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圣主只跪了一秒,又突然‘蹭’的站起身来!
    她俏脸涨红、浑身因气愤而颤抖。
    怎么可能?
    怎会如此?
    在【天妖琴】创造出的意境场中,自己应该是唯一的神!
    这名青云宗的年轻弟子,应该早已精神失控,任由自己宰割才对!
    可现在,形势逆转?
    虽然只一瞬间,竟是自己先迷失了?
    甚至,当众朝着对方幻化的法相顶礼膜拜!?
    “你小子……”
    “圣主,你已经输了。”
    范离停止吹奏,语气平淡自然,像是完成了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
    妙音圣主一时心慌,不敢与他对视,竟忍不住倒退一步!
    “我,我没输……”
    她还想狡辩。
    怎么可能?自己是大乘境五品的音修,却败给一名筑基境的后辈?
    “莫非他藏拙了?”
    “他根本不是筑基境!?”
    妙音圣主这般想着,竟想对范离出手,试探他的底细。
    突然!
    范离周身气势暴涨!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大楚彭城。
    范离本体与其余三具分身,也都气势如虹。
    “居然在这种时候破境?”范离心中暗暗吃惊。
    他的四具身体日夜苦修,有练功房特效加持,又有范氏商行的大量丹药供应。
    按理说,早该突破了。
    但天损修复之后,身体仿佛常年干涸的河床,突然有活水涌入,干涸的河床竟一时无法很好吸收。
    直到今天,也不知是那碗【长春羹】药效惊人,还是接连演奏《铁血丹心》和《佛光初现》,让范离原地顿悟。
    他原本筑基境三品的修为,竟毫无征兆跨入了四品境界!
    妙音圣主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也懵了。
    “筑基境……四品?”
    “他果真只有筑基境修为???”
    女人脸色难看至极。
    她怎能接受,自己的音律之道败给区区筑基境修士?
    下一秒,范离的境界继续攀升。
    筑基境,五品!
    妙音圣主:“???”
    境界提升,仍在继续,范离的气势如同登山,不断攀上新的高峰。
    筑基境,六品!
    筑基境,七品!
    筑基境,八品!
    筑基境,九品大圆满!
    妙音圣主惊骇莫名!
    “他果然深藏不露。”
    “普天之下,哪有修行者一口气从三品晋升至九品的?”
    “此人定是隐世的音修,修为更未必在我之下。”
    “可恶!他故意压制修为假扮筑基境,莫非是为了羞辱我?”
    妙音圣主心中叫骂不已!
    可是,她的心情却轻松了几分。
    毕竟眼前的小子是‘隐世强者’,总好过输给筑基境。
    范离现在也不好受。
    境界攀升太快,他有些适应不了。
    就好像高空跳伞,在打开降落伞之前,人类很难适应高空坠落的失重感。
    范离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实力暴涨,却没有脚踏实地,他很虚!
    这种讨厌的感觉,伴随着范离全身灵气倒流,在丹田气海源头汇聚。
    灵气凝聚,从气态化作液态,又进一步凝聚成固态。
    一颗金丹!
    漂浮在丹田气海之上,仿若从海平面初升的旭日。
    这一瞬间,范离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就是金丹?我修成金丹了!?”范离在心中大喜。
    妙音圣主也是惊骇无比。
    “金丹境?”
    “连续演奏两首乐曲,压制本座的《小极乐》和《肝肠断》,他终于装不下去了?”
    妙音圣主期待着,想看范离境界继续提升。
    然而,他的境界已经稳固,再没动静。
    “哼?”
    “刚才装筑基境,现在又装金丹境?”
    妙音圣主终于忍不住,开口冷嘲热讽。
    “道友好手段。”
    她再不称呼范离‘小子’,反而以平辈道友相称。
    “本座承认这场赌斗败了。”
    “依照约定,本座放弃带走玉神子。”
    “但道友替青云宗强出头,便是得罪我梵音净土!”
    “这份因果,净土早晚要与道友计较!”
    妙音圣主丢下一句狠话,怀抱【天妖琴】,曼妙的身姿腾空而起,如霓裳仙子般飞走了。
    玉神子以及青云宗上下六百余人,仰头看着越飞越远的妙音圣主,心中生出荒唐的不真实感!
    简直是在做梦。
    范离赌斗赢了妙音圣主?
    青云宗的香火传承也保住了?
    玉神子走到范离面前,上下打量他。
    金丹境?
    一口气跨越七个品级?
    老道却没有妙音圣主那般惊讶,他只是在心里嘀咕。
    “【长春羹】太珍贵,本宗近百年来都未曾煮过一碗。”
    “莫非我今天用料过猛,药力竟让范离一口气提升这般多的修为?”
    “眼下他对本宗有大恩情在,这药钱可咋办……”
    玉神子盯着范离,一双老眼时而流露感激之色,时而又纠结蛋疼。
    他贪财,却也是有原因的。
    青云宗留在这深山老林里,起先是为了乱世避祸。
    偏僻的好处是与世无争,坏处是贫瘠。
    宗门家底越来越薄,玉神子只盼着范离当一回肥羊,让他赚够青云宗几十年的花销。
    眼下,却不知如何开口讨回药钱。
    “也罢!”
    “一碗长春羹,换本宗香火不断,也值了!”
    玉神子在心中自我安慰,仍觉得肉疼不止。
    这时,范离突然开口道:“前辈,此事已了,晚辈……”
    “范小友有大恩于本宗,切莫再以晚辈自居,老道愧不敢当!”玉神子满脸堆笑道:“今后,小友若有事用得上青云宗,只管开口,老道绝不推辞。”
    范离闻言一笑。
    不错,知恩图报,人品合格。
    至于早先的贪财表现,青云宗好歹为他疗伤煮药,赚些诊金和药费,也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倒也没什么急事。”
    “只是,前辈的长春羹确实滋补。”
    “晚辈还要在青云宗养伤一段日子,若前辈不嫌麻烦,请每日给晚辈准备一碗长春羹。”
    听范离这样说,玉神子的老脸顿时跨了!
    “哎哟哟!”
    “这小子忒不地道,白喝老道一碗长春羹还嫌不够,居然想天天喝?”
    其实,一碗长春羹的药效,足以让范离仅剩的伤势自愈。
    偏偏玉神子为了捞钱,先前一直在夸大范离伤势,现在却没脸改口了。
    怎么办?
    若不答应,刚才说要报答人家,岂非不成了屁话?
    堂堂青云宗掌门言而无信,隔壁荆无敌肯定要笑话死他!
    玉神子满脸纠结,如同戴上痛苦面具。
    幸好,范离又开口,说了一句玉神子最爱听的话:
    “前辈放心,汤药钱一分都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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