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这人,忒不靠谱太没有责任心说话太不算数了
    这是周毓惠对杨伟下的定义,下这个定义时候,周毓惠正在家里等着心焦,边等边牢骚,可实在下不了决心打电话,不是不想打,而是觉得没法子说,总不能恬着脸打电话说,喂,杨伟,来我接我呀?没办法,前一晚上杨伟信誓旦旦说早上八点,一定来接人,还关心似地把景瑞霞和周毓惠送进家门,这隔了一夜就没谱了。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多,周毓惠实在憋不住了,打杨伟的电话居然没人接;打回煤场,得到了让她更生气的消息,杨伟这货居然还蒙着被子在睡大觉
    看着周毓惠气得有点怏怏不乐,景瑞霞幸灾乐祸了: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男人就没一个靠谱的,男人说话要靠谱,母猪都要会上树就母猪学会上树了,杨伟也靠不住
    周毓惠没好气地剜了景瑞霞几眼,无奈地说了句:多嘴,走。
    得,人不来,咱去呗!现在煤场经营是中心,大炮又不在了,懂行的要说起来就剩周毓惠一个人了,这还真放松不得,俩人打了的回到煤场,那辆桑塔那浑身沾得灰,都快成拖拉机了,这下连景瑞霞也有点不高兴了,等到活板房里的找杨伟,更是让俩人生气,两人来的当会,杨伟早带着几个周毓惠更有点忿忿了,这杨伟,看来还是万年不变的得性,一有事,这嘴牢得紧,根本就谁也不相信,除了办事的几个,其他人关系再好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
    不过周毓惠这次学乖了,她知道,男人有自己的事。男人做事的时候,女人最好闭嘴,特别是像杨伟这么大男子气的人。
    周毓惠什么都没有猜对,不过有一样猜对了,杨伟只要踪迹不见,肯定是有事了现在,杨伟正和派出所的又打上嘴官司了
    忙活了一夜,那壮观的景像看了好几次,放黑收黑的办法。贼六给介绍了若干种,几个人直看到清晨快天亮,一晚上大大小小的车队。放了四五拔,手法多样,不过是黑是白,一眼便看得出来。第一次壮观、第二次想当然。再往看,就没什么意思了,这些人胆大地边。甚至连杨伟觉得自己都有所不如,仨个人又是忙碌了一会。杨伟把贼六安排着出去了回来就是倒头大睡,十点多才起床。起了床杨伟带着轮子和金刚就往派出所奔,把俩人留下外头。这杨伟揣了包好烟,进了派出所。见人就点头哈腰,得尽快混个脸熟,今儿主要还是来找所长来了,一进门,陕所长两条腿搭在桌上,正撑着着报纸装腔作势,杨伟很殷勤地上前赶紧给陕所长茶杯里续好水,一脸笑的递上烟。这陕所长看着一身协警服装的杨伟倒也虎虎生气,不由地竖了个大拇指:“小伙子,精神哦怎么,今儿就来报到培训来了,刘指导员安排了?”
    陕所长这话里很关切,笑意盎然,大慨是送的礼起了一定作用了,可比前一天见杨伟时候要客气多了。明明杨伟一脸疲惫,人家还非说精神。
    “哎,安排安排了,不过还得等俩天。”杨伟恬着脸笑,说道:“陕所长,今儿就是想请教您老几件事,我们这治安室这工作怎么开展?”
    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前,杨伟难得这么老实!
    “哈哈!进入角色挺快啊!”陕所长笑着坐正的身子,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能有什么工作,不出乱子就行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警察了
    陕所长呵呵笑着,那意思是,给你画张美女像,难不成你还真想抱上床!?
    杨伟却是不以为忤,接了口道:“咱们不找事,万一遇上事呢?我这生打生刚入门,就想请教请教。”
    “说吧!想请教什么?”陕所长倒也痛快。只要不生生生的奸臣脸,倒也看着和谒可亲。
    杨伟眼骨碌一转问道:“陕所长,这平时要碰上这小偷小摸的咋办,比如这煤场看不牢了,人隔三差五就有来偷煤的。就问这号人,要抓住咋办?”
