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祺一上班人就精神,天天开会:头头会议、紧急会议、高级职员会议,业务发展会议一开开十天,开完会又请职员吃饭政治饭,边吃边讨论公事。
    总之,每天要把自己“折磨”到疲倦为止才回家,最初一两天还是心思思睡不着,一个星期后终于倦极入睡。实在太疲倦,没有精神想入非非。
    堡作,不停的工作,努力,事事亲力亲为,所有文件报告书全部过目,还带回家去工作,有时看报告书,看得睁不开眼,伏在书桌上便睡过去了。
    这天,刚去巡视卫星公司回来,谷澄已在座。
    “谷大哥,你来了?泰玲竟然不通知我。”
    “我叫她不要打搅你,我找你根本没有急事。打电话到你家,周伯伯说你已经上班。力祺,怎幺一回事?你的蜜月期是两个月,应该还在温柔乡。”
    “温柔乡,别提了。”力祺吩咐泰玲煮咖啡,谷澄喜欢喝他这儿的咖啡。
    “新婚第二周我们通电话你还说婚姻生活美满,夫妻十分恩爱。哗!两个月不到就腻了?你比我还善变。”
    “你不提还好,一提夫妻恩爱就心痛,面对娇妻的年轻貌美,俏丽迷人,别说和她亲热,连碰一下都不可以。你说,日子怎样过?”
    “你老婆想削发为尼还是要建贞节牌坊?喂!你又没死。你们结了婚,你做丈夫有权利,她做妻子有义务,她诸多留难你可以控告她。”
    “不关雅悠的事,她对我可真是千依百顺,而且有我这样的丈夫,她已经心满意足,哪有留难之理?棒打鸳鸯的人,是洛医生。”
    “洛医生是什幺东西,她凭什幺?你又为什幺要听她的?你夫妻恩爱与她何关?”
    “就凭她是雅悠的妇产科医生。上次是我不好,不懂得节制,雅悠差点小产。她以此为理由,要我和雅悠分房而睡。雅悠不准下床走动,我也不准再和她亲热。唉!心又烦又躁。”
    “也难怪你,做了二十八年处男,一旦成家立室,家有娇妻,当然要享受风流。节制?哪家猫儿不吃腥?圣人?和尚?”
    “可不是,害我晚晚睡不着。”
    “你不是真的和雅悠分床吧?”
    “岂只分床,还分了房,家有娇奏仍然过王老五的生活,痛苦死。”
    “不要管她,做医生的都夸张,你答应她,照做,她又不会天天去看你上床。”
    “不行的,雅悠要养凤胎,如果不遵照洛医生的话,雅悠会流产”
    “真有那幺巧就中六喝彩。流产就流产,雅悠才十几岁,要生还可以生三十年。”
    “孩子事小,洛医生警告,胎儿已经很大,这时候雅悠流产,会有生命危险。”力祺呼气:“没有理由明知故犯,害死女儿又害死妻子吧!”
    “这也是!亚菱也曾小产过,病得几乎没了命,人命关天。”谷澄摇头:“那真难为你,每晚衾寒枕冷。”
    “我很难受,晚晚望天光,在家里呆不住,便提前回来上班。每天不停的工作呀工作,倦死了才回家睡觉。”
    “你天天在外面忙,扔下新婚妻子,她没有抱怨吗?”
    “她根本乌乌龙龙什幺都不知道,她每天只做两件事,吃东西睡觉,别的都不管,我不回家她也不知道;不过,无论多晚,除非开会开天光,否则我一定回家。”
    “早知道找你去喝酒、听歌、泡妞吧!老婆怀孕,丈夫奉旨出外找消遣。喂!要不要找个临时情人?”
    “大过份了吧,新婚两月不到,她又没做什幺错事。”
    “你就是一条心,爱死了傅雅悠,不敢做对不起她的事。”
    “不是不敢,只是暂时还没有这个需要。”
    “要找一个像雅悠那样的超级美女也很难,条件太差你也不会感兴趣。只好暂时过独身生活。”
    “对了,谷大哥找我有什幺事?”
    “没事,有麻烦也不会告诉你,我一直以为你仍在度蜜月。”谷澄喝着咖啡:“我是来向你报喜的。我的公司虽然在经济不景气当中,但仍然能够赚钱,而且情况令人满意。”
    “真的?那我就恭喜你!”
    “你恭喜我,我多谢你,我公司有一半生意,都是由你这儿拨给我的。没有你的大力支持,要赚钱就难了。”
    “别说客气话,我们是兄弟。”
    “我计划的工厂,大概再过两三个月,便可以设厂房投入生产。”
    “那就双喜临门了!老实说,谷大哥,你野心真很大!”
    “男人怎能没有自己的事业?”
    “你爸爸有两间工厂,一间贸易行。而你是独子,谷家的一切,将来也是你的。”
    “家产?你以为我像你?你一出生就是亿万富豪,我只不过出生于小康之家。我爸爸那两间小堡厂,嘿!搅笑。如今全部是企业化、多元化。美国和其它国家不说,单是这儿,你管辖下做各类不同生意的也有十多间卫星公司。我只有两间小堡厂,怎能在上流社会立足?你不是不知道,这圈子有多势利!将来我的工厂,规模起码比爸爸的大五倍。”
    “有了自己的工厂和公司,下一个目标是什幺?”和黄玉花离婚。”
    “你不是开玩笑吧?真的不要她?”
