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泽走后,苏阳又待了几分钟,便也出门离开,从魏青身边经过,相互打量了一眼,谁也没理谁。苏阳大步流星的出了大门,还没到街上,就听有人喊:“唐风!唐风!”苏阳愣了愣,才想起唐风是自己啊!一扭头,心里不由惊讶“天啊!”这里还能遇到熟人,竟然是晋雅妮。
    晋雅妮在街上,正从一辆黄包车上下来,屁股后面跟着那两个女护卫,女护卫穿着一样的佣人服装,还一人提一个手包,显然枪是放在手包里的。这里毕竟是省城,倒没有和在碾子镇一样,把盒子枪挎在身上那么夸张。
    此时的苏阳真想拔腿就跑,跑的一溜烟的没影了,可他又做不到那样。说实在的他不想招惹晋雅妮,既不想伤害她,又不想亲近她,他只想做自己的事,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去做。可毕竟和晋雅妮认识,倒不是多么熟悉,也没有多么深厚的友谊,只是萍水相逢而已。然而在这陌生的省城相遇了,心头还是涌起莫名的亲近感,反而往晋雅妮跟前走了几步,避开饭店大门口。
    晋雅妮今天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圆领对襟衬衫,那柔和的粉色衬托出她的甜美与温柔。领口设计简洁大方,展现出她优雅的颈项线条。下身则搭配了一件藏蓝色的西裤,藏蓝色的深邃与沉稳为她增添了一份成熟的气质,减少了过分的少女气。 她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皮鞋,小巧玲珑的鞋子与她的整体造型相得益彰,更显她的精致与俏皮。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结,前额溜着短短的刘海,不仅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小,更凸显出她眉眼的弯弯精致,如诗如画。 她的白皙肤色如羊脂般柔滑,还施了粉,使得她的面庞更加细腻光滑,宛如瓷器般剔透。脸颊上淡淡的红晕,仿佛是初绽的桃花,透露出她内心的娇羞与喜悦。嘴唇涂得格外艳红,如熟透的樱桃,诱人而妩媚。 她没有戴帽子,却戴着白手套,手中举着一把遮阳伞,为她增添了一份优雅与神秘。肩上挎着的花色小包,犹如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为她的整体造型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显然,她出门时是精心打扮了的。她本是小镇的公主,非要打扮成大家闺秀。
    晋雅妮不顾形象的快步跑到苏阳跟前,一把抓住苏阳的胳膊,表情兴奋又幽怨的喘着气,胸脯一起一伏的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阳故意说:“你找我干嘛?”
    晋雅妮噘着嘴,不高兴的反问:“你说呢?”
    苏阳皱着眉头,思索着说:“我不知道啊,我记得我没欠你的钱。”
    晋雅妮一下收不住手,捏住拳头就朝苏阳乱打,嘴里还喊着:“我让你坏!我让你坏!”
    这或许是小女子与生俱来的天性吧,因为深受萌宠而任性,有违自己的心意就挥拳相向,以表达自己的娇嗔和不满,但心里又不是恶狠狠的真打,而是亲的了不得,所以,俗话才说:打是亲,骂是爱。
    这拳头苏阳当然不忌讳,只是在大街,这明摆着就是上打情骂俏,苏阳有点吃不住,说:“好了,什么事你快说吧,我还有事。”
    晋雅妮才停住手,一脸娇嗔的说:“我要到太白楼吃饭。”
    苏阳指着身边的太白楼说:“这就是太白楼,你快进去吃吧。”
    晋雅妮理所当然的说:“我要你请我吃。”
    苏阳两手一摊,说:“我又没钱,怎么请你?”
    晋雅妮立刻打开自己的包,拿出鼓鼓的钱包,顺手就塞进苏阳的衣兜,说:“还有理由没有?”
    苏阳要掏出钱包拒绝,晋雅妮捂住他的衣兜就不让他掏。苏阳说:“我吃过饭了,你也看到了,我刚从里面出来。”
    晋雅妮往饭店门口推着他,说:“我不管,我就要你请我吃饭。”
    苏阳又灵机一动,说:“你打扮的这么漂亮,这里经常来日本人,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这一招却不灵,晋雅妮不为所动的推着他,说:“你别吓唬我,我到这吃过好几次饭了。”
    苏阳又脑筋一转,说:“你傻啊,这里的饭死贵死贵的,咱到别处去吃行吧?”