    “罚款!”陕所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那打架弄事,小打小弄捣乱的呢?”杨伟又问。
    “罚款!”陕所长仍然是两字。
    “要是以前偷过煤,我们人脏俱获了,咋办?”杨伟再问。
    “罚款!”陕所长仍是俩字。
    一连三个“罚款”陕所长说得字字千钧,掷地有声!说话时候地表情是威严有加,一副正义凛然。
    “噢!”杨伟哑然失笑了,讪讪说了句:“我算知道这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了,敢情就罚款呀!?”
    这话听得可笑,不过陕所长却一点都没笑,呷了口水说道:“你别听着可笑,到了基层呀,法就是罚、罚就是法其实这罚款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些村民呀,我在基层和他们打交道多了,硬的软地都不吃,惹急了他们来几百号人给你弄。\可他们呢,就怕一样,罚款我不动你,但你犯法了总得接受惩处吧,我就罚、我就可了劲地罚,只要罚得他们心疼、出钱出得他们肉痛,这就长记性所长说得很心安理得,怕是自己工作经验的高度总结的凝练,让人不佩服都不行。这表情让杨伟想起了原锦绣派出所那王英堂,只是揪着杨伟一个小混混,张口就是一句话:交罚款、滚蛋!
    “英明!英明!陕所长英明懂了懂了。”杨伟大惊失色,暗笑着竖着大拇指赞了个。要说这话诨点,不过多少也有几分道理,要不公安局当年修大楼,大家不叫“警楼”都叫“精楼”为啥呢,都靠罚小姐嫖客的款来地。
    “等等!”陕所长一下子想起来了。盯着杨伟看了看,手指着警告了句:“你们可不能罚啊!除了公安机关能罚,你们可不具备这资格,别在下面搞小动作,这出了事可不是弄着玩的。就我们罚款,大部分都得上交你们不但不能罚,而且不能对嫌犯人动手,这要出了事我可兜不住你。”
    “咂,陕所长。这我能不懂,再法盲这事我也懂啊。你放心,只要抓着偷东西的。我们不打不骂,不给您惹事,立马给您送派出所法办,噢。不对,罚办!罚多少、关几天,您说了算。是不是?”杨伟说着开始下套了,陕所长不了解。如果是武铁军地话,早听出这话里味道不大对劲了。一看你就是明白人。老老实实做生意,有什么事言语一声。啊!”陕所长想当然地说了句,开始跟杨伟论交情了声。这跟着就恬着脸说道:“陕所长,我我那个,现在就有个事您看?”
    “说呀,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陕所长有点诧异地瞪了杨伟一眼,心里暗道,你小子可真不知道什么是客气。
    “我们那个咱派出所楼下,西北角停地那辆长安小面包,那车怎么回事?”杨伟指指点点,窗外就能看到那辆破车,破玻璃不全、轮胎没气,车漆掉了几大片,要没那公安两字,估计收破烂地都敢来问价钱。
    “啊!那辆车呀,缸裂了,修修差不多得万把块,我们就没修,扔着准备报废呢?我上任就扔在这儿,没看轮都跑气了。”陕所长不知道所谓,随口应了句。
    “那个,陕所长,要不,我们给你修修,那我们那里头有修车出身地,不就个动机总成嘛,我给你换一个。”杨伟征询似地说了句。
    “啊!?”陕所长一下子惊得大眼瞪了杨伟半天,情不自禁地要伸着摸杨伟的脑门:“我说小杨,你脑袋没上火吧,这公家地事,你操什么心,就报废我也不能让你花这个钱呀?”这话说得倒够意思。
    “不是,陕所长,我们这个意思,我给您修好,这车搁我们那儿大门口忤上十天八天就成,来拉煤的司机,一看公安地车在,心里有安全感呀。别看司机们都一天咋咋乎乎,其实心里对咱们公安、对咱们派出所的警察,还是蛮尊敬的,有了安全感,我们的生意就好做啊。这样成不,连修带放,我二十天给您还回来成不?保证给你还一辆能上路地车。”杨伟正色说道。
    “噢。这样啊”陕所长释然了,想借警车壮壮胆呢。这杨伟说得话也实在中听,说了句:“好啊!你愿意办这好事,我不能拦你呀?别说十天八天,忤上一个月都没问题。”
    “那我马上推走了啊!”“去吧、去吧”陕所长摆摆手,又捡了个大便宜,心下里暗道,这要真修好,没准弄两张票,又能报销几千块啊。
    几分钟后,轮子坐到了车里把方向,杨伟和金刚俩黑个,撅着**推着已经漏气的破警车出了胡同,一干民警心里还道是所长打秋风逮了个冤大头给所里修车,都在背后看着笑锦绣派出所里,这两年人差不多换了一茬,不过还留下几个片警知道杨伟的,一说起这人来,不知道道上地名声,就知道当年是个愣头青,出所报道,最雷人的一件是有一次被拘留后,锦绣里十几个小姐都来交罚款要保人,据说这哥们很够意思,谁要欠下嫖资,他能找到别人家去要去,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出了胡同,轮子联系好的车已经来了,挂上钢丝绳拖着就准备走,杨伟拍窗子安排道:“轮子,晚上以前,把车修好啊,实在不行。全换特别是车顶上警灯,一定得亮起来。”
    “放心吧哥,看我的废铁我也能让它动起来!”
