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此刻的画面在脑海里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此刻,终于如愿,周亦白幸福的湿了眼眶。
    "妈妈,小白。"
    正当这时,周亦白的身后,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心下微惊,蓦地回头,原来是小卿醒了,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揉着惺忪的睡眼。
    "醒了!"马上,周亦白转身过去,蹲在小家伙的面前,"怎么啦?"
    "小白,妈妈怎么样了?"揉了揉双眼,小家伙看向病床上的江年问道。
    "妈妈没事了,刚刚睡着。"压低声音,周亦白柔声回答道。
    "嗯。"小家伙点头,又软软道,"小白,我要尿尿。"
    "好,我抱你去尿尿。"说着,周亦白也不给小家伙穿鞋了,直接抱起他,然后,轻手轻脚地往洗手间走去。
    "小白,你刚刚偷偷亲妈妈了,对吗?"洗手间里,小家伙被周亦白抱着,一边尿尿,一边软软问他。
    周亦白笑,"是呀,你会不会告诉你妈妈。"
    "那如果我告诉了妈妈,妈妈会不会生气?"顾虑的,小家伙揪起小眉头问道。
    "会。"
    "呃......."想了想,小家伙决定道,"那我还是不告诉妈妈吧,这是我们俩个人的小秘密。"
    "好,我们的小秘密。"说着,周亦白低头,亲了亲小家伙柔软的发顶,等他尿完,冲了马桶之后,又抱着他出去。
    看病床上的江年,她仍旧睡的安稳。周亦白这才安心,抱着小家伙,回到了沙发上,然后,看着他,哄着他入睡,深邃的眉目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溢出满满的温柔与呵护来。
    很快,小家伙便重新睡着了,坐在沙发上,看着三四米开外的病床上睡意安然的江年,周亦白是真想爬上那张小小的病床,拥江年入怀,和她同枕而眠。
    但他知道,他若那样做了,江年醒来,必然大怒。
    扬起唇角,再幸福又美妙的一笑,就靠在沙发里,很快,周亦白也沉沉睡去,有多少个夜晚,从未像此刻般安宁.......
    "承洲,承洲,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承洲......."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哭泣的呢喃声,周亦白猛的一下睁开双眼,朝病床上看去,微弱的橘黄色灯光下,当一眼看到江年眼角那剔透的泪珠时,他狭长的眉峰狠狠一蹙,即刻便从沙发里弹了起来,箭步冲到了床边。
    "阿年!"冲过去,周亦白抬手去抚上江年的脸。
    不碰不知道,一碰吓一跳,她的体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升上来了。
    心下猛地一惊,即刻,周亦白便冲往病房外,去叫医生。
    很快,值班医生跟着周亦白冲进病房,给江年一辆体温,温度又升到了39度多,马上。医生就给江年开了快速退烧的药,让周亦白喂给江年喝。
    可是,江年高烧到39度多,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办法醒过来自己吃药。
    "小白,怎么办,妈妈不能醒来自己吃药?"小家伙被吵醒,爬起来,看着病床上眼角流着眼泪,却没有办法醒过来自己喝药的江年,小家伙都快急哭了。
    "没事,我有办法。"看着江年,周亦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把液体的退烧药倒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抱起江年,头压下去,将自己嘴里的药,一点点喂进江年的嘴里。
    小卿站在一旁,看着周亦白给江年嘴对嘴喂药,不由地鼓起了小腮帮子,揪起了英俊的小眉头。
    不过,小家伙却懂事地站在一旁,并没有打扰他。
    喂完了药,医生说。给江年多喝水,帮助她发汗,所以,周亦白又倒了水进嘴里,一点点喂给江年喝。
    一大杯水,一口一口地喂,喂了十几分钟才喂完。
    喂完之后,让江年躺好,虽然她已经没有再说梦话了,可是,那密密长长的睫毛却还挂着泪珠,眼角的位置,也全是泪痕。
    无比心疼的,周亦白伸手过去,一点点拭掉她眼角的泪眼,睫毛上的泪珠,忍不住,又低头下去,亲吻她的眉心。
    "小白,你亲了我妈妈好多次。"小家伙坐在沙发上,盘着双眼,闪着黑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周亦白和江年,很是认真地开口道。
    "呵......."看着那样揪起细细的眉头一脸严肃认真的小家伙,周亦白笑了,走了过去,抱过他,扬眉道,"这是我们俩个人之间的小秘密,你不会告诉妈妈的,对不对?"
