙季天,最近龙家堡四周三步一站、五步一哨,连客栈内都布满他的眼线,实在很难采取行动,所以到目前为止,只知道她已住进龙家堡的玉龙园,属下们正等待少主发号施令进攻龙家堡。”一位中等身材、说话铿锵有力的黑衣汉子回答。
    黑无仇收起那顶绣著“龙”字的帽子,踱向窗口,远望热闹的街景。中秋即将到来,街道上的人潮格外汹涌,小老百姓带著妻小上街购买应景货品,好过个团圆佳节。他内心里竟隐隐地羡慕起属于寻常人家的生活,正确地说,他已经厌倦了打家劫舍、杀人为生的日子。
    什么飞鹰门少主,他从不觉得那是一种幸福,真正的幸福生活就在他足下的街头流转著,平凡朴实地嘲讽他黑暗阴冷的日子。黑无仇难过地别开脸去,不再往下注视,脑海中浮起一张清丽甜美的脸孔他用力握著帽子,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占据所有的思绪。
    “我令晚潜人龙家堡,查清该名女子的来历,你们留在客栈内,切勿妄自行动,以免招致危险。”另外一件重要的事他没有讲出来,就是寻找帽子的主人,带她离开龙家堡。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放弃飞鹰门少主的生涯,扬弃“西域黑狐”的名号,偕她择一小城镇定居,隐姓埋名地过他真正想要的凡夫俗子的生活。
    他从十五岁起,所做的一切伤天害理之事,无一不是为了取悦父亲。十年来他为义父攻下无数山头,掳获无数钱财珠宝,恢复并且提升飞鹰门在江湖中的声势地位,这一切应足以偿还义父的养育之恩了,他什么也不要求,只想带著爱人另辟家园,或隐于山林筑巢而居,或隐于城乡融入市井。
    他视此次的任务为最后一次替义父杀人,也将首次破戒对女人下毒手,然后回去向义父取得七日追魂水的解葯,从此脱离江湖恩怨,和“她”厮守一生。?
    越近中秋月越明,一轮皓月高挂天际,其光亮更甚于灯火的照明。
    整个龙家堡正处于筹备龙季天婚礼的忙碌之中,喜悦之气洋溢于堡内的每个角落及每张脸上,随处可见妆点婚礼用的红联喜幛,人夜后的龙家堡在明月的照耀下,如同一座闪闪发亮的红色城堡。
    可是此刻的叶小霜却显得闷闷不乐,越接近婚期,龙季天越是抽不出时间陪她,之前还说要一逃邺十四小时地保护她呢,一忙起来,那些肺腑之言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瞧他要忙著检视龙家堡的安全设施,又要接待陆续到来的贺客,还得会晤来自各地的龙字号堂主,简直忙翻了。至于保护准新娘子的工作,就交给四个块头像阿诺史瓦辛格的大汉,美其名为保镖,事实上是派来盯住她,防止她又溜到市集去公演“侠女流浪记”的。
    自从上回反串上街后,叶小霜便喜欢上女扮男装的造型,经常穿著龙季天的衣服在堡内溜达,所以现在一眼看去,玉龙园的大厅内没瞧见半个女人,只有五个男人各霸一方,居中那位较为瘦小俊秀的,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叶小霜。从没见过一个人这么喜欢把背拿来当屁股用,瞧她整个人歪躺在半个人高的太师椅中,一如她在二十世纪时坐没坐相的粗鲁姿态,手里拿了本龙家堡的族谱无趣地研读著。另外四名高壮的大汉则以她为中心,守住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克尽职守地捍卫著,不敢稍有怠慢。
    “生活在古代简直无聊透了,看什么族谱嘛!连家小说漫画出租店也没有,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叶小霜又开始大放厥词地批评抱怨了。
    东西南北“四大天王”仍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不发一语地坚守工作岗位,但四个人都不约而同觉得夫人的怪异言行已经濒临疯癫的地步了,不知中秋当天是否能正常的和少爷举行婚礼?而少爷娶了这位言行举止都异于常人的“男夫人”不知是否也会精神崩溃?