    轮子一遇着车这心劲就上来了,指挥着前面地车拖着,自己掌着方向,慢悠悠地走
    金刚却是看得有点不解,咧着嘴说:“哥,这车太破了吧,四个轮就仨都没气了。锈成什么样了。这那是修,得全换呀?花这冤枉钱干嘛?买这么个新车才多少钱?”
    “你懂个屁,一辆警车比得上十条五连的威慑力。\再恶的人,看着这玩意也胆怵,我以前,听着警笛响我这心跳就加。你敢说你没这感觉?这要弄回去,等于搞了个护身符。”杨伟评价道。
    金刚这话倒认可,嘿嘿地笑着:“哥。光摆设摆设,这代价有点太大了点吧。”
    “谁说光摆设。明儿咱们开着警车抓人去!所长说了,抓住一律交给他。罚”杨伟得意地笑着,学着陕所长地口气。一挥手:“走换身衣服。打探地形去”
    杨伟在外头忙,周毓惠在煤场也没闲着。
    周毓惠其实也是个事业型的女人。一忙起来,其他地不快还真就忘了。一天时间里都在联系煤场开装载机、洗选设备的工人,要不就是和原来地老客户打电话,有闲暇了,教着牧场的民兵们怎么样按时洒水防尘、怎么样堆放煤层防止阴燃、怎么样传送煤块,怎么样分类说得头头是道,连民兵们也奇怪,这么个瘦弱地大姑娘,难道还扛过锹挖过煤不成?
    不过可能没人会想到过,这么娇弱的大姑娘,曾经是在煤矿边上长大地,煤场里的活,对她来说还真是小意思,大家眼里最难的活,那装载机周毓惠都开得起来。
    忙活到下午走了第一批货,是邻省的一个煤炭用户,周毓惠的一个老客户,抱着试试看地心态来的,六辆车装载了一百多吨,三辆装载机工作的时候,牧场地民兵们,招待外来的客户这一招甚至比周毓惠的安排都周到,给司机打水洗手洗脸、饿了的还能吃上点家常饭、走地时候还给司机们灌上一壶热水,可把一群外地的不轻,千恩万谢汇成一句话:俺们后天还来!
