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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这两日您让我在看守那屏风的时候,多注意看那屏风上有没有什么古怪之处......还真让夫人给猜着了......”
    “哦?那屏风上果真有古怪?说来听听。”
    对话的正是小福子与韩三夫人刘媚怡二人,此时,刘媚怡正靠在榻上,让小福子给自己捏着肩膀,因为这卧榻实在是低了些,小福子只好就跪了下来。
    这小福子在刘媚怡身边做了四五年的贴身仆人,若说一开始小福子还只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倒也没什么,可眼下这小福子已是年及弱冠......对于此事,韩府上下也曾生了些口舌风波,但最后刘媚怡却只用了一句话回答了韩秋:小福子机灵聪明。而那个时候,韩府上下的事务已是全权由刘媚怡打理,再加上韩秋对这个给他生下男丁的三夫人十分袒护,所以此时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
    但此时这小福子给刘媚怡捏肩膀的姿势却着实不像是单纯的按摩,倒像是......有几分相互依偎着。只见那小福子脸上一片服顺的样子,眼珠却在那刘媚怡肩膀下面的几寸处漂浮着......
    “哎,我让你说话呢,你快说那屏风上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呀!......你怎么大白天的就看人家!快站好了去,这若是给人发现了......你还想不想活命了?你不想活命却也莫要拉上了我!......”见自己的贴身仆人许久未答话,刘媚怡不禁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是看到了一个满眼色相的登徒子,当下刘媚怡一声娇呼,骂了起来。
    似是给刘媚怡的一顿骂提醒了,小福子忙收了眼里的戏谑,拿袖口擦了擦嘴角,脸上嘿嘿一笑,就道:“三夫人说的是,现在这白天实在是不能......”待看见刘媚怡又抛他一个白眼后,他嘴里又嘿嘿一笑,接着道:“回三夫人的话,小福子这两日按照三夫人的指示,将那屏风上下检查了一遍,开始是没发现什么,但后来......却也不是我发现的,是那些看热闹的公子哥们发现的。”
    刘媚怡闻言柳眉一跳,手上挽了个兰花,目不斜视道:“哦?......给看热闹的人发现的?发现了什么?”
    “昨日我正在那屏风前站着维持秩序,却是听到那些公子哥们品论起屏风上的诗词来,开始倒也没什么,但后来却听一个年轻些的公子说了句‘这诗写的甚好,可为什么下面有一墨点?实在是不应该。’,待那些人散去后,我便细细的又看了一遍那屏风,这才发现在那诗的四句下面点了一个墨点,还挺明显的,只是开始我以为那墨点只是二小姐题诗的时候不小心留的,可后来......”
    “后来怎样?”刘媚怡转了头,看着小福子。
    “嘿嘿,夫人,后来小的发现,那墨点不是不小心溅落上的......若是在屏风题诗时不小心溅落,那墨点必然不会只是一点痕迹,会拉长不少......那如此说来,就像是二小姐刻意为之了......”小福子一番话说完,顾自去桌边倒了杯水喝了,也没管刘媚怡说他又坏了规矩。
    刘媚怡看小福子又坏了规矩,不禁又骂了他一句,可她听完小福子这话似是还没说完,便又是一个白眼扔了过去,声音略有媚意,对小福子道:“那你觉得映儿那小丫头为什么要刻意在那屏风上留个墨点呢?......”
    听见刘媚怡嘴里说韩映儿,小福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出几分色迷迷,又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也不知是刚喝完水留下的水迹还是口水......他呆了一会,道:“三夫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二小姐在外面带回个人,叫墨白,说是在湖边救了她一名......现在在府里是客卿的身份。”
    刘媚怡一愣,道:“似是有些印象。映儿那小丫头随了她母亲,也总是在外面捡回些落魄的人回来......怎么,那个墨白跟那屏风上的墨迹有什么关系?”
    “嘿嘿......我的夫人,那屏风可是素屏啊......”小福子嘿嘿一笑道。
    “这能说明什......哎呀!......”刘媚怡突然睁大了眼睛,声音也提了几分,顿了顿说道:“这素屏上一个墨点......可不就是‘墨白’吗?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
    小福子脸上一个猥琐,小声道:“还不是夫人调教的好......”
    刘媚怡脸上一红,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看了小福子一眼,啐道:“你个没大没小的死下人,几年下来别的没学会,这口舌倒是更利索了些......”
    二人相视,眼神激缠了许久,刘媚怡才送了一口气,又道:去给我倒杯茶来......”趁小福子转身倒茶的工夫,她低下头自言自语道:“映儿那小丫头自那日在寿宴上念了一首诗给那老不死的,倒是让她跟那老不死的父女关系着实缓和了几分......这几年那小丫头总是出游,我对她的确是松懈了几分......”