    “开玩笑?我最初肯娶她,百份之七十原因,是她肯开公司由我全权打理。未婚前,她千依百顺十分温柔,新婚时我还想:她太好了,我将来怎忍心开口提出和她离婚?现在你看她那副德性!泼妇一样,以为她自己是女皇我是奴隶。若我能忍,可能会多一间工厂或商行,但我受不住,有足够钱开工厂,马上便走。”
    “你和她离了婚,她一个人,好惨!”
    “我也惨!我为她牺牲了我几年青春,丑八怪嫁了个英俊丈夫,几年了,也归本啦!而且,我为了她还牺牲了我的恋人,真是损失惨重!”
    “苏欣妮最近怎样?”
    “不知道!我到过她家,给她外婆用洗衣粉洒得全身白,她家人很恨我,把我当仇人。”
    “当初你怎忍心和苏欣妮分手?”
    “没有分手,分手我死也不肯。我把娶黄玉花的计划告诉她,她反对。但最后还是被我的真情感动。我和黄玉花度蜜月回来马上去看她,她已经和别人结了婚,并且出国去了。我历尽艰辛才查到她嫁到英国去,丈夫在英国开餐馆的唉!我不想提,提起真心痛,人在身边不懂珍惜。她走了,我才发觉一生最爱的就是她,唉”
    “谷大哥,真对不起,挖破你的伤疤!今晚有没有空?我们两兄弟去吃顿晚饭。”
    “你不用回家陪新婚太太吃饭吗?”
    “不是我不陪她,是她不能陪我。她不能下床,吃喝都在床上。我每天回家也是一个人吃饭。”
    “成家立室,还是孤家寡人的吃饭,岂不惨?”
    “所以我根本不想回家吃饭。”
    “好极了!自从你追雅悠,我很久没有和你一起疯过。今晚吃饭,到酒廊听歌,去夜总会跳舞,直落”
    以后谷澄常找力祺出去玩,力祺公余也想散散心。像未追求雅悠前一样,风流快活。
    他和谷澄不同之处是:力祺玩倦了一定回家睡觉,可是谷澄还继续和他的雾水情人玩乐下去。
    力祺已经习惯了新睡房,习惯了没有雅悠一样能入睡。他也想通了,他现在很好,人家成家立室,他也成家立室,他太太比人家的太太都美。人家有儿女,他很快就会有儿女。
    结了婚还能像他那样自由的,又有多少人?谷澄还常和黄玉花打架。有时候,他们一大班人玩,男男女女,十分热闹。总之,新朋友还以为力祺尚未娶妻!
    时间过得很快,雅悠已怀孕八个月。这天,用不着亚桂叫她,她便自动醒来,人觉得清爽了不少,不像过去,醒来迷迷糊糊。想起力祺,一看钟,已经九点半,他应该已经上班了。
    躺着无聊,她不知道平时什幺时候醒来,也不知道亚桂什幺时候给她送早餐。当然可以按铃把亚桂召进来,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想去洗手,便下床自己去厕所,顺便去浴室洗把脸,回来上床才记起洛医生不准她下床。吓得她身都不敢转,怕孩子被她这幺一走动,便弄掉了。
    唉!怀孕真是最最痛苦、最最难过的事。她天天躺床,背都压损了。完全没有人生乐趣。但,一想到可以给力祺添个小儿子,她就满心喜悦,毫无怨言。
    十时,亚桂送早餐进来,雅悠装睡,亚桂一叫,她就睁大眼晴,看着餐盘。
    亚桂很意外:“少奶,你今天精神很好。”
    “平时不是这样子吗?”
    “平时叫你很多次你还要睡,靠着枕头吃早餐,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亚桂一边扶起她靠着,一面把餐盘放在架上,推过去。
    她拿起杯子就喝牛奶,平时,是亚桂拿着杯让她喝的。今天整盘早餐,几乎由雅悠自己一手吃下肚子里,亚桂只需在旁帮小忙。
    饼去是亚桂为她梳洗后,她便昏昏沉沉入睡。
    洛医生已经停止了那种令她昏睡的蓝色葯丸,但是,她还是很渴睡。
    今天,她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她精神似乎不错,不想睡。吃过早餐倒是睡过了一阵。但晚饭后她精神又很好,她是想下床走走,看看花园的花。但她不敢,怕又会出事。她身体逐渐好转,这是事实。
    她很想告诉力祺,但那天晚上,力祺有应酬。雅悠没有睡,间中力祺回家会先到她的房间看看她,但那天他没有出现。也许工作太疲倦,一回家就上床睡觉。
    第二天,力祺正在开紧急会议。突然泰玲拿了部电话进来。
    “泰玲,我说过不听任何电话,不接见任何人。”
    “林太太从未来过电话的,我担心”
    力祺忙向大家道歉,接过电话,走近窗前,很紧张的急问:“雅悠,你哪儿不舒服?”“舒服,我舒服呀!就因为人舒服了,闲着无聊,打电话来和你聊天。力祺,你好吗?今天下午吃中餐还是”力祺几乎被她气死,刚才还吓出一身汗呢!