    周毓惠也看得好奇,没成想这帮看着有点愣的民兵们居然有这本事,一问之下才知道,牧场里出菜出粮出农副产品,外地司机来了都这么招呼着呢。周毓惠猛地省悟道,这招待之道好像也能用在这里,坐等客上门地卖方市场结束后,也许就需要靠这种服务的细节来留着客户。以前大炮尽顾着收黑煤收黑钱,这一块还真没人注意心下有了想法,想找个人商量这才现,一天都没见杨伟了。这次可顾不得脸面了,得,直接拔手机号码,不过更让他气忿地是,这电话倒是通着,偏偏就没人接
    过了一会回过来了,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周毓惠还以为又是杨伟换号,一接一听,听了两句就惊讶地喊了句:“文青!?你怎么来
    还真来了贵客,电话是6文青打来地,从听说是从牧场直接到凤城来了,电话里说是要找场长,不但她找,而且是北京来了两位贵客要找,偏偏杨伟这电话没人接,这思来想去没办法,才把电话打到周毓惠这儿来了
    周毓惠没多想就带着景瑞霞回市里,一说北京,一说俩位,一说什么林姐,周毓惠这神经格外敏感,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忍不住地要酸酸和当年见了傅红梅是一个感觉,而且这个人,周毓惠也迫不及待地想见见
    北京来地两位,不用说是林涵静和林国庆兄妹俩人了,前一天得知杨伟在凤城,第二天一早俩人赶着起早驾车来了凤城,和牧场返回来的6文青碰面了,三个人落脚到了天厦,从到了凤城开始就打电话联系,知道杨伟地电话号码却是没人接听,这兄妹俩心里都有点不得劲,都在怀疑是不是杨伟还在生俩人的气,无奈之下只得让文青联系周毓惠作个迂回了
    周毓惠到的时候。\远远地已经看到仨个人在天厦的台阶上等着,身材魁梧的不用说,是杨伟曾经的合作伙伴了,一副国字脸厚嘴唇,两眼炯炯有神,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剩下地俩位女同志,除了文青认识,那一位不用说是林姐了。一见林姐,周毓惠这酸意是更甚了。
    握手介绍的时候,周毓惠不由得细细打扮眼前这人。这林姐端得是气质不凡,披着个红色风衣,围着浅色薄围巾,远道而来的样子。穿着倒未见得多奢华,不过显得很得体。说话一口京腔,偶而笑笑的时候。红扑扑的脸蛋,一双大眼看着格外动人。仿佛能看穿人的心肺一般地,看着要比自己还年轻几分。句话下来。周毓惠暗自忖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和一双贼眼有意无意打量自己的林国庆相比。简直不是一个档次更让周毓惠气愤的是,林国庆对自己脸上的伤疤有意无意露出了不屑地表情。捎带着连周毓惠也不待见这北京人了。
    仨个人最关心的是杨伟的下落,这话题一来,得,周毓惠无奈地解释道:“这杨伟一跑那,谁也找不着,昨天还好好地,今儿一天就根本没见面不过几位放心,我想晚饭时候,他应该能回来,现在沁山的民兵都驻扎在煤场,他除了那儿,没其他地方可去。”
    说着这林国庆就接上茬了,张口就是:“这小子向来没谱,没准记恨我,躲起来不想见我们!”
    “是吗!?”周毓惠笑笑,这个中的原委自己却是清楚,淡淡问了句:“林先生,杨伟心里可没愧啊,他好像不需要躲吧!?”
    周毓惠说话向来尖刻,林国庆第一句就被噎住了。林涵静没好气地剜了哥哥一眼,有点讪讪地向周毓惠解释了句:“小周,对不起,我哥哥说话有点过份了我们来就是想见见杨伟,他毕竟帮了我们大忙,如果他不愿意见没关系,请转达我们的谢意。”
    周毓惠倒对林涵静没什么脾气:“呵林姐,你们先我告诉他你们来了,方便地话我让他来见你们。”
    “不不不我们去找他,他回来您告诉我们就成。”林国庆心下有点虚,赶紧接了句。
    仨人刚准备要邀请周毓惠上房间,不过周毓惠仿佛有急事一般,反而立马告辞要走了,还有点自嘲地指指自己的脸,讪笑着:“不了,我这有点影响市容随后咱们电话联系吧。”
    短短几句话,周毓惠对林国庆这货色实在没什么好感,林涵静倒是高雅得很,不过周毓惠对她更没什么好感,就对6文青好歹还有点好脸色,倒也不是不能上楼,实在是远远地看着陈大拿下来了,周毓惠这才不迭地告辞,现在这个样子,周毓惠还真不大愿意见谁,特别是天厦的人。
    仨个人对周毓惠地突然告辞也有点突兀,这林国庆的嘴就不好听了,看着周毓惠走了喃喃说了句:“杨伟这小子是有两下,这种极品女人也泡得上这丫搁那儿,非吓死个人呐!”
    看来是被周毓惠脸上地伤吓住了,那伤把原来的面目掩住了。将好未好之时,斑驳一脸实在看着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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