    晋雅妮见苏阳真不愿意进太白楼吃饭,便让步说:“哪到那去吃?”
    苏阳又不常去饭店,没地方,便说:“你说吧。”
    晋雅妮一下高兴的说:“那就到我家去吃行吗?”
    苏阳不解的说:“你家?你家在哪里?”
    晋雅妮说:“就在城里啊。”
    苏阳意外的说:“你真在省城买房了?”
    晋雅妮说:“啊!我上次不是给你说了,我让我爹爹在省城给我买房子。我搬到这里都一个多月了。”
    苏阳说:“怪不得前几天我在碾子镇问你爹爹,你爹爹还说你走亲戚去了。我还说你爹爹小心点,别再让土匪把你劫了。”
    晋雅妮乐的脸上像开了花一样,“咯咯咯!”的笑着,说:“我爹爹诳你呢。你真到碾子镇去了?”
    苏阳说:“啊!”
    晋雅妮说:“去干什么?”
    苏阳说:“走货啊!”
    晋雅妮说:“你真问我了?”
    苏阳没有详说被她哥哥围堵的事,又想着打消她的疑虑,说:“真问了,不信你回家的时候问你爹爹。”
    晋雅妮竟然一咧嘴,哭了,扑进苏阳怀里,抱住苏阳的腰,说:“唐风,你真好!”
    苏阳一下错愕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有自己的组织,有自己的抗日事业,前途和命运就抓在自己手里,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所以,他无法理解晋雅妮内心的孤独。因为晋雅妮心心念念的就是嫁给一个男人,守着家,生孩子,过日子。如果没有了她的“唐风”,她的前途和命运只有“绝望”两个字。他就是问候了一句,都能让她感动到哭,并不是这句问候多么感人,而是这是她的“唐风”问候的,表示她的唐风心里有她,在关心她。苏阳想着摆脱这份尴尬,忙哄着晋雅妮,说:“你怎么突然就哭了,别哭了,行行行,我跟你到你家吃饭,行吧?”
    晋雅妮一听苏阳愿意跟她去,扬起脸破涕而笑。眼圈红红的,脸上挂着泪珠儿,这副萌宠的模样让苏阳感到心疼了,一时真想抱住她,为她擦去眼泪,但苏阳还是忍住了。晋雅妮一只手抹着眼泪,一只手还揪着苏阳的袖子。也难怪,她到省城来就是奔他的唐风来的,到了省城她才傻眼了,省城这么大,到哪里找她的唐风,一个多月了,她都要绝望了,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她肯定不会再撒手了。
    还是苏阳挥手叫了等在门口的黄包车。晋雅妮上了车还揪着苏阳的袖子,生怕他跑了。
    晋雅妮的房子竟然也在和平巷,苏阳与晋雅妮坐着黄包车就从照相馆前经过。苏阳没有刻意扭头看照相馆,只是扫了一眼,照相馆没什么变化。黄包车夫的脚力了得,连走带跑的,两个女护卫在后面跟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晋雅妮却指着照相馆说:“看到那个照相馆了吗?回头我们去照一张相。”
    苏阳没有直接拒绝,也没说话。照相是肯定不会的。
    离开照相馆一百来米,巷子拐了一个弯,又走了大约二百多米,在三十九号院停住了。
    一眼望去一个很气派的院子,坐西北向东南,比在阳城县时苏阳买的那个院子要大很多,但建筑品质和讲究不相上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致而讲究的门楼,静静地守护着这方庭院。两侧的灰色清水砖墙,宛如岁月的见证者,规整的白色勾缝犹如时间的刻度,记录着生活的点点滴滴。顶部是壮实的方木结构,承载着家的传承和希望,斜顶铺贴着十厘米宽的木板,橙色的顶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馨。大门漆成朱红色,鲜艳而庄重,门框是二十几厘米的粗壮坚实的原木柱子,厚实的门板有两寸,做的严丝合缝的。