    “你昨晚什幺时候回来?”
    “雅悠,我有客在,闲着多睡觉。”力祺没骂她,他一向很少骂人,发发少爷脾气是有的。
    “你今晚回家吃饭吗?”
    “我正在开紧急会议,有什幺话回家再说吧。”他挂上了电话。回转身发觉,所有人都在看他。
    那边的雅悠,一面放下电话,一面吐舌头。
    她不是那种不信任丈夫,分分钟打电话到丈夫公司查勤的女人,只是无聊罢了!
    暗庆坤也不喜欢莫依芙打电话到百货公司去。男人工作起来,真是六亲不认。
    她就不明白,以前她和力祺拍拖,她也有打电话给他。力祺次次接到她的电话,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他变了吗?怎会?一定是他以前空闲,像她一样无聊。如今生意好自然忙碌,何况他还在开会,她不该打电话的,啰啰唆唆,哼!女人,烦死了!
    她只希望力祺今天没有应酬,回家可以聊个饱。
    可惜,那晚力祺又要请客户吃饭。唉!想见丈夫一面,也不容易。
    力祺回家,一手开灯,一手放下公文箱。
    脱下西装,由起坐间走向卧室,竟然看见雅悠坐在床边的软皮椅上。
    “雅悠,你怎会到这儿来?谁抱你来的,亚桂呢?”
    “林公子,现在两点了,亚桂早就睡觉去了。”
    “亚桂扔下你就睡觉,出了意外她担当得起?雅悠,你没事吧?”
    “没事,我等你回来,想见见你。”
    力祺握着她的手:“那天对不起,我正在和客户开会,你还没说完我已经挂上电话。真没有礼貌,你有没有生气?”
    “你不提,我都忘了,是不是开会不能听电话?”
    “如果聊天就不好,对方以为你不尊重他,或者没有诚意和他做生意,人家不开心,生意就过门不入了!郊暴有重要事当然可以打电话来。人比生意重要。你不是生意人也许你不明白我的苦衷。”
    “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我也知道做太太的不应该无缘无故打电话到丈夫的办公室去。更何况开会?别说你,我爸爸也不喜欢。啊!说起来,要道歉的应该是我。”雅悠眨眨眼睛:“对不起,打搅你了,没把客户烦走吧?”
    “没有,没有。”力祺点点她的鼻尖:“你懂事了,大个女。”
    “大个女?我快要做妈妈了。”雅悠笑:“我的肚子大得像皮球。”
    力祺用手轻抚她的腹部:“女儿乖不乖?她再调皮让你试凄,我不疼她了!”
    “是儿子!”雅悠马上更正他:“他很乖,静静的在里面睡觉。力祺,我告诉你,今晚不是亚桂抱我进来,是我自己走过来的。”
    “你能走路了吗?不怕危险吗?”力祺听了倒是很高兴。
    “其实我四五天前精神已经很好,已经不打瞌睡,只是比平常人多睡一点。就因为天天躺床睁着眼,无聊极了,所以才会打电话找你聊天。直到今早洛医生来看我,我把情形告诉她,她说我可以下床试走走,怕我躺床太多,对将来生产有影响。多散步对孕妇有好处,对生产时也有帮助。”
    “你能走路了,你终于能走路了!”力祺开心得把她抱起,雅悠哇哇大叫:“你别把孩子也摔出来了。”
    力祺把她抱在膝上,一手抱紧她(真怕她摔下去),一手托起她的脸,很久没有好好的看她,她胖得脸圆圆,红红白白,可爱得像个洋娃娃:“小肥猪!”
    雅悠两臂搭在力祺肩上,她对丈夫是越看越爱,在她心中力祺简直就是白马王子,完全和她从小梦想的一样,就是成熟些:“大狒狒!”
    大眼睛看着大眼睛,丰厚的嘴唇吻在菱角小嘴上,两个人都有点情不自禁。
    这些月,力祺本来已经控制了情欲,如今娇妻在怀,又美丽又可爱,他真是招待不住,把雅悠抱到床上去。
    夫妻俩热情如火,体温暴升,两个人的脸都红扑扑,正在纠缠不休之际,突然雅悠脑海一闪,她急忙推开了力祺。
    “宝贝!”力祺仍然拥抱她,喘息问:“你怎幺了?”
    雅悠无奈的摇头:“不可以,我要回房间了。”
    “为什幺?你不喜欢这儿?”力祺边吻她边喃喃的说:“好!我抱你回我们的房间。”
    “不!你也不能到我房间,我们要分房呀!”
    “傻瓜,那是以前的事,你不喜欢和我一起吗?”力祺拨着她的头发。
    “喜欢,怎幺不喜欢?没出事以前,我们一起多幸福,我喜欢躺在你胸前睡觉,好舒服。现在我一个人睡在那张大床上,好孤清”雅悠委屈的望他:“老公,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想疯了,想死了,好端端的一对恩爱夫妻为什幺硬要分开?”力祺用力吻她一下:“现在好了!你身体康复,甚至可以自由走动。我们又可以继续在一起,过去的算是个噩梦,打令,我爱你,想你,需要你”“力祺,不要!”雅悠捉住他的手:“洛医生今天刚踏出房门,又回过头来叫我们继续分房。”
    “为什幺?”力祺有点躁:“你没有问她为什幺吗?”
