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奕和祁清歌依依不舍的抱住苏葭儿,心酸的道别。
    苏葭儿安慰着,很快就能再见面。
    又寒暄了一阵,苏葭儿转身出了阁楼。
    她到了园子,瞧见芙蓉在那等着,她走去过,“皇上在哪里?”
    “皇后娘娘,皇上在侧殿批阅奏章。各宫娘娘已经到了摘星阁,等着皇后娘娘了。”芙蓉说道。
    “恩,那就去摘星阁。”
    到了摘星阁,除了丽妃和范婕妤,其他人都在。
    香贵妃第一个贺喜,还送上了贺礼,其他妃嫔也纷纷给了贺礼。
    苏葭儿一一道谢,然后收下。
    眉贵妃喝了口茶,轻咳了几声,苏葭儿看去,从刚刚她就觉得眉贵妃的气色有些不对,脸上好像隐隐透着黄气,像是中毒了似得。但又不是寻常的毒药,应该也是一种慢性的毒药。
    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香贵妃,香贵妃若是对眉贵妃下手,为什么采取慢性的毒药?而不是像杀了万贵妃和璇儿那样,制造更大的恐慌。
    等所有人散去,苏葭儿让芙蓉去叫住了眉贵妃。
    眉贵妃被芙蓉叫回来,她有些不解,皇后娘娘找她做什么?
    苏葭儿让眉贵妃坐在对面,将眉贵妃的宫女和芙蓉屏退后,她问眉贵妃,“眉贵妃,你近几日是否有些身子不适?”
    眉贵妃有些诧异,但一想,定是自己咳嗽的时候皇后看出来了,她温温说道,“身子是有些不适。”
    “怪不得,本宫瞧眉贵妃气色有些不好。”苏葭儿说着,认真打量着眉贵妃。忽然,她视线落在了眉贵妃的脖子上,那里出了些红点,若不是近看,还真看不出来。
    眉贵妃笑道,“让皇后娘娘挂心了,臣妾只是热气大,起了些疹子,有些咳嗽。”
    刚说完,她又猛地咳了几声。
    苏葭儿视线落在她的眼珠子上,她咳嗽的时候,眼珠子里血丝涨红,眼白有些泛黄。
    她很确定,眉贵妃是中毒了。
    又是慢性的毒药,而且还是大晋皇室用的一种名为“烈火”的慢性.毒药。她接触过这种毒药,在阿修那时,祁子昭对某些反对他的大臣下了这样的毒药。这毒药一开始只是让人觉得疲乏无力,有些嗜睡,慢慢的咳嗽,起疹子,这时太医看了,也会认为是热气大。等到后边,咳嗽越来越严重,感染肝肺,内脏衰竭。这死法就成了感染而死,没人会想想到是因为毒药。后来祁子昭登基,毁了“烈火”这种慢性的毒药,只剩下最后两瓶,两个人用量的“烈火”留着防身。
    这里唯一可能有“烈火”的,那就是……七爷。
    凭着他的手段,得到最后两瓶“烈火”也不是不可能。
    苏葭儿眉头微蹙,他为什么要对眉贵妃下毒?如果他得到了两瓶“烈火”,那另外一瓶他用在谁身上?
    仔细一想,答案呼之欲出。
    凤四爷。
    他会用在凤四身上。
    眉贵妃见苏葭儿微蹙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她轻声道,“皇后娘娘,有何不对吗?”
    苏葭儿晃过神,敛起思绪,她说道,“没事,只是想跟眉贵妃说说,皇上近日请了个医圣来为本宫把脉看诊,本宫也让医圣给眉贵妃瞧瞧,这病不能拖着。”
    眉贵妃见苏葭儿说真挚,可见她不是要设计她,她也不明白,这个人人口中残忍的妖孽皇后,为何对她和贤妃她们都礼让三分。想想,也许是因为她们都对她不造成威胁吧。
    她谢道,“臣妾谢皇后娘娘关心。”
    “不必客气,本宫一会让医圣过去为你看诊。”苏葭儿自然确定这个医圣没有解毒的本事,也没有看穿“烈火”的本事。
    待眉贵妃走后,苏葭儿跟芙蓉回去寝宫。
    芙蓉觉得奇怪,为何苏葭儿不去见兰陵王,平日里她闲着定是去找兰陵王,难道又闹别扭了?带着满腹的狐疑,她跟着苏葭儿回到寝宫。
    苏葭儿让芙蓉给她更衣洗脸,“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
    “娘娘可是身子不适?”芙蓉连忙问道。
    “没有,可能是见到故人,悲喜交加,心乏了,出去吧,让我歇会。”
    见苏葭儿下了话,芙蓉也不好再留着,她帮苏葭儿把香薰点上,然后出去外边候着。
    苏葭儿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顶上的幔帐,祁夙慕对凤四下毒,对眉贵妃下毒,无疑是在把拓跋栗让他受苦,她煎熬的情绪还给拓跋栗。这段时间的蛰伏,倒是让她忘记了祁夙慕的手段。他狠,对自己狠,对周围的人狠,唯独对她不狠。
    眉贵妃对拓跋栗来说,是长期陪伴的存在,是童年的玩伴,他不爱她,但是已经把她当做亲人。
    而凤四爷对拓跋栗来说,是兄弟手足,是最重要的左右手,一旦断了这左右手,拓跋栗失去的不仅仅是兄弟,还失去了潜伏在各国的情报人员,那拓跋栗一统南陆的野心将会瞬间被打碎。
    蛇打七寸,拓跋栗很明白这个道理,祁夙慕也很明白这个道理。拓跋栗跟祁夙慕的战争,一直都存在,只是祁夙慕隐藏的很深很深。甚至连下毒都不曾让她知晓,也不提半句。能在眉贵妃和凤四那下毒,也怪不得他能如此信誓旦旦,他们能离开。他比她想象的要强大的可怕,心狠的可怕。他就像是黑夜中的豹子,在暗处观察着敌人,伺机而动,一动必定是断喉。
    她没想过要眉贵妃死,也没想过要凤四死。
    可她也明白,祁夙慕狠的动机是为了什么。因为拓跋栗让她为他落泪,为他下跪,他要把她所受到的委屈送回去的拓跋栗,所以他不跟她说,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他这样的狠,让她无法对他的隐瞒生气起来。
    还好“烈火”的解药,她知道如何调配,她不想杀了无辜的人,她不是慈悲心肠,但没有冤有头债有主,谁让她不舒坦,她找谁,绝对不会伤及无辜。可祁夙慕不是这么想的,祁夙慕的眼中只有对她需要心慈。
    她自嘲一笑,爱上一个如此狠厉的男人,她是该说自己被宠爱的很好,还是头疼以后要在他手下救下更多无辜的人。
    也许,两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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