    一进院子,一面绘制着精美图案的影壁便呈现在眼前,它如同一个神秘的面纱,遮住了后面的风景。绕过影壁正面是四间大瓦房,中间两间还起了二层,灰墙橙瓦,与大门楼的风格遥相呼应,飞檐翘角,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这户人家的眺望的心情。显然这户人家盖房子时有宠爱的女儿。就是门口也盖了比门楼小一些的雨篷。两侧是厢房,一侧是两间客房,另一侧是厨房与餐厅。门楼南侧是茅房。
    晋雅妮一进院子就喊:“王婶,我们要吃饭。”
    厨房跑出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说:“哎呀小姐,你不是到太白楼吃饭去了?我都没准备啊。”
    晋雅妮说:“没准备就赶快准备,我可是饿了。”
    王婶忙说:“好好好!”提着个篮子就跑出去了。
    晋雅妮不无炫耀的领着苏阳楼上楼下的把每间房子都看了一遍,然后回到前厅。前厅是两个大房间,显得十分宽敞,摆着传统的八仙桌,还有分两宾的两套座椅。八仙桌靠墙是一溜条桌,条桌靠墙有六十厘米,下面都是带门的木柜,木柜都是镶在墙上的,苏阳使劲掰了掰,很结实,纹丝不动。两侧靠墙也都有低柜,再就是通往两侧房间的门。
    苏阳在八仙桌旁的木椅上坐了,晋雅妮靠着八仙桌,看着他,问:“怎么样?房子好不好?”
    苏阳说:“很好。就是不知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
    晋雅妮说:“傻瓜,我们不得结婚吗?将来生了孩子呢?一大家子人呢!”
    苏阳好笑的看着她,她一下子羞得脸通红,说:“不许看我,我什么也没说。”
    苏阳避免尴尬,转移话题,说:“不过有个问题。”
    晋雅妮问:“什么问题?”
    苏阳说:“现在世上这么动乱,一旦发生意外,跑不出去怎么办?”
    晋雅妮笑了,指着苏阳右手边的条几下的柜子门,说:“你打开这道门看看。”
    苏阳意识到这里有机关,立刻起身蹲下,打开条几柜的门,里面看着就是条几柜的背板,苏阳推了推,纹丝不动,又试着左右上下推了推,还是纹丝不动。晋雅妮看着他痴痴的笑。苏阳又检查一遍,才忽然发现顶部,也就是条几面的底板上,有一个与板一样颜色的钉子峁似的略大一些的突出有一厘米的木钉,他用拇指使劲向上一按,“啪嗒!”一声轻响,他等着反应,可没动静。
    晋雅妮也蹲在他一边,看着着急的说:“你笨死了,手贴着板往左侧推啊!”
    苏阳才一下明白,这木钉只是个插销,不是按钮,里面的结构不是机械的,还要手动。他立刻手掌贴住背板往左推,很轻松就推开了,立刻出现一个洞口。洞口很小,有一米一高,六十厘米宽,下去有一米深才是楼梯,楼梯下去是个将近二十平米的地下室。地下室有床,有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靠墙全是柜子。这个地下室设计的简单而隐蔽,很好。
    从地下室又回到前厅,晋雅妮说:“你今天就搬过来住吧。想住那间房子紧着你挑。”
    苏阳说:“我要到处跑的挣钱,哪能住你这里。”
    晋雅妮说:“我说过以后不许你到处跑了,否则打折你的腿。”
    苏阳轻笑着说:“我不到处跑,哪有钱吃饭?”