    “我问了,我坦白告诉她我很寂寞,要丈夫陪。她叫我买个长软枕,或是买个大熊猫。”
    “噢,天!”力祺撑着起来,仿佛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冰水。
    雅悠扣上钮扣,结好了睡袍的大蝴蝶:“力祺,医生的话是不是一定要听?”
    “唔。”力祺没好气,抹一把汗:“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间。”
    “我还不想睡,多聊一会儿。”
    “我要睡呀!”力祺又觉得语气太重,虽然雅悠令他失望,但那不是她的主意,他轻抚她的脸,拖她起身。
    力祺替她开了房门,在她额上轻吻一下,便说晚安!
    那一晚,他又睡不着,很难受。
    第二天委靡不振的上班,洛医生的电话来了:“我以为你知道雅悠身体好了会很高兴;但,雅悠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你不开心,并要求不要分房。”
    雅悠真是孩子气,不该说的也说,洛医生以为他是个急色鬼。
    “她还是小孩子,根本分不出我开心不开心。而且昨晚我很累,开了一天会只想睡觉。”
    林力祺未去美国时,样样无所谓,就是因为母亲太保护,不能合群,被大伙排挤而又有点自卑。如今一反常态,自尊心很重,有点自大。
    “我希望你们继续分房,是有原因的,足月的孩子,特别容易带。如果孩子早产,先天不足,会影响他的健康。雅悠有过差点小产的纪录,我怕你们太亲热会促使孩子早产。力棋,你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
    “况且,你还有一个多月便可以做爸爸,看见健康可爱的孩子,就觉得一切牺牲都没有白费。”
    “洛医生,你把我说得太伟大了,我没牺牲过什幺。”
    “年少夫妻又新婚不久,要你和妻子分房,的确是残忍了些。”
    “我倒不觉得,我没有女人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我生意太多太忙,根本无暇去分神。不过,洛医生对我的关怀,我还是十分感激。谢谢你,洛医生”
    力祺为了避免和雅悠亲近而产生欲念令自己难受,他尽量没事找事做,每晚很晚才回家。
    回家若雅悠仍在他房间等候,他会装作倦得不想说话,倒在床上便大睡,雅悠出去他马上起来。
    两夫妇聊天都是各坐各的。一个靠前一个躲,感情自然会淡。
    其实,雅悠也不想要求什幺,只想靠靠丈夫,承受他一个吻。
    有天,亚桂替雅悠刷头发时,她说:“少奶,有些话,我放在心里很久了,就是不敢说。”
    “你想放大假,是吧?”
    “少奶产期接近,我还要放大假?太过份了吧。”
    “有事可以请假,下个月常太太会为我多请一个佣人。”以前她天天昏睡,玉娴和谷菱都不敢打搅,傅庆坤倒是常来,看着女儿睡觉也好,莫依芙偶然来,呆坐着。
    最近雅悠闲着,主动打电话和各人聊天。
    “那个做陪月,专门待候你产后的补品、饮食,大家工作都不相同。”谷菱的保母人缘好,陪月、保母,都由她代找。
    “那你到底想告诉我什幺?等钱用?要多少?”
    “不!这儿人工高,我每月都省下不少钱。少奶待我又好,什幺都少不了我亚桂的,我能侍候少奶真是幸运。”亚桂把她的头发弄得又柔又爽:“我是说少爷。”
    “少爷不大习惯和你们聊天,就是周伯,他也很少跟他说话。那是他的性格,不是摆少爷架子。”
    “少爷和女工人没有什幺话好说的,我是说少爷对少奶。”亚桂替雅悠脱下化妆袍,因为头发已梳好。“看见太太怀孕,做丈夫的都会特别紧张、特别关心但是,少爷难得回家吃饭,把少奶一个人闷在家里。”
    “啊!”雅悠站起来,缓缓的转过身照镜子:“他生意忙呀!出外是办正经事。况且前些日子我睡得糊里糊涂,我也把他冷落了好儿个月,如今拉平啦!”
    “我刚来上工时,少爷和少奶很恩爱,少爷对少奶不知道有多好,少奶睡觉,他就拉把椅子坐在床边,拖着你的手,看着你。现在呢?看多一眼都好像没有时间,”
    “亚桂啊!你刚来时,我们正在度蜜月,他又放大假,当然可以天天陪我。”雅悠笑了起来,她拿了苹果放在亚桂手里,自己啃一个:“如今他要上班,少爷要管许多生意,事务多,应酬又多。我大着肚子不能陪他到处跑,洛医生又要我们分房,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感情似乎冷淡些。其实,少爷心里是疼爱我,我也渐渐懂事,体会到丈夫是最好、最可爱的。”
    亚桂这就不敢说下去,宁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她当然明白。
    力祺开会完毕回到办公室,泰玲马上敲门进来:“总经理,桂姐刚才打了个电话来。”
    “唔。”他签了个名又抬起头:“她有什幺话说?”
    “太太已经送了去医院。”
    “去医院?又不舒服。”
    “太太肚子不舒服,以为吃错东西,打电话给洛医生,洛医生说太太要生产了。”
    “生产了?”力祺忙放下笔,一边急说:“通知司机,啊!先替我打电话国家。”“桂姐等不及,已经和周管家送了太太去医院。”
    “嘎!亚桂什幺时候打电话来?”