    小福子端了茶杯放在榻上,就又跪了下来给刘媚怡捏肩膀。捏了一会,见后者也没有再骂自己,小福子脸上不禁又是几分精虫上脑的样子,向那刘媚怡的胸口处瞄去。边看边道:“夫人这几年的功夫,早就够把这韩府改了刘府,韩老爷已是古稀,想必再过不了几年也就......到时候,韩二小姐出了阁,府里可就只剩下夫人您和小少爷了。至于那个大夫人么......若不是有老爷管着,怕是早就因死了儿子疯掉了,现在虽然是刻薄无情,可是再过几年......这府里可就没人再护她了。到时候这偌大的府邸......还不都是夫人的么?”
    小福子这一番话,若是放在平时说出去,只怕是死了一百次也不够。可是此时在这刘媚怡面前说了出来却是一气呵成,毫无顾忌,想必是二人已预谋了许久。
    刘媚怡听了,脸上也是一个向往,过了会,她也不管自己身后还跪了个登徒子,道:“你分析的这一番倒是合了情理......只是你忘了一个人。”
    小福子一愣:“谁?”
    刘媚怡轻轻动了动身子,淡淡道:“杨伯。”
    听见杨伯二字,小福子浑身一个哆嗦,眼睛立刻清明了些,连手上的力气也霎时去了几分。
    刘媚怡感觉到肩膀上的双手一个哆嗦,心中不仅一声冷笑。她坐起来,看着失了神的小福子,脸上却是一个媚笑,道:“你怕的什么?虽然这几年有那杨伯带着不少下人与我分庭抗礼,可他终究不过是个家丁罢了......到时候老头子死了,映儿那丫头嫁了人,那个老东西还能怎么样?他还能杀了我不成?”说着,刘媚怡抬起指头,在小福子脑袋上一点,又道:“待大事已成,你可就不是下人了呢......”
    听了这话的小福子反应过来,脸上不禁有些尴尬——他确实是给杨伯打怕了。自打知道他在这三夫人身边做贴身仆人,那杨伯可没少折腾了他......
    不过,那尴尬只在小福子脸上显了一下,不多时他便又换上一副顺从的神色,只是眼中多了些憎恨,对那杨伯的憎恨。他对着刘媚怡一笑,道:“夫人,那杨伯武功想来不低......这几年纵使是我,也不敢说控制了半数的下人,大部分下人都还是听命杨伯的......夫人可是该做些什么了,也为了我们的以后......”
    刘媚怡闻言,眼中闪过一分寒意,不过稍纵即逝,并没有给小福子看了去。她顿了会儿便又娇声道:“是啊,是该做些什么了呢过两天我给那老头子吹吹枕边风,也好打听打听那墨白的来路......还有映儿那小丫头,她跟老头子的关系缓和可不是什么好预兆,还有那屏风上的诗......怕与那墨白脱不了干系,但是不是他写的现在还不能确定,等我这些天晚上多去老头子那里探听探听好了。至于府里的下人,就还要靠你多拉拢些站到我们这一边了......”
    小福子听她说话媚意不减,脸上也是一个得意,道:“那些下人们,我会尽力拉拢的。”停了停,他似是没有发现自己也是个下人,又道:“二小姐那边若不是有那个护卫春瑶,我也不至于昨日不敢去跟了偷听......那女人身手我曾在巡夜时亲眼见过,轻功十分了得。昨天二小姐与那墨白又是在账房谈话,那里空旷的很,旁边又是那春瑶的住处......若是给那女人发现,不但就偷听不到什么消息,还得挨上一顿打......实在不值。至于那二小姐到底与墨白在账房中说了些什么......你就在跟那老东西缠绵的时候,多探听探听吧。”
    刘媚怡冷哼一声,道:“那个老不死的,这几年除了读些诗书还能知道些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还是要问问映儿那个小丫头了。”
    小福子一愣,不解道:“二小姐难不成自己会把她与那墨白谈话的内容告诉你?”
    听小福子说话连夫人都省了去,刘媚怡不禁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她就面无表情,道:“不需要全都知道,知道那墨白是什么人就可以了。剩下的再作打算。好了,你先下去吧,你在我这房中待了有些久了,给别人看了去不好。”
    “嘿嘿,夫人难道不想我待的久一点么......”小福子一脸戏谑。
    “这些天正事要紧,你难道不想早点脱离做下人的命?”刘媚怡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见刘媚怡提醒,小福子面色一重,他低下头想了想,随即给刘媚怡行了一礼,起身退了出去。
    刘媚怡看着小福子出去,心中一个冷笑,心道你终究只是个做下人的命,甚至你连下人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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