    小家伙揪着眉头看着周亦白,想了想,尔后认真点了点头道,"嗯,我不告诉妈妈,那你亲了我妈妈,会不会对我妈妈负责?"
    "会,一定会的。"看着小家伙,周亦白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以后我就是你妈妈的人了,永远都只亲你妈妈一个人。"
    "嗯,这还差不多。"笑嘻嘻的,小家伙点头,表示答应了。
    "乖,再睡一会儿。"现在才凌晨两点多,所以,周亦白抱着小家伙,又哄着他睡觉。
    "我睡着了,你会照顾好我妈妈吗?"呆在周亦白的怀里,小家伙并不放心地问道。
    周亦白点头,"会,我保证。"
    "嗯。"小家伙也重重点头,然后,小小的身子就缩在周亦白那宽阔又温暖的胸膛里,闭上双眼,又沉沉地睡去。
    抱着小家伙,等他又睡熟之后,周亦白才又将他放在沙发上睡好,盖上毯子,然后,去看江年,用额头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高烧已经褪下去了,那是不是该出汗了。
    抱起江年,一摸,才发现她的背后已经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汗。
    赶紧的,周亦白去拿了干的毛巾来,从她后面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去擦她身上的汗。
    当指尖触到她后背光洁细腻的肌肤,还有她衣服带子纽扣时,完全不受控制的,周亦白的身体渐渐紧绷了起来。
    五年了,他清心寡欲,除了找江年,所有的心思,便都放在了工作上。
    他都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还会有那方面的需求。
    可是,此刻,一切的反应那么清晰又强烈地提醒着他,他是正常男人,他有那方面的欲望。
    只不过,这种欲望,只对江年一个人有而已。
    他爱她的人,爱她的灵魂,也爱她的身体。
    江年的一切的一切,他都爱!
    强忍者,给江年擦干了背上的汗,然后,又拿了另外干的毛巾,垫在她的背上,让她能舒服些,之后,又倒了温开水,一点点喂她喝下。
    喝完之后,江年又出汗了,周亦白又给她擦汗。
    如此往复,折服了一个多小时,到凌晨四点多,江年的体温,终于算是降下去了,她一直轻蹙的眉心,最后,也渐渐舒展开来,又沉沉睡去。
    医生说,江年肺炎,会反复高烧,所以,周亦白守在床边,再不敢闭眼,每隔十来分钟,便伸手去探一下她的体温,感觉正常他才安心。
    就这样守着,寸步不离,直到,清晨六点多,黎明慢慢取代了黑夜,晨曦透过明净的玻璃穿穿透进来,江年缓缓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对上,是周亦白那双幽深的黑眸,眸光灼亮。熠熠生辉。
    显然,他为了照顾她,熬了一晚上,但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憔悴。
    看着醒了过来的江年,周亦白扬起唇角,笑了,尔后,俯身过去,去扶起她,低低醇厚的嗓音再柔软不过地道,"有没有感觉好点?"