    “下午两点。”
    力祺一看表,五点四十分,他心房一收缩直拍桌子。
    “家里两点钟来电话,你到六点钟才通知我?我在新加坡也回来了!”
    “对不起,总经理。你吩咐开会不听电话,太太来的电话也不听,两点钟你刚进入会议室”
    “我太太生孩子,不是来约我听音乐会。”力祺瞪她一眼,一手拉过大衣,便飞奔到电梯。
    力祺来到医院,这间私家医院的人,差不多都认识林公子,所以很快有人接待他。
    力祺来到产房外面,看见管家周伯,陪月的玉姐,近身女佣亚桂都站在走廊。
    “亚桂,少奶怎样了?”
    “太太吃午餐前说肚痛,我以为少奶早餐吃多了。到一点半,少奶肚子还是不舒服,吃不下午餐,她第一次不肯吃东西,我着慌了,一面找洛医生一面通知少爷。洛医生要马上送少奶到医院,因为找不到少爷,我做主把少奶送来了。”
    “好,做得好。”力祺满意的点头,对玉姐说:“少奶生孩子为什幺不回家炖补品?”
    “少奶”玉姐看了看亚桂。
    “亚桂,少奶呢?”
    “少奶在产房。”
    “对!生孩子,”他笑:“生了个小小姐吧?”
    “小主人还没出世,所以少奶还在产房。”
    “什幺?一点钟肚痛,现在快七点了,五个多钟头,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力祺惊异。
    “第一胎不会那幺快。”玉姐说:“可能还要等儿个钟头。”
    “儿个钟头?你不是说十个小时才能生孩子吧?”力祺不寒而栗:“痛都痛死了!”
    “女人生孩子就是这幺惨,”亚桂很不满男人听见老婆生孩子也不赶来,故意说:“受尽痛苦,而且就和地府相隔一张纸。上天保佑,少奶母子平安!”
    一个护士匆匆出来,力祺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啊!林公子,你来了,快跟我进产房。”
    “我可以进去看我太太吗?”力祺喜出望外。
    “洛医生说可以。”
    护士带领着,推开一扇门,那儿有个布屏障,再推开一扇门,护士带力祺穿上消毒的白袍和帽子,力祺已经听见产房内难忍的叫声。
    “呀呀力祺,洛医生,找到力祺没有?呀”
    洛医生在哄她,安慰她。
    力祺听到雅悠的叫声,觉得很恐怖、很凄惨,带子没结好便飞奔前去。
    “雅悠!”雅悠一脸的汗,一脸痛苦,双拳紧握,像经历了一场大仗:“我来了,我陪你,不要害怕。”
    “力祺!”雅悠看见丈夫显然很高兴,尽力挤出一个笑容。
    力祺用毛巾替她抹汗,怜爱地轻吻她。她的活泼呢?她的调皮呢?她的活力呢她还能挨下去吗?
    突然雅悠用手抓住力祺的臂。力祺真不敢想象,雅悠力气那幺大,竟抓痛了他的手臂。雅悠一面抓住力祺,背向上挺起,汗又急冒,面肌收缩“呀”的一声惨叫随之而起,力祺被吓得抖了一下。
    只听洛医生说:“乖,躺好,用力,再用一点力”
    力祺屏息静气,等候孩子出世。
    雅悠气一泄,抓住他的手松开,眼角滴下一颗泪。
    力祺双手捧住她的脸,心如刀割,一面向洛医生质问:“那小东西到底还要折磨雅悠多久?”
    “生孩子是一件伟大的事”
    “请别跟我宣扬大道理,”力祺替雅悠抹汗抹泪:“她这样痛苦,我实在受不住,她叫一声,我魂魄都飞了。用力?她还有什幺力气?”
    “她阵痛的情形是不太理想,孩子很调皮的,动一下,又睡一阵,不肯和妈咪合作。”
    “睡觉?她妈试凄,她睡大觉,这女儿生出来我先打她三十大板,害妈咪受那幺多苦!”
    “说不定是个白胖可爱的小鲍子呢,”洛医生慈祥的说。
    “儿子?若是儿子我把他丢到大海底,”力祺见妻子惨状,大受刺激,语无伦次,十分火爆:“不生了,女儿什幺都不要了!”
    “力祺,不要动气”雅悠全力地向力祺笑,想举起手抚他的脸。力祺忙握住她的手。雅悠说:“我听话,不再叫了。令你心烦”
    “不”
    “雅悠,现在吸一口气。”洛医生叫。不久雅悠又抓住力棋的手,他知这阵痛又来了,她又要试凄了:“用力,再用点力这一次好一点。”
    雅悠又汗流浃背的望住力祺歉然而笑。但整个过程中,雅悠真的没哼过一声,只是咬紧了牙。
    一个钟头内,大痛小痛无数,雅悠忍住叫,把自己的嘴唇都咬损了。
    “宝贝,别这样,会把自己弄伤,”力祺吻她的口唇:“你觉得痛就叫,只要能令你舒服一点,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生孩子是一件很伟大的事,你可以像示威那样的叫,嘎,宝贝”
    “我真麻烦,你站得累了,现在是什幺时候?”雅悠问。阵痛不来,她可以舒服一阵子。
    “九点了。”
    “九点,你还没有吃饭呢!快去吃饭吧。”
    “晚饭?你连午饭都没有吃,饿了一天痛足八个小时。”力祺望往洛医生:“她本来就饿不得,哪有气力生孩子
    雅悠阵痛又来了,医生、产妇、丈夫都冒汗,一阵痛楚之后雅悠竟昏了。
    “洛医生,雅悠她”
    “别怕,她是疲极昏睡了。”洛医生脱下了手套,对力祺说:“我让她睡一会,我们到那边谈谈好吗?”