    晋雅妮说:“我养你。”说着她又一把拉住苏阳就往楼上拖,苏阳只好又跟她上了楼,进了她的卧室,揭开墙上的一幅画,露出一扇镶嵌在墙里的壁柜门,她用钥匙把门打开,竟然是个小柜子,分三层,放的都是木盒子,她抱下一个木盒子,看样子很重。她打开锁,盒子里装的全是大洋。她看着苏阳,傲娇的说:“看看我的私房钱,都是我爹爹给我的,我攒了快十年了。我现在有一万一千七百个大洋,养活你还不行啊。”
    她这样信任苏阳,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抖落给苏阳,这小心思让苏阳有些动容。一万多大洋当然是一笔巨款了,别说是对穷人,就是对一般的地主老财也没有几个一万块。可对苏阳来说,这点钱实在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撒进几万人的部队里,连个响都听不着。苏阳忽然决定和她挑明了,说:“这点小钱就你自己吃穿用度过日子还行,你知道我一年要花多少钱?”
    晋雅妮一听苏阳瞧不起她的这点小钱,不高兴的嘟着嘴。在她的印象里,苏阳是个穷的叮当响的流浪汉,就是嘴硬而已。她不屑的说:“你能花多少钱?”
    苏阳说:“少说得几十万个大洋。”
    晋雅妮一听苏阳的话,像踩着尾巴似的,绷紧了小脸,生气的说:“你不吹牛能死啊!还几十万个大洋,那大洋都能把你埋了。到太白楼吃个饭,还嫌人家死贵呢!哼!”
    苏阳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说:“我也不瞒你了,我不是什么做小买卖的,我是个军人。”
    “啊!”晋雅妮既吃惊,又不相信的说:“你能是当兵的?你骗谁呢?”
    苏阳也不管她的怀疑,自顾自的说:“我们部队现在有几万人,而且还在快速的发展,我到省城来就是为搞物资的,你想想看,几万人吃穿打仗需要多少钱?”
    晋雅妮一下愣住了,看苏阳说话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可苏阳真要是当兵的,她心里就要打鼓了。在晋雅妮的认知里,当兵的没一个是好人,她无法想象把苏阳和当兵的联系在一起。可她又觉得苏阳像是当兵的,她慌忙悄悄地把大洋放进壁柜里,赶紧都锁好,把画又挂好,还背靠着墙护着。如果苏阳真是当兵的,说不定会抢她的钱的。刚才她还是敞开心扉的接纳苏阳,把自己的一切都袒露给苏阳,任苏阳来索取。可此时此刻,就仿佛忽然在她心间竖起一道隔离墙,她神情有点慌乱的说:“你是不是和冷子勇一样,给人家当兵的?”
    苏阳看着她慌乱的要防范的动作和眼神,不由笑着,也没有解释,直接的说:“冷子勇已经死了。”
    晋雅妮现在一点都不相信苏阳了。心里就像刚刚还晴朗的天空,那么清明而喜气洋洋的,突然来了一片乌云,一切都变得死气沉沉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冷声冷气的说:“你胡说,冷子勇好好的,怎么会死了。”
    苏阳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她,认真的语气坚定的说:“我把他杀了,而且是用你爹爹的手枪,在他的前额打了个窟窿。尸体还是你爹爹埋的。现在你在这里住的不顺心,可以回家去住,再没人会纠缠你了。不过你知道这件事就行了,千万不能给别人说,就是你的护卫也不能说。一旦传到日本人的耳朵里,他们找不到我,你们家可就要遭殃了。”
    晋雅妮惊得身体都有点不由自主了,她想象不到苏阳怎么会杀了冷子勇,但又觉得是真的,说:“你为什么要杀他?”
    苏阳说:“我运送物资路过碾子镇,正好碰到他了,他非要查我的物资,我就把他杀了。上次还给你许诺杀了他,正好顺手送你个人情。”
    晋雅妮脸色刷白,直摇头,说:“我不要。”
    苏阳嘲笑的说:“瞧你的怂样,这么个就把你吓成这样。”
    晋雅妮当然不是怕杀了冷子勇,而是忽然觉得不认识苏阳了,她无法掌控苏阳了,心里慌了,要往回缩了,祈求着想藏起来了。她的眼光直盯着苏阳,怯怯的又问:“你是给谁当兵呢?”
    苏阳说:“我不是给谁当兵,我是为抗日当兵的。”
    晋雅妮说:“你就是抗日分子。”
    苏阳毫不回避的说:“对,我就是你们眼中的抗日分子,而且是个坚定的抗日分子,我发誓一定要杀光日本鬼子和汉奸走狗。”
    晋雅妮又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日本人?”