    江年看着他,并没有拒绝他伸了过来的手,就任由他扶起她,又给她拿了枕头,让她靠进床头里。
    "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坐起来之后,淡淡的,江年开口。
    虽然昨晚有一段时间,她烧的昏昏沉沉的,但却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去叫医生来,再检查一下你的情况。"不过,对于她的话,周亦白却仿若未闻,只是转身就要往外走。
    江年也不阻拦他,只是待他出去后,她直接下了床,去了洗手间,捧起冷水,简单地洗了一把脸。
    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周亦白和医生已经在病房里了,李何东也到了。
    "江总,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看到江年神色正常的从洗手间出来,李何东赶紧问道。
    他不放心江年,所以早早的便起床赶过来了。
    江年看着李何东,微微一笑,淡淡吩咐道,"我没事了,帮我去办出院手续吧,后续安排家庭医生就好。"
    江年不想呆在医院,就如陆承洲不想呆在医院一样。
    "好,我现在去办。"李何东点头,直接出去。
    "医生都在这里了,是不是再检查一下?"看着江年,周亦白柔声道。
    他知道,江年绝对不会听他的话,继续留在医院的。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毫不迟疑的,江年拒绝,然后,走到沙发前,俯身去仍旧还睡的香甜的小家伙的额头,轻抚他的小脸道,"小卿,该醒了,我们回家去了。"
    "妈妈......."小家伙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江年,软糯糯地叫了一声,"我们就回家了吗?你的病好了吗?"
    "嗯,好了。"江年点头,抱起小家伙,然后就蹲在沙发前,拿了鞋子,给小家伙穿。
    "小白,谢谢你。"听江年说好了,小家伙立刻仰着圆滚滚的大脑袋看向周亦白,咧开嘴笑着跟他道谢。
    周亦白看着小卿,扬起唇角笑了笑,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知道,陆承洲才走,不管怎么样,江年都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下陆承洲的,更何况她心里装的,也只有陆承洲,根本就没有半点他的位置。
    但是没关系,以后所有的日子,他都会陪在他们母子身边,他总能让江年慢慢习惯他的。
    很快,李何东去办好了手续,然后,带着江年母子离开医院。
    周亦白就站在住院大楼的门口,看着他们母子上车离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之后,他也才离开。
    "先去墓园吧,我想去看看承洲。"车子开出医院后,淡淡的,江年吩咐前面开车的阿成道。
    "是,太太。"阿成点头,把车往墓园的方向开去。
    "江总,陆家兄妹打算起诉你。"副驾驶位上,李何东回头看着后座上的江年,向她汇报道。
    "理由呢?"淡淡的,江年问道。
    "陆家老爷子尚在,他们的理由是你侵吞老板所有遗产,不赡养陆老爷子。"看着江年,李何东又继续道,"老板名下所有的资产,在将近一年之前就全部转到了你的名下,所以,不存在你侵吞遗产这一说,至于不赡养陆老爷子,就更加荒谬了。"
    "让律师处理吧,不用跟我说了。"淡淡的,江年吩咐。
    陆家有关的任何人任何事,她都不想听,更不需要听。
    "是。"
    "如果陆先行和陆静敏一定要咬着我不放,就交待律师,让他们兄妹两个倾家荡产,一文不剩下。"淡淡的,江年又吩咐。
    江年无意跟陆先行和陆静敏计较什么,但他们若是咄咄逼人,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好。"
    "再安排一下,下午飞去伦|敦。"
    又听到江年的吩咐,李何东立刻便担忧地皱起了眉头来,"可是你的身体......."
    "没关系,让医生开了药,我会按时吃的。"在李何东不安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时。江年直接打断了他。
    要请动顾北,她必须亲自出马,况且,顾北就算是答案了她,也不是一两天便可以离开现在的集团,来出任?。?的总裁的,所以,她必须要越快行动越好。
    "好,我知道了。"
    "妈妈,我们去伦|敦干什么?"望着江年,小家伙脆生生地问道。
    "去见顾北叔叔。"看着身边的小家伙,江年笑了笑,"你还记得他吗?"
    "嗯,记得,顾北叔叔是爸爸的好朋友。"
    "嗯,真棒。"赞赏的,江年亲了亲孩子,"那我们去请顾北叔叔来东宁,以后,你就可以经常见到顾北叔叔了,好吗?"
    "嗯,好。"
    ..............