    “我不想离开我的太太。”力祺吻着她的手指,动都不动。
    “我们必须谈谈。”
    “她痛的时候我要在身边支持她。”
    “她暂时不会再痛,孩子在里面睡着了。”
    “岂有此理的小东西,早知道生孩子这幺磨人,我连这个也不要!”
    “生孩子最紧要痛得急,痛得大,是那种大痛,再加上孩子和母亲都要用力,孩子才容易生产出来。”洛医生也抹一把汗:“这样歇一阵,痛一阵,最磨人。我有过一位产妇,就是这样子痛了四日三夜”
    “你在说什幺?雅悠都痛死了,还有命?”
    “我早说过雅悠年纪太轻,身体还未发育好。这是她第一胎,没有经验不会用力,再加上孩子太大,还贪睡,”洛医生摇一下头:“这样生产可能会有困难。”
    “洛医生,你要给雅悠想办法,你不能不理她。”力祺心一酸,眼眶都热了。
    “替她用无痛分娩好不好?”
    “好,当然好,你为什幺不早说,害她痛了那幺久,快,快呀!”力祺开心得一眨眼睛,笑了。
    “我的意思是说,施手术把孩子拿出来,剖腹产子。”
    “吓。”力祺定了定:“剖腹?那是大事,会不会伤害雅悠?”
    “伤害雅悠的事我也不会做,不过,麻酔藥过后,伤口会痛。”
    “又是痛?她已经够惨了,不痛不可以生孩子吗?”力祺自己已经心痛了。
    “她伤口痛可以打针和吃止痛丸,无论如何比她现在的情形好些。”洛医生又说:“不过,对孩子而言,自然分娩比动手术好。”
    “我不管孩子,只要雅悠平安,不再痛苦就行。孩子没有了,我也不在乎。”
    “放心,会母子平安!我先去跟雅悠说说。”
    “说什幺?坑诏手,她痛昏了也饿昏了,取出孩子再说吧。”
    “我还没有告诉你,剖腹生子,只能做三次。”
    “还生三个,一个我都嫌多,”力祺万分焦急:“洛医生,求你赶紧点,我们再不要孩子,怎样做都没关系,雅悠要紧!”
    “但雅悠说要为你生六个儿子四个女儿,三个她不能接受。”
    “十个?那分明是孩子话。她懂什幺!她也告诉我,听人说生孩子像上厕所,一、二、三,孩子就生出来了,但刚才她怎样?痛得死去活来,你又不是看不到,不要管她啦!”
    “但她是母亲,应该尊重她,跟她商量一下,否则,将来她会怪我自作主张。”
    “她生了孩子我会说服她。她一向最听我的话,我说什幺,她就做什幺。总之一切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我是丈夫呢,有没有权决定太太剖腹生产?小孩生小孩,她连自己都顾不了。”
    “好吧!那我就去替她做手术,你要不要看她生产?要全身消毒。”
    “当然要!她孤军作战有多惨,我一定要在她身边支持她。”
    “不过,麻酔藥生效,她便不省人事,孩子取出后才会慢慢醒来。”
    “既然我帮不了忙,我不进去,刚才看见她试凄的惨状,我差点支持不住,我”他打一个寒噤:“剖腹产子,好恐怖,我受不了!我在手术室外等。”
    “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先去吃饭。”洛医生说:“孩子出生了,我马上通知你。”
    力祺脱下白罩衣出去,告诉三个下人,少奶要动手术。
    “我先去准备炒姜蛋饭,少奶醒来一定肚子饿。”玉姐说:“乌豆茶也堡好了。”
    力祺叫周伯回家等好消息,不必再来,一来他是管家,二来他是男人。
    力祺正要上餐厅,看见亚桂还在。
    “你还不赶紧追上他们?司机还以为你不走了。”
    “少爷,我不走,我等少奶的好消息。”
    “你留下来也好,我叫餐厅派人送东西给你吃,你要吃什幺?”
    “谢谢少爷,少奶未生孩子,我什幺都吃不下。少爷有心了。”
    力祺到餐厅,汤喝一口,想起雅悠满头满面的汗,他喝不下,吃牛扒,一拿起刀便想着洛医生现在也可能拿着手术刀,便快把刀放下。吃炒饭,饭粒都像雅悠眼角淌下的泪珠。吃甜品,胃口便自动闭起。雅悠吃过早餐到现在,起码超过十二小时,她挨饿痛得半死,还要挨一刀,他怎能够安然坐着吃甜品?终于还是喝了两杯黑咖啡,定定神,他心里好疲倦。
    他回到手术室外面走廊,看见亚桂的神态,就知道孩子还没出生,他呆坐着,闭起眼晴养神。不知身在何处,突然听见有人叫:“林公子!”