    苏阳也不隐瞒的说:“起初是因为日本人杀了我们全家,我爹我娘我姐都被日本人杀了,我要为他们报仇,后来我才明白,我们整个国家和民族都在日本鬼子的铁蹄下被蹂躏,被杀戮,被欺辱,我们必须把日本鬼子杀光,或赶出中国去,我们才能过安定的日子。这靠我自己当然不行,所以我就当兵了,跟着部队能更多的杀日本鬼子和汉奸。”
    晋雅妮还半信半疑的说:“你上次不是说,你从记事起就在要饭,不知道你爹爹和你娘亲吗?”
    苏阳说:“我到省城来是做秘密工作的,那样说的目的是不让人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就查不出我是什么人。不然,我要说真话,不出三天就会被日本鬼子和汉奸特务抓住了,早枪毙了。我今天给你说了真话,你知道就行了,不许给第三个人说,知道吗?”
    晋雅妮却没注意他的话,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又问:“这么说,你爹爹娘亲还有姐姐真是被日本人杀了?”
    苏阳说:“我一个大男人,要不是真的,哪能这样把爹爹、娘亲和姐姐拿出来说被人杀了的?那样我还是人吗?!要不是我们这么熟悉,这么信任,我也不会给你说的。”
    晋雅妮的心性毕竟很单纯,一听苏阳家竟然遭此大难,内心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哪还有疑虑,满心都是对苏阳的同情和爱怜,恨不能用自己的全部心血包裹住苏阳,温暖他受伤的灵魂,温育他孤独而哀伤的生命。她的整个身心都是酥软的,一下抱住苏阳说:“对不起,唐风,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我把我的钱都给你,帮助你去抗日杀鬼子,给你爹爹、娘亲和姐姐报仇。”
    提起爹、娘和姐姐,又被晋雅妮的情绪感染,苏阳一时心里又翻腾出难过来,但也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说:“他们的仇我早给报了。”
    晋雅妮又想起了什么,松开他说:“对了,上次你说要给八路捐款,什么时候捐?”
    苏阳说:“我就是八路。”
    晋雅妮说:“那我给你捐款。”
    苏阳说:“你又不挣钱,就这点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倒有个想法。”
    晋雅妮说:“什么想法?”
    苏阳说:“我觉得你才十几岁,就天天想着嫁个男人,生孩子,没出息!”
    晋雅妮羞得脸通红,捏着拳头打着苏阳,说:“我就要嫁给你,给你生孩子,要不呢?!”
    苏阳说:“我想着你也参加八路,我们同心抗日,不把日本鬼子杀完,赶出中国去,就不结婚。”
    晋雅妮想着结婚,就是一心要和他在一起,能和他在一起同心抗日,自然高兴的说:“好啊,在那参加八路?”
    苏阳说:“我想着把你这搞成一个秘密电台,和组织联系。”
    晋雅妮不解的问:“什么是秘密电台?”
    苏阳说:“就是发电报的地方。”
    晋雅妮说:“我可不会。”
    苏阳说:“所以打算把你送到我们纵队电报科去学习。”
    晋雅妮说:“纵队电报科在哪里?”
    苏阳说:“在很远的山里。”
    晋雅妮一听很远的山里,不愿意了,说:“我不去,你不会是不想要我,要把我打发走吧?”
    苏阳说:“你想什么呢?这要冒生命的危险?再说,你去了顶多学半年,再回来在这工作。”
    晋雅妮又高兴了,说:“什么时候去啊?”
    苏阳说:“你别着急。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刻苦学文化,识字写字,再就是要练防身的武艺,熟练枪法。”
    晋雅妮愣怔的看着苏阳,从她的认知里,女人能认几个字,看住家就行了,苏阳却直接要求她这些。她不理解,却信任苏阳,听苏阳的话,心性终于稳定下来。从此,再不往外跑,满大街的找苏阳了,天天就在家里学苏阳让李梅给她搞得的书,背课文,练写字,按苏阳的要求练武艺,练枪法,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十分勤奋,一刻也不闲着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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