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赌厨艺!”
    “我们两个各做一个汤,请薛阁老他们来品尝,看谁做的口味最佳。”
    云逍笑眯眯地说道。
    小道士有奸计……柳如是从云逍的笑容的中看出了阴谋。
    董小宛问道:“赌注是什么?”
    云逍呵呵一笑:“我要是输了,你以后就可以翻身解放,要是赢了……”
    董小宛捂住耳朵,雪白的颈子一下子变得通红,面目含春,娇羞不可方物。
    柳如是笑道:“奴家也押注,押小宛赢。若是输了,跟小宛一样翻身解放,并且跟小宛一起!”
    董小宛的性情孤傲、矜持,可没柳如是这么泼辣,听了这话,双手捂住脸。
    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云逍一时浮想联翩。
    就在这时,雅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接着王承恩的声音传来:“云真人,有事情禀报。”
    又是这个死太监……云逍牙根直痒痒,问道:“什么事?”
    王承恩道:“有一个叫孙之獬的求见,说是有关于孔家的事情,需要密报真人。”
    “孙之獬?”
    云逍顿时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好心情瞬时化作乌有。
    孙之獬这个人,他实在是太知道了。
    从古至今,无耻之徒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要想把这些无耻之徒排列出个位次,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排,这个孙之獬,都可以跻身千古无耻之徒前三之列。
    这人无耻到什么程度,看看他干的无耻的事情就知道了。
    孙之獬因为哭魏忠贤,最终被罢官。
    攀附阉党,这倒没什么,毕竟当年舔魏忠贤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后来李自成攻破京城,孙之獬兴冲冲地去投靠。
    建奴来了,孙之獬又投靠建奴,这也都不算出格。
    当时建奴刚入关,为了避免遭到汉人抵抗,便通令天下,“天下臣民照旧束缚各从自便。”
    意思是,汉人各自按照原有的装束习俗,可以不必剃发易服,更替了原来强制性剃发易服的命令。
    于是建奴朝廷上出现了分为两班的局面。
    满族大臣留着个金钱鼠辫子,穿着僵尸服站一边。
    而降服的汉族大臣,则依旧着汉服站在另一边。
    如此这般,竟实现了诡异的平衡,两族大臣共侍一主,倒也相安无事。
    孙之獬为讨取主子欢心,却别出心裁,不但剃了发,留了辫,还改穿了满族官吏的服装。
    谁知在上朝的时候,满班大臣瞧不起这种无耻之徒,说他是汉人,不许他入班。
    汉班大臣同样也鄙视他,说他是满人打扮,也不要他站在一起。
    徘徊于两班之间的孙之獬进退不得,狼狈万状,羞愤不已却不得言。
    这无耻之徒一怒之下,便上疏提议,让朝廷之前颁布的剃发令加快执行。
    多尔衮对孙之獬所言深以为然,于是采纳了这一提议,下令再次颁发“剃发令”,规定:“全国官民,京城内外限十日,直隶及各省地方以布文到日亦限十日,全部剃发。”
    几千年来,汉人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观念,成年后是不剃发的。
    “衣冠束发”,时汉人的外在标志。
    建奴的剃发令,引起了汉人强烈的反抗。
    后来的江阴八十一日,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根源就是反抗建奴的剃发令。
    因为一个剃发令,被杀的汉人又何止千万?
    罪魁祸首,正是这个孙之獬!
    即使是以卖主求荣而闻名于史的吴三桂,也曾当面劝阻过多尔衮剃发令的实施。
    可孙之獬这无耻之徒,为了舔建奴,却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不过孙之獬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这无耻之徒后来衣锦还乡,恰好遇到义军攻城,破了淄川。
    孙之獬被义军活捉,然后被五花大绑示众街市。
    淄川百姓深恨之,在他身上遍刺针孔,插上毛发,然后将其斩首市曹,暴尸通衢。
    如今孙之獬竟然主动找上门来告密!
    云逍差点没忍住,直接让王承恩将他给剐了。
    柳如是见他神色不对,低声问道:“怎么了?”
    “一条狗而已。”
    云逍想了想,强压心头杀意,朝门外说道:“你去会会他,看他有什么用意。”
    被这么恶心的苍蝇一打扰,云逍也没了胃口,当下就离开酒楼,回到码头上的驿馆。
    第二天早上,王承恩前来回话。
    原来是那孙之獬那天在码头,目睹方正化传话,辱骂孔府,他立即意识到云逍要打压孔府。
    于是他搜罗了孔家在曲阜的斑斑劣迹,当做是罪证献给云逍,作为晋身的资本。
    云逍随意翻看了一下孙之獬的告密信。
    列举的罪证倒是不少,足够扳倒一位一品大员。
    整个曲阜,就是孔家的天下,如同一个独立王国,孔家人行事自然是肆无忌惮,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王法。
    要找他们的罪状,实在是太容易了。
    然而朝廷向来对孔府优厚,这些罪状,对孔府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威胁。
    “去问问孙之獬,有没有衍圣公孔衍植,目无君上以及僭越之举?”
    云逍漫不经心地说道,语气中透着冷意,“再问问他,有没有衍圣公府与建奴暗通款曲的事情?”
    王承恩一怔,随即骇然。
    云真人这是要那个孙之獬,栽赃给衍圣公府啊!
    难道云真人真的要铲除了衍圣公府?
    云逍淡淡地说道:“我自有谋划,不必担心,先安排孙之獬准备好相关罪证。”
    王承恩拍着胸脯说道:“云真人放心,小人保证办的妥妥的。”
    干这个,东厂是行家啊!
    没证据?
    东厂给你提供啊!
    王承恩问道:“那个孙之獬怎么安置?”
    跟在云逍身边这么久,王承恩自然是清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云真人的法眼的。
    那个孙之獬,一看就是小人一个,云真人怎么可能会器重他?
    这次恐怕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了。
    云逍说道:“狗有狗的用处,先留着吧。”
    本来想用完孙之獬,直接就把他给弄死了。
    可狗同样也有用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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