    “啊!”他整个跳起:“什幺事?什幺事?”
    “恭喜林公子,你添了位小鲍子。”
    “儿子?唉!怎幺不是女儿?”他禁不住的怨。
    “他好漂亮,又肥又白,足足十一磅重,五千克。”护士兴奋又开心。
    “十一磅重?我出生时才八磅,小孩子怎能生个大bb?”力祺精神一振,急问:“林太太没事吧?”
    “没事,洛医生在替她缝伤口,小鲍子洗过澡后抱给你看。”
    “我想去看我太太。”
    “洛医生吩咐,林太太快会送回病房,请你在病房内等她,现在进去不方便。我是特地出来向你报喜的。”
    力祺一点都不觉得开心,第一,看不到雅悠;第二,真的生了个儿子,真泄气,真没缘份。雅悠拼了命竟生了个儿子,不值得。他还是迫不上常柏青,他有谷菱,有个公主似的念斯,这小念斯简直就是小比菱,等于说,他拥有两个谷菱。
    而他,只有一个谷菱的影子,连小比菱也没有,世界何等不公平!
    他到早已预订的病房去等雅悠,算了!雅悠平安就好。那小子几乎要了他妈的命,真可恶,未看到已经没有好感。若换了是个小女儿,肯定不会令雅悠受那幺多苦。谷菱女儿多乖,唉!说到底还是女儿好!
    雅悠生孩子,只有两个人真正不开心。当然第一个是力棋,他有偏见,早就不想要儿子,他要的是女儿。再说,雅悠出院回家休养前,洛医生婉转的和他说,希望能让雅悠休息三个月,表面上力祺毫不介意一口答应。因为那几个月都挨过去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三个月,最重要是他已习惯了“独身”的生活;于是,他又把怨气出在儿子的身上,认为这儿子是克星,专门离间父母感情。
    第二个是杨波姬,虽然力祺和雅悠结婚,但她并未死心,因为力祺婚后常出来玩,又传他们“分居”她认为自己很有希望取代雅悠的地位。她追求力祺,已经转了手法,不着痕迹。
    雅悠养胎时,力祺常和谷澄去吃饭。到酒店听歌、上的士高消磨时间,到snookersclub打桌球。多半会和谷澄赌一场,三局两胜制,每场五千元。
    力祺在美国留学,较多玩桌球,因此,总是力祺赢多输少,赢了五千元拿来吃饭,谷澄喜欢人多热闹,便把杨大卫、金大班(他父亲是买卖黄金的,大家贪玩便给他起了这个绰号)、史提夫还请几个社会名花助庆。
    杨大卫就很巧妙的把妹妹带进去。杨波姬对力祺绝不痴缠,落落大方,令力祺对她消除戒心。大家老喜欢取笑力祺怕老婆,力祺气呼呼,杨波姬就说:“力祺怕老婆?他才不会。他堂堂男子汉,在外是成功人士,在家是一家之主。我觉得力祺是个大男人,不怒而威”力祺要威,波姬让他威,他很称心。间中杨波姬向他挑战,力祺也不客气连下两局把她赢了。波姬心甘情愿拿钱出来,大家去吃饭,又上的士高。力祺已经把波姬视为同性友好。
    但雅悠生了个孩子,就少出来玩,特别在假期。波姬误以为力祺有子万事足,她不知道,力祺是因为看过雅悠阵痛的惨状,和施手术后身体似乎弱了,所以多陪她。
    暗庆坤,林茂森可就开心了,林茂森还特地由瑞士回来看男孙。本来林茂森要为男孙摆满月酒,力祺以雅悠身体未复元为理由婉拒。其实,如果产下的是女儿,他何只摆酒,还要普告天下。
    比菱亲自为bb带着个保母来,常柏青还带了宝儿和念斯一起到来。力祺说他来示威,常柏青好好先生,就是幸福的笑。玉娴、谷菱、黄玉花常来看婴儿。甚至莫依芙听丈夫形容bb,她也动心了,便跟着丈夫来,一看婴儿,就爱上了。
    莫依芙常来看bb,力祺三重不欢迎,第一为了莫英俊,第二为了齐家卓,第三肯定她与他是作对。他喜欢女儿,她偏说女儿没用,生儿子才有福。
    比澄当然要来,看过bb,把力祺拉过一边:“哗!你老婆还是小孩,怎能生个巨型儿子?”
    “她可惨,小孩生小孩,痛得她几乎没命。唉!惨痛十个多小时,最后还要动手术。”
    “剖腹产子?喂!好主意,”谷澄搭住力祺的肩膊:“你聪明了!不让雅悠自然生产。这幺大个小人儿,女人经过生产后,嘿!简直不堪了!为了维护丈夫的权益,应该要太太剖腹产子。是不是我教过你?”
    “你怎样教?我事前也不知道她痛得那幺厉害,那小子又睡觉,没有办法只好施手术。那是为雅悠好,我有什幺权益?”
    “咳!你已为人父,就别扮纯情了。六七磅还可以,十一磅怎能让她自然生产?”谷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力祺用疑惑的眼神看他。“真的!不骗你,她就像完全没有生过孩子一样。你真是好命,有个超级巨婴,又得回一个娇妻。”
    “雅悠实在难得,你看她是不是很苍白?玉姐又说要生产十天后才能吃补品。那些三姑六婆,若不是谷菱介绍的,我一脚把她踢走!”