    叶小霜终于还是丢下那本无趣至极的族谱,跳下太师椅,走到外面的庭园,坐上龙季天前些天特地为她搭造的木制秋千,在夜空下闲适地荡著。
    四人帮马上随著叶小霜的移动调整保护队形。
    隐身于屋外桂花林内的黑无仇,原本是为了查探那名新娘而来,没料到竟不费吹灰之力地先找到帽子的主人。虽然她正置身于月夜里,但那仍著男装的倩影、那张纯稚秀丽的脸庞,早已烙在黑无仇幽幽的思念深处,令他辗转难眠。
    乍见她走出屋外,黑无仇竟无意识的移身趋近她,直到看见尾随在她后面的四名大汉,方定住脚步,再度藏身于林木后。由于与她之间的距离稍微拉近,透过月光可以清楚地欣赏她脸上多样的表情,然而黑无仇凝目许久,却未见那天在客栈内流转的盈盈笑容,及闪动著灵巧娇气的笑涡,不仅如此,她的眉宇之闲似乎还挂著一缕忧愁。是谁欺负她了?是谁夺走了她的笑容?
    黑无仇再也不能坐视不管,决定现身带她离开此地。他以隔空点穴法点住四名大汉的睡穴,怛见东西南北四大天王无声无息地站著睡著了。
    黑无仇轻移脚步走向叶小霜,随手撕去遮在脸部的黑巾,轻触一下她的香肩,等待美人回头。
    “咦,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从叶小霜喜出望外的惊讶神情,他可以断定她很高兴见到他,心里忍不住泛起喜悦的涟漪。
    黑无仇拿出随身携带的帽子,对著她指指上面所绣的“龙”宇。
    叶小霜笑吟吟地点头“原来是你拿走了帽子。”
    终于又见到她如午后骄阳般的灿烂笑靥了。
    黑无仇无比深情地凝视著手舞足蹈的叶小霜,那清澈无邪的眼睛透亮得令他爱慕不已,心里有一股想拥她人怀的冲动,却又怕吓到她。
    叶小霜虽只见过他两次面,却对黑衣人印象深刻,而且颇感好奇,因为她实在不明白一个高大帅气、甚至带著几分颓废气质的男子,为何沟通方式老是点头、摇头、指指点点,或用眼睛说话。哎,真是累人!那两片坚毅的嘴唇硬是不张开说话,好像装了拉链还上了锁,可能那把锁匙也不小心掉了。还有,这个人的卫生习惯可能也不是很讲究,几日不见,他仍是一身黑衣造型,大概都没洗澡,所以理所当然就不必换衣服了。不知道古代的侠士是不是都忙著行侠仗义,而没空关心自己的清洁问题?
    “你专程来还我帽子呀?”这家伙光是傻愣愣地看着她,也不吐半个字,和她打哑谜呀?不过看在人家特地送帽子来还她的诚意,叶小霜还是笑嘻嘻地逗他开口说话。
    黑无仇摇摇头,心里却思索著该如何提出想带她走之事?
    叶小霜则使尽十八般说学逗唱的武艺,外加扮鬼脸辅助,卖力地大演著独脚戏码。
    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了要让他说话,花这么大的工夫及精神逗他、哄他,偶尔还威胁他,叶小霜是破天荒第一个,她的举动令黑无仇深受感动,连他那颗冷冽无比的心也因为她的光和热而慢慢融化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换得她的爱。
    “我来带你离开这里。”黑无仇终于把话说出口了。
    “哇哈!总算让你大开金口了,呀呼!”叶小霜像打了一场胜仗般欢欣鼓舞的惊呼著,倒是忽略了他所说的内容。
    黑无仇冷静又热烈的期待著叶小霜的答案。
    可是静候叶小霜回答的,却不只是黑无仇而已,早就回到玉龙园的龙季天倒反主为客的躲在暗处,暗忖此人能以隔空点穴法点住龙家堡四大金刚的睡穴,其内力之深绝不在他之下。他原本以为这名黑衣人欲加害于小霜,却只见那红毛丫头百般热络地对待人家,气得龙季天几乎快抓狂了。这时又闻黑衣人口出惊人之语,方知原来他爱上小霜了,而小霜爱的又是谁呢?。她来到龙家堡后,一直沉浸在他霸道又专横的爱情之中,却从未听闻小霜开口说爱他,难道他只是得到她的人,而未曾真正获得她的心?龙季天的手掌因紧张而渗出汗来。
    只有不知情的叶小霜还笑得出来,殊不知两颗一明一暗的心正等著她宣布上天堂或下地狱。
    “嗯?”她还没笑够,却看见黑无仇一脸认真的瞅著她,彷拂在等候她回答些什么?于是她用力回想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来著。瞧他好话不说第二遍的样子,她一定要想出来。
    叶小霜双手挤著脑袋,又掐、又揉、又打,偏偏就是想不出来,只好赔罪似的向黑无仇坦承“对不起啦,刚才我笑得太大声了,没听清楚你说的话,你不介意再说一次吧!”
    两个男人在一场波涛汹涌的爱情角力赛中,听到地这样的回答,不觉感到一阵天昏地暗真是没见过这种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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