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有等陈兴邦要走呢,那里面已经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五十左右岁的人,一把便将陈兴邦左右拦下了。
    “兴邦,哎呀,你还把满娣送过来了。来来来,到了我们家里那得进来喝酒呀,赶紧的吧!”
    “对呀,来来来,中午在我们家里吃饭。”
    来人正是张满娣的父母。
    陈兴邦笑着说:“叔,阿姨,真不好意思,我还得回去呢,我今天也是去我岳父家里,我还得赶回去。”
    “现在还早,你又有三轮车,你怕什么呀,来来来,进来……”
    “爸,妈,兴邦真有事。”张满娣也解释说。
    “没事,喝个酒不用多长时间。”张父拉着陈兴邦就往里走。
    陈兴邦无法,只能跟着人一起进去。
    身后,张母看着张满娣大包小包地往家里来,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妈,这是我给您和爸买的过年衣服,可暖和了。还有,这是酒……”张满娣轻轻地说。
    “你来就来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自己家里也不容易。”
    张满娣就只是沉默地点头,看着前面这么热情的父亲有些发懵。
    老实说,父母其实不能算是很势利的那种人。
    但是丈夫死去后,自己回娘家也确实是没有受到如今天这般的对待。
    容易理解。
    自己手头紧,来娘家也不好意思怎么来,哪怕是打了一次大主意前来了,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孝敬一下父母。
    父母终究心里还是会有些失落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陈兴邦已经成了老板,自己跟着陈兴邦还挺能赚钱的。
    所以这么一来,父母对自己的态度就与之前有着很大的区别了。
    倒也不是说父母很势利,人心使然而已。
    只有经历过对比,才能知道这其中的一些差异。
    陈兴邦在老张家喝了碗米酒,千推万辞才从里面出来了。
    走到他走了之后,张母才好奇地发问:“他真娶了一个寡妇?”
    张满娣点头,轻声说:“妈,可不要这么说苏静,苏静人很好的。”
    “行行行,不说。不过你这小叔子看着确实不是二十一岁都还差点的人,这看着很成熟呢。人家还这么有心,把你送到这里来。”
    张满娣点点头:“嗯,兴邦确实是挺好的。”
    “来来来,进来聊。”
    陈兴邦回到村里,直接便奔着刘达生那里去了。
    刘达生家里此时也热闹,好些人已经在那里打牌了。
    陈兴邦凑上前去。
    “兴邦,你要不要玩?”刘达生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儿子刘甚已经将近三十了,对着陈兴邦笑着说,“你这都大老板了,来,你悠着点跟大家打。”
    陈兴邦笑着摇头说:“我呀,牌技不行,就不打了。”
    刘甚还要说什么,但是刘达生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打打打,就知道打牌,打什么打?”
    刘甚一听就老实了,不敢回话了。
    “天天正事不干……”刘达生瞪了刘甚一眼,“别打了。”
    其他人赶紧就散了。
    自己家老爷子,谁敢去招惹呢。
    陈兴邦看的好笑,便坐了下来说:“达生叔,甚哥他们也就是过年这段时间玩一下而已,您在这里急什么呀。”
    刘达生拿出卷烟想要卷。
    陈兴邦无奈,把随身带的一包烟拿了过去,不由反问说:“静静没有把烟给您拿过来吗?”
    “拿来了,东西可多呢,比我自己家孩子给我买的都多。”刘达生指了指里面说,“舍不得抽,放着先吧。”
    陈兴邦无奈:“给您就抽着呗,有什么不舍得的。”
    刘达生沉吟了一声才发问说:“我问你,砖厂效益怎么样?”
    “还好。”陈兴邦说到这个就笑了起来。
    “村里人都说你靠着砖厂赚了不少钱呢。”刘达生想了想才说,“别高调。”
    陈兴邦一点都不奇怪。
    不要说是现在这样的环境了,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之后,只要你发了财,周围肯定还是会传起来的。
    “真没有赚着什么钱。”陈兴邦认真地解释说,“砖厂一开始的投资确实是挺大的,我把身上的钱差不多全都投 进去了,后面生意不错,但基本都是把前面的投资金额给覆盖了,哪还有什么赚呀。当然了,明年我准备扩展一下,要是按我的估计,明年我的砖厂就会正式进入到正轨,那个时候就能多赚一些了。”
    “你要扩大?你要招人?”刘达生发问。
    陈兴邦点头。
    可刘达生只是哦了一下,便不再言语了。
    陈兴邦是个老江湖,一下就听出了刘达生其实话里有话,但是他又不说。
    于是陈兴邦沉吟了一声才说:“达生叔,您有话可以跟我直接说。”
    “没话,我有什么话。”刘达生摇头,看了一眼里面说,“行了,你先坐会吧。”
    说着人就已经去里面了。
    陈兴邦坐在那里莫名其妙。
    没多久苏静走了出来:“怎么这么久?”
    “大嫂的爸妈可热情呢……”陈兴邦有些无奈地说,“非得拉着我在那里吃饭,我是喝了碗米酒才跑回来的,要不然得在那里吃午饭了。”
    苏静笑了起来,想了想才说:“明年咱们那里得招人,要不然这样吧,你问问甚哥他们有没有意思去砖厂里做事。”
    陈兴邦一怔,终于明白刚才刘达生欲说还休是为什么了。
    原来是有这样的想法,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仔细一想以刘达生的性格来说还真是如此。
    “你怎么知道的?”陈兴邦轻声发问。
    “猜的。”苏静轻轻地说,“甚哥两兄弟都是在外面做小工,做零工,但是现在能有什么事情做?这天寒地冻的,咱们村里要是有这样的好去处,自然是在村里更好一些,我看咱们要是招人,就把他们招进去吧,最起码比去做零工要好,工作要高,还稳定。”
    “就是辛苦。”陈兴邦说。
    “都是农村人,不怕辛苦。”苏静摇头,“你不也不怕辛苦吗?”
    陈兴邦笑了起来,站起来说:“我跟他们打牌去。”
    说着便已经走了过去:“甚哥,把牌拿来呀,咱们继续打。”
    刘甚坐在那里有气无力地说:“别打了,等会我爸要是出来看到我打牌又得说我了,我才不打呢。”
    “我说打的,你怕什么。”陈兴邦很豪横地说,“真要论起来,我是他女婿,老丈人可以怕自己的儿女,可不会骂自己的女婿的,有事我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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