    “你放心,亚菱说玉姐很有经验,念斯出世,也是她做陪月。谷菱也被她侍候得胖胖白白。何况雅悠年轻,身体又比亚菱好,亚菱流过产又大病一场差点完蛋。”
    “她施过手术,比前差了些。”
    “放心啦,她很快复元。力祺,我来过几次,没见你抱过大肥仔。”
    “抱他?看都不想看。我根本不喜欢儿子,我喜欢女儿,而且,我总觉得这小子对父母不利。”
    “特别是爸爸”谷澄眨眼。
    “对呀!对呀!他完全不利我。”
    “要你做足半年和尚”
    “半年?开胃。还要再等三个月,总之这东西令父母分离,差点没为他闹家变。别呆在这儿,回去陪雅悠”
    雅悠产子方知母亲恩,幸好她复元得快。洛医生就说她体质好,年纪轻到底精力充沛些,复元快些。雅悠对儿子摆不摆喜酒,觉得无所谓,她也不大懂这些,但对于替儿子取名字,她便很重视。
    “我一直以为他是女儿,已经为他想好一个名字一一思菱。”
    “斯铃?什幺意思?”
    “如今生了儿子,没用啦!由爸爸决定吧。”
    “依照族谱是森、祺、迪,”林茂森说:“宝宝就叫林耀迪。小名可以叫小迪。”
    “小迪?”这名字好有亲切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她情不自禁的叫:“爹爹!小迪这名字好,就叫小迪。”
    玉娴来看bb,雅悠跟她说起,玉娴说:“当然熟识了,名公子里面有呀!”
    “想到了,安迪臣的儿子就叫做小迪。”雅悠很高兴。
    “你可能不会做采梦,但,你儿子似乎有点像小迪,‘名公子’的小迪。”
    “胖胖嘟嘟的很可爱,是吗?”
    “还有,大家都是十一磅。”玉娴拉着雅悠的手:“林力祺似乎也和安迪臣一样。”
    “哪方面?”
    “对儿子,力祺似乎不大喜欢儿子,我从未见他抱过小迪。”
    “力祺原来真的喜欢女儿”
    “但女儿儿子不是由你选,生了个漂亮王子还不满足?”
    “不是这样,玉娴,你误会了。”雅悠忙说:“力祺跟我说过,他陪我生小迪,看着我受了很多苦,偏偏小迪在我肚子里睡大觉,变成我一个人努力,力祺为我心痛,所以对儿子有点气,过些日子就没事了。力祺很喜欢孩子,你看他多疼念斯”
    “因为念斯是女儿。偏心,他心理不正常”
    “打令,”力祺下班回来,吻了吻雅悠:“你今天面色好多了。你看,我买了许多开心果。”
    “玉娴来了。”雅悠提醒丈夫。
    “嗨。”力祺冷冷谈淡,剥开心果给雅悠吃。
    “力祺,不介意谈谈?”玉娴问。
    “不介意。”力祺向雅悠笑:“老夫老妻了,还介意电灯泡?”
    “人家说,一对恩爱夫妻的第一个孩子,是夫妇的爱情结晶,你承认不承认?”
    “唔。”
    “你应该很宠爱小迪。”
    “哦。”
    “但你似乎不大喜欢小迪。”玉娴很不满意他的态度。
    “小迪是我的儿子,喜欢他,不喜欢他,是我的事,不会影响外人。”力祺给雅悠递杯鲜橙汁。
    “你不喜欢小迪,因为他是男孩子,不是女儿。你不否认你喜欢女孩子吧?”
    “你说这话可得小心点,我已经是有妇之夫。我是喜欢女儿,不是女孩子,那会令我太太产生错觉不开心。”
    “如果你真心爱雅悠,她和你养的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你一样会宠爱,特别是第一个。又怎会因为他是儿子不是女儿而不开心?甚至漠视他?重女轻男,我怀疑你有毛病。”
    “什幺毛病?神经病是不是?随便你怎样说,反正一开头你就反对雅悠嫁给我,常跟我作对。”
    “力祺,你少开口。”雅悠劝住:“玉娴,吃开心果。”
    玉娴拍拍她的手说:“我承认不喜欢雅悠嫁给你。她早婚不宜,放弃学位更不智,我还感觉你并非真心爱雅悠,小迪的事就是”
    “玉娴,你要上学,就不要老远跑来看雅悠。”力祺对她忍无可忍,她老跟他作对,和莫依芙一样的讨人厌:“雅悠有十几个佣人侍候,还有我照顾陪伴,用不着你费心。”
    “啊!你下逐客令?”玉娴站起来:“你听着,我来这儿,不是见你,只为了雅悠。雅悠,我走了!能出门走动就来我家!别忘了多疼小迪,母爱父爱都靠你。”
    “玉娴”雅悠起来追她几乎仆倒,力祺忙一把抱住她:“你身体虽然康复,但动手术生孩子还未完全复元,当心自己身体!”
    “力祺,你不应该这样对玉娴。”
    “谁叫她挑拨离间?人家儿子都有了还来离间。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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