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儿看向他,“七爷,什么事?”她见他神色严肃,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她的心不由得一紧。
    祁夙慕见她语气带着担心,他话到了喉咙又卡主了,他忽然的又不想让她知道。也许是害怕心在作祟,也许是不自信在作祟。
    她真的是他的克星,想他素来杀伐果断,无情不拖拉,可遇上她了,他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总是不知该怎样拿捏好去对她。
    他皱了皱眉,“如果……”
    “恩?”苏葭儿看着他,他欲言又止,不像是出了什么事,反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句话,他有事情想告诉她,但是又不知道这事情告诉她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祁夙慕再次卡住话。
    “七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想瞒着我,但是又怕告诉我了会带来你不想要的后果?”苏葭儿说道。
    她懂他,他无需更多言语,她已明白。祁夙慕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许久许久,他才幻缓缓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十九弟的遇刺是因为你,你会怎么做?”
    苏葭儿闻言,愣了好一会,脑袋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缓过来后,心底无数的念头涌上。祁凤曦遇刺是因为她?为何是因为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觉得心口像是被卡住一样难受,她想要弄清楚答案,归心似箭。有情定是还有,只是这种情已经化作责任和友情,不是爱情。正因如此,她更是想要回去快点,因为她答应过即墨离,因为她自己承诺过,因为她不想欠下他的情而歉疚。
    苏葭儿紧蹙的眉头,担忧的神色让祁夙慕心抽搐的疼着,到底她还是在乎十九弟,闻十九弟为了她才出事,她就如此失神了。他不管如何努力,仍是无法在她心中留下更重的位置。她说过生死相随,可是十九弟为了她差点丢了性命,她还会那般坚定的说出生死相随吗?
    心痛的感觉由心底一个小点蔓延开,蔓延到整颗心,蔓延到四肢百骸,蔓延入骨入血。
    伴随着心疼的是嫉妒,嫉妒的让他更是煎熬。
    沉心在祁凤曦一事的苏葭儿没有注意到祁夙慕的情绪变化,待她缓过神,正想问他是怎么回事时,芙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皇贵妃娘娘。”
    苏葭儿到嘴边的话被迫噎下去,祁夙慕见芙蓉来了,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跟苏葭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芙蓉到了苏葭儿和祁夙慕跟前,警惕的撇了祁夙慕一眼,然后跟苏葭儿说道,“皇贵妃娘,皇上有请。”
    “呃。”苏葭儿望向祁夙慕,他冷若寒霜的俊脸似乎多了一些落寞,他是在担心她对祁凤曦还有情?所以之前才那么踌躇要不要告诉她?他对她那么不信任吗?想到这点,她心中很是不舒服。她从不轻易许诺生死,她既已跟他说生死相随,那这一生永远都不会有变数。可他却不信任她,说好的彼此信任,他食言了。
    她将视线收回,不再看他,然后跟芙蓉说道,“我这就去。”她知道拓跋栗定是找她商议祭祀一事,她不能再拖了,她要回去大晋,她要抓出刺杀祁凤曦的凶手。
    言罢,她头也不回,径直朝前殿走去。他不信她,她真心已倾尽,却换来了他的不信任。他也许从头到尾都对她保留着心思,不全信她。
    芙蓉见苏葭儿不跟祁夙慕说一声就走了,祁夙慕也不说什么,只是冷峻之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
    苏葭儿跟祁夙慕闹别扭了?若真是如此,那皇上大可趁虚而入。呃,她是否操心的太多了。
    芙蓉收起心思,转身跟上苏葭儿。
    祁夙慕站在原地看着苏葭儿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上,他还站在那。
    她不曾回头,连话都不跟他说就走了。
    她是在为十九弟的事情烦忧,烦忧到已经忘了他还在这里,还在她身边吗?
    上天原来并没有对他公平,十九弟还是赢了,不用做什么就赢了。
    他苦涩一笑,苏葭儿,我终究比不上十九弟。
    他回身,往房中走去。
    苏葭儿心不在焉,她没有问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了一半,祁凤曦是因为她而被刺杀,但是不知道原因经过,这让她很是烦忧。
    晚些时候,她要找他问清楚。
    到了正殿前,小邓子侯在门外,殿门大开,已不见黑无和白常,想必是奉命去办事了。
    苏葭儿步入殿内,芙蓉在外边把殿门带上。
    拓跋栗在左侧殿内批阅奏折,苏葭儿走到里边时,拓跋栗还在埋头批阅奏折。
    应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说道,“爱妃,你来了。”
    苏葭儿看着那摆满案桌的奏折,“你在忙,要不要我等你忙好?”
    “一会就好,最近各地送来的奏折很多。说有异象,或是饥荒,田地燃烧,还有瘟疫,盗匪猖狂。”拓跋栗皱了皱眉,“他们果然是迫不及待想要朕的皇位了。”
    “皇上,这样不是挺好的,你一边暗中安抚人心,一边把事情扩大,让他们相信他们有机可乘。他们潜伏这么久,为的就是等待一个机会,现在机会在眼前,他们不可能轻易放走这个机会。要知道下一次,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机会。你等的起,他们未必等得起。”
    “爱妃真聪明。”拓跋栗说着,放下笔,合上奏折放到一边,抬头看向苏葭儿,然后怕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坐。”
    苏葭儿看了那位置一眼,“我还是站着就好。”
    “如果朕不是以朕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呢?”他问。
    苏葭儿知道有些话很残忍,但还是要说出来,“如果你不是皇上,你我之间也就没有任何纠葛。而我跟你,永远不会是朋友,我们立场不同,你想要吞了大晋。我不可能跟一个想要吞并自己国家的君王是朋友,我们只能是对立面。”
    拓跋栗看着她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和朕之间,难道就不能不扯上这些吗?无关身份,无关私人事情,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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