    下午,两点,万丰集团办公大楼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张越来到周亦白办公室门口,正要抬手叩门,不过,当一眼看到里面靠在大班椅里,闭着双眼像是睡着的周亦白时,他又收回了手,转身打算离开。
    "什么事?"不过,正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里面,却传出周亦白淡淡的低沉嗓音。
    马上,张越又转身,大步走了进去。
    "周总,江总的私人飞机申请了飞伦|敦的航线,大概下午四点的样子起飞。"走到周亦白的面前,张越赶紧汇报道。
    也就在张越汇报的时候,门外,夏妍拿了几份文件,要送给周亦白,听到"江总"两个字,她本能的,脚步的步子停了下来,顿住。
    这几天,周亦白一直不在公司,打电话也完全找不到人,打到张越那儿,张越直接就告诉夏妍,周亦白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谁都别打扰他。
    现在,又猛然听到"江总"两个字,夏妍不得不开始联想到些什么,毕竟,这五年来,周亦白从来没有相信江年死了,更没有一刻放弃过寻找江年的下落。
    "她去伦|敦干嘛?"眉宇一拧,周亦白立刻问道。
    张越摇头,"这个没办法知道。"
    "安排一下,我也去伦|敦。"立刻,周亦白吩咐道。
    "是。"张越点头,然后,恭敬地转身出去。
    门外,看到走了出来的张越,夏妍立刻走开几步,然后,叫住了出来的张越。
    "张助理,江总是谁呀?为什么这个江总去伦|敦,周总也要飞过去?"拉着张越,夏妍压低声音,无比好奇地问道。
    张越看着夏妍,抿着唇想了想道,"要不,你还是亲自去问周总吧,真的,这样比较适合。"
    夏妍跟江年的关系,周越是知道的,江年对周亦白有多重要,他更知道,所以,在没有周亦白的允许前,他绝对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提起江年的事,包括跟他共事五年的夏妍。
    看着张越,他的语气跟态度,让夏妍心中的猜疑,又重了几分,不过,张越不愿意说,她也不能逼他,只能点点头,放张越离开。
    站在原地,夏妍想了又想,还是鼓起勇气,去敲周亦白的办公室门。
    "进来。"办公室里,周亦白低头认真地看着文件,淡淡吩咐。
    其实。这么多年,光只是听脚步声,他就早已完全能分辨出门外的人是谁了。
    "周总,这几份是要您签字的文件。"走到周亦白的办公桌前,夏妍将文件放到了办公桌的一角,看着周亦白恭敬道。
    周亦白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知道,夏妍可以出去了。
    不过,夏妍却站在那儿,看着周亦白,没有动。
    "什么事,说!"仍旧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并眼都没有看夏妍,周亦白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淡漠地道。
    "周总,您是不是......."看着周亦白,夏妍欲言又止,心里莫名的害怕,慌张。
    如果江年真的还活着,而且让周亦白找到了,那她就算是守着周亦白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希望。
    周亦白看完手上的文件,拿过签字笔"唰唰"的在文件的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淡淡掀眸。看向夏妍,嗓音低沉,不带任何一丝温度跟情绪地道,"如果你不想问了,就出去吧。"
    "周总,江年是不是还活着,您是不是找到她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看着周亦白,夏妍立刻就又脱口道。
    "好,阿年还活着。"回答完夏妍第一个问题,周亦白又拿过另外一份文件,低头认真地看了起来。
    --江年还活着,江年居然真的还活着。
    一时间,夏妍震惊的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没有了反应。
    周亦白认真地看着文件,并没有管她,直到,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在周亦白已经又看完了手头上的文件之后,夏妍才彻底回过神来,又看着周亦白问道,"周总,您能带我去见见江年吗?"
    "她现在应该没时间和心情见你,以后再说吧。"低低冷冷的,周亦白头也不回地答道。
    看着周亦白,夏妍还想说什么,不过,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点头,恭敬地转身出去。
    江年还活着,而且,她又回来了。
    所以,这些天,不管什么事,什么时候,她都找不到周亦白的人,是因为,周亦白一直都在江年的身边守着她吗?
    没希望了,她没可能再有希望了,哪怕,她再努!
    ..............
    下午四点多,江年的飞机准时起飞,飞往伦|敦。
    上午在涧溪别墅里,江年又挂了几瓶消炎的药水,中午又吃了些退烧和消炎的药。下午,她的精神已经明显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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